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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不赐丝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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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俏寡妇将微湿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了左肩上,长长的睫毛已被洗澡水的热气打湿,连带着那双剪水双眸都带了一层雾气,脸蛋红扑扑的。

身上只是简单披了件外衣,飘飘然有飞仙之感。

殷禹见此情景,早已呆立当场,口不能言。

“咳咳!”

俏寡妇不得不故意咳嗽了几声,殷禹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收敛心神,尴尬地笑道:“今晚实在是事出有因,并非有意擅闯贵府,还望……哈还望夫人恕罪。”

他望着眼前这名不过二十出头的少妇,一时晃神,差点要喊她做姑娘。

那俏寡妇飞快看了他一眼,略低下头,有些害羞地说道:“多亏壮士刚才出手相救,否则奴已经性命不保。”

说着欠了欠身。

殷禹赶忙道:“哪里哪里。”

两人又一时沉默无言,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殷禹只好先开口续道:“不知道今晚能否在贵府暂住一宿?在下发誓,一到天亮等坊门开了,即刻就走。绝不让人发现,影响了夫人的名声。”

那俏寡妇略蹙了蹙眉,不置可否。

毕竟对古代的女子来说要留一个陌生男子在家住宿,实在是件胆大包天的事。更何况她还是名寡妇,就更惹人闲话了。

俏寡妇低头细想着,既担心自己的名节与清白,又害怕贸然拒绝万一惹恼了殷禹,更添杀身之祸,一时间不免有些犹豫起来。

忽然,她眼角余光瞥见了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那个陈公子,心想今夜若不是有眼前这人相救,自己不说名节难保,恐怕连命都丢了也不一定。

若他也像这姓陈的一样是个禽兽,现在孤男寡女的他早已经发作了,又何必费这么一番唇舌呢。

又举目打量,发觉殷禹虽然身穿夜行衣,行藏诡秘,但站姿挺拔,仪容不凡,一点没有畏畏缩缩的小毛贼的样子。

于是,她的心中更坚定了几分,便说道:“那就委屈壮士在这屋子里休息片刻吧。等到天亮速速离开才好,不是奴要赶壮士,只是丫头们每日一早就要进屋来伺候服侍,奴担心他们撞见了壮士,一不小心声扬出去反给壮士招惹麻烦。”

殷禹听她说的有情有理,不卑不亢,心中不禁一动,又盯着她的俏脸细细看了一遍,嘴中连连称是。

俏寡妇被殷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闪躲着目光。又低头刚好看到那陈公子,犹豫着说道:“他要是等会醒来该怎么办?”

殷禹微笑道:“夫人放心,我刚才那一下下去就算是个壮汉也要个把时辰才能恢复,保准这小子像头老母猪一样昏睡到天亮。就算醒了,还有我在旁边看着他那,夫人放心去休息吧。”

俏寡妇本是出自书香门第,家教甚严,平时连男人的面都少见,更别说听过这样的粗话了。

然而她见殷禹仪表堂堂,气度不凡,说话时自带一股潇洒气质,连带着这些粗话也变得有趣起来,因此不禁掩嘴偷笑。

旋即又想起他毕竟是个外人,便赶忙收敛笑容,嘱咐了一句就转身走进了左边的厢房里,把门关上。

殷禹见佳人离去,顿时有种如释重负的错觉,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面对这俏寡妇的时候会比自己刚才进谢府做贼时还要紧张。最后只能把它归结在自己做贼心虚之上。

收起心思后,殷禹不禁往这屋子四周打量了一番,此刻屋内仍烧着几根蜡烛。

只见这屋子原来是个套房的格局,卧室单独隔开,放在左边。

对着正门的就是会客的大厅,而房间右侧则是主人日常洗漱的地方,用一扇翠石屏风隔开了,也就是他目前所站的地方。

殷禹看了一圈后,不禁摇头苦笑,心想:“这连个让人躺下休息的小床都没有,看来是只能坐一夜了。”

好在他入伍多年,什么困难没见识过,别说是没有床了,就是比这再艰苦百倍的条件下他都有办法入睡,更何况这样的一个整洁干净的屋子那。

于是殷禹干脆盘腿坐到地上,闭上双眼,开始静静养神,一时间屋里陷入了沉寂之中,无声无息。

夜晚和时间就这么悄悄地流逝着,而那个陈公子果然像殷禹所说的一样,一直昏睡直到天光乍破,雄鸡唱晓。

殷禹闻声,才睁开了朦胧的双眼,伸了个腰,转头看向屋外。

此时,透过窗户已经能看到外头一层淡淡的光晕。

然而还没等他起身,只见里屋那边忽然吱吖一声打开了门,俏寡妇手持烛台已经穿戴整齐,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

殷禹没想到她会起的这么早,赶忙起身打了声招呼。俏寡妇望着他微笑示意,一脸说不出的疲倦,看起来似乎昨晚睡得不好。

原来昨晚俏寡妇躺到床上后,心里始终牵挂着屋外的殷禹。

自丈夫死后,这屋子还是首次有男人居住,不免有些不适应。况且她对殷禹的身份来历又一无所知,虽然看他样子正派,但始终还是悬了颗心。

于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足足熬到了天亮,失眠了整晚。

殷禹看她脸色不好,还以为是她今天起得太早的缘故,便有些歉意道:“这次多亏了夫人相助,天已经亮了,在下就不多打扰了。”

