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支援时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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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水泥厂高峰期装车的问题，程经理表示可以视情况灵活应对，车队既可睡在工地，也可以夜宿水泥厂招待所，相关费用实报实销。
黄昏，车队缓缓离开项目部，在崇山峻岭中悠然而行。孙正非敞开心扉，静静欣赏如画江山。
不知不觉中上了国道，路边餐馆逐渐增多，进入淦州市郊后，餐馆更是连成了排，霓虹灯闪烁，灯火通明。
餐馆前的停车坪中，或多或少有几只花蝴蝶在迎风飘舞，她们千娇百媚，莺声燕语，心动的司机总能觅得到心仪之蝶，当然，行动的司机少之又少。
打头阵的三哥缓缓降下车速，老曾不急不慢的跟随，殿后的赵哥未卜先知般笑道：“你看咯，我们的三哥是想喝花酒了！”
孙正非没有搭腔，默默的望着一只只雀跃欢呼的花蝴蝶带着失望划过。
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这是有钱人对穷人的一种蔑视，他讨厌这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其实，一直有钱的人，一直都很坏！
“这些小娘们看上去个个风流，其实她们贼精，你若真想占她们的便宜，怕是没得那么容易。”赵哥悠闲自在的传经送宝。
确实如此！
她们追逐金钱又渴望尊严，食客将她们当成玩物，她们就把食客看成肥鱼。其实都是些出卖青春的可怜人儿。
没有人天生犯贱，天生为恶。孙正非没有理由不尊重她们。
支援工作夜以继日，辛苦异常，三哥、老曾通过打诨逗趣来缓解疲劳，师父与三哥可以看戏消遣。
孙正非望着窗外出神，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一日三餐都啃干馒头，省下钱回家再去吃好吃的。
三哥开启右转向，车头朝向一家大餐馆，这家店外的花蝴蝶最多最活跃。
“老板！老板！里面请！”车还没有停稳，花蝴蝶们就一拥而上，仿佛肥胖的三哥是最鲜艳的花，有最甜美的蜜。
满脸成熟气质的三哥“嗯”了一声，他小包怀里夹，不急不慢下车，显示出一副成功大老板的气势。
“有什么好吃的？”
“有！多的是，老板想要吃什么都有！”
娇得滴水的声音贴近三哥响起，丰满暴露随之而来，一股复杂浓郁的香气瞬间将三哥笼罩。
心儿酥麻的三哥微垂眼睑，他目光贪婪，鼻翼翕动，浮想联翩。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久经沙场的丰满蝶得意一笑，两只略显劳作的手儿抓住三哥的臂膀，想傍着大款进店。
“他就想吃你！”随后而至的老曾谈笑间顺势去搂抱一只细腰蝴蝶，那细腰机灵，她娇笑着从臂弯里溜出，让他搂了个空气。
“没得问题，小女子天生就是让哥哥吃的！”
丰满见肥鱼起步游向网中，她朝三哥妩媚一笑，用挺拔之处蜻蜓点水般轻触他的臂膀，就像是走路不小心碰上了。
三哥心领神会，笑呵呵的随她带着进入包间。丰腰请三哥点菜，三哥不好意思的说：“我们是吃了晚饭才来的，吃不下什么东西，这次就随便吃点，下一次再来吃大餐。”
丰满妩媚依旧，她躬着腰，不知不觉般走光，魂不守舍的三哥左磨右蹭的听着菜品，最后只要了个酸辣脆肚，另加一汤一青菜，每人一瓶饮料。
接着，丰满那娇滴滴的声音又来了：“老板，我们几个姐妹陪你们坐坐，好不好？”
“好嘞！一人一个。”出来玩就图个开心，想开心就要舍得花钞票。
