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亲爱的，我能为你做些什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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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祁南的目光并不是严冷如刀，甚至他的样子从来没有过的颓败，让他过往那些一丝不苟的形象，大受损害，也没有像刚才对韩东城说话那么刻薄，他缓慢的语速，比之于过往每一次和我说话时，都要诚恳的多，仿佛他所说的都是事实，让我无法逃避不得。
若说这个时候，我仍旧坚定着和韩东城在一起，那绝对是骗人的，当韩祁南说到了玄天可能被人并购时，我已经有所动摇，却决定不是因为韩东城会变成穷光蛋而动摇。
我爱韩东城，却绝对不想自己成为韩东城的负累，如果他本来就是一个穷光蛋，倒没有什么，可偏偏，他是在无数的光环里成长，取得了骄人的成就，却因为和我在一起才变成穷光蛋的话，我又怎么问心无愧的和韩东城在一起。
可是，一想到了与韩东城分开，便说不出来的恐慌，仿佛心头被人硬生生的抠下了那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样，韩东城，已经在我的心底里扎了根，哪怕曾经松动过，却不曾远离。
“这一切和画暖无关，爸不要断章取义，偷换概念，这是我和霍菱纱的恩怨。”
韩东城的声音带着弄弄的不满，将我搂得更紧，却是低头看向我时道：“别担心，没有说的那么严重，我不会变成穷光蛋，这本来就与你无关。”
韩东城的神色严肃，往日那高不可攀的冷漠，变成了此时的温柔与认真，这样的韩东城，一直与我内心所想的一模一样，一直保留最初相识的感觉，那么冷酷，那么俊美，可是真心关怀一个人。
“我们一起努力。”
韩东城没有得到预期的答案，却是淡淡的说出来这样的话，像是诱哄，更是珍惜和在意。
我看着韩东城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哭，只是觉得不舍得离开的感情，从来都是那么强烈。
“韩叔叔，我想和东城在一起，无论富贵，贫穷，生老病死都在一起。”
我知道说这样的话，可能会更加激怒韩祁南，可是我还是说了出来，虽然韩祁南给我的如果太沉重，我却不舍得退缩。
韩祁南没有露出来轻蔑和不满，反而闭上了眼睛，冷峻着脸，不再多说，只是受伤的他，手臂被石膏绑着，怎么看都显得落魄起来。
“你们出去吧。”
这话是妈妈说的，她脸上显得严厉，没有看向我和韩东城，以及后面站着的戴可，而是直直的看着韩祁南。
韩祁南睁开了眼睛，看了妈妈一眼后，脸色冷沉着，显然因为我和韩东城之间的关系，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妈妈和韩祁南。
妈妈和韩祁南之间的感情，看起来和谐美好，可是也许还称不上爱情，在世人的眼底里，在韩祁南的眼底里，或许，只不过是一场寂寞，一个老来寂寞的组合而已。
我和韩东城的这段感情，或许会，或许已经毁掉了妈妈和韩祁南这段传奇似的婚姻。
哪怕我曾经不止一次哀叹妈妈阻止了我和韩东城的感情，可是眼前这样的情况，却让我无法轻松的去享受自己的感情，我愣愣的看着妈妈，一个字都说不出口，而韩东城已经带着我走出了病房。
戴可也跟着走了出来时，显然还有话想和韩东城要说的，但是她看到我在，什么都没有说，在韩东城的示意下转身就想走。
“戴秘书，有什么情况就说吧。”
我的声音带着命令的口吻，我不想被隐瞒，被保护着，戴可看向韩东城的时候，我这么看了他一眼后，韩东城点了点头，戴可才略微犹豫的开口道：“目前消息都封锁了，记者那边都打了招呼，还有，纪总也帮忙和媒体打了招呼，关于～董事长受伤的事情不会胡乱被报道！”
戴可这么说完，看了看韩东城又看了看我，而我对于韩祁南受伤自然奇怪，一个可怕的念头不敢想！
“韩叔叔为什么受伤？”
