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七星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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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建中的青草水电站属于中型项目,向开泰担任项目经理,其地位与姜父有云泥之别,但亦属一方诸侯。
西江电站是计划经济产物,工人工资水平不高;而青草电站是市场经济的杰作,经济效益良好。
李兰英想把孩子塞到向开泰的项目上去工作,多年邻居变成亲,向开泰安排孙正非年后先到车队学习修理,工程处即将培训一批汽车驾驶员,他出面找安全科要了一个名额,等孙正非拿到执照再到项目上去开车。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大喜过望的孙正非决定笨鸟先飞,他找出父亲遗留下来的驾驶与修理丛书学习理论知识,到了深夜,他就乘坐送工人上下班的大客车偷师学艺。
昨夜的客车在大坝耽搁了时间,凌晨一点才回到西江镇,孙正非依旧早上五点钟起床。
冬日的天亮得晚,打开窗户,盘腿而坐,双手掐子午诀于下丹田处,舌抵上腭,缓吸朝气入鼻,观想月光如流水由头顶缓落于足底流走,往复三次,念尽心空。
引气逆督脉而上顺任脉而下,经尾间、夹脊、玉枕三关,过头顶百会穴,再往前到达上颚的龈交穴。周而复始,生生不息。半小时后,吐尽腹中浊气,缓缓睁开双眼,神采奕奕。
天蒙蒙亮,东山之巅寒风习习,孙正非舒展四肢冥想天人合一之道。书上说性格形成与地域环境有关系,平原人大多胸怀宽广,而不少山里人心胸狭隘。
西江镇四面环山,担心地域约束心境的孙正非就登高望远,他要比平原人看得更远。海纳百川,他就胸怀天地,比大海还要大!
今天的启明星格外耀眼,收功之后的孙正非不禁望着星星发呆。
他在老家农村出生之际,呆在母亲的肚子里折腾三天三夜而不愿降生。当时恰巧有位道士落难于孙家,道士深夜送给奶奶一粒黑不溜秋的蜜丸子相助孕产,奶奶亲自作主喂母亲服下。黎明时分,有如神助的母亲在大骂大叫声中用出浑身气力,孙正非这才不情不愿面世。
这是最疼爱孙子的奶奶说的,可惜奶奶走得太早了,没有享受到孙正非的孝敬。
“无量天尊!贫道夜观星象,今日天际之启明星格外耀眼,此乃吉兆!”
“这世间之是是非非,孰能言清,是即正,不若此麒麟子以正非当字,可好?”
当时,奶奶请道士帮孙子起名,这些玄乎话儿是父亲告诉孙正非的,父亲觉得孙启明更好听,可家里是奶奶做主,由不得他。
父亲非常在意上天眷顾的小儿,因此记得非常清楚,讲得有声有色。
母亲说道士很神秘,算到了父亲以后会有劫难,道士奉劝父亲不要好酒贪杯,可惜父亲没当回事。又可惜父亲将气功传授给孙正非之后就懈怠了,要不然父亲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与道有缘的孙正非很小就对道学产生兴趣,以前他时常偷些废铁卖钱来补贴家用,而废品店里的废旧书籍成山,他向老板讨得不少命相风水学的古书阅读。
书上说若有人身上生有排列如“北斗七星”的痣,那就是北斗七星君降世,命中注定有皇帝贵族之相。孙正非的腹部长有七星红痣,痣位生得有趣,还夹带桃花运旺盛之相。
当时,吉人天相让苦难中的孙正非喜上眉梢,后来,他才逐渐明白这种唯心的东西当不得真,至多算个心理安慰。否则整个人会变得癫里癫气,尽做白日美梦。
一想到做梦,为什么自己从小到大居然连一个梦都没有做过呢?真是奇怪!
寒风送来冰雨,孙正非朝熟悉的忽悠星展颜一笑,飞奔下山。
不懂交通法规怎么开车?孙正非寻思到职工阅览室去找找,他爬上楼梯就听到林伯的威严之声,好奇的踮步进室一瞧,原来林伯正在教一个男孩扎马步!
