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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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影坐在地上开始自言自语:“难道那挨刀的找回来了?要认儿子吗?不行……!”
“妈,你这是怎么回事?又自言自语了?”
墨影大吃一惊,赶紧瞒着道:“噢,没啥。”随着站起来,“清白,你刚说了些啥?”
“妈,我不是你儿子了。”
“为啥子?”
“总之,我不能做你的儿子了。”
墨清白的话使墨影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清白,你割掉哪儿的东西了?为什么要干蠢事?”
墨影看到床上,地上,墨清白身上都是血,再听到混账话,认为他并没有珍惜自己的身体而割掉了,所以后半段来不及流泪,当场晕倒。
墨清白果然心硬如柴,在身上拉了一刀。割断了与冯玉耳之间那份友情,不料墨影想到……。他便掀开被子起来,赶紧下床,把母亲抱在怀里,进行急救。
墨影醒了。
墨清白虽然穿着衣服、裤子,但是措施不力,创口仍在流血,裤底已经染成了红色。墨影认为墨清白是为冯玉耳而割掉的。
于是推搡着他的身体说:“混蛋,我没有你这么个不争气的……!”
墨清白想不到母亲会推他,就仰面朝天地躺下去,可他麻利地翻了个身,赶紧坐起来,生怕母亲看到伤口。
而墨影见他裤底的鲜血,见了地上的鲜血,心如刀绞、欲哭无泪,指着骂了一句,“你个不肖子孙!”
墨清白在心里想:“我哪有什么不孝顺你?十八年来,你一直为我担忧,如今十八岁的我,一定要考虑清楚,不然你就会为我担心一辈子。”
墨影飞快地从地上爬起,原地打了一个圈儿,立在门口,回头看了墨清白一眼,觉得麻烦很大,但什么都不能说。
站了一会儿,她指着墨清白问道,“伤口是什么?是割掉了吗?”
墨清白低头不言。
墨影又说,“你待冯玉耳老师的良苦用心我是清楚的,你对冯玉耳的放不开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她已经跟你大哥哥结婚走了,你还想怎么样?”
她抹了一把眼泪,指着门外说,“那冯玉耳大你七八岁,你喜欢她干啥子?她娶你的大哥哥是好事,你为什么要废掉自己?亲爱的,你可曾想过娘的心情?”
“妈,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你喜欢她,我没有意见,你为啥子把自己给废了呢?”
“你怎么会跟那个人生我的?”
“妈那时候不瞎狗眼吗?十八年来,我受的苦还不够吗?”
“我只爱冯玉耳。”
墨影走过来,蹲在墨清白身边,说,“我带你去医院。”
“那年带你去医院看病,你听我的吗?”
“那时候我已经死了。”
“我已经割掉了。”
墨影便拉着墨清白向门外去。
墨清白已经十八岁,已经长大成人,墨影也拖不动他。于是说,“清白,你是不是喜欢的是冯玉耳老师?”
“但是,我却将全部的爱视为冯玉耳老师给了她。”
墨影听到这话后,和墨清白一起坐到地上,沉默良久后说道,“你真爱冯玉耳老师,不应该伤了害自己才对。”
墨清白耷拉着脑袋,无声地流着泪水。
“你不疼啊?”
“不疼。”
“怎么可能?”
身为全科医生,墨影深知手术,哪有患者不叫疼的?哪怕划破了手指,包扎之后都疼,更何况是自残和断根呢,可厉害不少啊。
她感到不对头,因而问道:“你真的割掉了?”
墨清白只是耷拉着脑袋,没敢看墨影那悲怆的大眼,但见裤脚上血红得像来例假,因而说道,“昨天晚上午夜……。”
墨影指着他的头,“你这个不肖子孙。”
墨清白半天才说,“我亦不甘于此。”
墨影听到这句话,估计情况属实,无济于事,便哇哇大哭,倒头躺到沙发里,什么都不知道了。
墨清白急忙采取急救,等待她苏醒。
墨影醒来后,鼻子,眼睛和嘴都愁在一块,唉声叹气在抹泪。就在此刻,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是催她喝满月酒,询问她为何还不到。
亲戚朋友到齐,等她开席呢。
她是他们的介绍人,现在修成正果,按规矩媒人坐正席,送红包。由于墨清白不争气自残,痛苦不已,哪还有心思吃满月酒。
因而低着嗓门说着话,怕墨清白听到。
来电话的人并不是外人,实际上是墨影隔房堂妹之子——李潇。他的妻子妇正是墨影好友之女,可见亲上加亲了。
李潇知道此事后,当晚便赶到他们家,赶到时已经是下午了。墨清白在床上辗转反侧,思考着未来的日子应该如何安排。
李潇进房间,手里提着塑料袋,来不及找着地方放下,就站在床前问,“还疼不疼?”
问完后,他沉默地站在一旁,既没有接近墨清白,也没有和墨影交谈,只是看着墨清白身上的被子。
墨影见墨清白不说话,就从李潇手中接过塑料袋,放到圆桌上,拉过一把椅子,请李潇坐下歇脚。
墨影既是李潇的姨妈,之前也跟学过医术,因此也是他的师父。因此,他一定要姨妈坐下来。两个人在这一刻,礼让了一下。
可那几年家中落难了,谁也没有往来啊。如今,墨影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健康,家庭变得更加美好,亲人又变得积极起来了?
李潇眼睛很快扫过墨清白,随即落到塑料袋上,既没有说话,更没有说出那是送给谁的东西,又有什么用。
无论如何,他都是那样一言不发地站着不动,像一个吊丧之人那样站在那里默哀。
他塑料袋里的东西,墨清白在电视里见过,是女性每个月都会用到的护舒垫之一,起到保护清洁的作用,重点是不会把裤子染成红色。
墨清白看到那包办的物品,便在心中严厉地骂老表。
“你是特意到超市帮忙选购这些商品的?还是你妻子用剩下的?你是啥东西我心中有数。现在婆娘生孩子了,起码2-3个月都不能用。唉,把过期的东西当人情送,滚吧小子!”
于是,他轻声说了三个字:“破费了。”
墨影伫立片刻,便出门。
她有意为之,担心墨清白有什么不愿意跟她说,于是叫来李潇,男人与男人有什么话不好说出口的?
再说,李潇也是医生,就更便于交流。因此,他成了墨影最佳人选,要他和墨清白谈谈。谁知墨清白全然不理睬。
幼年不往来,如今长大成人了,会跟他搭话?
两人在房间坐得特别尴尬。
墨影出门的时候关了门,却并未离开,站在门外倾听。她听房间里没说话,再次推门进来,和李潇站在一边。
李潇被墨影请来当说客,任务未完,面色愈发复杂,他灵活地走到床前,看了墨清白盖着的被子一眼。
觉得没有他想象中的严重,便长着脖子看着墨清白半张白脸半张黑脸,心怦怦乱跳,“割掉也好,免得搞事!”
但是他面子上不好看,可又不好过于关心,因为墨清白不会说话。由于姨妈站在旁边,所以他控制不住难为的心绪,不能做出一副关心态度。
他轻抬头看了看墨清白的下身,就像扫描仪那样。布匹下的一切,都瞒不过他们的内心。仿佛看到爱人的身体,脸唰地红在耳际,迅速地埋下头:“为什么半边白脸半边黑脸-----。”
墨清白看了李潇一眼,在心中说道,“并不是我为难你,而是在我为难的时候,你没有出现过。”
与其说是划破身体隔断了想念冯玉耳,不如说是制止了墨影吃满月酒掏冤枉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