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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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巧仔细打量起这个少女。
“这次有多少缘分？”
“十万八千元。”她自得的回答。
坐地起价原来是这么回事。
乔巧扭头就走。
“唉唉唉，不至于不至于，你别着急走啊。”少女慌忙拽住乔巧，另一只手则使出吃奶的力气拽住玩偶。
“你别说话，我不给你忽悠。”乔巧说着，就要强行把自己手收回来。
“免费，免费给你算一算行吧！”
“不要。”乔巧果断拒绝，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见到事不可为，她就不再纠缠。
“那你一定要记住，回家之后不要再出来了！”
少女最后的声音几乎是喊出来的。
眼见看过来的视线变多，乔巧就立即躲开，钻进人群中。
……
这家伙让自己不出来就不出来？
乔巧自然不会那么乖乖听话。
乔巧直接跟在了这家伙身后，说是疑心病犯了也好，担心也罢，他不会这么容易的相信所谓的占卜。
别的不重要，他主要就想知道“血光之灾”会是什么样子。
这个没有手机的少女怎么看怎么可疑，小小年纪大半夜还在外面鬼混。
离家出走？辍学？
反正不像是好女孩。
乔巧跟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这是以他自身“悟道者”的警惕范围来决定的，乔巧很清楚怎么做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并且因为“悟道者”的存在，乔巧能一心一意的追踪她，而不会被其他事物干扰。
不过说来也是有趣，自己居然会对一个只见了两次面还不知道名字的人感兴趣。
少女没有继续拿着那巨大的玩偶，而是低价卖给了一对情侣。
当然她还是赚。
随后她继续在各个小摊游玩，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
除了她一直用纸币。
乔巧从那巨大玩偶被成功卖出时就觉得不对，她怎么就能卖出去了？
收的还是纸币。
整个城市里有货币的路人少得可怜。
完全没有试错，运气好的不得了。
凭她的手段，挣个钱不是啥难事，却不愿意使用手机。
越是观察她，乔巧就越是觉得这个少女很古怪。
而后，当乔巧再一次要转移位置进行跟踪时，前方却突然传来躁动，紧接着人群立刻拥堵起来。
乔巧努力穿过人群，匆匆瞧了一眼这群人乱起来的原因——一个老人突然倒下。
不一会儿，当乔巧完全挣脱人群的裹挟后，不由得皱起眉头。
少女早就没影了。
他捂住脑门，完全的汇聚起精神。
“悟道者”所带来的直觉给了乔巧一个大致的方向。
随后，方向又多了一个。
乔巧：？？？
还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方向。
乔巧险些以为“悟道者”出问题了。
很奇怪，这是“悟道者”第一次产生不确定性。
他深呼吸一次，而后选择一个方向。
二分之一的概率。
最终，乔巧在一个城市边缘的废弃厂房前停下，他进去瞧了瞧，里面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堆被放置在那里的垃圾。
估计这里原本还有一些没用的钢筋，但后来也被人拿去卖掉。
这种地方，渐渐的也就随着荒废而没有人过来。
这次是真的跟丢了。
乔巧叹息一声，“悟道者”已经不再提供方向，连原本的另一个方位此刻也没了感觉。
乔巧在废弃厂房寻觅良久，最终还是满怀遗憾的离开。
只是在路上，乔巧远远的瞧见几辆警车停在那边，许多电瓶车就不由得停下，好奇的朝里面张望，但很可惜，那里被警戒线都封起来，哪怕是远远的去瞧，也压根看不到。
乔巧也稍稍期待的等了片刻，随后等来的却是一辆救护车。
他趁机往前面走了走，而后瞥见了一个巨大的玩偶，玩偶的身上被血液溅洒，看上去相当可怖。
而且那个玩偶，和少女卖出去的一模一样。
他还记得那是一对情侣。
可惜乔巧没能看到受害者，无法确定是不是他们。
毕竟这么大个城市，也有概率真的有人会买到同样的玩偶。
乔巧沉默的回到家，他不清楚这一切是否和那个少女有关。
但他也确定要做一件事，那就是要找到她。
