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归来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梦醉桃花酿!
到正屋的东厢房给祖父祖母请安。曼娘带着丫鬟桃花进了屋,祖母正在屋里愁酒坊的事,抬脸看着大孙女从门外进来,咋一看这孙女身后带着淡淡的光晕,祖母以为是看花了眼,眨了眨眼再看确实是散发着淡淡的光晕,直到人慢慢的走近才看不见了,映在眼前的是张毁了容的脸。祖母在心里哀嚎了一声,这样的容貌这以后怎么找人家啊?
曼娘乖巧的在祖母面前福下身,道:“给祖母请安。”沐老夫人怔怔的看着曼娘的脸想着心事,倒是没有反应过来,曼娘蹲了半天的身子,见祖母没反应,又怯怯的叫了声“祖母”,祖母回过神来,把曼娘扶起来,看着眼前的孩子,因这些变故,人瘦了不少,原本鸭蛋脸硬生生瘦成了锥子脸,左边脸上长着青色鱼鳞片,怎么看都是恐怖。
祖母以前还是疼曼娘的,曼娘以前是乖巧,懂事,也漂亮,还很聪慧,祖母想着可以嫁户官户人家,以后也可帮衬娘家。但现在这模样,恐怕找婆家都难,更别挑好的人家了。拉起曼娘的手安慰了她一遍,接着也数落了沐花氏的不是,说这不该那也不该的,最后说你母亲既然死了,就不要记在心里了,以后再给姐妹几个找个母亲。曼娘听着是泪汪汪的,心里想着我不要别的母亲,我就要自己的母亲,但也不敢在祖母面前说出来,只是含着泪那样呆呆的站在祖母的面前。
祖母看着眼前的曼娘,突然心中一闪,酒坊可以让曼娘来主持啊,就她这容貌以后嫁出去的机会不大,家里现在也没有男丁,续弦的夫人和妾是酿不出这桃花酿的,一定要原配夫人或是原配夫人生的头胎女儿,那家里可以酿酒只有曼娘了,还有就是曼娘的弟弟的原配夫人,呵呵,弟弟还没出生啊,要等出生长大再结婚,那要很长时间了,估计酒坊等不那天,早就关张大吉了。
祖母拉着曼娘的手,柔声的说:“曼娘啊,你也十岁了,再过半年也十一了,祖母在你的这个年纪啊都定人家了,你呀也算大姑娘了,现在你母亲也不在了,祖母也年纪的了,家里的酒坊也没人主持,都酿不出酒了,祖母想啊把酒坊交给你去主持。”曼娘一听,那么大个酒坊我一个孩子怎么可以主持的了?“祖母,我怕我做不好。”祖母一听,有点急了,“不会的你可以学啊,这个酒坊你迟早要去主持的,早点学会也好,以前你不是一直跟在你母亲身边学习吗?应该都学会了吧,你不用说了,看着你也好了,明天就带着桃花去酒坊做事吧,再酿不出酒酒坊就要倒闭了,我也累了,你回屋吧。”没娘的孩子没了底气,祖母说什么也只能照做,此刻的倔强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好处,福了福身子,从祖母的屋里退出来。来到天井里抬头望向天空,阳光刺得睁不开眼,六月温暖略带凉意的风从脸庞抚过,像极了母亲的抚摸,两颗亮晶晶的泪随风滑落,飘向风里不见了。
第二天,曼娘带着丫鬟桃花来到酒坊,其实酒坊曼娘也不陌生,以前天天跟着母亲到酒坊做事,一年三百六十天,母亲差不多都在酒坊,除了除夕和初一母亲不去酒坊外,平时母亲都要去酒坊的,不然祖母会骂母亲的。自己也时时的跟着母亲来,看着母亲管理酒坊的人和事,所以对这些也都熟悉的。只是再熟悉自己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又怎么管得了这么大的一个酒坊。酒坊的管事老早就接到了沐老夫人的信,说曼娘会来酒坊主持,好好的帮助她,有什么事随时向她禀报。曼娘来到桃花酿时,临街的门店还没开张,上着门板,只有后面酿酒坊的门开着,方便里面做事的工人好进出。其实这时间也没什么人做事,因为酿不出酒,也没什么事可做,前面卖酒的店铺也关了张,没酒卖了。以前沐夫人在主持这酒坊时,那酒是香了整个田镇,就像这一年四季不落的桃花一样,现在沐夫人死了,这酒就是酿不出来了,大家心里都很唏嘘,想着这也许就是报应吧。
这酒坊的管事姓胡,是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人稳重,正直,在桃花酿酒坊也有二十多年了,从伙计做起,做到现在的管事,酒坊的事那也是很清楚的。一大早就侯在酒坊的大门口了,看着曼娘从远处款款走来,依稀看到了沐夫人的影子。曼娘老远就看到了胡管事站在大门口,紧走了了几步就到门口,心里还是很感激胡管事的,向胡管事福福身子,并向胡管事问好:“胡叔,早安。”胡管事连忙还礼,“大姑娘不必如此客气。”曼娘心中更是一热,正声的说:“胡管事是酒坊的老人,也是长辈,应该要如此的,您是母亲最信任的人,这以后还望胡叔像帮母亲一样帮我。”这男人听到这话,心中一酸,心想着要是什么样的变故才让个孩子变得如此懂事。
胡管事把曼娘迎进酒坊。曼娘开始了酿酒的生涯,也开始了不一样的人生。酒坊从曼娘来主持了后,酒比以前更香了,说了也真是奇了,还是和以前一样的配方,还是一样的方法和同样的做事的人,但就是酒比以前更香了,当然生意也比以前更好。曼娘的日子也比以前好过多了,妹妹们的日子也因为酒坊生意好了,日子也过得好多了。
洢江的水向东悠悠的流着,从没有回过头。有些记忆随着时间会慢慢的淡忘,但有些融入到元神深处的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清晰。曼娘那尘封了几千年的记忆还可以开启吗?那些痛和责任的命运要重来吗?
洢江悠悠的流着,清亮的水面,无风时平静如镜,自从曼娘家的事过了之后,这洢江再也没有涨过那滔天的洪水。每年的五六月雨还是下着,但不见那仿佛是罩着田镇的大洪水了,所以人们或多或少有些失望的,尤其是开客栈的老板,她们本想靠着这两月赚一笔银子的,没曾想会是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