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神灯大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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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雅一脸好奇地问道:“什么叫吹牛皮?”
殷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好勉强解释道:“额……就是说大话,讲故事。”
塔雅哦地一声,恍然有所悟的样子,点点头道:“来这里斗宝的都要说说发生在这件宝贝上的故事,如果只是单纯展览的话,会失去很多关注。”
殷禹闻言,不禁脱口问道:“那我们的故事是什么?”
话刚出口,谁知塔雅噗呲地轻笑一声,带点戏谑味儿笑道:“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要上去斗宝,这可得全赖殷爷你了。”
她尽管黑纱遮面,但殷禹透过她的眼睛仍看出了其嘴角那一丝狡黠的笑意。暗道:“他娘的,老子小学讲故事大赛得的是倒数第二名,要不是倒数第一的那小胖子拉稀才讲了一半,我就得垫底。这不是要我丢人现眼吗?”
此时,第二位斗宝者已经上台,他四十出头的年纪,是个汉人,肤色偏黑留着短髭,穿一件简单的黄色长袍,身材较第一名的尹啸迪要高大些。
但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身边还跟了一位自己的同伴,身材瘦小,一身黑袍罩着。
只听他说道:“今天诸位的珍宝或许比鄙人的贵重,比鄙人的来历不凡,但鄙人可以肯定的是绝没有它来的漂亮。”
观赏台上的众人闻言,有的直接发笑,一副不以为然的意思,有的则相互交谈示意。
那黄袍商人也不在意,只见他忽然将身边同伴的黑袍一扯,露出的赫然是一名年轻的美貌女子,做舞女打扮,露着两条莲藕似的雪白胳膊,细腰只堪堪一握,让人不禁垂涎三尺。
细看下才发现她的面孔虽然近似汉人,可在眉眼、鼻梁上又有着些许不同。
尤其是服装、发饰和妆容与汉人的不同处就更加明显了,看起来像是来自外国的。
这一件所谓的“珍宝”的出现顿时引起在场众人的一片惊呼,他们纷纷把头伸出,恨不得凑到面前看得更清楚些。
塔雅见了这“珍宝”后也不禁惊讶一声,道:“这个仁樊倒是有点手段,竟然能弄到新罗舞女。”
殷禹皱了皱眉道:“活人也可以算是珍宝吗?”
塔雅以一种极自然的语气说道:“当然,这种新罗舞女本来就是供人玩赏的货物,又因为去新罗的航船来回耗时久,风险大,因此这类舞女在长安城里一直属于有价无市,很抢手哩。”
蓬莱宝会进行到此刻,殷禹终于震惊了。他虽然早知道古代的一些陋习,但当他真正看到这种活人买卖时,心灵上还是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冲击。
这时,只听那个仁樊随口吩咐道:“来,让诸位贵宾见识见识你的本事,别给我丢脸,知道吗?”
最后一句语气冰冷,带着点威胁的口吻。
那新罗舞女点点头,双臂一张往展台饶了一圈,又回到中心站定,随即莲步轻移,玉臂舒展,在没有任何音乐的伴奏下,在这寂静无声的方台上自如地跳起舞来。
殷禹不懂舞蹈,更不懂古代的舞蹈,唯一称得上经验的就是之前曾看过莉娜跳的胡旋舞。
与之相比,新罗舞女此刻跳的舞蹈要舒缓得多,手臂或抬或举,脚步或挪或曲,每一下都看得清清楚楚。
虽然没有剧烈的动作,可就像在人的心脏上打鼓似的,她在举手投足间所散发的女人味,直把那些富商们的眼睛都快看红了。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殷禹。不过他自认为自己喜欢这个舞女,纯粹只是出于对“艺术”上的欣赏罢了,并不像那些富商们一样想把她据为己有。这在本质上是有极大差别的。
“咳咳!”
殷禹那无限翻飞的思绪蓦地被身旁的一声咳嗽打断。
他转头看去,发现塔雅也正看着自己,只是脸上的神色不太好,目光中更透出一股鄙夷之色。
塔雅淡淡道:“好看吗?”
