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回 瘟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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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长春宫主寝殿里亮着烛灯，瑞嫔正要躺下歇息，王答应就坐着凤鸾春恩车回来了，王答应由身旁的茜儿陪着，往瑞嫔寝殿里问安：“娘娘，嫔妾回来了。”瑞嫔坐起，打着哈欠道：“回来了就好，很晚了，快去睡吧。”王答应很恭谨地行了一礼：“娘娘晚安。”瑞嫔打着哈欠点头，王答应退出去，连翘伺候瑞嫔躺下，茜儿见王答应面有担忧神色，悄声问道：“小主还在介怀端静公主的事吗？”王答应叹道：“毕竟是我不对，我本来是想帮公主劝说皇上的，可皇上他……”她停顿一下，继续道：“公主说的对，我是利用她接近皇上，可我真的没料到皇上会……”她低下头，茜儿安慰道：“小主心善，动机是好的，可能是公主她误会了。”王答应看着摇曳的烛光，露出一抹苦笑，叹道：“我记得第一次被选进宫中的时候，四妃娘娘之间斗得那样厉害，孝懿皇后也那样严苛，几位娘娘之间恩怨复杂，我不得不见风使舵，以求自保，现在想想，当初为何要争宠？如今皇上还问我是谁，我都进宫多久了，为他侍寝过几次了，他还像对陌生人那样对我。他根本不在乎侍寝的是谁，只在乎当下愉悦感受。”茜儿立刻把门窗关上，惊慌悄声道：“小主，当心祸从口出啊！”王答应苦笑一下，道：“自己宫里牢骚几句罢了，很晚了，我想一个人静静，你要是困了的话先回宫房去吧。”茜儿道：“好。”她向王答应一福：“小主晚安。”便回宫房去，王答应独自坐在屋里，静静地想着。
又一夜过去，端静公主被软禁在静观斋里，公主的贴身宫女绒针、千代跪在宓嫔面前，宓嫔见她们有些许疲累，晃动着身子，就给身旁的韭兰使了个眼色，韭兰拿着鸡毛掸子就责打绒针和千代，绒针和千代吃痛，立刻跪好身子，宓嫔拿起茶杯饮了一口温水，对两个宫女道：“你们是公主的贴身宫女，不懂得劝说公主，由着她胡闹，本宫作为公主的额娘，有义务好好管教公主，既然都跪了一夜，你们也乏了，先回去歇着，公主有皇上派人看着，你们放心。”两个宫女叩拜道：“奴婢多谢娘娘宽恕。”宓嫔浅浅一笑，摆了摆手，示意她二人退出去。端静公主的屋中不时传出砸碎东西的乓啷声和哭闹声，她跪坐在床边，将头埋在床上的凉席嘤嘤痛哭，门外的两个身着黄甲的站岗侍卫冷若冰霜，昂首挺胸，全然不为哭闹声所动。皇上下了朝，往静观斋来，宓嫔和宫人们上前恭迎道：“臣妾恭迎皇上，皇上吉祥。”皇上边往椅子边走，边道：“都起来吧。”魏珠伺候皇上坐下，宓嫔吩咐宫女给皇上斟茶，皇上问道：“端静那孩子，还在闹别扭吗？”宓嫔勉强笑道：“呃……回皇上，端静还是不乐意。方才又和臣妾顶嘴了，臣妾也拗不过她。”皇上笑道：“这丫头，性子像你。”宓嫔羞嗔道：“皇上真是的，又拿臣妾取乐。”皇上饮了一口绿茶，对宓嫔道：“陪朕去瞧瞧端静。”宓嫔恭谨地向皇上一福，道了声：“是。”便随着皇上往端静公主的闺房去。