戴可想走，可是我抓住了她的手臂，戴可尴尬，而韩东城已经开口道：“和几个老股东谈话不愉快，不小心摔倒了，伤了自己。”
韩东城说的简单，可是我还是感觉到了严重性，只是看着韩东城不愿意再解释的样子，我放开了戴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我去准备下午的资料。”
戴可见机而去，而我任由她匆匆离开，看着电梯合上，却没有看韩东城，只是想着韩氏现在的危局，想着韩东城可能面临的危机，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
“钱财不过身外之物，失去了还可以再赚回来。”
韩东城的话说的轻蔑，仿佛那些钱，不过是唾手可得的东西一样。
“如果我们低调点，或者我们对外宣称我们分手了，或许会是个办法！”
我这么说时，完全没有想过自己是否受到了委屈，只想着霍菱纱如果看不到我和韩东城在一起，或许会好受一点，或许会收手。
但韩东城看着我，脸色有些阴郁，比之于刚才要难看的多，他大手自然的捏了我下巴，口吻多了一份倨傲的凛然道：“如果是之前，我或许有这样的想法，宁愿委屈你，也要把钱赚到手，可是现在，你知道～一个男人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吗？不能容忍自己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要用你的尊严来换我的富贵，那对我来说，是一种讽刺。”
韩东城的话说的有些低沉，有些生气，有些不容我再胡思乱想的武断。
“可是～”
我如何袖手旁观于韩东城，韩氏，玄天陷入这样的危机。
“没有可是，一切都会过去，时间问题。”
韩东城揽着我就要朝外走，仿佛这些事情都不足以撼动他，可是我却心底里像是长了野草一般的压不下这些即将成型的事实，即将到来的灾难。
“要相信我。”
韩东城对于我的失神很不满，顺手扳过来我的脸，带着一种天生的尊贵气势阻止我去胡思乱想。
我知道我如果再这样下去，只会给韩东城添乱，所以努力收拾了自己的情绪，变得坚强。
“嗯，我相信你，就算是真的一无所有，我们也要在一起。”
我带着笑，眼神尽量压下自己内心的在意，韩东城的唇就毫不客气的啄了我的唇，进而变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亲吻。
电梯的门，叮的一声响起来时，我感觉到锐利的眼光，不由一惊，想要抽身，韩东城却是死死的搂着我，没有给我划清界限的机会。
霍菱纱挽着霍夫人的手，旁边跟着陆虎豹，后面跟着提着花篮的随行人员，空气有那么一刻的凝滞。
我手上不自觉的握紧，懊悔与韩东城的亲昵，已经无济于事。
霍菱纱垂着眼眸，似乎没有看到一样，可是我感觉到她的睫毛一抖一抖的，旁边的陆虎豹脸黑臭黑臭的像是扑克一样。
而霍夫人似是关心的语气，却带着淡淡的挖苦道：“听说，韩董和股东大会的人不合，一气之下闹自杀！不知道伤到哪里了？”
霍夫人这话说的不留余地，我能够感觉出来她是因为看到我和韩东城的亲吻，更加的生气，旁边的陆虎豹顺手按住了电梯按钮，电梯没有关，却听得他催促道：“先上去再说。”
“不过是受了点儿小惊吓，霍夫人费心了。”
韩东城没有特别的怒，也没有特别的惊，反而显得波澜不惊。
他没有停下来，反而揽着我朝外走，霍夫人脸色肃穆着，优雅的走了进去，霍菱纱的视线落在了我和韩东城的身上，脸上略微苍白，而陆虎豹索性用高大的身形挡在了她们母女前面，大大咧咧的双腿裂开站着，双手握在一起，犹如门神，挡住了我所有的视线。
事情不仅没有转机，反而越来越糟糕。
“东城，你上去看看吧！”
如果让韩祁南单独面对霍菱纱母女，只怕会更难受吧，我催促韩东城，而韩东城却不予理会。
“我爸没那么脆弱，别担心。”
韩东城带着笃定的语气让我安稳了一些，就在我想继续劝说的时候，又听得他补充道：“他做那些不过是让你知难而退，如果你放弃了，就中了他的圈套。”
我听着韩东城那知之甚深的口吻，真的希望这或许只是韩祁南的一个圈套。
虽然面对韩祁南的时候我语气铿锵，态度坚定，但是心底里还是被震动了，以我对韩祁南的认识，又怎么会轻易的去自杀呢？
