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正义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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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派的前身,正是当初的昆仑六派,除去执天下术士宗门之牛耳者的吞流洞天外,其余五派分别是风火阁、昊天宗、青圣门、万金谷和神木峰,其宗门实力虽然在老邻居吞流洞天的掩映下有些黯然失色,却毫无疑问皆是北穹境内不可小觑的一流大宗门,否则以吞留洞天的行事风格,直接强势吞并岂不是更加容易,又岂会耗神费力地经过几代人的不懈努力,方才促成如今六派合一的微妙局面。
合并后的昆仑派大本营,自然要设立在吞流洞天所在的金顶峰上,其余五派则分别更名为风火宗、昊天宗、青圣宗、万金宗和神木宗,由原来的五派掌门担任各自宗主,各自原本的宗门也改为昆仑派分宗。而至于新昆仑派的掌教之位,虽然落在了吞留洞天现任掌门青阳子的头上,可为了安抚其余五派,昆仑派新律第一条便规定,掌教与五位宗主只有职位上下之分,并无权力差别,如遇重大决策,须由六人全员点头同意方可颁行。
吞留洞天名为洞天,据传确实是和创派之初时的宗门选址有关,定在了金顶峰的一处隐秘洞天之内,可随着宗门的不断发展壮大,山门和设施自然也要逐渐扩建,以至于到了如今,早已看不出当年洞天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一座依山而建的恢弘大殿!
仅仅是象征性的迎客山门,便竖立着八根需要几人合抱的通天巨柱,柱身之上雕龙画风,还分别以行、草、隶、楷四种不同书法字体,镂刻有四幅铁画银钩、大气磅礴的对联。
“门吞日月,仰参九天神佛;阶流星海,俯瞰万物众生。”
“世间邪祟无越此界;天下风云尽出此门。”
“术繁胜海,海到尽头天作岸;道高若山,山登绝顶我为峰。”
“任尔道法万玄皆付流水;唯我银芒三尺独笑苍穹。”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些的话,那还不算得什么,毕竟都是些死物,只要花销得起,比这更气派的山门也并非造不出来,但最主要是在那八根巨柱的下方,还站立有一十六名身着统一灰白长衫的守门弟子。
韩不恭放出灵识挨个感应了一通,发现这十六人居然个个都身负纳气境圆满的修为!要知道,这等实力,放在北穹境绝大多数城镇,都是能够横着走的存在,可这昆仑派,竟然直接拿出十六位这样的人物来看守山门,单这一点,只怕北穹境内就没有任何一个门派能够办到。
所以当韩弃四人见识到这眼前一幕之时,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还是禁不住有些震撼,心中对于这些宗派的强大底蕴有了大大的改观。
“止步!尔等何人?可知此处乃是昆仑派宗门所在?若要拜山,解下手中兵器,闲杂人等,速速远遁!”
韩弃四人方方靠近山门,那十六名弟子中居中一位便厉喝出声,瞧他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这十六人中定是以他为首无疑。
韩弃闻言从怀中拿出拜帖,刚要上前道明来意,却被身后的韩不恭扯了一把,后者借势跨前一步,双手负于身后,瞥了一眼那名为首之人,轻笑道:“呵呵,如果不是你们昆仑山求我,小爷我还真不想进去,可惜就怕我们不进这门,你担待不起。”
“放肆!”为首弟子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暴喝道:“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哪里轮得到你来撒野!十息之内,尔等若不自动消失,便休怪我以闯山的罪名将你们全部拿下!”
“哈哈哈哈……”
韩不恭大笑起来,雄浑灵力包裹着轻狂的话语向那山门后不远处的巍峨殿宇传了过去。
“昆仑山的人听着,今日并非是我太微山失约,乃是你们养的十六条看门狗委实太过凶悍,既然贵派如此不待见,那我等今日便就此告辞!”
“小子找死!”
听到韩不恭那嚣张到了极点的笑声,十六位守门弟子的脸色皆是一片阴沉,齐刷刷地祭出身后法剑,一齐对准了韩不恭。
“哟,我以为看门狗就只会吠上两嗓子,原来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呢。”韩不恭傲然冷笑,面对着杀意暴涨的众人,面上没有丝毫的惧色,反倒露出几分快意,咧嘴道:“不过一对招子毕竟还是狗眼,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大牙口!”
“布阵!”为首弟子气急败坏地吩咐道:“给我拿下他们,我要活剥了这小子!”
“住手!”
