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西关白首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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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韩不恭和司可冠按照韩弃的吩咐,为了拖延秦戌羽赶回鸦门的时间,俩人可算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简直无所不用其极。白天硬拉着秦戌羽绕路观赏西关风貌,夜里又缠着他找酒楼感受异域风情。他二人这么一天折腾下来,秦戌羽的队伍一整天居然只朝鸦谷方向行进了一百五十余里地。
而夜里三人在酒楼快活之际,司可冠本想故技重施,让秦戌羽再来个醉到明日晌午,却没想到秦戌羽很是谨慎,大概是清楚自己有要务在身,不容差池,所以无论司、韩二人再如何劝他,也坚持滴酒不沾,只是一个劲地陪着笑脸。
第一天如此之顺利,司韩二人本以为照此下去拖满三日绝无问题,可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秦戌羽忽然就换了一个人似的,天还未亮便通知队伍启程出发,一路上更是赶得风风火火,任司韩二人花样百出地找借口拖延均都被他一一回绝,只托辞说是鸦门出了急事,需要立刻赶回鸦谷。
后来估计禁不住司韩二人的来回折腾,他这才透露了原因。原来秦戌羽于昨夜收到了一封来自鸦门的飞雁传信,信上说根据可靠情报,百木灵族派出了好几位排名靠前的异瞳灵,旨在营救百木妖娆,所以命令秦戌羽务必星夜回驰鸦谷,同时鸦门也会派出其他四位‘五夜羽’前来接应于他,信中再三严令他在与众师兄弟会和之前,不得有片刻耽搁。
秦戌羽收到这消息之后,哪里还能坐得住?百木灵族的十二异瞳灵,在这西关之地可谓是凶名赫赫,虽说上次让他胜了一个水之蓝瞳费让,但终究靠的不是自身实力,如果让他再次和费让对上,恐怕对方绝不会给他祭出偃甲的机会。
更何况消息说这次来的还不止是一两位异瞳灵,而是好几位,还是排名靠前的那几位,如此恐怖的对手,恐怕也只有集齐他们五夜羽方能有一拼之力。若是让他们单独抓到自己,就单单是得罪过费让这一条,恐怕就能让他死上几回,更别提他还俘虏了他们的公主。
一想到这里,秦戌羽就如坐针毡一般,一个劲地催促着他那群手下提升神行咒的速度。
对于这种情况,韩不恭与司可冠也无计可施,他们估摸着时间与距离,照秦戌羽这般速度赶下去,恐怕夜里便能和五夜羽会和,到时候想要再营救百木妖娆可就难上加难了。
他二人也不清楚韩弃是否顺利找到了百木琉璃,但是就算他能成功带回百木琉璃,如果不能在今夜赶回来的话,凭百木琉璃一人之力恐怕也绝难应付鸦门五夜羽,到时候他们四人还是得出手。
所以,韩不恭和司可冠二人暗暗合计,以日落时分为限,如若韩弃他们还没回来,他们就提前动手,救走百木妖娆后往百木林方向逃遁,到时候就算被五夜羽给碾上,哪怕韩弃他们没能赶到,能拖延到灵族的救兵赶到也是好的。
打定主意后,两人便也不再行拖延之策,只是紧紧地跟随在秦戌羽的左右。只可惜一直到太阳彻底西沉,天空中始终没有见到韩弃的影子,而秦戌羽赶路的脚步却从未放松。
百木妖娆被囚禁在一辆偃甲方车之内,由秦戌羽那群手下中修为最为拔尖的八位黑袍人牵引护卫着,走在队伍的正中间,而秦戌羽则时刻保持着与方车十丈的距离,每当队伍经过一些荒僻之地,他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而经过这一整日毫不停歇的赶路,鸦门的人除了秦戌羽之外,其他人因为修为不济,其实个个都已经累得精疲力尽,只是无奈命令难违,所以全都咬着牙苦撑。
见状,韩不恭与司可冠估摸着时辰也差不多了,于是相互间使了个眼色。
只见司可冠赶了几步,走到秦戌羽的身边,不停地搓着手,嘴里也哈着白气,看那样子似乎是想找些话说。
“虽说是腊月,但没想到这西关的气候竟如此寒冷,而且这还才刚刚日落,秦兄,你难道就不觉得冷么?”