再想着韩祁南说的韩东城的游戏公司可能被并购，内心的那个不安的因子早已慢慢的扩散了，只是和我的担忧相比，韩东城脸上云淡风轻，仿佛韩祁南说的都是一个可笑的如果一样，午饭让我陪他又吃了一些。
“公司要裁员是不是真的？”
我不想去追问韩东城更多，也不想这个时候，因为这些困难而离开韩东城，可是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事情展到哪一步了，韩东城的事业会受多大的影响。
“精兵简政是企业良性展的必然，玄天不养闲人。”
韩东城并没有撒谎，但表情上的运筹帷幄似乎本来就该如此一样，即便没有霍菱纱时间，这也是个必然。
“玄天可能会因为资金挪动，而被纪明川并购吗？”
我没有给韩东城撒谎的余地，在他一次次淡然处之的情况下，我却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果然韩东城的脸上露出来一抹惊讶，眸子里的光芒似乎都潋滟出淡淡的迟疑，但在我认真而执着的视线下，他略微叹息，放下了筷子，优雅的如同帝王。
“只不过是短期内的资金调动而已，做生意起起落落很正常的，这与金融海啸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更何况我已经着手打通关系。”
韩东城没有撒谎又百般自信的样子，让我不由安心了许多。
“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做你的工作就可以了，这些事情有我呢。”
韩东城显然轻而易举就看透了我的内心，让我只有微笑默认的份儿，离开的话，放手的话，说不出口。
“接下来可能比较忙，应酬许多，不能天天陪你。”
韩东城这个时候还顾忌着我的感受，我很满足。
“我知道，你忙，不必这样照顾我，我可以照顾自己。”
面对这样的韩东城，我只能微笑以待，让自己坚强而执着下去。
“嗯，那最近就住在你的寓所内，忙过这段时间，我们再去市郊。”
“全听你的。”
温馨的时刻那么短暂，当有同事现我和韩东城同时出现在了玄天科技大厦门口时，忍不住流露出来艳羡的目光，虽然很多人的眼中，或许对我还没有客观的认识，但是我相信，经过长时间的努力，一定会让大家看到我的付出和成绩。
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韩东城忙碌的时候，我一边看着韩氏的股票跌到谷底，听着偶尔的八卦讨论的激烈，感受着别人的视线探索而兴奋，我都在极力镇定着，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为了这份爱情，走到今天，从来没有放弃的理由。
而期间，韩祁南自杀的新闻并没有冒出来，不知道是霍家手留一线，还是韩东城这边捂的结实，我打电话给妈妈的时候，妈妈并没有多说，只说韩祁南那边她自由安排，不用我担心他们。
至于韩祁南，很快就出了医院，回家修养，虽然韩东城提议住在我临时租赁的小公寓，但我还是决定今晚回韩宅，或许这是我能为韩东城做的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虽然韩家从来什么都不缺，但我还是买了各式的水果，在韩东城晚上忙应酬的时候，我自作主张的回了韩宅。
豪宅依旧富贵华丽，我回去的时候，妈妈正在自己下厨，给韩祁南炖汤，见我回来略微惊讶，但很快平静下来，只是皱眉道：“买这么多水果做什么，家里什么都有。”
妈妈依旧优雅，只是感觉到明显的比之前疲惫了许多，她亲自端着汤上去的时候，被我给拦截了下来。
“我来吧。”
妈妈有些不放心，但我微笑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这样东城也可以安心。”
无论如何我和韩祁南的关系不能这样恶化下去，以前是潜意识的尊敬怕他，其实并没有要把他当成亲人的感觉，现在，我觉得必须要把他当成亲人一样对待。
妈妈最后笑了安慰道：