就在十六名弟子正按阵法列位之时,一道白影自后方的殿宇内快速掠出,径直来到了山门之下,稳下身形之后,方才露出一张俊秀非凡的面孔来。
来人正是原昆仑第六子叶天语!
“拜见叶师兄!”
十六名守门弟子见叶天语驾临,一齐收起法剑,躬身拜伏。
叶天语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然后便向韩弃四人迎去,拱手道:“诸位,别来无恙!”
韩不恭等人见是叶天语,也换了一副柔和脸色,四人虽然对昆仑山的人并无好感,但唯独对这叶天语却是一个例外,不为别的,单冲他那有口皆碑、白衣若水的侠名,便足以令人心生敬意。
简短几句寒暄之后,叶天语冲众人道:“我知几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然敝派掌教已在大殿亲候,还有劳诸位随我前去拜会。”
韩不恭不痛不痒地问道:“可还用我等解下兵器?”
“这……”叶天语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之色,但很快便从容应对道:“弊派确有这解刃拜山的规矩,诸位若是信得过在下,就请将兵器交予天语,由我替各位暂为保管。”
见韩不恭和葛三青听到这话后颇有些不情愿,韩弃却冲二人诙谐一笑道:“倘若今日昆仑山真要对我等不利,即便我四人手持上古四大神兵,只怕也难保全性命,既然叶兄弟说是规矩,我们理应遵从。”
三人这才各自解下法剑和武刀交予叶天语,唯独韩弃两手空空,似乎并未携带兵刃。
“叶师兄,他们是什么人?”
趁着几人解刃的空档,先前那名为首的看门弟子在见到叶天语对韩弃四人那般恭敬态度后,禁不住满心疑惑,小声地冲叶天语发问。
“他们便是太微山的客人。”叶天语一脸善意地小声回应道:“幸亏我来得及时,若是真让你惹恼了他们,逼下山去,掌教怪罪下来,恐怕责罚不轻呀。”
为首弟子闻言不禁一阵后怕,他平时虽然只管守门,但是两个月前那桩震撼了整个昆仑山的消息他也有所耳闻,后来听说掌门和一众宗主长老们连续商议了大半个月,最后才决定颁下遣罪状,要将那件大事的几位始作俑者传唤至昆仑山定罪。刚才如果自己真的将他们给逼下山去,那自己恐怕就摊上大事了。
想到这里,他的额头竟然渗出层层冷汗,慌忙命人闪身让出道来,笔挺挺地立成两排,将韩弃一行人给迎了进去。
“韩兄弟,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来的。”
虽说如今掌教青阳子正在大殿之内等候着他们这一行人,可如今人已到了山门口,那也就不急这一时半刻,是以叶天语并未带头施展疾行术,而是领着四人朝着前方那座气势恢宏的大殿方向,一路悠闲地拾阶而上。这期间,叶天语细细打量着韩弃几人,一边留意着几人的变化,一边与他们攀谈起来。
“太微山那一战,现如今已在整个北穹境被传得沸沸扬扬,人人都说只要你们上了昆仑山,就绝无活着下山的可能,可即便如此,我也始终相信韩兄弟你们一定会来。如今看来,我没有猜错,几位深明大义,光是这份胆识便令天语佩服得五体投地。”
“叶兄弟过奖了,”韩弃笑着回应道:“说到底我们几个不过是戴罪之身,此番上山乃是希望贵派能够从轻发落,稍后还要有劳叶兄弟在贵派掌教面前替我等关照几句。”
叶天语欣然应诺,眼前忽然闪过一抹白亮刀光,他不由低头察看了几眼,发现那刀光竟似来自韩弃的黑袍之内。
韩弃也留意到了这一幕,一低头这才发现,袍子底端不知何时竟被念秀那锋利的刀刃给割开了几道口子,雪白刀身偶尔会从那些口子中钻出来。
韩弃赶忙探手从袍底取出念秀,面带尴尬地将其递交给叶天语道:“还请叶兄不要误会,我弃武修术已有一段时日,所以一时忘了这刀的存在,加之最近又不小心毁了刀鞘,是以一直贴身藏于袍底,绝无任何不轨之意,为表诚意,现在就交予叶兄弟保管。”
“韩兄弟不必解释,阁下的为人,天语信得过。”叶天语说这话时,表情没有任何波澜,一只手很自然地接过念秀,另一只手则轻轻抚摸上刀身,话语中似有隐晦双关之意,他轻叹道:“只是如此锋利的一柄好刀,若是少了刀鞘遮掩,只怕难免要锋芒外露。”
