第11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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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星期四晚上开始，就能明显感受到班级内“明天下午就能放假了！”的雀跃心情，于是唯一能愉快地工作和上学的日子便是星期五。
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即将到来的星期六，这是个具有魔力的日子，它本身是假期，它的明天也是假期，听起来实在太伟大了。
如果要在这天选一个时间点能让人觉得充满希望，那肯定是Saturday 11:00 Am。
周六上午11点，可以毫无负担地赖床，出门慢条斯理，闲逛到大型综合商场，再优哉游哉地巡视餐饮区。
“久等了，您的姜汁酱油煎猪肉盖饭，还有柠檬茶，请小心慢用。”
“谢谢。”
‘味道不错，果然还是一个人待着更自在。’边吃边在内心自言自语，与邻居关系太近绝对是个失误，自己宝贵的日常时间很容易会被扰乱。
无奈好景不长，一声“堂本同学”让他的个人时间被迫中断。视线内忽然出现两只巨大的水蜜桃，尺寸可能比学生会长还要厉害一些。
定下心神，上半身浅黄色的无帽卫衣有些宽松，似乎在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瘦一点，卫衣下方收拢在束腰的白色及膝裙内，确实达到了显瘦的目的，只是那对硕大着实有些难以遮盖。
对方是个不认识的少女，或者说自己应该认识但是没有记住。
看到堂本清智茫然的样子，少女说道：“开学都两星期了，堂本同学还没记住班上的人吗？我是朝日缘。”
“你好。”
“堂本同学一个人？我和班上的人准备去KtV，要不要一起？”
“免了。”
对于歌喉一般的人来说，唱歌绝对是件很私人的事情，更别提要和不熟的人去KtV，从进场开始就都弥漫着“这人是谁？”的氛围，其他人对自己来说也只是“认识的人认识的人。”
要是唱完后全场死寂，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身在地狱，与被前来送饮料满脸冷漠的店员目击副歌时间相比，还要尴尬上一万倍。
对方说的当然是客套话，才不会有人因为在路上偶遇，就邀请不熟的人一同去KtV。
而且要论堂本清智最不擅长应付的种类，这种散发出“我跟谁都能成为朋友！”气息的人必定排行上位，口头上互相客套一下，希望对方自觉离开。
幸好这类人察言观色的能力不错，朝日缘并没有待多久，或许在别人看来，堂本清智的阴暗程度要比他自认为的严重得多，反正他本人又不怎么在乎。
“不过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算了，大概不怎么重要。”
出租屋的院子里面，灰毛黑纹的小猫站在公用房前，一跃而起，轻松扭动门把手，进门后又故技重施一遍打开橱柜，找到包装上印着猫头的食品袋，用嘴叼了出来，喉咙一直闷哼着。要是堂本清智在这里，就会明白它说的是“喵，可恶的人类，下次要让他给喵买鱼糕！”
……
商场里有个大型游戏中心，门外放着整排夹娃娃机，节假日里可算是高人气景点，现在就有不少人在奋战，而其中一台被两位少女占领，实际上只有一位，另一位只是纯粹在旁陪伴。
修身上衣与贴身七分裤的薮原久希子，裤脚部分收束到小腿肚的位置，又戴上了那副挡脸用的平光眼镜；浅野舞织就简单很多，毛衣加牛仔背带裤干脆利落。
两个人都是裤子派的休闲装束，可能由于初见时不在学校，比起日常里出现率更高的樱川制服本身，堂本清智要更习惯她们的私服打扮。
第十次失败后，薮原久希子狠狠盯着眼前的机械夹子和考拉玩偶，凝重地说道：“这台机器，一定被恶灵缠上了。”旁边的浅野舞织依旧脸无表情。
‘那两个笨蛋。’堂本清智来到游戏中心看到这一幕，不过他的目的并不是娃娃机，浅野舞织察觉到少年到来，两人对上眼神但没有打招呼，堂本清智走进店内，薮原久希子则没有注意到这边，继续打开钱包拿出新的硬币。
