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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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神殿中，乔巧打了个哆嗦。
他已经醒了许久，但那段漫长的幻境却令他久久无法回神。
特别是最后整个世界崩溃时，乔巧只感觉脑袋被铁锤狠狠的砸了一下，他险些以为自己脑浆子都均匀了。
现在他有种想要一头栽在被窝里狠狠睡上一觉的欲望。
但好在“悟道者”把他硬生生拉住，倘若自己在进入幻境时也能带上“悟道者”，应该能早些突破那个边界。
虽然肯定还是玩不过那家伙，可也不至于被这么近乎吊起来打。
太丢人了。
乔巧感受起自己浑身肿胀的过多神性，他已经很熟悉这种被撑到膨胀的感觉，倒没有很难受。
吃得太多也是种无奈。
不过，乔巧正好可以借此下一场雨，左手火，右手雨，这个部落拿下也就很轻易了。
“达瑞。”乔巧开口。
“主。”达瑞快步走进来，但当他看到乔巧那近似苍白的脸色，顿时忧愁的问，“主啊，您这是怎了？”
“没事，现在情况怎么样？”
“都控制起来了，没有什么问题，那些人见到您的神火，一个个都怕的不得了！”说着，达瑞颇有些自豪。
“不要大意。”乔巧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有些累了，你要多注意。”
“是！”达瑞严肃的回答。
乔巧深深的凝视了他片刻，而后露出个微笑：“去吧。”
兴许是那幻境给他带来的后遗症，他现在有些多疑。
被最信任的人从背后捅一刀，确实不好受。
……
第二天清晨，被石矛手看守的俘虏便看到了一个侏儒在那里蹦蹦跳跳，做着古怪的动作。
他们好奇的朝那个侏儒看过去。
但他们也很快想起昨晚那熊熊燃烧的烈火，与满是杀气的可怕军队，一个个又低下头，只敢偷偷朝那边瞧。
那个家伙这么运动许久，随后居然走上了原先他们族长用来祭祀的高台。
虽然很愤怒，但也没有办法。
然后那个家伙居然又开始做起古怪的动作，一边做，嘴上还一直喊着什么“唉碧塞地意爱抚寄”的古怪词汇，还连在一起，好像在呻吟。
但该说不说，有丶好听。
随后，他猛地停下，随后大喝一声。
“来！”
霎时间，明媚的阳光黯淡了下来，巨人们伸长脖子朝天空看去，那分明还是晴朗的天空此刻竟布满阴云。
湿润感浓到他们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与此同时，几个同族人开始叫喊起来。
“水神显灵了，水神显灵了！他就是水神！”
“肯定是水神愿意来帮我们了！”
“不会有人再奴役我们！大家以后都能出去正常狩猎了！”
下雨的事实就在眼前，被俘虏的巨人立刻就相信了那些叫嚷的话。
一个个也跟着大喊起来。
“水神显灵了！”
乔巧感受着被烘托起来的气氛，仍旧没有结束自己的装神弄鬼。
就像有些人看人咔嚓一开锁觉得这钱挣得太容易一样，总要走个形式。
有实力不算什么，要让人觉得你真的很有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他目光一凝，随后将汇聚许久的能量往天空推去。
在它爆炸开来的瞬间，乔巧再度怒喝。
“来！”
倾盆大雨瓢泼下来，砸得这群巨人呆滞在原地。
他们不敢动弹，哪怕那些雨水就浪费的落入沙子里他们也不敢动。
随后，乔巧当着这些人的面叫来隆隆，跟他说了几句，而后隆隆便面向这些俘虏，大声喊起来。
“水神说，这雨下一个日月！”
“大家都回去找东西来接水吧！”
随着隆隆的呐喊，乔巧也就让达瑞把石矛兵撤去。
一开始，这些巨人没有一个敢走。
不过随着乔巧的“托”一个个行动起来，他们终于也放心的赶紧撒丫子跑回家。
只是这些俘虏中的一部分人早已被隆隆给扣下。
依照他的说法，这些人都是奴隶主。
乔巧听到这种说法的时候还讶异了一会儿。
就这么个不大点的部落还整起奴隶制了？