我不要，我不要！任勇吓得连连摆手谢绝，仿佛她们都是高压电，赵哥一本正经说我也不要，孙正非则熟视无睹，默不作声。
结果，丰满、细腰留下，没戏的蝴蝶们个个在旁边的柜台上拿上一瓶饮料，鱼贯而出。
嗯？！孙正非注意到这个细节，凡事都得讲规矩，这家店的娘们却不讲规矩。
妈勒个巴子！也不知道去结账的时候，这笔冤枉钱能不能免单。孙正非觉得这家店的东西都很脏，他就端着个茶杯做样子。
这两个娘们把饮料当水喝，态度也明显变得敷衍了事。外面传来一阵汽车轰鸣声，丰满赶快又取来两瓶饮料，姐妹俩心照不宣的打开放到桌上。
“老板，生意来了，我们出去看一下，要不然老板会骂人！”
不待回话，一脸得意的娘们的嬉笑而去，恰如不自重的女人喜欢践踏臭男人的尊严取乐。被当成凯子耍没有关系，但是对人要有最起码的尊重！孙正非顿时怒火中烧。
老曾见气氛尴尬沉闷，就谈起了工作，心不在焉的同事们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良久，丰满跑了回来一口气喝尽饮料，她拍了下三哥肩膀，轻佻的敷衍一句，便不见了踪影！
“马勒戈壁的，臭娘们！”三哥忍不住破口大骂。
望着那几个基本没动的菜盘子，老曾也生出闷气，他那张黑脸挤出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假笑，起身说：“时间不早咯！赶到招待所睡大觉去咯！”
前台买单，二百零八！面对天价，有心挨宰的孙正非面沉如水，老曾见他有异，就问：“猴子，怎么啦？没事吧？”
“没事！”孙正非换了一副笑脸，“曾叔，你们先上车，我看一下明细，讲讲价。”
确实应该好好讲价，老曾深以为然，就招呼大伙上车去等他。
妈勒个巴子！难怪没有菜谱，原来人家整的是“杀猪盘”，五元饮料十六瓶，菜六十八元，服务费六十元。
待师傅们出门，孙正非开口了。“老板娘，这价格也高得太离谱了吧！那两个小姐在包间里总共呆了不到五分钟，饮料倒喝了我们七八瓶，你还要收我们六十元台费。”
本来就是这样呀！难道你还想小妹们坐到腿上，任由你们玩弄不成？老板娘满脸不屑，懒得答腔，只想他们快快买单走人，莫影响店里的生意。
本地人不会开这种不光彩的饭馆，这种馆子清一色的外地老板。孙正非见她冷笑不语，就诚恳的说：“老板娘！大家都是出门在外混口饭吃，谁都不容易，请你高抬贵手。”
“那就两百吧！”听那口气，好像抺个零头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
屋外传来熟悉的轰鸣声，接着，倒车请注意的提示音响起。孙正非面色一沉，怒道：“老板娘，杀猪也不是像你这般杀的！”
见她横眉冷笑，爱答不理。孙正非一声叹息，恳求道：“老板娘！那两个小妹实在是太没有职业道德了，你把她们的服务费给免了，其余的我全部照付！”
孙正非想要给她们一个不尊重人的教训，车队天天要从这条路上经过，他不想留下后患。
“二百零八，一分都不能少！她们出了台，我就必须要收出台费。”
老板娘斩钉截铁，又不屑一顾的嘲笑道：“像你们这种占了便宜又想赖账的角色，老娘我见得多了去了！
外面的倒车提示音已止，呵呵！你要跟老子赌狠是吧？孙正非不怒反笑，掏出一张伍拾零“板”到台面，转身就走。
“龙哥！龙哥！你们快点出来呀！有人吃霸王餐跑了！”老板娘这才意识到人家早就做好了跑单的准备，慌忙大呼小叫起来。
她后悔没有早点叫人出来，万一让他们给跑了，那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奸诈小子已出门而去，里间却传来搓麻将的欢声笑语。完了完了！怒气冲冲的老板娘跑去一脚踹开房门，一把掀翻麻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