秦戌羽扫了他一眼,还以为他又要说些什么拖延时间的话,而且此刻队伍刚好经过一片荒山,他正强打着精神放出灵识巡视着前方,没什么闲工夫搭理他,于是随意敷衍道:“西关气候向来如此,司兄可能是初至此地不太适应罢了,况且你我皆是修炼之躯,些许夜寒又何足挂齿。”
司可冠忙点了点头,继续道:“秦兄言之有理,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些冷,按理说我修炼过寒冰术法,应当格外不惧冰寒才是,秦兄,莫非你当真察觉不到一丝寒意?”
秦戌羽经他这么一说,抖了抖身子,还真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似乎天气比起平常冷得不止一星半点。或许是刚刚自己太过专注于警惕动静,才忽略了这周遭的温度变化吧。秦戌羽这样想着,但一转头看到司可冠,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刚刚来得及有所变化,整个人却已经被封冻成了一座冰雕。
司可冠朝他抱歉地笑笑,拱手致歉道:“情非得已,还望秦兄今后莫要怪罪才是。”
与此同时,后方的韩不恭也闪电般出手,身后的法剑烛影被祭出,仅仅一招七杀缚便将数十个黑袍人一齐困住,每个人的咽喉处都指着一支漆黑利影,倘若有半点动作,便会立刻血溅当场。
司可冠紧接着祭出法剑,双手结印,凭空召唤出一道水龙穿过所有的黑袍人,然后手印一变,将他们也团团冻住,只留下口鼻可以呼吸。
“搞定。”
韩不恭与司可冠击了一掌,行动顺利正如他们预料,两人赶紧收起法剑,径直来到那偃甲方车旁边,打开封闭的车门,将被束缚在内的百木妖娆给搀扶了出来。
“七杀解影、不容咒令。”
韩不恭轻喝一声,单手虚划,指尖有纤细黑影流动,在空中直书了一个“解”字,然后将它从百木妖娆背心处打入她体内。
黑影“解”字入体,百木妖娆立刻轻哼了一声,脚下一软就要倒下,却被司可冠赶紧扶住,帮助她轻轻盘坐在地上。
“百木姑娘,你怎么样?”司可冠轻声问道。
百木妖娆闭着眼睛,长时间定身咒的束缚让她全身没有了半点力气,闭眼休养了一小会,她才恢复了些体力,睁开双眼,望着面前的一幕,表情自然是吃惊不已,声音却轻地几不可闻。
“是你们……”
司可冠点头,轻声安抚她道:“姑娘不要担心,我们与你姐姐百木琉璃是朋友,是来救你的。你运灵力试试,看看是否能恢复些体力,此地不宜久留,需要赶紧撤走才是。”
百木妖娆却微微地摇了摇头,说道:“两个月之前,我在百木林内被人掳走时,被喂下了散气丹,那药力至今未散,根本提不起灵力。”
“你是被人掳来的?”韩不恭不禁有些诧异,因为他记得秦戌羽曾经说过,她是主动来鸦门刺探情报的。但很快他便意识到现在不是追究这些问题的时候,鸦门的援兵随时可能会到,于是立刻改口道:“情况紧急,唯有先委屈姑娘了。”说完又冲司可冠吩咐道:“可冠,你背她。”
“什么,我背!”司可冠立刻红了脸,辩道:“为什么不是你背?”
“因为我要御剑!”韩不恭白了他一眼,完全一副“你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继续道:“我先去弄把剑,你去把姓秦的头部冰块给融了,可别把他给憋死了。”
“韩弃把御剑术教你了?”司可冠咂了咂舌头,随后叫了声:“你等着。”然后左手结印,右手高举过头顶,眨眼工夫,一柄淡蓝色冰剑出现在他右手,和韩弃的卫苏剑差不多大小。
司可冠将冰剑丢给韩不恭,问道:“这冰剑可以么?”
韩不恭接过冰剑,伸手弹了弹晶莹的剑身,赞赏地笑道:“我倒忘了你还有这么个便利的技能,嘿嘿,那我们走吧。”
说罢,司可冠背起百木妖娆,又来到秦戌羽的冰雕旁边,出手替他融去头部冰层,冲他歉意地笑道:“秦兄,对不住了,我二人与灵族大公主私交甚笃,见她亲妹妹有难,绝无袖手旁观之理。此事全系我与韩不恭二人行径,与太微山并无干系,更无意得罪贵派,日后若有机会,我二人必定向秦兄负荆请罪。”
秦戌羽着了他的道,恨得牙直痒痒,那里肯听他的解释,咬牙切齿地叫喊道:“你们这两个卑鄙小人,秦某对你们以礼相待,不想你二人却恩将仇报,这个仇,秦某记下了!若是够胆,就现在杀了我,否则我得脱之后,必定要你二人无法在西关立足!”