一小会儿,两腿如筛糠的男孩就败下阵来,林伯就亲自扎马步示范说明:“大腿要保持与地面平行,膝盖不能超过脚尖,十个脚趾头要有抓地感......”
后来,林伯又叫男孩练习打拳,只见男孩立直身体,两侧手掌一提,由掌化拳施展开来,男孩的招式生硬无劲,但能够看得出那拳法威猛刚劲。
常年门可罗雀的阅览室与孙家仅一路之隔,孙正非到西江镇的第一天就迷上了这座知识宝库,管理员林伯称得上是看着这小子长大。
原来林伯会武功!要是早点知道就更加好了,孙正非看得入神,忘了初衷。
翌日清晨,东山之巅,孙正非尝试着马步站桩,不久,他就感到小腿肚发酸,越来越酸,后来,两腿发抖,直至筛糠,最后,他瘫坐在地不能动弹。待恢复一些腿劲,他又起身重来。
等到林伯上班的时间,他就兴冲冲跑去阅览室,不见男孩练功,孙正非大失所望,只得找出一本交通法规坐下来阅读。
第三天又早去,磨磨蹭蹭到十一点钟,六神不定的孙正非终于鼓起了勇气。
“林伯!”
林伯笑问道:“小非,你有什么事呀?”
孙正非本想用气功术换取林伯的武功,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这事。
“想学武术?”
见孩子像鸡啄米似的使劲点头,林伯笑眯眯地说:“想学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一个先决条件!”
练武资质再好,吃不得苦中苦也是白搭。见孩子显得自满,林伯索性提高了先决条件,“只要你能够扎二十分钟马步,能够做二百个俯卧撑,我就教你!”
两天之后,孙正非兴冲冲的请林伯考核,林伯大吃一惊,这再怎么也得练上个两三个月吧!莫非这小子想胡弄自己不成?
其实,孙正非已经做了许多年的俯卧撑,最初那一次他只做了一十五个,然后他每过五天增加一个,当他一口气能够做三百个时,就只坚持而不再增量。只因他已经实践了恒增之道,多做无益。
二百个对孙正非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他的每一个俯卧撑都会胸膛碰地,一气呵成,无可挑剔。
接下来就是扎马步,孙正非的吐纳炼气术分盘坐与混沌站立桩两种方式修炼,混沌桩与马步都称为桩功,区别在于两者站桩架子的高低不同,混沌桩架子高,膝关节成150度;马步桩架子低,膝关节成90度左右。
只见孙正非双眼微垂,观膻中,气沉丹田,意运观想法入定。当略感腿肚酸疼,他就意想膝腰腹部空虚,以云手之形意,臆想手膝腰部划圆。
时间早已经超过了二十分钟,孙正非不晓得时间,唯有咬牙鼓气硬撑,直至瘫坐在地,久久不能动弹。
越基础的功夫越发重要,基础越牢成就越高,马步之苦,常人根本无法体会。年事已高的林伯正愁后继无人,没想到这块璞玉却主动送上门来!
林伯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喝问:“小非,你为什么要学武?”
“强身健体,保护家人!”孙正非突然想到了那只死去的大老鼠,如果它拥有世上最锋利的牙齿和利爪,就不会做无畏牺牲。
孩子回答得实在,没有假话大话,林伯非常满意。
“练武之人先修武德,不能仗着武艺耍英雄逞好汉,更不能盲目的讲哥们义气为朋友两肋插刀。你听明白了吗!”林伯对小子知根知底,但也有必要敲敲警钟。
“听明白了!”孙正非马上双腿跪地,要磕头拜师。
林伯见状,大声笑道:“你快起来,时代不一样了,没有像过去那么多讲究啦!”
孙正非固执己见,他学着电影里的模样磕了三个响头,又恭恭敬敬地叫上一声“师父”。
林伯出生于闽地武术世家,自幼习武。他当即交给爱徒一部武集,这是他经过多年整理出来的心得,分为拳法、棍法及刀法三部分,详细至极,非心腹不传。
林家拳法是南派名拳之一,名扬武林。灵蛇棍法是他当年在军中跟战友所学,招式刁钻,令人防不胜防。刀法无名,是林伯融合破锋八刀及辛酉刀法自创而成,刚猛至极,实战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