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秦皇袒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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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涛眼中露出一丝狂喜之色:“是我爷……”
“快住手……”一声道音撕裂了虚空,林暮寒看到天书阁上空有一道阁老的虚影急匆匆破开闭关的法阵,瞬息将至。
不出意外是沈阁老得知亲孙子有难,提前破关而出了。按照沈阁老的人脉,再不动手,以后根本不可能再将沈涛绳之以法。
这是最后的机会!
“咔嚓!”林暮寒毫不犹豫,瞬间将沈涛神魂斩灭。
“你……”瞬息而至的那道苍老身影看到林暮寒居然真的动手了,似乎怔了一下,而后瞬间暴怒,一只大手遮天蔽日,覆盖了整座永夜营。
永夜营的护营法阵亮起,但很快就发出噗嗤一声轻响,在大手下融化。与此同时,可怕的虚空裂缝绵延数百里,大手之下万物湮灭,大道哀鸣,不可阻挡。
长安城百姓匍匐在地,不敢与之相抗。
神人一怒,伏尸百万!
“这就是神的力量吗?”林暮寒仰头望天,并无惧色,毅然喝道:“永夜营的将士们,护我秦律!你们怕死么?”
永夜营士气大振,齐声道:“不怕!不怕!”
这一刻,永夜营爆发出无敌的铁血战意和征伐天下的无敌威视。
整座长安城都在轻轻颤鸣,但那只大手太可怕了,连山脉都可压碎,永夜营军威也无法阻止。
不斩道终究为凡人,不封神终究为蝼蚁。
但那只手明显也在忌惮永夜营,在空中微微犹豫,停滞了一下,而后瞬间缩小,锁定林暮寒拍下。
林暮寒无法移动,那只大手构建出恐怖的物理场,锁定了空间。
就在大手拍下之际,一张手书的法帖将林暮寒护住。林暮寒感觉周身吹起一股和煦的春风,将大手带来的压迫力吹化。
他周身不再被强大的“物理场”束缚,紧接着徐阁老熟悉的声音远远传来。
“沈阁老,你过了!”
是徐阁老到了!
林暮寒就知道这老头不会任由自己被人拍死,况且自己还有凰骨护身,体内还有沉睡的祁祖,沈阁老还真不见得能杀自己。
另一道愤怒的声音响彻天地:“他杀了我孙儿……”
徐阁老道:“天灾依法而行,并无过错!神人不可对凡人出手,这是规矩。沈阁老如果不满可以交由陛下裁决,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也可另请翘楚复仇,只要不是高出一个大境界,老夫绝对不会过问。”
“徐阁老你招了个好学生啊!同阶一战又有几人能杀他?”
沈阁老在永夜营上空现出身形,这是一个枯瘦的老头,披着鹤氅,太阳穴微微鼓起。
沈涛的尸体浮起,沈阁老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将一枚丹药炼化进他身体,但沈涛的元神已经被林暮寒磨灭,纵然沈阁老道行高深,恐怕也很难让他复活。
“你好狠……”沈阁老目视林暮寒,眼睛宛如两轮金色的太阳,喷薄出愤怒的火焰,烧塌了虚空。
徐阁老于虚空之中现出身形,护在林暮寒身前,生怕沈阁老猝起发难。
“何人敢伤我七剑门弟子?”一名老妪御剑而来。
对于这名老妪,林暮寒可并不陌生。祁祖墓里就是这老太婆和祁家六长老串通一气,谋夺祁祖神胎。
“是……”老妪见到林暮寒的第一眼,差不多就忘记了前来的目的。她指着林暮寒怒道:“是你这小贼!”
“谁是小贼,我是你祖宗!再不给爷跪下,爷就把你跪在我面前求饶的事情说出来!”林暮寒张口就骂了回去,反正这老太婆投鼠忌器,要是被祁家的人知道这老太婆进过祁祖墓,估计第一个雷劈了她。
徐阁老脸皮抽搐了一下,这小子究竟结了多少仇啊!
“你……”老妪为之气结,半晌说不出话来。想要动手灭掉这个祸患,又忌惮徐阁老,一时进退两难。
徐阁老淡淡道:“他们几人初犯秦律、咎由自取,镯老婆婆如有意义可以亲见陛下,陛下自会裁决。”
“你个老家伙,为护爱徒什么事情都往朕的头上推……”
话音未落,哗啦一声,永夜营将士齐整整朝着营门方向跪下,齐声道:“拜见陛下!”
营门外乌压压看不见边的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路,秦皇身穿黑色长服,双手拢在袖口,缓缓走了进来,他看起来走的很慢,但千丈之地在他脚下不过寸许距离,这是极为玄妙的步法。
秦皇身后只有一名七八岁小孩和黑唇凤目的九千岁陪同,并不见其他亲兵护卫。小孩看起来很机灵,是秦皇幼子、
“参见陛下!”徐阁老和其他人行礼。
沈阁老道:“天灾当众杀我孙儿沈涛,又杀翘楚四人,请陛下将他打入天牢,以正视听!”
“都免了吧!”秦皇没有回答沈阁老,而是看了林暮寒一眼,声音威严中带着三分愠怒,道:“我的少卿大人啊!这才几天,你就给朕惹了这么大麻烦!”
林暮寒不卑不亢回答道:“陛下封我为少卿,我自然当担负起少卿职责,秉公执法,方才不负陛下信任!法乃国之根本,有法不行,则有如悬崖之巅骑烈马而不配缰绳,任由烈马纵横驰骋,对国家有粉身碎骨之忧患!沈涛五人罪大恶极,公然抗法,挑衅秦律,理应诛灭!”