“多谢叶兄提醒。”韩弃微笑着应道:“等过些时日,我再替它寻一柄合适的刀鞘便是。”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来到巍峨的大殿门口,尽管韩弃等人在远处目睹到这座庞然大物的轮廓之时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是当近距离观摩之后,心中还是忍不住起了一丝波澜。
也难怪,这大殿乃是依山而建,足有十数丈高,顶部似乎与上部的山顶都连成了一体,四周墙壁极为平整,非但一眼望不到头,最奇怪的是连一道砖石的缝隙也寻不见,不知是用何种巧妙工艺建造而成,而众人面前的那两扇石门,据韩弃保守估计,每一扇就怎么也得有个上万斤的分量,常人根本无法开启和关闭。
“敝派掌门及一众宗主长老就在里面。”
叶天语在石门处停下脚步,转过身冲四人道:“天语虽与诸位相识不久,但却有相逢恨晚之意,只可惜因为门派之见,至今尚未能有机会与诸位把酒言欢。”说到这里,他脸上流露出几分惋惜的神色,而后又话锋一转,接着道:“天语虽然敬重诸位,可我毕竟身为昆仑弟子,入了此门之后,若是情势所逼,令得天语有为难于诸位的地方,还望诸位能够见谅。”
韩弃闻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应道:“叶兄哪里的话,你身为昆仑弟子,事到如今尚能够对我等以礼相待,我四人已是分外感激。稍后无论发生何种情况,叶兄都无需顾虑。”
叶天语这才舒然一笑,屈指简单结了一印,而后将食指与中指并拢插入右侧石门上的一个不显眼的小孔内,将一道银芒射入其中后,那两扇巨大石门旋即便有了响动,同时伴随着地面上一阵极其厚重的摩擦声后,两扇石门缓缓开启了一道缝隙。
虽说是缝隙,但却足足有一丈多宽的距离了,莫说只是容韩弃等几人通过,就算是辆四驾马车,想要通过这缝隙也并非不可。
叶天语率先从缝隙中迈了进去,道:“那烦请几位在此稍候片刻,容我进去先通禀一声。
叶天语走入石门后不久便又折了回来,带着四人迈过石门,四人这才发现,原来那石门之后还有一段幽长甬道,甬道内有无数岔口,像是分别通往不同地方。
联想到整座大殿乃是依山而建,韩弃顿时惊觉,原来先前在外面看到的那座大殿,其实根本就不是建造而成,而是以大神通削凿山体,使外面呈现出巍峨大殿的模样,但内里其实根本就是山体,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别有洞天!
看来吞留洞天作为北穹境首屈一指的修术名门,在门面上的确下了一番心思和功夫的。
四人跟随着叶天语,一路径直走入了一处正殿,然而四人刚刚踏足正殿,尚未及看清殿内情形,顿时便感觉到一股股强大的灵力威压暴袭而来,令得四人前进的步伐瞬间沉重了几分。
一行四人硬扛着那股子威压缓缓踏入正殿中央,只见殿内人数并不算多,约摸只有二十余人,其中还不乏一些熟面孔。距离四人最近、站立在两侧的六名年轻人,分别是赵温尤、柳余霜、洪鼎武、叶天语、章德骏,以及一名陌生的年轻面孔,想来是新补全的昆仑六子无疑;再往前站立的则是以老者居多,宁肖二老便赫然立于此列,却只居于末位,想来是昆仑派的一众长老;长老们的前方则是一处设有九级阶梯的高台,高台之上摆放着七张石椅。
居中一张椅子上端坐着一位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从此人身上独特的装饰来看,不用想也知道,那便是世人皆知的吞流洞天前掌门,如今新昆仑派的当家人——青阳子!
其余六张椅子有五张椅子都坐了人,一位面容寡淡的中年壮汉,一位丰神俊朗的青年男子,一位面色阴沉的积郁长者,一位风姿绰约的年轻美妇,以及一位风烛残年的龙钟老人,此刻全都一齐居高临上地盯着四人,唯独最右手边的一张石椅空在那里。
“鼎武。”
就在韩弃等人斟酌着该如何开口之际,那位高高在上的青阳子侧了侧脑袋,双目微阖,发出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弟子在!”
站在台下末位的洪鼎武闻声出列,恭恭敬敬地朝高台上的青阳子躬身行礼。
“为师记得你说,当初在太微山下追击你们的,一共有七人,为何今日只来了四个?”