我看着小盛子和小万子从库房里搬出一袋又一袋大米和面粉，我仔细瞧着每一袋是否新鲜无异，小盛子回道：“娘娘放心，咱们宫里的库房里干燥阴凉，都可保食材新鲜，这些大米和面粉是前两个月还没吃完和用完的。”我在脑海里清点着人数，对他们道：“咱们宫里有三十多号人，那样的话，大米和面粉各留六袋应该够了吧，另外五袋，本宫想，把它们捐到粮仓里储着，以供饥民果腹，为皇上分忧。”小万子立刻跪下叩首：“娘娘菩萨心肠，奴才代家乡的表弟表妹谢过娘娘！”我道：“好啦，起来吧，本宫只是觉得咱们吃不完那么多，还老放在库房里，与其如此，还不如布施给那些灾民。学佛理佛不光是表面上的念诵经咒，还要有实际行动。好了，咱们快些搬过去吧。”小万子和小盛子应着就搬，敬嫔摇着团扇，向我走来：“妹妹心善，姐姐也赞成，只是，捐那么多出去，真的好吗？”我莞尔道：“依姐姐之见……？”敬嫔道：“依姐姐看，施舍粥饭不如多开田亩，让百姓自己富足，四阿哥府邸的田庄有没有开放？”我思索道：“老四许久没进宫了，本宫不知道。不过老四的田庄应该也会放粮的吧。姐姐，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的道理本宫懂，本宫这么做也只是想修一些微末的功德而已。”敬嫔叹道：“妹妹，姐姐知道你痴于佛理，但万事万物自有缘法，也许在百姓眼中，这是天降灾殃，可是在那些达官贵人眼中，这是绝佳的上位机会，不久前皇上刚册封王答应的堂兄王维珍为兵部右侍郎。”我道：“兵部右侍郎也好，满洲都统也好，不以百姓的存亡为大清存亡的，再高的官位也是名不副实。咱们都是皇室贵族，绝不能让百姓们挨饿受苦。”敬嫔叹道：“我知道，这个王维珍给皇上上奏说山西平阳因雨丰收，麦谷价格低廉，皇上已经让他前去征收了。”我摇了摇头，叹道：“奏折说的，几乎都是一片大好景象，谁知道里头会不会有什么灾情。就比如，为了谎报地震失踪人数，官员们通常会如何？”敬嫔瞬间会意，拉我到墙根下，觑着左右宫墙道：“妹妹，慎言。”我莞尔道：“真实情况如何，你我心里都有数，不必遮遮掩掩。该布施的本宫还是会布施。”敬嫔叹道：“好吧，你也当了十多年的主位了，听你的。”她向我一福，便摇着团扇离开。我继续监督着宫人们搬粮袋。
转眼到了端午节前夕，我们几个妃子在永和宫里包起了粽子，那青花瓷盘里的粽子有大的，有小的，有花生甜豆沙馅儿的，也有咸蛋黄配猪肉馅儿的，我们的手上和脸上都沾满了糯米粒，相互觉得可乐便互视而笑。御膻房的小太监用托盘捧着几盘五毒饼而来：“奴才叩见三位娘娘。”我边做着粽子边示意身旁的芳若和竹息将盘子接过来，小太监打了个千儿告退。我们拿出菖蒲香囊佩戴在腰间，宫女们也各自在屋里悬挂菖蒲，以求祛病辟邪。次日一早便是端午佳节，在护城河边，各式各样的龙舟正在岸上做准备，几位阿哥全都和那些王孙公子或侍卫一样，身着褡裢，四阿哥和大阿哥检查着船桨和船板，七阿哥一瘸一拐地走过来，问道：“龙舟都没问题吗？”四阿哥道：“这边没问题了，你那边呢？”七阿哥道：“也没问题了。”三阿哥道：“一会儿娘娘们要来看比赛了，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八阿哥正拿着卤鸡腿和肉包子在啃，四阿哥笑道：“老八你才刚吃的，怎么又饿了？”八阿哥边嚼着东西边道：“吃饱了才有力气比赛嘛！”三阿哥道：“老八从小食量就大，不妨的。”