说着,便把还躺在一边昏睡的陈公子拉了起来,抗在肩上,道:“他就由我带走吧,夫人放心,保证不会让人看到。”

俏寡妇刚刚还在忧虑该如何处置这陈公子才好,没想到殷禹已经先她一步替她想好了解决办法,不禁对他大生好感,笑道:“那奴这里就谢过壮士了。你出了门往右走到头,再往左拐,一路顺着小道走过去就是我家后门,那里大清早的人少。”

殷禹听了点了点头,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好玩的事情来,笑道:“夫人恐怕还不知道你家有个更隐蔽的出口吧。”

俏寡妇不禁一脸的疑惑,于是殷禹便把自己昨晚是如何从那狗洞中钻入的一节故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俏寡妇听后果然目瞪口呆,有些惊慌道:“原来如此!我就说陈公子他又不会武功,是怎么翻进来的,肯定也是从那个破洞里钻进来的。”

殷禹道:“夫人还是尽快找个工匠把洞口修好,否则让那些街边上的地痞无赖知道了,才真的危险哩。”

俏寡妇没想到这个和自己素昧平生的男人竟然会对自己如此关心,这是她自守寡以来首次感到了别人的关怀,霎时间一股暖流淌过她的心头。

她见殷禹转身要走,不禁脱口道:“等一等!”

殷禹回头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只见俏寡妇进了里屋,翻箱倒柜的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不多时便走了出来,手里已经拿着一套男子衣服。

她略带害羞地看了殷禹一眼,说道:“这是先夫的衣服。壮士要是不嫌弃就换上吧,否则穿着这身出门,恐怕太招人注目了。”

说着,伸手将衣服递了过来。

殷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那一身夜行服,可不就像个明目张胆的不法分子嘛。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萍水相逢的俏寡妇竟会替自己考虑的如此周全,心中也是大为感动。

于是道了声谢,接过衣服,正要换的时候才猛地想起有些不方便,于是苦笑地看了一眼俏寡妇。

只见俏寡妇低头一笑,显然是心中会意,随即转身回到里屋又把门关上了。

片刻之后,殷禹在屏风之后终于换好了衣服。

只是这衣服对他的体型身材来说实在小了些,穿起来好像后世的紧身衣似的,他都怕自己随便一个大动作就把衣服崩开个口子。

殷禹又望着里屋的房门,见它仍然紧闭。

本来还想去跟那俏夫人道别,又忽然想到自己已经打扰多时,待会下人醒了反而给她添上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他将那姓陈的一把抱起抗在肩上,轻开了大门照着之前俏寡妇的指示无惊无险地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

此时天才蒙蒙亮,街上仍是空无一人。因此殷禹扛着那陈公子连穿过几条街,绕过了几条巷都没被人发现。

一直到了某个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名儿的小巷子里时,才把那陈公子放下。

殷禹正要转身离开时,忽然想到这姓陈的长得人模人样,却是个衣冠禽兽,老子不教训教训他,怎么对得起那俏夫人的救命之恩。

正想把他叫醒时,忽然腹下感到一股暖意,不由得嘿嘿笑道:“也不知道你小子上辈子积了什么德,一大早就有本少爷来伺候你茶水喝。”

殷禹自言自语地说着。

一泄如注,姓陈的公子照单全收。

殷禹坏笑着边说道:“得亏老子身体健康,没有三高,要不还能给你点甜头尝尝。”

陈公子被这股热水一激,骤然惊醒,猛地睁开睡眼,坐了起来。

一时间还没看清楚周围的情况,只觉得脸上烫烫的,嘴里咸咸的。

等他抹了把脸才终于看清了眼前原来站了个人。同时闻了闻手心,一阵反胃干呕,怒骂道:“什么东西!呸呸呸……”

不住地张着嘴巴往外吐口水。

此时,殷禹的蓄水池也正好排空。

那陈公子抬头一看,早已经气的浑身发抖,紫涨了脸,扶着墙止不住地干呕,眼睛都快迸出火来,颤抖着右手怒指殷禹道:“你!你你!你!”

他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殷禹却轻蔑一笑,一脚踩在了他右耳边的墙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说道:“你什么你!你给老子听好了,以后要再敢去骚扰……打扰夫人,我可就不是喂你喝了。直接把你扒光了吊树上灌你一桶的马尿,你信不信!”

他说到一半时才忽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那俏寡妇叫什么名字,好在这姓陈也早已被他气的头昏脑涨没有留意到。

“你是谁!”

陈公子终于憋出了一句话。但和刚才相比已经有些底气不足,显然是被殷禹刚才的一番恫吓吓住了。

殷禹也不回答,往左右看了看,捡起地上的一根两指粗的小树枝,用自己的食指、中指夹住,微微用力,只见那根小树枝直接应声而断。

这一手功夫着实把那陈公子吓得不轻,再看向殷禹的眼神不禁充满了畏惧。

殷禹也不再说什么,只淡淡地冷哼一声,转头离去。

从那天起,这陈公子果然没再敢去骚扰俏寡妇,回到家里家人见了他的这副狼狈模样问起来,也是一言不发,甚至还生了一场大病,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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