青阳子说这话时,语气以及表情并无半点波动,似乎所问之事无关紧要一般。
“启禀掌门。”洪鼎武抬起身子回话道:“当初追我们的,的确共有七人,除去此处的玉面公子韩不恭、华发官人司可冠、三刀太岁葛三青以及韩英之子韩弃之外,还有三人未至。分别是冰颜仙子沈暖颜、赤心美郎关炎魂和精灵公主百木琉璃。不过当日那关炎魂在与我亡兄斗法之时,曾动用一种代价极大的禁术,事后又被弟子以一道银芒击中其胸前要害,想来已经毙命。”
听完洪鼎武的赘述,青阳子微微点了点头,而后缓缓睁开了双眼,目光锁定韩弃四人所立的位置,双眸中精光暴射,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无与伦比的强悍威压,直压得下方韩弃四人险些直不起腰杆。
“其余两人,何故未来领罪!”
雄浑的灵力包裹着洪钟般的问责之声回荡在大殿之内,若是修为不济之人听了,恐怕都会当场吐出血来,不过所幸在场的都不是弱手,但道行稍差一些如宁肖二老,却也免不了脸色一阵发白。
面对此等威慑,其余三人还未及表态,最靠前方的韩不恭却率先大笑出声来。
“放肆!你笑什么?”
韩不恭的嚣张行径无疑激怒了昆仑派所有人,诸多长老宗主们不约而同地再度散发出灵力压迫,齐齐怒喝出声!
在这众多强悍灵力的压迫之下,当中四人的脸色也不由渐渐苍白,正疯狂调动着体内灵力以抗衡诸多股灵力压顶,才致使躯体不会向下弯曲,可就在这种情形之下,韩不恭居然咬紧牙关,硬是抬起脚向前跨出了一大步。
“我笑堂堂昆仑派掌教,身负青阳子之名,居然会与两名女子为难!”
韩不恭铿锵有力的话语声回荡在大殿之上,殿内霎时死一般的寂静,但很快,就有两名灰发长老立即暴跳起来,双手翻飞结印之际,一齐怒喝出声。
“竖子找死!”
两道凌厉的银芒夹带着“嘶嘶”破空之声,一左一右朝韩不恭胸腔要害处射去,可后者却并没有丝毫要闪身躲避的意思,嘴角反而噙起一抹放肆玩味的笑意,在那两道银芒及身三尺之时,有两柄影刃从地面跃出,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两道银芒劈散地无影无踪。
“哼!我就是找死,难道凭你们这点道行,也配取我性命?”
技不如人的两名昆仑派长老听到韩不恭的嘲讽后更是羞愤难当,当即便要上前与他搏命,却忽然听到上座之人一声“退下”,只好悻悻地收回了步子。
“啪啪啪……”
原来是掌教青阳子冲着韩不恭鼓起掌来,他虚眯起双眼,赞叹道:“不愧是太微四秀之首、七杀术的正宗传人,先不论道行修为如何,单是这份胆识,便足已笑傲天下。不过你如此狂妄,莫非当真以为我昆仑派无人不成?”
言毕,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只是朝着韩不恭轻轻瞪了一眼,一股比起先前更加强悍的灵压便笼罩住后者,令他当场双膝微曲,眼看着就要跪下地来。
“多谢前辈对家叔谬赞。”
就在韩不恭即将支撑不住之时,韩弃上前两步,一把搀扶住他的臂膀,冲上方的青阳子躬身致歉道:“家叔性子鲁莽,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前辈海涵一二。其实在收到贵派的遣罪书之后,我等小辈已是诚惶诚恐,安敢有违贵派所提的任何要求?只是经族中长辈一番合计之后,决定还是先派我四人前来。至于原因,其一,当初太微山那一战,那两名女子虽然也有参与,可全程并未如何出手,这一点贵派的人可以证明;其二,她二人中一位乃是灵族之王百木悲雄的掌上明珠,太微山压根差使不动她这尊大佛;其三,贵派身为北穹第一术法宗门,想必不会和两名本无大过的女子计较,于是族中长辈们便自作主张,命我四人先行上山请罪,无论贵派有何责罚,皆由我四人一力承担。另外,长辈们还说了,倘若如此还不足以平息贵派怒火,执意要处罚那两名女子的话,那就有劳贵派再修书一封,遣送至太微山,届时沈暖颜定当奉书而至,只是不敢保证那灵族公主也肯赴此。”
青阳子听了这话,不由打量了韩弃几眼,语气不轻不重地问道:“你就是太微山韩英的那个遗腹子?”