很难找得到比周六的游戏中心更吵闹的地方，人们从学习和工作的压力中暂时解放，叫喊声混合着各种机器音效疯狂向耳朵袭击，进门的瞬间仿佛踏上了战场。
堂本清智当然是来打游戏的，区别于一次性买卖的家用主机游戏，街机是持续性的消费，因此很多厂商会特意在关卡和难度上花费心思，为的是榨干玩家钱包。
“叮铃叮铃…”的投币声有种独特的魔力，会让人有种亢奋起来的感觉，但是随着电子支付的发展，这种声音亦在渐渐消亡。
走一圈选了个射击游戏，拿起枪没多久，本来在夹娃娃的两人忽然出现在旁边，这时候屏幕里的人物忽然被集火猛攻，「GAmE oVER」。
“堂本同学好菜，哈哈哈！”左边传来薮原久希子的笑声。
“不要像监视人员一样站在我身后啊。”堂本清智叹气，还是回家睡觉算了。
走出商场没多久，路上又撞见同班的人，虽然自己记不起名字，目前的状况是，一边三男三女，一边五个小混混样子的青年，看起来双方有点冲突。
‘呜哇，好老套的剧情。’堂本清智打算随便找家店进去，避免卷入这种破事，结果身后又传来薮原久希子清脆的声音。
“堂本同学不打算帮忙吗？”
“如果有需要的话，400米外就有个巡查所，过去说一声也不是难事。”说完他觉得有些不对：“你们为什么不继续玩，我还以为可以一个人安静待在家里。”
“没什么，只是我们也想回去了。”薮原久希子回道，旁边的浅野舞织也跟着点头，小泪痣和单马尾一起微微晃动。
堂本清智走进旁边书店，薮原久希子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要不要上前主持公道，在她十六年的人类生涯里，一直都被保护得很好，还未遇到过这种事情。望向旁边的好友，只得来了“我支持你”的莫名眼神，本着善良之心，薮原大小姐鼓起勇气走上前。
两伙人这时候却散开了，双方并未发生暴力冲突，似乎是和平解决，尽管没帮上忙，薮原久希子这时也放心下来。
六人团体聊着“京介厉害！”“真不愧是京介。”夸赞着前面的男生，向这边走来，而为首的男生还在安慰身边的女生，可以看见女生有点生气的脸也渐渐缓和下来，然后六人和两人碰上了。
大概沉寂有5秒钟，为首的男生上前自我介绍道：“你们好，A班的薮原和浅野对吗？我是c班的长濑京介，让你们看到丢脸的样子了。”笑容里带着明显的谦逊，假如堂本清智在这里，显然会把他分类到「交际达人」的项目里。
“不过是弄脏一点衣服，都答应赔偿了，那几个家伙真是烦。”旁边的女生撩开侧边的卷发，露出右耳和耳环，烦躁地抱怨道。
长濑笑着安慰说“事情都过去了，别在意。”又向两人介绍：“这是跟我一个班的后藤绫。”
薮原久希子点头道：“没事就好，不过为什么知道我们的名字？”
“你们还是挺有名的，不仅成绩优秀…”话没说完，旁边的书店门打开，一个人提着印有店名字的袋子走了出来。
堂本清智看看两人，又看看六人，眼神中一瞬间流露出“你们站在门口很碍事”的意向，但脸上又没什么变化，默默绕开人群往租屋走去。
此时六人组里的一个男生说道：“那家伙，是班上的阴暗男吧！”
另一个男生也回道：“好像是吧，名字叫什么来着，想不起来。”
随后两人不知为何一同笑了起来。
“大家都是同学，这样不太好。”长濑京介说打圆场道。
也许他身上还得加个「老好人」的标签。
后藤绫则是很不在意：“我们班上有那种人吗？”
浅野舞织仍旧没有表情，薮原久希子皱起眉头，旁人完全可以察觉出两位少女现在并不怎么愉快。
“失礼了。”薮原久希子说完便直接拉着好友离开，留下六人面面相觑。
“堂本同学。”两位少女从身后追了上来。
“我还是第一次在同一天内听到这么多‘堂本同学’。”
“啊…抱歉，给你造成困扰了？”
“我是没有关系。”
“堂本同学真的很酷啊。”
“是吗？我只是更喜欢自己一个人而已，想要一个人呆着，一个人呆着也不觉得寂寞。”
单马尾少女这时也点点头似乎很认同，但随后又摇摇头道：“‘想要一个人呆着’和‘一个人呆着不寂寞’是两回事。”
薮原久希子叹了口气：“虽然不是很明白，不过要同时跟你们两个在一起的话，肯定会很累。”
“在租屋之外的地方我们当作不认识好了。”
“开玩笑的，生气了？你可是我们的朋友兼师傅啊！”
“没有生气，而且也不是朋友和师傅，只是资本交易而已。”
“好好好，那回去这段路一起走总可以吧～”
“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