秦皇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少女灵体,转身淡淡道:“沈阁老听见了吧?不是朕不给你讨回公道,是少卿大人这边占理呀!”
秦皇这话一出,林暮寒就知道在这件事情上,秦皇还是选择站在了自己这一边。其实只要秦皇还想兼并六国,得到天下民心,站在自己这一边是唯一的选择。
林暮寒算的很清楚,自己想要在秦朝拉帮结派,必须抓住主要矛盾。只要秦皇欣赏自己,哪怕多得罪几个阁老,自己在秦朝上层也会有立足之地,会有更多的世家官员选择和自己交好。
“沈阁老!”秦皇意态潇洒,声音平和,但是话里却有不怒自威的味道在,道:“沈涛既然触犯了秦律,少卿问罪也是理所应当。你身为阁老,反而不顾国法,一味袒护,朕若听你之言,细论起来,又该让朕如何向这天下交代?”
沈阁老额头冷汗立刻就冒了出来,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秦皇如此严厉的话语,分明就是无条件袒护天灾,但他还不想放弃,回道:“陛下!我孙儿沈涛罪不至死啊!他们只是少年心性,可能只是……只是一时热血上头,冲动下才失手杀了几名贱籍,老臣也对他们深感失望。但是老臣以为这样行事就算不妥,天灾只需要说明缘由,老夫回头自然会责罚他们!”
“他们还小,人非神明,谁年幼时候不会犯错?有则改之嘛!”
沈阁老越说越伤心,很快眼泪就流了下来。
林暮寒冷眼旁观,心里暗骂着老狐狸避重就轻,还真会演戏。
“我孙儿沈涛有翘楚之姿,其余四人也是名门世家之后,天资过人,等到他们成长起来,必然是我大秦未来倚仗,可以护佑我大秦万年啊!如今天灾不请示上意,就私自动手,白白折损了我大秦五名翘楚。他这样做看起来一心扞卫秦律,实际上无异于在折断我大秦臂膀,损坏我大秦万年根基呀!陛下万万不可被他哗众取宠的举动蒙骗,请陛下明察秋毫,替老臣,也替他们身后的家族主持公道!”
“好一只老狐狸,真是能把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要不是知道事情原委,不知多少人被你蒙骗!”林暮寒差点破口大骂。
秦皇似笑非笑看了林暮寒一眼,道:“少卿又有何言?”
林暮寒当然不会辩白,按常理出牌和沈阁老辩白就输了。
林暮寒突然张口骂道:“我以为汝身为阁老,有何高论,没想到竟出如此不堪之言!历代先皇披荆斩棘,历尽艰辛,才有今日之天下。为安社稷,创大秦律法,刑过不避大夫,赏善不遗匹夫,才有今日大秦之鼎盛。你今天却摆弄是非,比灭门更甚的滔天大罪在你嘴里只是自行责罚的小过错,君明臣贤在你眼中却成了哗众取宠的小伎俩!你这是在妄图蛊惑我大秦有法不依,有律不行,只论出身啊!你如此居心,是想动摇我大秦历代先皇留下的国本吗?”
“陛下宽仁爱民,天下苍生一视同仁,这才废除贱籍,而你今日巧舌如簧,口称贱籍,声言世家,你眼里还有当今陛下吗?试问今之天下,是世家大族之天下,还是秦皇之天下!你名为阁老,实为国贼!既出此言,以后有何脸面站在朝堂之上教化众生?有何面目站在天书阁论道治学?若是一日身死,你又有何面目去见历代先皇?”
沈阁老何曾这样被人指着鼻子当面骂过?关键对方还占据了制高点,骂的有理有据,气的沈阁老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秦皇脸色凝重,和徐阁老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都没接话,似乎在思索什么。
沈阁老何等老辣,立刻揣度秦皇心思,怒道:“无耻小贼,巧舌如簧!世家大族乃我大秦根基所在,岂容你这样诋毁!你未建立寸功,反而在此妖言蛊惑,想要使陛下与天下离心离德,实乃包藏祸心。”
林暮寒回道:“世家大族什么时候能代表天下民心了!世道纷乱,世家大族则紧闭家门,置身事外;天下稍安,则倾巢出动,争权夺利、鱼肉苍生。国弱小则投身国外以求苟安,国强大则结交外邦,壮大几身,有几时为陛下考虑过?”
“当今天下纷争已久,征战不息,天下苍生渴求一统。然而世家大族、名门大派为了一己私利,犹自不思进取,以图苟安。又因在各国利益盘根错节,所以处处掣肘,阻挠天下归一,若我大秦之根基在你们,何日能一统天下?我大秦之根基不在汝等,而在天下民心!我大秦上承天意,下顺民心,一统天下,众望所归,这才是我大秦基石。我看与陛下离心离德的是你们这些世家大族吧!”
沈阁老气的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秦皇脸色有些阴沉,出口轻斥道:“够了!少卿大人你的话太多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诋毁世家可是大罪,念你初犯,就罚你在天书阁禁足三月,给朕喂马半月吧。”
林暮寒不知道秦皇是不是真的在斥责自己,很快秦皇的话打消了他的疑虑。
“沈阁老新丧亲孙,心中必定伤痛。朕恩准你离开长安城,回家修养,有诏再回天书阁,谢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