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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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迹之石表面的一层被咬破，其内部的液体便顿时钻入体内。
乔巧能感受到，这具肉体的内部在被这些液体不断破坏。
这哪里是什么奇迹，分明是剧毒。
乔巧回到了悟道者的肉体中，脸色阴沉。
这个像素人的肉体完全被侵蚀，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些奇迹之石到底是什么东西？所谓的奇迹又是什么？
乔巧陷入沉思。
奇迹应该是存在的，否则无法解释坚石部落能长久存在的事实，但很明显，想要实现奇迹，必然会带来自身的毁灭。
“主...还要继续吗？”达瑞站在一旁，询问。
“最后一次，还有，加量。”
“是，我主。”
这一次，像素人硬生生吞下了五六个拳头大小的奇迹之石。
乔巧再次夺舍。
剧烈的痛苦让他无法站稳身体，直接倒在了地上，这次他没有逃避。
但与此同时，似乎是因为那充足的剂量，一部分的流体终于涌上了大脑。
霎时间，一个思想，一个暴戾的思想苏醒了。
乔巧看到了那个思想的来源——一段极其碎片的记忆。
记忆中显示，那是一头无比庞然的巨兽。
它徜徉与水中，无比自由。
顿时，他猛地一拳砸在脑袋上，而后继续一拳又一拳砸去，接连不断的疼痛让他清醒不少。
然而那双嗜血的眸子仍旧紧紧盯着他，不愿离去。
乔巧勉强驱使这个身体，再次把奇迹之石拿来吞入口中，越是吞食，那个巨兽的身形就越是清晰。
乔巧也在凝视那头巨兽，他也不想放它走。
现在，他所吞食的是远超老玛瑞那些数量的奇迹之石，甚至是十倍的量，乔巧相信，历代玛瑞都不会有比他所吞食的奇迹之石数量还多。
他要探究奇迹之石的秘密。
下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视线开始拉升。
随后，彻底陷入黑暗。
......
苏醒，是乔巧最喜欢的事情，相对应的，他极度厌恶睡眠。
他觉得自己的时间被浪费了。
可当他现在从黑暗中苏醒时，却感觉自己浑身都有点不对劲。
手，没了，腿，也没了。
眼前，好像是水底。
乔巧觉得自己脑袋上应该正冒出个“？？？”。
发生什么了？自己还没有死？
随后，他意识到自己在呼吸，但方式和感觉都很诡异。
似乎...自己成了一条鱼？不过还是像素风的。
乔巧觉得自己的思维有些迟钝，他想要继续进行思索，可紧接着脑海传来一股刺痛，似乎是大脑无法支持他进行思考。
“悟道者”现在也不在身上。
于是他绝望的看着自己的思维渐渐沉寂下去。
好似看电影一样，肉体出于本能的进行觅食、繁衍，一切都与他无关。
每次只要一想要进行思索，大脑就会刺痛。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乔巧发现了一块儿巨大的蔚蓝色的宝石。
它居然还散发着光芒。
而后好像四周这样的宝石还有很多，这条鱼游来游去，发现这里居然到处都是这样璀璨的事物，甚至堆积成山。
这条鱼下意识的觉得这附近很舒服，就打算一直在这里生活。
而且不用捕食，肚子也不会饿，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有时这条鱼还会好奇的触碰这块儿宝石，结果发现这宝石居然是软的。
这种好地方很快就吸引了许多的鱼类，这地方变得繁茂起来。
只是有一天，这条鱼在触碰宝石的时候，不小心给它表面的膜给戳破了，而后就这么钻了进去。
温暖且柔和的力量不断抚慰起乔巧的灵魂，长久沉寂的思维也渐渐活跃起来。
乔巧再一次掌握了肉体，随后操纵这条鱼想要钻出去。
可那来时的路却莫名变得狭窄，可乔巧很快意识到，不是它变小了，而是自己变大了。
发现了这一点的他便撕咬开这表面的膜游了出去。
他回头去看，这块儿宝石已经完全没了颜色，看样子是被这条鱼给吞噬殆尽。
这难道就是奇迹之石的用处？进化肉体？
