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末代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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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福王的长杖击中林德体表的护盾。这层护盾看似纤薄，但复杂的微观结构与充沛的魔法能量，却使它能轻松抵御主战坦克的炮击。
“仅此而已吗？”林德伸出一根手指挡住了长杖，护盾将所有冲击力全都抵消，看起来仿佛是他伸手拦住了一根风中的秸秆。
这一击的力道尚且不如接肢贵族拼尽全力的刺击。
蒙葛特飞快抽身后退。他攥住长杖，将石化的外壳捏碎，露出一柄狭长的暗紫长刃，刀身表面的光泽宛若秽浊油污的反光般多彩而粘腻。
“真是不容小觑啊。褪色者不愧是战士的后代。”
熟悉的场面，就像那头接肢贵族一样，负隅顽抗的表演。
林德此行的目的地是石舞台，他将触及黄金律法最根源之地，如此一来，他就可以深入剖析神之律法，掌握这超迈宇宙的崇高真理。
沿途的拦路石，都要被轻轻扫去。
“让出道路吧。等我取得艾尔登法环，有的是时间聊天。”林德挥手驱赶。
这俩人语言不通，在这里鸡同鸭讲，都没接到一个频道上。
蒙葛特站在黄金的穹顶之下，身影却如夜的长影般幽邃凄凉。
林德对他并没有强烈的敌意，要战胜蒙葛特这个级别的强者，只靠《上古卷轴》系列的魔法，其实是有难度的。但只要蒙葛特不会飞，林德就总是立于不败之地。
“我将在你的墓碑上写下死因，那正是[傲慢]。”蒙葛特沉声慢语，有决然的斗志。
林德摇头，“没看清你我之间的差距吗？看来是非得品尝到绝望才肯投降。”
他轻轻一跃，身体疾速浮空，在无法企及的高处俯视赐福王。高塔之眼散溢出澎湃的魔法能量，汇聚在他双手之间，一个如同海胆般多刺，如海洋般蔚蓝的法术构型飞速凝聚。
法术尚未形成，林德周围已经开始降雪。
雪片落在恶兆之子畸形、多角的额头，融化在蒙葛特灰暗的皮肤上。
罗德尔有多久没有下雪了？
自从法环破碎之后，他就不记得冬天了。
蒙葛特仰望着，那巫师的影子如此遥远，几乎要融化在黄金树璀璨的树冠中。
抛弃交界地众生的玛莉卡，也是如此光辉刺眼。
高高在上的神明，你会流血吗？
赐福王低声咏唱黄金的祝祷，抬手一握，就已将神圣明亮的幻影长矛攥在掌心，他跨步下腰，仿若巨弓拉弦，灿烂的矛头直指异乡人仿若远星的身形。
“喝！”
长矛呼啸，洞穿温暖古老的大气，风涡在矛身上旋转如怒咆的云霭，吹散异常的冰雪。
宛若凭空迸射一道金色雷霆。
下一瞬间就已命中！
林德的胸腹处遭遇重击，神圣的冲击渗透护盾，击穿巫师袍，落在内衬软甲上。
他的软甲由那套睡衣变形而成，双重附魔，物理防御力堪比龙鳞，极大减免魔法伤害。破损后会自动修复。
软甲沉默不语，锋锐强硬的神圣能量没能撕开它的防线，造成的微弱划痕也在短时间内消失。
林德的法术准备完成了。
[极魔·急冻冰风暴]
他松开手，一颗冰蓝海胆下落，漂亮又脆弱，仿佛一个玻璃工艺品，砸在地上的一瞬间，一道无色的刺骨冲击波朝四面八方扩散，略慢于音速。冲击波所过之处的大气透着一股安闲的苍白，好比是冬日白茫茫的光景。冲击波的边缘仿佛一个界限，隔开了两个季节。
蒙葛特朝后退却，动作极快，甚至是贴地飞行一样！
在转瞬之间，他已贴住了黄金树的树干。
但他还觉得自己退得不够快，不够远。
那枚海胆落地后没有碎裂，随着冲击波爆发又弹了起来，再次落地时，同样迸发出一轮冲击波。第二波寒气过处，大气从苍白变得发蓝，空气里的水汽冻结成松散的冰晶，簌簌落地。
海胆再次跳起。
再次落下。
咚！
咚！
无形的刺骨冲击波，似水面一圈圈涟漪。所过之处的世界，连光芒都黯淡下来，极夜的凛冬将至。
蒙葛特沿着黄金树的树干向上攀爬。他将长刃衔在口中，四肢并用，既是为了躲避那疾速扩张的冲击波，也是为了靠近林德。
林德的第二道法术准备好了。
冰风暴也已经追上了蒙葛特。
那是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极寒。
被冲击波触碰身体肌肤前，最先感受到的是他的褴褛破衣，这块老旧的破布条总是软趴趴的，但此刻陡然变硬了，开始阻碍行动了。随后，大半个后背，从腰部到尾部再到脚踝，都浸没在冲击波里。
蒙葛特感受到淡淡的麻木感，除此之外只是微凉。
他的双腿无法屈伸了。
随后是双臂。
在全身冻僵之前，他嘬嘴长啸，奋力喷出长刀，令其化作一道凄厉的紫红光刃，扑向林德。
不过是困兽之斗。没有造成半点损害，也没能拖延法术的准备。
冲击波无情冲刷而过，蒙葛特已如寒蝉，静静挂在黄金树的树皮上。
赐福王一动不动。
[极魔·闪电枪]
一道炽白的雷电柱轰然砸落，咔擦雷鸣爆响之前，蒙葛特就已被击中，浑身焦黑，坠向广场。
咚！
咚！
那颗冰蓝色海胆尚且在不停跳动，如一枚冷酷的心脏。
赐福王趴伏在地，身上落下两英尺厚的积雪，没过多久，体表的冰层在光线下已经呈现出古老冰川的幽蓝色。
直到那枚海胆十七次跳跃，终于破碎。艾尔登王座已经被冰封。
林德从空中落下，看着王座上高耸的积冰，低声感慨：“就差一个巫妖王了。”
他走近蒙葛特，由于自然系魔法比较硬性，法术放出来之后，他也没法控制杀伤力，所以蒙葛特是死是活真不一定。
不过就算只剩下尸体，也可以提取出脑内信息，林德不是来和蒙葛特交朋友的，他只想学一下交界地的语言，以备不时之需。
挲挲的脚步是踏雪声。
林德往冻得通红的手心呵气，吐出的却是一捧白霜。
真冷啊。
黄金树寂然不动，冰冷的艾尔登王座向王城吹出大风，树冠落下簌簌的金色的叶片，随风飘向交界地的每个角落。
林德瞥了被封冻的蒙葛特一眼，再次把目光转向黄金树。
学不学本地语言是次要的，先把正事办了吧。
他走向通往树心的长阶。
喀拉——喀拉——
深厚的冰层开裂，仿佛岩浆一样滚烫的，仿佛腐肉一样恶臭的，仿佛浓汤一样浑浊的，灰黄色的污秽水流从雪地之下喷出。
偌大的广场被污秽之物覆盖。
蒙葛特击穿冰层，全身冻坏的皮肤呈现难堪的紫黑色，恶兆诅咒的气息萦绕周身，仿佛有生命力一样膨胀翻涌，化作虚幻的恶鬼之体。
“二阶段是吧？不长记性，看来你是真想和我拼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