司韩二人自知理亏,也不好多言,只得再度冲其抱拳致歉,然后一齐跃上已经漂浮起来的冰剑。
“我呸!”秦戌羽这话见无法激怒他们,啐了一口,换另一种方式激将道:“都说太微四秀是如何了得,哼,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尽是些只会背后伤人的胆小之辈,若是正面对敌,你二人合力也不是秦某敌手!”
韩不恭闻言与司可冠相视一笑,这一次他二人胜的的确不光彩,但他们也不会蠢到会中如此浅显的激将之法,所以只是一笑了之,韩不恭便一改手印,御剑腾空。
就在两人前脚刚刚御剑而起,下方立刻便有数道破风声传来,两人在高空中往下一看,所见情形令二人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只见下方四道身影御神行咒疾行而至,穿着服饰与秦戌羽极为相似,稳稳地停在了秦戌羽的冰雕面前。不是鸦门的援兵还会是谁?
“好险!”韩不恭心中后怕,表面上却潇洒地淡笑道:“若是晚上半分,可就要有大麻烦了。”
司可冠背着百木妖娆,心中也倍感侥幸,望着下方已经变成黑点的鸦门的人,重重地舒了口气,但耳边却似乎还能听到下方秦戌羽那歇斯底里的叫声:
“快追,他们腾空飞走了!”
司可冠竟又担心起来,催促韩不恭道:“还是快些离开吧,直接飞去百木林好了。”
韩不恭轻笑,一边御剑加速,一边回头打趣道:“放心吧,韩弃说过,这御剑术奇快无比,可日行十万里地,怎么,你还怕他们能追上来?”
司可冠觉得也是,于是彻底放宽心,四下里往下方眺望着,似乎是在享受这御剑术的乐趣,然后抬起头回望着韩不恭,夸赞道:“这御剑之术当真是奇妙呀,不恭,你可不能藏私,务必要教教我……”
司可冠话还没说完,却发现韩不恭的竟是一脸惊愕的表情,直直地盯着自己身后,大张着嘴巴,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场景。
司可冠见状也背心一凉,他的感知告诉他,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竟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陌生的气息。他木然地转过头,只见后方有一名背生黑色双翼的白发男子,正在空中急速追赶着他们!
“这是什么怪物!”
司可冠惊讶地几乎说不话来,好半天才不可置信地猜测道:“人怎么会生出翅膀来,难道是兽族,又或者是仙魔两界的使者?”
韩不恭的反应也不比他好多少,但是表现地还算冷静,不管后面追他们的是什么东西,但显然是来者不善,既然他还在追,那自己只有拼尽全力地逃了,于是韩不恭手印再变,将御剑的速度提升到极致!
“他还能追上么?”韩不恭全速御剑,不敢分心,头也不回地问道。
司可冠勾着脖子向后张望着,好一阵才舒了口气,回应道:“还好,那东西的速度似乎没有御剑快,你再维持这速度片刻,应该很快就能将他甩掉。”
韩不恭点头,体内真气源源不断地调动起来,维持着最快速度。可不过眨眼工夫,身后司可冠却又喊道:“不好,那东西是个咒者,他取咒弓出来了,不恭,你得再快些,马上甩开他!”
“这已经是我目前能达到的最快速度了!”韩不恭也急得一身汗,抽空往身后瞄了一眼,只见那白发男子果然取出了一张赤橙色大弓,而且已经拉到了满弦,瞄准了他们。弦上虽无箭矢,但是开弓的手指间却有夹着一颗弹珠,表面有红色光晕流转,韩不恭和司可冠明都白,那是比箭矢要厉害百倍不止的咒印珠!
“嗡”地一声,白发男子的手指倏然松开,紧绷地弦瞬间恢复了到原来位置,而那光晕弹珠则在激射出去的瞬间,化为了一个足有十余丈长的巨大火蟒,眨眼间便要追上前方的目标。
“交给你了,醒水术者!”
