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将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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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村电站的成功建设，得到淦州地区充分好评，从而为今年新项目中标打下坚实基础。
这天，孙正非的车辆装满材料及设备，预备送往新建项目犹江电站，整装待发之时，向开泰把他叫到办公室。
“小猴子，犹江电站已经进场施工，是由周东来书记担任一把手，照他的意思，等到那边开始围堰施工，你就随车一起调过去。”
“向叔，您不要我了！”面对突如其来的消息，孙正非心里充满矛盾，出省之后，回林州的机会将少之又少。
“我们这边已经到了尾工，新的工程项目一下子又接不上来。你先过去为好，等那边开挖一结束，这边不少人也要过去。”
组织行为不能以个人意志为转移，孙正非调整好心态，启程前往淦省境内的犹江县。
以前，孙正非十分好奇长途司机为什么不会迷路，哪里都能到达。开车之后，他一下子全明白了，每次长途行驶之前，仔细翻阅交通地图册确定主路径，中途多问问路，再怎么都迷不了路。
犹江电站坝址距县城不到五公里，车辆一到工地，就有人安排卸车，趁着空档，孙正非就去找周东来。
前方施工现场，推挖装等大型机械设备正开足马力，轰隆隆地进行道路施工、场地平整工作，那周东来站在高处，运筹帷幄，勾勒蓝图。
“周书记！”
“小非！你吃饭了没有？”
“吃了。”领导的亲切关怀让孙正非倍感温暖。
“你母亲身体还好吧？”
“好着呢！”孙正非递上一支烟，并恭敬地帮领导点着。
“向经理跟你说了调动的事情没有？”
“说了的。”
“那你母亲跟不跟你一起过来？”
“我是想她跟我一起过来，但是这边没有地方住呀。”
“等下你去找木材综合厂的老许，请他帮忙在一号宿舍楼的旁边用边角料搭个木板屋，你就说是我说的。
“到时候，你请他开个材料单子，象征性地交点钱到财务室，免得人家说闲话。”
“那太好了！谢谢周书记。”
“呵呵！你莫要谢我，我还要请你帮忙嘞。下个月初我们就要进行围堰施工，到时候，你要铆足劲地干，起个带头作用，怎么样？”
“好！”
这时，平场的推土机突然停止不前，操作手跳下设备，与几个老百姓交流起来，主管生产的副局长马志强见状，风风火火地过去。
“铁蛋，怎么回事？怎么不推了！”
“马局，老李说这颗老枯树是树神，要我莫推。”宿舍区还停留在图纸上，施工局人员都暂居农家，大家相处融洽。
“老李，我们是按图施工，没得办法。等这座电站建成了，你们县就有好日子过咯！”
“马局，你说的这些我们懂，我们只是好心提醒，并没有别的意思。”
“那就好！到底是老区的同志，觉悟高。”
原来不是阻工，马志强大喜过望，他照着大枯树撒了一泡尿，大手一挥。
“铁蛋！明天房建队要进场施工，莫要磨蹭，赶紧推掉！”
“好嘞！”
方铁强启动推土机，轰的一脚油门，“啪嗒”一声，两个成人都围不拢的树桩应声折断。
“哎呀！不得了了，树神流血了，要有祸事了。”老李见古树流出红汁，惊呼起来。
这时，周东来已走近，他听老李这么一喊，便笑道：“哈哈！马局啊，既然老李这么说了，你怎么也得买只大公鸡来敬敬菩萨，敬完了菩萨，我们也好打个牙祭。”
“哟！老周你也懂这些法子，我去给你们捉一只来。”老李一说完，拔腿就走。
越贫穷落后的地方，越是迷信无知。孙正非不由想起发生在青草电站的几桩趣事。
推土机手老宋给水箱加水之际，一老汉牵牛路过，他须手扯上一把青草，对着推土机前头格栅，嘴里念着吃吃吃！老宋故作不见，他忍住笑，脸被笑憋得通红。
“老师傅，你这铁牛怎么光喝水，不吃草啊？”
“嗯，我这铁牛只喝油喝水，不吃草。”
“难怪这铁牛力气大，原来它还要喝油啊！”老汉拍打着铁格栅，恍然大悟。
......