乔巧不太明白，为什么明显是能够让物体进化的事物，人类使用后却是剧毒？
乔巧只能驱使这条鱼将剩下的那些宝石统统吞噬。
然而发现宝石秘密的鱼并不止他一条，很快，另一条大鱼发现了他。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只是这条鱼的脑子还不能支持它进行像样的攻击，也不能很好操纵自己的新肉体，于是乔巧轻松将它撕成碎片，并且将所有还在宝石堆附近的鱼群全部赶走。
良久，这片水域出现了一条凶悍的大鱼。
只是同时乔巧也发现，这片水域的竞争极其激烈，他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遭遇到其它生物的攻击，而且这些生物的体型都大得离谱。
这片海域最为庞大的是一头巨型章鱼，看上去仿佛是一座大山。
乔巧很好奇它的神经是怎么长的，那么庞大，还那么灵活。
不过在他想清楚之前，还得活下去，好在这些家伙脑袋都没那么好使，对付起来也容易。
乔巧很容易就从这些头脑简单的巨兽中脱颖而出。
而且每吞噬一头和自己体型相当的巨兽，乔巧就会发现自己的肉体也会随之膨胀一些。
他一直在变得更加强大。
可乔巧终究还是厌倦了这样的厮杀，这并不属于他的生活方式。
于是他朝着那遥远的水面游去，躲避厮杀。
水中的光亮渐渐多了起来，乔巧清楚，自己快到达水面了。
随后，他猛地一跃而起。
顿时，水底那种阻塞感瞬间消失，新的触感开始出现，但乔巧的视线却没有看向四周，而是惊讶的朝着天空望去。
那里，有着一头巨大无比、遮天蔽日的，鱼？
乔巧落回水底，而后陷入沉思，那玩意儿连个翅膀都没有，那么大的体型，怎么飞上去的？
难道那么庞然的身体，里面全是气体？
乔巧重新钻出水面继续看去，那庞然的、飞在天空的巨大鱼类，只是静静的掠过，仿佛一切的事物都与它无关，孑然一身，遗世独立。
而随着它的到来，大片的天空都被挡住，而更令乔巧惊骇的是，这玩意儿看着飞得慢，但事实上是因为离他太远，这家伙身后居然带起大片大片的巨浪。
甚至还有雷鸣一样的响声。
乔巧顿时朝着水底钻去。
还好，他是鱼。
许久，乔巧才敢再钻出来看。
此时的水面正在经历一场风暴，天空一片阴沉，不过对乔巧来说算不上什么大事，难不成他能在水里淹死？
不过那条巨大的飞天之鱼已经远去，这东西仿佛是神话中的生物，所过之处尽是灾厄。
乔巧朝四周望去，肉眼所见皆是无穷无尽的水。
这里是海，乔巧很确定这一点。
然而这很奇怪，为什么他会到这么个地方？
乔巧很无奈，这里也没有什么智慧生物，只有一群只知道厮杀、吞噬的生物，这种无意义的决斗让他感到无聊与抵触。
于是，他看向那头在天空中遨游的巨型飞鱼，它要去哪里呢？或许它要去的地方有着什么东西？
这么想着，乔巧就立刻开始行动，毕竟那庞大的身形就在那里。
但很可惜，那头会飞的巨型鱼消失在了天边。
这也太快了点...
乔巧内心暗自叹息，于是他又打算去寻找大陆，就海底这种狗脑子都快打出来的情况，想要有智慧出现，除非来次生物大灭绝，把这群满脑子杀戮的东西全都清理了。
否则它们压根容不下走智慧路线的生物存在。
不如期待一手陆地。
他一直在水面附近朝一个方向游去，然而他寻觅良久，无论哪个方向都没有陆地存在的样子。
想要在海洋中寻觅到陆地，其实也是件不聪明的事情。
海洋太庞大了。
同时，长久没有进行厮杀，肉体中嗜血的欲望不断高涨，这迫使乔巧终究是回到了属于他的海洋。
紧随而来的，就是那些嗜血的巨兽。
乔巧虽然不喜欢猎杀，但也不怕，他并不把这些没有多少智慧的生物放在眼里。
随着不断的吞噬，乔巧也逐渐明白，自己的肉体已经可以通过厮杀、吞噬获得极其丰富的快乐，而且这种阈值越来越高，从一开始偶尔会击杀进犯者，到后面化身猎人。
甚至一时杀红了眼，还会进行单纯的屠杀。
野兽的肉体开始影响思维。
乔巧甚至不怎么能接受“悟道者”，更不要说这种近乎癫狂的影响。
他只能逃离。
于是乔巧再次拖着庞大的肉体来到海面，只有一些小鱼小虾的所在，无法引起他的嗜血，也只有在这里他能获得一段时间的安宁。
但也只是一段时间，随着他实力的增长，那座小山一样的章鱼在这片海域很快就要容不下他，而前往别的海域，也会遇到那里的霸主。