韩不恭因为要御剑,腾不出手来结印防御,只能靠司可冠抵挡。不过好在后者一身水系术法,对付火系咒法正好合适。
司可冠会意,却也不敢小视了那火球的威力,毅然祭出法剑,双手结印,召唤出一条比那火蟒还粗上三分的水龙,迎着火蟒一头撞了上去。
水龙火蟒相交,顷刻间便有了分晓,但结果却大出韩不恭二人的预料。火蟒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撕裂了水龙,连水汽都瞬间被蒸发地一干二净,而且去势丝毫不减,已经追到了司韩两人身后十丈的距离。
“是三昧真火!”
司可冠马上就明白了过来,毕竟凡间界能有如此威力的火焰并不多,而与寻常火焰表面上并无区别的,除了三昧真火之外,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火焰。
明白归明白,但是司可冠却也束手无策了,他是水系术者没错,但是火与水本就是相生相克,而三昧真火的攻势面前,他纵有一身术法也毫无用武之处,哪里还能抵挡得了片刻。
此时韩不恭也发绝了不妙,刚想有所动作,准备御剑尝试是否能躲开火蟒的攻击,却突然间感觉到脚下异样,心中猛然一沉,暗叫道:“不好!”
原来,他所御之剑乃是寒冰所凝,此刻三昧真火逼近,冰剑自然急速消融。
司可冠很快也发现了这一点,两人相视一眼,各自苦笑一声,然后一跺脚,从那已经只剩一层薄冰的冰剑上一同跳了下去。
“影之巨锤!”
“醒水为池!”
在韩不恭二人快要落到地面时,两人各自结印,先是用巨锤在地面上开了一个深不见底地大坑,然后大坑瞬间被水填满,两人合力竟然眨眼间就造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水坑来。
“咚、咚”二声,两人落进水坑中又赶紧浮了上来,爬上岸后将司可冠背着的百木妖娆平放在地上,慌忙查看她是否有溺水的迹象。
也许是太过虚弱的缘故,早在他们御剑升空的时候,她就已经昏迷了过去,被韩不恭用几道影带固定在司可冠的背上。但经过这么一落水,百木妖娆却又醒了过来,躺在地上细声地不断咳嗽着,可能是呛了些水,所幸并无大碍。
而片刻之后,一道身影从空中缓缓降了下来,稳稳地停在了三人不远处,一脸敌意的望着他们。
不是方才在空中追击他们的白发双翼男子还会是谁?
白发男子站稳身形后,身后两只巨大的黑色羽翼也收了起来,并逐渐缩小,最后消失在男子身后,接着一只巴掌大小的乌鸦从他身后飞了出来,落在了他的左肩上。
“原来是具偃甲。”韩不恭起身,迎着男子向前走了两步,自嘲似地笑道:“我还以为是仙魔两界的使者到了,着实吓得不轻呢。”
“你是韩不恭?”白发男子却面无表情,开门见山地问道。
“正是。”韩不恭打量着对方那略显高调的满头白发,反问道:“不知道阁下是鸦门五夜羽,子丑亥戌寅中的哪一位?”
“鸦子羽。”男子依旧面无波澜。
“幸会幸会,原来阁下便是西关白首乌,当真是名副其实。”韩不恭似乎早有预料,事到如此,也只有与他一战了。对方是可以超远距离作战的咒者,而且又有能够御空的偃甲,不打败他,是别想逃掉的。
不过好在对手只有一人,如果能够速战速决,说不定能赶在其他人到达之前,打败他再御剑逃走。刚刚那一会御剑而行,虽说前后只有小半盏茶都不到的工夫,但鸦门的那些人想要追来,疾行至少也得半个时辰以上。
可问题是,眼前这家伙的修为境界似乎比他要高。韩不恭前两天才刚刚突破到桑境八重,但感应到鸦子羽的气息,却是已经达到了桑境十重顶峰,而且应该维持这个境界已经有一段时日了,突破海境指日可待。
就在韩不恭正在心中盘算着,自己有几分把握可以胜他的时候,鸦子羽却先开口了。
“本门曾给太微山送过飞鸦贴,你二人当是受本门邀请才到得西关,既如此,为何反要帮助灵族奸细逃脱?”
“我说我看不惯你们一群人欺负一个女孩子,这个理由你接受么?”韩不恭似笑非笑地道。
“原来是动了惜玉之心。”鸦子羽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百木妖娆,不知是真把韩不恭的话当真了,还是只是在跟着他的话调侃,只听他一本正经地接着道:“若是如此却好处理,你将她交给我,然后你二人随我回本门一同复命,此间之事我可以帮你压下来,权当是没有发生过,你二人依旧是本门邀请的贵宾。当然,我还可以向你保证,不会让这位姑娘受到一丝委屈。”
韩不恭闻言轻笑道:“那我若是不答应呢?”
