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渡海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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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山路盘旋而下,玛修看到低矮的丘陵往两边延伸,成弧形包围着整个港口,有别于一般的港口,这里只是一处浅水港,石质的码头一直往前延伸,两边停靠着几只数米长的渔船。
踏着码头前行,尽头的水面上停靠着一艘十多米长的赭色单桅木质帆船,船头雕刻着精灵族特色的塑像,桅杆上的整整齐齐的卷了起来,船舷雕刻着精美的镂空图案,船尾则挂着两根巨大的木桨,一小队全副武装的精灵士兵守卫在旁。
领头的并非昨天遇见的小队长,守卫亦未参与昨天战斗,于是按正规流程表明来意,汉斯老爷便领着他们纷纷登船。等待的过程中,又迎来另一支人类队伍,他们不断扛着货物送上船。很快装卸完毕,负责守卫的精灵看了看天色,指挥着准备出港。
解开缆绳,收起跳板,士兵们用木桨撑离码头。随着帆船离开港口,士兵用力拉扯着粗大的绳索,将风帆徐徐放下,他们熟练的操控着风帆,向着西方前进。
此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远处的天空是蔚蓝色的,朵朵白云慢慢的在天上飘着,太阳的光辉铺在海的表面,看起来金光闪闪。平静的海面上碧波粼粼,清澈的几乎没有一丝杂质,从船舷探头往下看,偶尔还能看到鱼儿在水里嬉戏。阵阵海风拂面吹来,吹乱了玛修的头发。
“玛修,看什么呢?”感觉到身后的动静,他转过身来,只见维德带着两名少年走了过来。
“来,我给你介绍,这是来自碧浪村的林克,另一位则他的妹妹温蒂,他们也是参加成年礼的。”维德卖劲的介绍着。
有些惊讶的看着维德,一路走来,玛修也算是观察过这位同村小伙伴,知道他并不是这么积极的人,甚至还有点害羞。
林克是一个看上去很……憨厚的少年,强壮的身体让他看起来极有安全感,比玛修还要高上半个头的他,穿着一身洗的有点掉色的衣服。
他伸出手来:“你好,我叫林克,这位是舍妹温蒂,以后请多多关照。”
互相握过手,玛修的视线从林克转移到温蒂身上,恍然醒悟,随即转头看向维德,并对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温蒂有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一头乌黑的头发瀑布般垂在肩上,一身朴素的裙子,小麦色的皮肤看起来是那么健康。
自我介绍完毕,玛修拍了拍维德肩膀,便陪着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维德积极的寻找话题,他绘声绘色的描述了此次旅途的见闻,当说到误入石巨人的混战,顿时引起兄妹两人的惊呼;而说到遭遇狼群,则使他们感到惊心动魄;最后精灵卫队出现剿灭狼群,更让他们大呼过瘾。
听着几个小孩的嬉闹,两条村的村民相视一笑,生存不易,人类应该互相扶持,才能一直走下去。
忽然前方大海波涛汹涌,海水不断打着卷。海浪中传来悠扬的歌声,忽隐忽现,仿佛就在耳边,仔细的去听却又不知来自何方。船身不断的摇晃着,大家都已经站立不稳,好几次险些跌落海中。所有人都抓紧身边的固定物,紧张的张望着。
“哼!”随船的精灵小队长缓缓解下背上的长弓,从箭囊中抽出了一支长尾羽箭,侧耳倾听,两声几乎同时响起的弦音,众人便听到远处两声落水的声音。放下准备抽箭的手,他对着老头子点头示意,随后背起长弓。顺着他的目光,玛修看到老头子放下手中的猎弓。
海浪渐渐平复,而那歌声也随之消失。众人搀扶着站起身来,挤在船舷,眺望着大海。明明这么多人的船上,却安静的只听得到海浪声,还有那一声声沉重的呼吸声。
“那是什么?老头子。”玛修颤抖的扶着桅杆站了起来,憨憨的林克则一脸傻笑的坐在地上。维德扶起还在发抖的温蒂,后者则紧紧的抱着他的胳膊不放。其他村民也互相搀扶起来,看到如此情景,纷纷哄笑,化解了船上的紧张气氛。温蒂的脸蛋瞬间通红,像只大苹果,想抽出手来,但颤抖的双腿无法支撑整个身体的重量,她害怕摔在地上,这样更是难堪。
“潮汐海灵。一种生活在近海的魔兽,本身非常脆弱,但可以操纵一定程度海流,以海中鱼类为食,偶尔会袭击小型的渔船;比起海中的其他魔兽,它们算是比较温和的了,至少不伤人性命,所以只要驱赶就好。但在这茫茫大海,一旦遇难,结果不会太好。”汉斯老爷重新背好猎弓和箭囊,悠闲的靠在船舷。
“还有其他魔兽?快告诉我,我要听故事。”玛修眼中冒着星星,全然忘记刚才的惊险。
接下来的路程,温蒂的手一直牢牢抓住维德的胳膊,似乎还没从之前的风浪中缓过来。众人小心翼翼,可再也没有遇到任何的意外。
船很快驶近贝芙兰岛,但没有靠岸,而是沿着海岸线继续向西北方向航行。贝芙兰岛的港湾位于岛屿东北方向,面向格朗德大陆,是王国唯一具备远航条件的港口。沿岸的风光异常美丽,细腻的沙滩,奇特的植物……
“昂……”忽然外海方向传来巨大的声响。
“轰隆隆!”远方的天空响起了阵阵雷声,一条长长的闪电劈向海面。玛修抬头仰望天空,金黄色的太阳逐渐被遮挡,远方海面上忽然出现神秘的乌云,随即整片天空慢慢变暗……
“快,加速进港!”之前遭遇袭击依然游刃有余的小队长,当发现此异象的时候不禁发出惊呼,他连忙催促部下,玛修从中嗅出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众人挤到船舷,看着远方电闪雷鸣,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湿冷空气,海面刮起了阵阵强风,早已就位的士兵连忙拉紧绳索,调整着风帆的方向,风帆猎猎作响,推动着船只往港口方向加速而去。
“昂……”一个巨大的头颅,带着阵阵水雾冲出海面,玛修还没看清楚细节,那黑影般的头部便已再次钻入海面,只剩下有着三角形背鳍的粗大身躯弯曲成一道巨型的拱门。不断翻腾的海面形成滔天巨浪,一波又一波的推着众人往岸上拍。
熟练的士兵不断调整着船帆和船舵的方向,险而又险的在巨浪波及之前驶入港湾。回头看着港湾入口两边那高耸的山峰,仿佛两扇轻轻推开的大门,船从缝隙中通过,身后的风浪便全都被挡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