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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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赵姨娘才从侧门回来，只闻到一股浓郁的芳香飘过，叶支支眼角扫过紫色的裙摆，忙抬头看，只剩张侧脸一晃而过。那眼神儿似曾相识，略一回味，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在哪儿见过呢？”叶支支喃喃自语。

“是不是和小丸子长得特别……一致？”樊沁笑答。

“亲生的！”

“亲生的。”

俩姑娘笑着举杯碰了一下，互夹了几道菜。

“小丸子真的会来吗？”席已过半，叶支支忍不住问。

“来也是等席散了，才来啊！傻姑娘！”樊沁老道地说。

“师姐，你闻闻这道百花羹真的好香！是怎么做的，我想学！”叶支支欣喜不已。

“难得啊，有空我帮你问问厨子，我娘叫我了，我先过去，你随机应变啊。”樊沁道。

叶支支撇撇手，眼珠子还掉在盘子里。

廊桥下，叶支支倚坐在阑干旁，凉风习习，湖光粼粼，不远处的湖心亭里帷幔丝丝缕缕随风萦绕，天高云淡，隐约有丝竹悠扬悦耳，琴音落，九折桥上，飘来一位身娇体软柔若无骨着朱砂红牡丹暗纹纱衣的女子，边往湖心亭去，边扯开发髻，海藻般蓬松浓密的黑发徐徐披散开，几步开外，一身湛蓝隐福字纹罗衫男子紧随而来，大步流星追至她身后，手指穿梭于黑发间，将头低埋于发，指尖游走，女子一声娇喘，红纱衣被揉搓着露出了粉嫩香肩。

叶支支手中鸡腿一抖，赶紧用鸡腿挡上双眼，拔腿就跑。自言自语道：“师姐在哪儿啊？找了半天，连这种艳遇都见着，她却见不着人！”

啪嗒，鸡腿撞上了人。叶支支急急抬眼去瞧，赵居延正用手抵住朝胸口袭来的鸡腿，她舒了一口气，缓缓拿开鸡腿，对他傻傻一笑，道：“你怎么在这儿啊？什么时候来的？”

他身后的松儿先开了口：“我家公子就在您举着鸡腿一路狂奔的时候，来的，您的样子太…引人瞩目，不想看到也很难！”

“咬虎！”叶支支从柔声细语秒变气势汹汹地说，“把他给我揍了！给你加个鸡腿！”

咬虎闻声而出，嗷呜一声出了场，“主人，哪个王八羔子竟敢欺负你？”

叶支支指了指松儿道：“就他！从见姐姐第一面就没给过好脸色！揍，往死里揍！不用留面子，他在姐姐这儿没脸面！”

“公子！”松儿悲戚戚道，“救我！”

叶支支在一旁看着松儿这幅怂样，笑得花枝乱颤。

身后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赵公子！”湛蓝隐福字拂过叶支支的眼帘。

叶支支转身而视，那朱砂红却不见踪影，再细看此人，顿觉心凉。

赵居延还礼，道：“世伯，许久未见，小侄姗姗来迟了！”

“唉，无需多礼，贱内可已安排了住处？”樊北生言语间竟有几分恭敬。

“自然，小侄正欲前去歇息片刻，不知世伯有何吩咐？”赵居延眉眼间流露疲惫。

“贤侄说笑了，舟车劳顿，赶紧歇歇！”樊北生闻言道，“我还有些事要处置，贤侄有事直接吩咐管事的，当在自己家便是。”

“世伯慢行！”赵居延又施一礼。

樊北生正眼看了看叶支支，笑笑便走了。

叶支支却因这笑毛骨悚然了许久，直至咬虎问：“主人，还揍吗？”他悬于半空，怒目圆睁，挺有气场。松儿躲在赵居延身后，瑟瑟发抖，敢怒不敢言。

“算了，算了，没那兴致了！还是去找师姐吧。”叶支支摆摆手，“咬虎，你帮我看看，她现在何处？”

“是！主人！”咬虎接下叶支支抛来的鸡腿，一口吞下，四下张望着。

“叶支支，你刚才跑什么？”赵居延倒是没忘那茬。

“我…我…哎没什么。”叶支支看了看樊北生远去的方向。

“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赵居延道。

叶支支的脸忽然变得白里透红，心中暗忖：他不会也看到了吧？！她的手指轻轻抠着下巴，偷偷看了赵居延一眼，道：“没有，我能看见什么，我只是忙着找人，怎么都找不到，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