但很快随着隆隆的讲解，乔巧就清楚了原因，这块绿洲一开始吸引了两个部落在这里定居，一开始大家资源充足，各走各路，还算和平相处。
之后随着人口增多，矛盾日益频繁，于是爆发了战争，战败部落的所有剩余人口就被水神部落吸纳，成为了奴隶，这个数量不算多。
战争和屠杀让人口大量减少，矛盾也就消失了。
有部分奴隶成功融入水神部落，摆脱了奴隶的身份，有的则继续被当成他人的所有物。
在狩猎文明，奴隶是稀罕东西，只有那些上位者才能享受。
连农耕文明都不到，一个个就开始寻思起做米虫？乔巧不答应。
而且那些奴隶主一个个都相当贪婪，不外出打猎，就能分得一部分。
看来哪里都会有这样的剥削。
就连康娜都一直对这些家伙的存在很头疼。
“那就杀了。”乔巧给出了他的决定。
狩猎文明哪里容得下米虫？
解决完那些麻烦之后，乔巧便来到了这片远比坚石部落大得多的绿洲附近。
而后，纵身一跃。
他的身体径直朝着水底坠落。
乔巧很清楚，神性本身就像是把高科技枪械，他虽然都不会开枪，但是他也很自信，要论拿起这高科技枪械来抡人，那他是其中的佼佼者。
这些水流不断地分开，并且还预留了一个漩涡一样的通道，可以使空气通过。
很快，乔巧就抵达了绿洲底部。
“回应我。”乔巧将神性输入其中。
地面开始颤抖，恍惚间犹如地龙翻身。
但乔巧不为所动，他很清楚，这具尸骸里的意识已经彻底的死去，它的尸骸存在着，就还有活性，这是它们被激活的现象。
而乔巧需要的，就是它内部还残存的记忆，或者说——残念。
下一刻，那双嗜血的眸子再次出现在眼前。
但此刻的它已经十分疲惫。
“谢谢你，古怪的家伙。”这份残念如此说。
“你摧毁了我的噩梦。”
瞬间，属于它的噩梦匆匆在乔巧脑海中掠过。
原本的历史中，海洋意志成功的夺取所有神性，而这头巨兽从癫狂时代一路侥幸生存下来，虽然没有死亡，却也被迫交出了自己的神性。
再后面，那位存在降临，与它们这些心有怨恨的或是被策反的家伙一同将海洋意志坑杀。
它们原本以为能够获得一席之位，结果那个存在却开始把手再次伸向它们。
在它们看来，这是十分过分的过河拆桥。
于是这些被威胁到利益的家伙再次选择反叛。
这场战斗彻底把世界打残，外来者不知从这个世界中想要拿走什么，在它们拼命的反扑下，那个家伙没有成功，可东西也被毁坏。
而后，海洋消失了，世界也不再诞生新的权柄，剩下的权柄也陷入了沉寂，只留下它们这些没法使用权柄的主宰。
随着神性的流失，它们也终于死去。
这是一段失败者的回忆。
没有任何可称道的点，说到底，这些主宰也不过是强大的畜生。
至于说那个外来者失败了，乔巧不敢苟同，那家伙估计已经是早就完成了自己的目的，最后都要撤了，这群家伙才终于想起来要反扑。
或许只有最后那段它们成功了。
而成功的原因也许是那位外来者都没想到这群十分没有气性的家伙居然还会抵抗。
早干嘛去了？
而且那件东西应该没有很大的价值。
“你想要什么？”它似乎还有最后一丝残念。
这具尸体就在这里，可以随意他取用，虽然用不了多久估计就要枯竭，其它的尸骸地点这家伙恐怕也知道的不多。
只能提一个它能尽量做到的事情。
于是乔巧问：“那个毁坏的东西在哪里？”
“我有一部分，那个时候大家都在抢，虽然最终也不明白是什么，就给你吧。”
说罢，这个被困于噩梦中的意识便彻底的消亡。
乔巧有些懵，东西呢？
他又等了许久，随后，一个泡泡从河底浮了上来，其内部是一枚玉石的碎片。
模样倒是很像印章的一角。
这古典且庄严的样子与这片蛮荒的时代格格不入。
下一刻，泡泡炸开，乔巧赶紧双手捧住这块碎片。
【获得锚点，坐标已确定。】
乔巧试探性的点了一下坐标，而后面板便蹦出一堆乱七八糟的符号，乔巧只是尝试性的看了看，便很聪明的放弃了。
不懂就是不懂。
没必要折腾自己。
乔巧带着碎片开始上升，当他冒出脑袋的时候，周围那些巨人一个个都惊呼起来。
阿兰、达瑞以及隆隆脑袋上都冒出激动的表情。
“水神大人！您回来了！”
原来是怕自己死了。
乔巧原本还没当回事，没想到会引起这样的轰动。