可要从整座城市中找到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大海捞针...”乔巧眼珠子一轮，而后查询起最近的天气。
有雨，但都是断断续续的下。
……
“赵队，死者身份已经确认，叫杨雪，是临川大学的学生，22岁，性别女。死因是胸部的贯穿伤，导致心脏破裂。”
“另一名受害者是死者的男朋友，叫宁伟，也是临川大学的学生，22岁，他们是同班同学，手臂上有一抓伤，因脑部撞击到树干而导致昏厥。”
年轻的警察汇报起两名受害者的信息。
被叫做赵队的男人陷入沉思，而后继续问：“最近的监控在哪里？”
“这里很偏僻，最近的监控摄像头就在路口那里。”
这里是很完美的作案地点，身处郊区，四周开阔，再走一公里才会到小区，而且因为附近在修路，据说修了两年，断断续续，于是有一大片完全没有监控也没有人的藏匿地点。
周围更是四通八达，只有红绿灯下才有监控。
赵队一时竟然无从下手，他不由得焦躁起来。
“还没有找到第三人的痕迹吗？”
“目前…还没有，现场很干净，也没有什么清理的痕迹，什么都没留下…”
这种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让所有人都觉得匪夷所思。
赵队很无奈，难道凶手是从天而降，还没落地，而后杀完人就飞走了？
甚至留下了个活口。
正当一切都显得如此扑朔迷离之际，赵队的目光便被那染血的玩偶吸引过去。
此刻，正有人在提取上面的血液，并且也准备好一个大袋子要保存起来。
“这个玩具熊…”
一个女生突然举起手讲：“我知道我知道，肯定是市中心那条美食街那里的，好多小摊上都有这种大奖。”
然而赵队却没有理会她，他蹲了下来，仔细打量起这个玩具熊。
提取血液的人员给他让开个位置。
赵队的目光很快停留在这只玩具熊的眼睛上。
突然，他面露惊喜。
“摄像头。”他脱口而出。
“赵队？”
“来来来，这个玩具熊的眼睛里有针孔摄像头！”
几个人检查一遍，果然发现里面是有摄像头。
一时间，这诡谲的命案豁然开朗起来。
“快，拿去调取数据。”
杀人凶手估计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只玩具熊里居然有针孔摄像头。
变态小摊贩立大功。
赵队顿时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轻了不少。
然而还没等他放松多久，调出的视频就给他迎头一棒。
摄像头明明没有损坏痕迹，而且还比较新，结果拍摄下来的视频却出现了大量乱码，好似是被人恶意破坏。
只能勉强的看到，在第一时间，宁伟是挡了一下，被击飞，而后杨雪被贯穿胸口，这段动作只在两秒内完成。
随后袭击者就离开了现场。
目标看样子仅仅是杨雪。
大量的乱码连受害者一时都难以分辨。
以结果来推断，视频里被贯穿胸口的是杨雪，没有死被拍开的是宁伟。
而送到医院的宁伟虽然很快苏醒，但询问起关于凶手的问题，他却不清楚，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女朋友已经身死。
这也符合视频中的事实，宁伟是被先一步拍走并大脑撞击树木昏厥，他并没有看到下一刻自己女友被刺穿胸口的结果。
昏暗的环境下，他甚至都是后知后觉才明白自己是被袭击了。
看着这个年轻人捂住脸哭，赵队也只是默默在心里叹息。
案件再一次停滞下来。
……
拿起游戏机的乔巧则并不知晓这一命案的进程。
他在查看失落世界的进展。
水神部落在他离开后时间就开始加速，乔巧上了一天班，又直到十一二点才回家，水神部落就已经过去了十多年。
这还是他特意放缓的结果，不然恐怕没多久达瑞就要老死。
在乔巧离开后，达瑞和阿兰很快掌握了水神部落，但不再像是之前在坚石部落中的一言堂，而是将一部分的权利分给了隆隆与康娜。
达瑞作为水神之子统领水神部落，阿兰则紧抓兵权，隆隆擅长处理事务，他也就获得了协助达瑞管理部落的权利，康娜则成为祭司。
这是乔巧还在的时候就形成的体系，这些人依旧这么延续下去。
达瑞也因此按照乔巧的意愿而继续他的生育大计。
这十几年，达瑞多了一百来个直系血脉，而他的孩子也有样学样，新老交替之下，达瑞的血脉达到了三百的数量，遍布整个水神部落。
乔巧有些明白过来“生育者”的效果，这是一个能管理血脉后代的能力，只是在达瑞手中没有啥作用。
对于乔巧来说，这已经是种变相永生的能力。
前提是灵魂能撑得住。
不过“生育者”的作用本也不是在此，夺舍永生是和游戏机本身能力结合起来的结果。