鸦子羽没有直接回应,眼中目光顿了顿,像是明白过来韩不恭其实是在调侃他,又像是极不情愿却又迫不得已地要做什么一般,只见他左手心处有橙光晃过,先前被他收起的那张赤橙大弓被他再度取了出来。
“那我只好自作主张,将你们三个一齐带回本门,交由本门掌门发落。”鸦子羽说这话时,声音还是那么平淡无痕,那么一本正经。
“嚯。”韩不恭贯彻着他的嬉笑风格,伸手取下背上的法剑烛影,笑道:“看来你对自己很有信心,明知会是以一敌二,却还敢只身追来,是仗着自己修为境界比我们要高么?哈哈,说来奇怪,我隐隐有一种预感,今夜将会是一个无比漫长的夜晚,你也不会是我今夜唯一的对手,而且我今晚不会输给任何人。”
司可冠在后方见到两人将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是剑拔弩张的情形,于是也不甘落后地祭出法剑,和韩不恭并肩而立,说道:“常听闻西关鸦门的机关偃术甚为奇妙,独树一帜,今日正好借机会见识见识,是不是如传言中一般神奇。”
韩不恭听到这话却侧过身望着他,足足凝视了他好一阵,然后默默地收起法剑,说道:“你也要和他打?那就交给你好了,我带百木姑娘先走一步,记得要多撑一会时间,好让我御剑飞远一点。”说罢,作势就要朝躺着的百木妖娆走去,
司可冠被他这番话弄得莫名其妙,问道:“你先走?还御剑走?那我怎么办?”
“你先在这拖延会时间咯,然后等我逃脱了,能跑就跑,跑不掉的话就跟他们回鸦门作客去呗,放心吧,好歹你也是持飞鸦贴受邀来的,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司可冠听他这么说顿时被气得哭笑不得,急骂道:“好你个韩不恭,你到底想说什么?”
韩不恭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指着鸦子羽冲司可冠问道:“难道你有把握我两联手就能在其他人赶到之前打败他么?难道这种情况下最合理的办法不应该是一个断后一个先走么?难道你忘了我们这次的目的是救人而不是打架么?”
司可冠被这一连串的“难道”给问得哑口无言,最后只好有些憋屈地说道:“是我有失考量了,那好,我断后,你带百木姑娘先走吧。”
韩不恭闻言转过身,朝百木妖娆的方向走了两步,复又转过身来,问道:“你能拖住他多久?”
“不知道,尽力而为吧。”司可冠坦白道:“但如果你是御剑的话,撑到你消失在视野内应该问题不大。”
韩不恭又问道:“如果他还用三昧真火呢?”
“……”司可冠顿时语塞,竟说不出话来,一张白皙俊俏的脸憋得通红。
韩不恭带着轻蔑地腔调嗤了下鼻子,大踏步走回原位,背对着司可冠,抽出烛影单手轻挥,一条横着的黑影顿时出现在他和鸦子羽中间。
“算了,未免到时候一个都跑不掉,还是我来断后吧,至少我可以保证,半个时辰之内没人能够越过这条线。”
司可冠闻言竟异常听话地收起法剑,一言不发地抱起百木妖娆,头也不回地疾行走了。
鸦子羽安安静静地望着这一幕闹剧结束,从头至尾没有插半句话,就连最后司可冠带着百木妖娆离开,他也没有一点要阻挠的意思。
此刻,他与韩不恭中间隔着一道黑影线,两人就这般默默地对峙着。
“你饶了这么大个圈子,就是想让他先走?”鸦子羽终于先开口,道:“其实三昧真火的咒印珠稀罕得很,我就是还有,不到逼不得已之时也不会再用。”
“被你看出来了。”韩不恭恢复了他一贯的笑脸,坦白似地说道:“那家伙麻烦得很,尤其是在一些他所坚持的原则性问题上,执拗得更是不像话。我若不那么说,他是不会轻易离开的。但其实我只不过想和你来场公平的较量,不希望有人碍手碍脚。”
“可我不认为你能拦得住我。”鸦子羽望了那道黑影线一眼。
“我也说过,我今夜不会输给任何人。”韩不恭自信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