八阿哥憨憨地笑着，胖乎乎的样子人见人爱。另一边的翰林院，五阿哥和九阿哥正与一群翰林子弟吟诗作赋。我们盛装出席，坐在护城河的堡垒上观看比赛，大福晋得意道：“今日的比赛一定是大阿哥夺第一。”宜妃不以为意，莞尔道：“本宫的亲弟弟明尚才是第一。”我道：“各个都是雄姿英发，本宫认为各个都是第一。”皇上闻言，拍手笑道：“德妃甚懂朕心！”我起身，向皇上一福：“皇上谬赞了。”皇上向我颔首，我坐下，目视楼下，男孩们各自组队，在队长的带领下将龙舟推到河里，要准备上船了。敬嫔拍了拍我的肩膀：“妹妹妹妹，你快看啊！四阿哥多英武啊！”接着，此起彼伏的加油声和呐喊助威不绝于耳，龙舟比赛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各个龙舟相互追赶着，深冷的河面上泛起阵阵水花，船桨向调羹一样拨动着丝绸般的河面。年幼的皇子和公主们则由乳母们带着，在我们身后面的空地上玩耍，胤祯和温恪公主跑过来对我道：“额娘，我们想到底下去玩。”我看向乳母道：“看好阿哥和公主，别让他们乱跑。”乳母向我福道：“是，奴婢谨遵娘娘吩咐。”我微笑着抚摸胤祯的脑袋：“去玩吧。”胤祯和温恪公主撒欢了往底下跑，乳母赶紧跟上去：“十四阿哥，温恪公主，等等奴婢啊！”胤祯和温恪公主跑到岸边，向龙舟们拍手雀跃道：“哥哥好棒！哥哥好棒！”四阿哥见着同胞亲弟，更加卖力地挥动船桨，更大声地呼号。乳母赶紧跟上来：“十四阿哥，温恪公主，不要离河那么近，小心掉下去啊！”胤祯和温恪公主哪管那些，只在河边玩跑跑抓，忽然，胤祯踩到了一块鹅软石，从岸上滑跌到河里，温恪公主躲开了落水溅出的水花，她呆住了，乳母赶忙呼喊：“快来人啊！十四阿哥落水啦！”我见到此情状，立刻昏厥过去，敬嫔和定常在簇拥上来呼喊我：“娘娘！”“妹妹！”皇上立刻吩咐：“快！通水性的，给朕都跳下去救十四阿哥！快！”太子福晋安慰道：“皇阿玛稍安勿躁，十四弟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太子道：“德妃娘娘晕厥，先送回宫里吧。”宫人和侍卫们各自忙着，背着我上了软轿，抬我回宫，嫔妃们见场面混乱，也都陆续离场，龙舟比赛也被迫暂停。
大阿哥和四阿哥在水中找了一阵，终于看到了正漂浮在水中的胤祯，合力将胤祯救起，太医们奋力抢救胤祯，皇上焦急地跺步，魏珠问太医们道：“十四阿哥如何了？”几位太医好容易才将胤祯胸腔和腹腔里的积水给挤出来，胤祯咳嗽几声，醒转过来，虚弱道：“我……我在哪儿？”皇上上前一把将胤祯搂在怀里，痛哭道：“我的儿，你没事太好了！你方才吓死朕和你额娘了！”皇上哽咽了几下，对着周围的侍卫道：“你们都是一群木头吗！连小孩子在河边玩耍，那么危险都不来制止！保护不了朕的儿子，朕要你们何用！”侍卫们闻言，立刻跪地道：“奴才该死！”胤祯拽了拽皇上的裤腿道：“皇阿玛，您不要怪哥哥们，是儿臣自己掉水里了。”皇上道：“看在十四阿哥的份上，朕就饶你们失职之过，全都退下！”侍卫们道了声：“奴才告退！”便各自去执勤。皇上抱着胤祯，坐着龙椅往永和宫来。