正如“悟道者”只有自己装备上才能明白这东西能让自身灵性大幅度增加，并且看待事物的眼光发生改变，能聚精会神，还获得了强大的直觉。
“生育者”肯定也不仅仅限于自己目前看到的能力。
这要等他去拓展。
不过随着这十几年的生育大计以及年龄的增加，达瑞已经没有了往常的那种精力。
他开始让阿兰和隆隆一起尝试管理水神部落。
并且还开始修建乔巧的雕塑。
衰老，对于狩猎文明的人们来说，其实和死亡没有什么差别。
有一天，他把阿兰独自叫来。
“达达，您叫我？”阿兰有些疑惑，这次自己的父亲好像是有什么要叮嘱他。
他事实上对自己的父亲充满畏惧。
他很小的时候就跟在达瑞身旁，看着他从卑躬屈膝到逐渐掌握权势。
他很早就意识到，这个父亲好像有着能看破人心的能力。
当知晓自己的父亲是神明的造物的时候，他内心的恐惧与骄傲也抵达了顶峰。
四舍五入，自己也是神之子。
但事实是，他很清楚自己只是凡人。
父亲有的能力，自己都没有。
“你还记得，主已经离开有多久了吗？”达瑞问。
“按照主的说法，已经有十二年了。”阿兰谨慎的回答。
最近这段时日，父亲变得让他有些看不懂了。
似乎是对他也有些疏远。
“你相信，主还会回来吗？”达瑞的目光凝视着阿兰。
“我当然相信。”阿兰直直的回应了那道视线。
他也是神明降临的见证人，更是一同跟随主一路征讨的那个人。
良久，达瑞重新闭上眼。
“他会回来的。”
“那是一个头顶有着光亮的人。”
阿兰静静听着父亲好似呢喃一样的声音。
阿兰目光黯淡的离开房间，他从不曾看到主的头顶有什么。
或许对于主来说，只有自己的父亲才是特殊的，其余的人都没有什么意义。
专门降临，也只是为了帮助达瑞。
他内心多了一份嫉妒。
但最终，还是恐惧战胜了一切，主是存在的，祂也在看着自己。
阿兰回到家，对自己的孩子也这么讲。
“有一天，主会回来。”他确凿的说，不容置疑。
虽然这个孩子诞生时，主就已经离开了。
他对于主、神明，虽然相信，却没有个概念。
“那，达达，主长得什么样子呢？”孩子好奇的问。
“祂有一双看破一切都眼睛，脑袋上有着一抹光亮。”
“祂很高大很高大吧。”孩子问。
阿兰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不是的，主并不高大。”
“唉…这样吗…”孩子有些失望。
“但是主很美丽，祂有着洁白的皮肤，有着十分美好的脸。”
“主真的很漂亮吗？”
“是啊，比世界上任何人都漂亮。”
这个孩子一时间陷入了臆想，也不知在他脑海中，神明是个什么模样。
达瑞的生命力在不断衰弱，此时的他已经将近五十，他没有年轻时那种还能出去狩猎的能力了。
身体不断变得孱弱，这给了他无尽的疲惫。
作为一个生长于部落中的人，他内心里一直认为老人就是要离开部落。
达瑞最终还是选择了退位。
阿兰成为了第二代达瑞。
这是所有人都愿意看到的情况，只有阿兰可以继承达瑞以及神明的遗产。
而后，老达瑞要了一头巨牛。
“达达，您真的要离开？”阿兰目光复杂。
他当然很想父亲离开，自己至少可以表面上挣脱父亲的影子。
但他也爱自己的父亲，这个给了自己一切的男人，阿兰总是不舍。
“这是主的要求。”老达瑞难得的露出笑容。
阿兰看着他，好像这个老人又一次回到了多年以前，那段大口吃肉还能狩猎杀敌的日子。
他没有理由留下这个男人了。
“起！”
老达瑞离开了。
阿兰久久不愿收回自己的目光。
这次，一切都如他所愿了，可他却没有感到快乐，只有许多的空虚。
“达瑞，还有事情要处理呢。”隆隆催促道。
“知道了。”
……
满目皆是砂石，那黄金色的世界在日光下格外闪烁。
老达瑞抿了一口水。
已经十天了。
但他并没有怀疑，主所说的一向是没有错的。
他御使巨牛继续前进。
远方，一座翠绿的小型绿洲出现在视野中。
老达瑞欣喜的加紧让巨牛赶路。
当他抵达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
但一团火焰却将绿洲稍稍照亮，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火堆旁，手上还拿着个简易的鱼竿。
老达瑞从巨牛身上走下。
“主，您回来了。”
“嗯，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乔巧转过头，对他露出个微笑。
“陪我钓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