在所有人的亲眼见证下，这回乔巧哪怕说自己不是水神，那些人都不会信了。
于是，这些巨人纷纷拜倒在地。
“伟大的水神！”
其中很大一部分声音乔巧都听不懂，但想来大差不差，每一个巨人的脑袋上都浮起臣服与崇拜。
当他走上岸，那些激动的巨人们却又一个个退开。
他们敬畏神明。
这些家伙大抵是不能做到像坚石部落的人一样，把他当做族长了。
乔巧兴致缺缺。
于是乔巧带上了达瑞、阿兰和隆隆，走向水神殿。
乔巧要尝试锚定坐标。
不过当他来到神殿的时候，却看到了康娜母女。
她们正静静的等候乔巧的来临。
“水神大人。”她们虔诚的讲。
乔巧瞅了一眼隆隆，点点头。
他继续向前走，不知何时，那庞然的巨兽雕塑下，已经修筑好了一个座位。
那是属于统治者的王座，也是神明的位置。
乔巧独自走上前，在神性的包裹中，坐上那个王座。
就此，他便是水神，而不是这头死去的巨兽。
【是\/否锚定坐标为出生点？】
“开始吧。”乔巧闭上眼，内心颇为期待。
【锚定中…】
【锁定失落世界，未命名1，您已降临，是否回归？】
【获得成就：谁还不是个穿越者？】
【幸运+50】
【检测到您的设备性能较差，请提升设备以获得更佳体验。】
乔巧看着那面板上蹦出来的一堆东西，嘴角便不由得微微牵起，闹腾了这么久，终于是有办法不用死回去。
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存档就这么丢了，乔巧多少还是有些舍不得。
就是不知道这个回归，这幅身躯又会到达什么地方。
可神性始终没有突破，乔巧还不想离开。
他总觉得这口气要是泄掉，神性的突破可能就要往后延许久。
至于幸运这种特性，乔巧到现在也不明白这东西要怎么提升，似乎只能通过成就获得。
而且看他目前连“e”都没有的幸运，乔巧一直是不太相信的。
一定是系统误判了。
乔巧睁开眼，他能确切的感受到这个位置发生了些许改变，无论是神性还是能量，都在朝着这个方位涌来。
这个地点变得不同寻常。
与此同时，乔巧还感受到了一个通道。
他暂时没有接触它的打算，要是一个不小心回去了，那可亏死了。
目前神性的突破，乔巧可以肯定与量的积累无关，这里不是癫狂时代，没有神性肆意增长、进化的土壤。
理解神性又不是目前的他可以做到的。
问题究竟出自哪里？
乔巧想不明白，没有人能够教他。
但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东西。
权柄。
即便是已经无法使用的权柄，那也依旧是权柄。
乔巧想不通就不打算想，他要学着幻境中那样直接硬堆上去。
这些权柄，也是那些巨兽仅剩的最好的遗产。
大量的奇迹之石被挖掘出来，水神部落虽然不知道奇迹之石的“奇迹”，但其本身的发光发亮就足以让他们稀罕。
乔巧将所有的奇迹之石都集中起来。
他不断吞食起这些软化的奇迹之石，神性撑得他浑身不自在，但他依旧在不断吞食。
想要寻觅到权柄，神性是必不可少的。
哪怕它就在巨兽尸骸的体内。
而这段日子，水神部落接来了在坚石部落留守的人，他们惊讶于这里湿润感。
神性几乎是让附近所有的水份都集中过来。
甚至是不需要乔巧去驱动，隔三差五就会下场小范围的降雨。
这也有乔巧不断在消耗神性的原因。
他找权柄的方法极其简单粗暴，也极其浪费，就是把神性大量输送出去，看有没有反应。
可这已经是乔巧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于是他每过一段时间都要亲自出去炸出一个个巨坑，而后让人把奇迹之石挖出来，回去之后再进行软化。
这是段极其枯燥的时间，但乔巧并不烦躁，他感觉自己使用爆炸的手段越来越高明。
看着自己的破坏力越来越强，他总有种莫名的快感。
他也不去管水神部落，反正有达瑞阿兰帮忙，就闷在水神殿里搞研究。
这样漫长的宅家持续了两年半。
直到附近的奇迹之石即将告罄。
在某个钓出大鱼的日子，乔巧露出了自得的微笑。
“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