黄昏的金光从窗格里洒入，照的屋内金光闪闪，我从梦中惊叫着醒来，见皇上正坐在我床边，敬嫔和定常在站在堂中，我流着泪，哽咽问道：“老十四呢？”皇上道：“方才有些着凉了，太医说休息几日就无碍的。”我伏在皇上的胸膛里哭道：“皇上，臣妾好怕，万一胤祯再离开臣妾……”皇上轻轻地我为拭去眼泪，安慰我道：“只要朕还在，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哽咽了几下，便躺下歇息，乳母慌忙跑来：“奴婢叩见皇上，不好啦！”皇上问道：“又出何事了？”乳母慌道：“回皇上，温恪公主受了惊吓，回来后就呆了，像木偶似的，到现在还不动。”皇上立刻陪乳母过去查看，定常在坐到我的床前，对敬嫔道：“这儿有嫔妾照看，娘娘先去歇息吧。”敬嫔叹道：“好，本宫回寝殿了。”说完，就与宫人们离去，我缓缓睁开双眼，对身旁的定常在道：“妹妹，你也累了，先去歇息吧。”定常在摇了摇头，莞尔道：“嫔妾不累，只要娘娘身子无恙就好了。”我轻轻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夜半时分，大家都在酣睡，乳母被几声咳嗽吵醒，她提着灯笼去查看，发现胤祯正在一阵阵咳嗽，又见胤祯满脸通红，便伸手去试，高热吓得她立刻缩回了手，赶忙跑去太医院请太医，太医为胤祯施针用药，折腾到黎明，又吩咐乳母：“嬷嬷，药方在这儿，每隔三个时辰给十四阿哥服用一次。另外，让十四阿哥多喝水，多小解，高热就会退了。”乳母会意点头，送太医出来，太医打着哈欠，伴着日出，回太医院。我醒来，用了早膻后便在芳若的陪同下往阿哥和公主的宫房去，我们推门进去，见乳母还在床上酣睡，我们先去一旁查看十四阿哥和公主，我见十四阿哥面色不对，便伸手去试，立刻到乳母那儿，芳若斥道：“大胆萨氏！十四阿哥抱恙，你还在这儿贪睡！”萨嬷嬷闻言，立刻惊醒，下床向我们叩头：“奴婢不知娘娘驾临，奴婢方才只是太困了，奴、奴婢罪该万死！”我焦急问道：“老十四他发了高热，你这个乳母是怎么照顾的？”萨嬷嬷恳求道：“求娘娘饶恕奴婢吧，奴婢半夜发觉十四阿哥高热，便即刻去请了太医来，一直照顾到天亮，奴婢才小睡片刻，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疏忽小阿哥和公主，求娘娘饶恕。”我叹了口气，对她道：“起来吧。”萨嬷嬷起身立侍，我问道：“太医可交代了什么吗？”萨嬷嬷回道：“回娘娘，太医给了奴婢一个药方，和几包药，让奴婢每隔三个时辰给十四阿哥服用。另外还嘱咐奴婢要给阿哥多喝水，多小解。”我道：“十四阿哥和公主就交给你了，本宫先回去了。”萨嬷嬷恭送道：“恭送德妃娘娘。”芳若与我回到正殿，乳母正看着温宪公主和纯悫公主坐在地上玩动物木偶，我掀开垂帘，往里头走，通贵人和敬嫔坐在里头边磕着瓜子，边聊着。
通贵人起身向我福下：“嫔妾给德妃娘娘请安，德妃娘娘万福金安。”我忙搀起她：“妹妹快快请起，你我姐妹，不必多礼。”通贵人莞尔道：“宫规如此，尊卑有别，孩子们还在外头看着呢，不能错了礼数。”她起身，我让她坐下：“妹妹坐。”通贵人坐下，我走上主位坐下，通贵人对我道：“姐姐，老十四和公主好些了吗？”我道：“公主还好，只是被惊呆了，过几日便会好。老十四受了凉，发了高热。”敬嫔道：“昨日才听太医说已经无碍了，怎么这么突然就……”我叹道：“病来如山倒，有谁会未卜先知？方才，我已经交代了萨嬷嬷，让她好好照顾老十四。”通贵人道：“姐姐，我也担心老十四，我想去看看。”