韩弃低着头,听到这话后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杀意,只是谁也未曾发觉,他回话道:“不错,家父当年离去之时,晚辈的确尚未出生。”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辈。”青阳子轻哼了一声,随即却又笑道:“也罢,念在你父当年总算是有功于凡间一界,本座今日就网开一面,不再追究那两名缺席女子之责,至于你们四人嘛,”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目光在四人身上来回扫视一遍后,方才继续道:“想必你们自己也已经作好觉悟了才是。”
“觉悟?”韩不恭冷笑着挣开身后韩弃半按半扶的手掌,傲然昂首道:“晚辈愚钝,不明白掌教口中的觉悟是指什么,是要我们叩头赔罪?还是要我们自裁谢罪?如果是这两样的话,那可不巧,我韩不恭统统没有!”
韩弃没能按住韩不恭,听到这话后也吃惊不小,心说这家伙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只希望他的话没有激怒青阳子,否则绝没有他们好果子吃。
于是趁着青阳子尚未作出回应之际,韩弃赶紧跨前一步,将韩不恭拦在身后,恭恭敬敬地道:“我等千里迢迢奔赴此地,为的就是平息贵派的怒火,以化解昆仑太微之间的一场干戈,既然上了昆仑山,自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是不知贵派打算如何处置我四人?”
“此事先不急,在给尔等定罪之前,有一事却是必须要先问上一问。”轩辕子倒也不失一派掌教的风范,并未与韩不恭多作计较,盯着韩弃问道:“不知我昆仑派青圣宗主林显雨,如今是生是死?”
林显雨?
韩弃表情一愣,转过头来与韩不恭等人互望了几眼,却见他们也是一脸疑惑。
这林显雨,明明是当初韩弃亲自给放走的,难道他没有回昆仑山?
想到这里,韩弃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高台上那唯一一张空着的石椅,想必那便是林显雨的座位,难怪从刚开始就一直觉得少了谁。
无奈,韩弃只好硬着头皮反问道:“贵派的林宗主难道没有回来?”
“回来?”接这话的是弟子队列中站在首位的赵温尤,他盯着韩弃问道:“当日你趁我身陷诡术之时将其掳走,莫非想要抵赖不成?”
韩弃懵了,当初他支开守卫放跑林显雨后,曾亲眼跟着他一路下了太微山,就连林显雨也被蒙在鼓里,还以为是他运气好才得以逃出生天,这种情况下,他应该没理由不回昆仑山呀,何况事情距今为止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他就算是一路闲逛,也该回到昆仑山了才是。可看赵昆仑等人的反应,似乎又不像有假,难不成是他回去的路上又发生了什么意外?
韩弃虽然满心不解,但当务之急是要应付眼前的局面,他总不能实话实说,告诉昆仑派的人,说他后来发觉林显雨并不是杀害韩迟的真凶,然后又将给他放了吧。
若真是这样,恐怕就连青阳子都得气得当场吐血,因为当初太微山那场月下追凶的导火索,可不就是因为他们认定林显雨是杀了韩迟的真凶嘛。
好在韩弃素有急智,煞有介事地反问道:“我的确是将林宗主给带回了太微山,可是当天晚上你们不就派人又把他给救走了么?还杀了我韩家的几名看守,用的都是你们吞流洞天的术法,难道不是贵派的人?”
韩弃的演技堪称精湛,虽然是临时起意的谎话,可他的语气和表情都真的不能再真,再加上韩不恭等人的默契配合,一时间竟唬得昆仑山众人辨不清真假。
“有人将他救走了?”青阳子将信将疑,并没有完全相信韩弃的鬼话,问道:“那他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回山?”
“这我就不知道了。”韩弃耸了耸肩,这句话可是真的,他是真不知道,怕昆仑山的人不相信,他又补充道:“不过我可以发毒誓,贵派林宗主失踪一事,和我们太微山司韩沈关四家绝对没有半点干系,否则就让太微山鸡犬不留。”
“鸡犬不留就不必了,”青阳子道:“尔等斩杀了本派的两名亲传弟子、一名执法长老,还掳走了青圣宗主,犯下此等弥天大罪,于情于理,都应让太微山为此付出代价。但本座念在太微山以往对凡间一界贡献颇多的份上,加之你四人也已上山领罪,本座便从轻发落,只将尔等四名罪魁祸首法办,以儆效尤,以挽回本派受损名声,至于太微山其余人等,则既往不咎。来人呀,将这四人押往昆仑凌霄峰,三日后公开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