在这样的海洋里，到处都是没有原因的恶意，哪怕活着都是一种过错。
这样下去，他或许会逐渐被嗜血欲望所支配，成为一头疯狂的野兽。
乔巧迷惘的望着那万里无云的天空，它是那么的蓝，那么的纯净。
所以让他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不明白。
沉默中，一股充满敌意的信号自遥远的远方传来。
那是针对他的驱逐的命令。
“果然还是不想鱼死网破吗。”乔巧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但他已经决定不再忍下去。
顿时，他流线型的身体钻入深海，而后如一枚箭矢贯穿周围凝重的水壁，笔直的朝着那头庞大的章鱼冲去。
那头章鱼显然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疯狂，之前它已经驱逐了很多能威胁到它的存在，到了这样层次的存在或多或少都能明了敌我的强弱，哪怕嗜血也不会这样疯狂。
讶异之下，它没能反应过来。
顿时，乔巧猛地撕扯下它的一条触手，疯狂的啃食一大块后就继续朝着它其他的触手扑去。
这章鱼还没有遇到这么不要命的玩意儿，立刻就打算把乔巧给推开。
但乔巧就正好死死咬住那根触手，而后疯狂摆头，再次撕扯下来一条。
章鱼开始逃跑。
但乔巧已经杀红了眼，同时，四周的生物也纷纷痛打落水狗，追着它撕咬。
这章鱼防御和攻击都是一把好手，八条腿还十分灵活，但乔巧长处攻击与敏捷，是很纯粹的刺客，章鱼从一开始就不该想着逃跑。
真要拼杀，乔巧最多用自杀式袭击撕下它三四条腿，随后就会力竭。
逃跑那就是自寻死路。
这条章鱼那大大的脑袋似乎在最后终于想通了跟脚，顿时想要将乔巧卷起来，但这时的它已经只剩下两条腿，无力回天。
与此同时，还有无数小鱼在撕开它的伤口，而且乔巧也重新积蓄起力量。
乔巧很轻易的躲开它拼死一击，警惕的躲在一旁。
见没有换掉命的机会，章鱼便绝望的朝水面游去。
乔巧仍然不上头，说实话，刚才那几下确实让自己十分疲劳，连嗜血的欲望都被压下去。
他的智商重新占领高地。
渐渐地，那条章鱼终于被撕扯成了几份碎块，引来无数的生物来啃食，乔巧也就在这个时候重新入场，接连将几个大块头撕成碎片，而后释放出杀意，剩下的小鱼便一哄而散。
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吃起自己的战利品，他这人心善，见不得浪费。
而后，乔巧再次见到了那头飞天的巨大鱼类。
说实话，它这么庞大，也能算得上是鲸。
毕竟，鲸，海中大鱼也。
只不过它飞上了天。
说实话，乔巧很羡慕，哪怕是现代还在烧开水的人类都无法拥有它这样恐怖的速度与飞行能力。
他甚至无法确定现代人是否能毁灭它。
不过，乔巧仔细的看了看这家伙，它的一个鳍肢好像只有一半了。
等到它庞大的身躯近了些，乔巧便更确定，就是少了一半，而且血淋淋的。
这家伙咋受的伤？
正当乔巧继续咀嚼着章鱼想着时，远方，一颗猩红的火球自天际落下落下。
乔巧愣了片刻，而后又是一颗火球划过天际。
他眨巴眨巴瞬膜，惊讶的看向那如雨一般落下的陨石。
随后，那飞在半空的巨鱼便首当其冲，连续被几枚陨石砸中。
他第一次听到那条鱼的哀嚎，那似乎是如此的悲伤，可惜他没有眼泪，只是忍不住的忧愁。
随后，不断有陨石猛地砸在它身上，哀嚎一声声传来，乔巧就想钻入水中，可离奇的是，水也无法阻隔声音，他只能愈发忧愁。
终于在传遍整片海域的悲鸣中，那条巨鱼登时炸开，无数蔚蓝色的事物随着火雨一同落下。
恍然间，就像是凭空多出了一道巨大的蔚蓝瀑布。
乔巧一时间竟觉得心底少了什么东西，而后内心的嗜血开始消失，就好像是它的目的消失了。
紧接着那迎头砸来的无数的蔚蓝事物顿时染遍他的肉体。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肉体在不断升华。
“奇迹之石，是...”
下一刻，数十颗陨石落在他这片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