敬嫔道：“本宫带路。”我道：“好，你陪敬嫔姐姐去瞧瞧，我在这儿照看公主。”她与敬嫔起身，向我一福，便一同出去，纯悫公主问道：“额娘，要去哪儿？”通贵人蹲下身道：“十四阿哥病了，额娘去瞧瞧。”纯悫公主道：“额娘，儿臣陪您一块儿去瞧弟弟。”温宪公主牵过纯悫公主的手道：“纯悫妹妹，我们继续玩。”纯悫公主甩开她的手道：“弟弟病了，我不想玩。”温宪公主道：“好吧，我也一起去看看。”又吩咐乳母道：“嬷嬷，把玩具收起来吧。”乳母应着便收着玩具，通贵人和敬嫔带着公主们去看老十四，我也往佛堂去，跪在菩萨和小儿神像面前，虔诚祈祷。
温恪公主见了两个姐姐来，放声大哭，温宪公主和纯悫公主上前安慰，通贵人把十四阿哥摇醒，端着药一勺勺喂着十四阿哥，用手绢擦拭十四阿哥的下巴和嘴角，扶他躺好，轻轻哼着摇篮曲，敬嫔将萨嬷嬷请到屋外的长廊里，敬嫔问萨嬷嬷：“昨日之事，萨嬷嬷若早些制止，便不会如此了。”萨嬷嬷闻言，立刻跪下道：“奴婢该死，求娘娘责罚。”敬嫔叹道：“德妃估计已经责备过你了，本宫也不必再多嘴，只是，到底还是你照顾不周之过，本宫听说你家中也有一双儿女？”萨嬷嬷道：“回娘娘，是。”敬嫔叹道：“老十四一出生，你就选进来当差，很想自己的儿女吧？”萨嬷嬷惶恐不安，跪下叩头道：“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一定好好照顾十四阿哥！求娘娘饶恕奴婢！”敬嫔道：“这次的事，本宫先不追究了，若有下次，本宫就依宫规，回了内务府，让他们另择乳母来照顾老十四。”敬嫔说完就往屋里去，萨嬷嬷吓得扶着柱子，瘫坐在地。
另一边的畅音阁，曲音绕梁，看台上的嫔妃、太妃、福晋们正看着津津有味，其中一位草原装束的女子，膝前有两个草原装束的小孩，也拍手雀跃，恭亲王福晋莞尔道：“小世子们也很喜欢这出戏呢。”那女子向恭亲王福晋颔首一下，莞尔道：“小孩子哪里懂戏，就是听着热闹而已。”惠妃吩咐采晴道：“采晴，把本宫桌上的松子糕给大公主。”采晴应着便端着松子糕给纯禧公主：“大公主，您慢用。”两个小世子一看见松子糕就伸手去拿，纯禧公主斥他们道：“不许没规矩！”惠妃莞尔道：“一盘糕点而已，无妨。”纯禧公主道：“儿臣谢过惠娘娘。”又对两个儿子道：“还不快谢谢惠妃娘娘。”小男孩们向惠妃谢道：“谢谢惠妃娘娘。”接着便吃着松子糕。
南书房那儿，皇上正在聆听大额驸班第和二额驸乌尔衮呈递的奏折，是关于科尔沁席北、卦尔察、打虎儿等地的人口情况。议事过后，皇上询问起家事，问乌尔衮道：“乌尔衮，荣宪安好吗？”乌尔衮回道：“回皇阿玛，荣宪一切安好。”皇上叹道：“那孩子失过孩子，只怕要伤心一阵，你代朕好好照顾她。”乌尔衮叩首道：“儿臣一定好好照顾荣宪。”皇上又向班第道：“纯禧生了两个世子，是大清和科尔沁的幸事，班第你也要好好照顾他们母子。”班第叩首：“儿臣定不辜负皇阿玛重托。”皇上满意地笑道：“都起来吧。”两个额驸起身立侍，皇上翻看奏折，道：“关于科尔沁席北、卦尔察、打虎儿等地的人口情况，稍后朕会传诏安亲王、简亲王进宫，商议此事。你们也作好准备与他们商议，都跪安吧。”两个额驸打了个千儿告退：“儿臣告退！”之后，安亲王等议政王大臣商议给予赏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