殷禹还没明白过来,直接答道:“好看。”
旋即便发觉她的语气似乎不大对劲。有些像是自己当年陪女友逛街,无意中多看了其他女生两眼后被其抓包的状态。顿时有些窘迫。
塔雅冷笑一声,道:“殷爷还是好好想想待会上去该说点什么吧,否则就算孙半城肯见你,你要一问三不知的话,他恐怕也没信心买你的宝贝了。”
殷禹闻言只好尴尬地连连称是,同时对她忽然间的阴阳怪气感到纳闷不已。
当底下的新罗舞女的脚尖再度翘立至半空时,观赏台的众人立时又爆发出阵阵掌声。
而她本次的舞蹈表演也就在这掌声中落幕了。算起来不过是一盏茶的工夫,却足以让人流连忘返,回味无穷。
而另一旁的仁樊则非常识机地站出来道:“这贱奴买来时日尚浅,还未经调理,让诸位见笑了。”
说罢,又满脸得意地向观赏台上扫了一圈。
俞叟则很识趣地向他恭维一番。于是,仁樊便带着那新罗舞娘又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全程都受着其余富贾们的注目礼,可谓出尽风头。
至此,殷禹才真正明白,为何这些有钱人会热衷于参加这种所谓的斗宝大会了。
到了他们的这一阶层,金钱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数字罢了,可再多的财富也买不到一件东西,那就是被人羡慕的虚荣心。
好比一个人扛两麻袋的钱在街上走,别人不会羡慕他,只会觉得他是个暴发户,心里还要嘲笑他。
可换做是一个人随手亮出一枚价值千万的戒指时,大家就会觉得他有着非凡的品味和格调,忍不住对其射出一道羡慕嫉妒的目光。
尤其是当这目光还是来自和自己同一层次的富商们时,那宝物的主人的虚荣心就更被大大地满足了。
随后,又有几名富商上台展示,他们所带的珍宝包括了能使枯木逢春的康国光玉髓花瓶、能令尸身不腐的吐火罗金缕衣、波斯皇族专用的石国产的瑟瑟宝石和能令男子重整雄风的天竺婆罗得果等。
总之目不暇接,令观者连连拍掌称赞。
当又一位展宝的富商坐回座位后,台上的俞叟才顿了顿道:“下面有请十号贵宾上台。”
殷禹还没反应过来,亏得一旁的塔雅提醒了他一声。
于是,他只好怀揣着从未有过的紧张和害羞起身步下了看台,往那展台上走去。
这短短的几步路,绝对可以说是殷禹有生以来走过最艰难的路。
他是一个特种兵,可以冲锋陷阵、上阵杀敌,可以面对千军万马、枪林弹雨做到临危不惧。可让他上台对着别人讲话,他真的怂了,起码是真的不自在了。
可事到临头,也别无选择,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在上台站定之后,殷禹勉强挤出笑容对着众人抱了抱拳,这一象征武人的出奇举动,直接令在场的商贾们有些不解。
殷禹倒没注意到这点,深吸口气,想着死就死吧。
便先把上清珠从怀里掏了出来。因为他事先没有料到会参加这所谓的蓬莱宝会,因此也就没有特别准备什么盒子盛放,于是他干脆就将宝珠托在了自己的手掌心中,绕着展台走了一圈向众人展示。
一旁的俞叟大概也被他这出人意表的举动吸引了,不禁先开口问道:“不知道贵客所持的珍宝是何物?”
殷禹清了清嗓子,道:“诸位先别问这是什么东西,且听在下说个故事。”
在场的众人虽然明白每个持宝人都会为自己的宝贝准备一个故事,或真或假,或真假参半,可从未见有人在没亮明珍宝来历之前先讲故事的。
尤其是见了殷禹手中的上清珠平平无奇,光从外貌上看不过是颗普通玉珠后,更觉得匪夷所思了,不禁对他的故事好奇起来。
殷禹扫了众人一眼,见自己这一先声夺人的策略成功后,立时信心大增,便声情并茂道:“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个遥远的国家里住着两兄弟,哥哥叫阿里巴巴,弟弟叫阿拉丁。
他们从小就失去了父亲,被母亲养大,阿拉丁因为年纪太小,成天在街头无所事事、东游西荡,有一天街上来了一个老头自称是他的叔叔……”
随着故事的渐渐展开,在场众人包括塔雅在内都惊呆了。
他们从未听过这样有趣的故事,情节跌宕起伏又充满想象,尤其是当故事中的地下宝窟、来自非洲摩洛哥的巫师、四十大盗的依次登场后,更是被吸引得连呼吸都快忘了。
这种离奇曲折,这种跌宕起伏的故事在他们的大半人生中简直闻所未闻,更是难以想象。
对于殷禹手中的珍宝到底是何物,众人早已完全忽略,甚至都没注意到它已被殷禹收入了怀中。他们目前想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恳求殷禹把这奇妙的故事说的再快一点,说的再多一点。
“……有一天,强盗们照例返回山中,进入巢穴,发现巫师的尸首不见了。经过仔细查看,还发现许多金币也没有了,大家对发生这样的事件,感到非常诧异,不知所措。首领说……”
殷禹说到此处,故意顿了顿,立时便有人着急喊道:“说什么?快说下去!”
他听着那急切恳求的声音,又环视了一圈,虽然看不清情形,但他已经能想象出众人眼中那炽热的目光,不由得暗道:“我他娘的真是个天才!这四十大盗和神灯的故事,连我这听过不知道几遍的人都要隔一段时间翻出来看一看,现在把它们加一块,还怕你们这帮没见识的土大款不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