傍晚，老黎在大坝上焊接钢筋接头，过路的山中男被眩目的电弧光吸引，忍不住驻足观望，探索其中奥妙。二日，再见山中男，他已是两眼通红，肿如蜜桃，泪流满面。
......
人若有心，知识的积累必将丰富。
在老申的悉心指点之下，孙正非学会了看图纸，每当看班之际，他兼顾各个作业队的工作安排，一个浇筑仓面有多少混凝土方量，一方混凝土里有多少沙、多少泥，工地上还有多少库存。通过这些数据综合分析，孙正非过几天就主动找机会回趟西江镇，做到了工作生活两不误。
从犹江回来没几天，孙正非出差至林州，他泡在楼顶水池里想着心事，显得闷闷不乐。
“非哥，你有心事？”居然连我走到跟前都没有发觉，张迎春收起笑意发问。
“过不了多久，我就要调动到淦省的新项目工作。”
“青草电站都还没有建好！你怎么就要走了呢？”
“新项目需要翻斗车，我要随车同行。”
“那你还能经常回来看我吗？”
“估计很难。”
这一回，轮到张迎春愁眉苦脸，她那不争气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孙正非赶紧站起身来，托起她的下巴，笑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到时候若是没有出差的机会，我就专业请假回来看你。”
“我舍不得你。”张迎春可怜巴巴地说。
“饭做了没有？吃完饭，我们去爬苏仙山。”孙正非将她一搂，吻尽那晶莹剔透的泪珠。
张迎春性格大方，做事干练而有主见，她在几个姐妹中说一不二，却在自己面前温柔如水，对于这一点，孙正非格外满意。
用餐之时，张兰芷得知调动之事，当即大大咧咧说：“姐夫啊！你就莫要那个破工作了，干脆回来和我们一起挣大钱，多好！”
“你瞎说什么！没有你姐夫他们的破工作，你哪来的电用？我们的国家怎么去实现现代化！”
“钱钱钱！钱是万能的吗？你姐夫是有理想有追求的人，哪像你这个自私自利的丫头！”
“姐！我这不是在为你着想嘛。”好心却没讨得好报，张兰芷赶紧申辩。
“你知道什么！赶紧收拾，要不就留你一个人看家，我和你姐夫去爬苏仙山！”
“我要去！我要去！”张兰芷欢欣雀跃，赶紧收拾桌上的残汤剩饭。
张迎春这番脱口而出的大道理，让孙正非对她有了新的认识，也让孙正非对自己的工作贡献有了新的理解。
理想？追求！我有吗？孙正非不是没有考虑过放弃工作回林州，可他实在割舍不了大集体生活。
想办法调回西江镇工作？梅雨春是干柴，我是烈火，随时会给大家带来不堪设想的后果。
好男儿志在四方，就让时间来考验一切，消磨一切吧！
夜里，张迎春极尽温柔，直意奉迎，可心怀愧疚的孙正非一心想要给她完美归宿，怎会轻易取她那宝贵贞洁呢？
......
水电人见惯离合，铁匠得知孙正非即将调动的消息，倒是见惯不惯，分别之际，孙正非塞给他一千二百元，当作一年的捐赠。
金额太大，铁匠不接受，孙正非就说这钱不自己的，而是梅大老板听说铁匠的光辉事迹之后，大为感动，主动尽一份微薄之力。
“老弟，是不是真的哟！”
“我骗你干嘛！她人蛮好的，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聚聚。”
“呵呵呵，原来如此。”
与其让梅雨春追求奢华，还不如叫她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没想到却被铁匠听出端倪来，孙正非大为不满地说：“祝哥，你什么意思？我这是在想办法帮你拉赞助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