“也好，你去看看吧，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势力，不用怕他。”
妈妈这么说，显然和韩祁南的关系还没有差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能够维持眼前这样已经不容易，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韩祁南和妈妈一起走下去的，如果不知道的看着他们一起，伉俪情深，郎才女貌，即使是原配的夫妻或许也不过如此，这一点不得不佩服妈妈的魅力来。
显然韩东城没有料到会是我来送汤，我推门的时候，轻轻的敲了门，显然没有反应，门虚掩的，我稍微推了一下，听到里面有司机的声音响起来：“车行的人会给消息，少爷的意思，抵押的话，不如卖掉！”
韩祁南声音有些平淡到无力的感觉。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我端着汤，站在了门边，哪怕表面多么平静，内心深处还是在动荡着，司机走出来看到我时，略微惊讶，但很礼貌的点头，韩祁南也看到了我，他一只手拿着报纸，坐在床上翻着，看到我时，脸上镇定，似乎真的如韩东城所言，韩祁南自杀是个圈套而已，但是我知道，这不可能是圈套，如果是，不会达到要卖车的地步。
“叔叔，您爱喝的甜玉米炖排骨汤。”
韩祁南的没有生气，甚至比过往都平静，仿佛那天中午质问我的人不是他一样。
“放那里吧，让三姐过来。”
显然，韩祁南一只手臂受伤，根本没有办法喝汤，我想要照顾他，已经被无声的拒绝。
我端着汤，有些尴尬，一时间进退维谷。
“对不起，叔叔，让您为难。”
韩祁南翻动报纸的动作停下，我没有走，只是把汤放下来时，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在韩祁南这样的生意人眼底里，明显是我破坏了他的完美计划，不然他不会那么大手臂的收购土地，也不会陷入眼前的危局。
“你出去吧。”
韩祁南没有多说，声音平静，我也没有继续坚持，下楼便喊了妈妈上去。
“妈，我先回去了。”
妈妈看到我很快就下来，大致也知道怎么回事，不再多说，而我想着韩东城晚上可能喝酒应酬吃不好，便准备先回小公寓内做些吃的等着韩东城回来，妈妈见我这样出来，自然也明白韩东城依旧对我难以释怀，只是她并没有安慰，点了点头，支持我的做法。
出了门的时候，我忍不住朝韩宅那低调宽敞的车库望了一眼，那一排的车，每一辆都价值不菲，或许从明天开始，那车库就会显得寂寞了许多。
我没有第一时间回公寓，因为我知道韩东城并不会这么早回来，而是在妈妈派的司机把我送到了半路时，我找了个藉口下了车。
繁华的街道，似乎还能够看到了那高楼大厦的LED屏幕上出现玄天科技的字眼，还有韩氏昨日的辉煌，人们忙碌中匆匆的身影，仿佛韩氏的天塌地陷从来不曾生一样。
我拨打了陆虎豹的电话时，显然陆虎豹也以为电话是韩东城打过来的。
“姓韩的，想明白了？”
电话那端有着嗨到爆的音乐声传来，我皱眉，挪开了一些手机，陆虎豹又痞痞的笑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小爷我爱莫能助！”
陆虎豹这样的幸灾乐祸的声音听得我有些不爽，忍不住开口道：“你不是说能帮我忙吗？”
似乎没有料到是我，陆虎豹那边短暂的劲爆音乐停了下来，片刻后才确定了是我后，陆虎豹的语气有些怪怪的。
“你这是帮他力挽狂澜吗？韩东城这么有本事，就不该让女人出头。”
陆虎豹没有说不帮忙的话，倒是第一时间责备韩东城，我听了语气也不太好道：“是不是像你们这样有权有势的人，都可以随便主宰别人的生死，还是你们觉得这样特别有意思？凭什么呢？”
我语气平静，多了一份不甘和失望，陆虎豹维护我时，可以利用关系很好的教训那些欺负我的人，这就是权利的作用，但是，谁给了他们这样的权利，这样的优待，还是社会本就如此。
陆虎豹自然听出来我平静语气下的声讨，他笑了出来，带着淡淡的揶揄：“这就是社会，谁让你选择的不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