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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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克莱曼婷透过后视镜看到莱拉守在汤姆身旁，而那个陌生人提姆也很慌乱，他似乎从未处理过类似的情况，而克莱曼婷也有些担心，因为提姆的家是一片农场。
农场，这个词对于她来说是不好的，几乎每一次在农场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第一个农场是赫谢尔的农场，在那里因为他们导致了赫谢尔的儿子肖恩被行尸活活咬死。
第二个是一家食人族的农场，可怜的马特就这样被他们当做了桌子上的晚餐，而其他人却根本不知道，那一次她差点吃下了马特的大腿肉还好有李及时阻止自己。
第三个就是去救AJ的麦卡罗农场，在那里因为不得已她杀了很多本不该是敌人的无辜幸存者，至今她还会常常做噩梦，真是。。糟糕的词语，糟糕的地方。
坐在副驾驶屠志铭察觉到了克莱曼婷的异样，她似乎心事重重，开车的时候分神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克莱姆？你还好吗？”
“嗯？我没事。。我没事。。。”克莱曼婷迅速将注意力重新放在驾驶上，如果不是为了救汤姆她一定不会同意跟这个陌生人去他的农场。
提姆时刻注意着道路，差不多了他出声提醒道。“前面左拐就到了。”
房车穿过周围都是野草且坑坑洼洼的小路，这小路的尽头便是提姆的农场，这里比她想象的要稍大一点，周围围起来的栅栏里面竟然真的养了羊和牛在里面，虽然数量不多总共不到十只，但只要照顾的好便可以繁殖很多。
一个带着草帽穿着格子衫的女人坐在一边，在看到陌生的两辆车接近时她拿起手边猎枪。
房车缓缓停下来，看到从上面下来的提姆女人惊讶道。
“提姆？谢天谢地你回来了。”女人扑到提姆怀里抱住了他，她一直等在这里就是为了能看到家人安全回家。
“姐，来不及解释，我们这有人受伤了，我们需要你的帮忙！”提姆说着快速打开栅栏门让克莱曼婷可以把车开进去。
“好，我马上去准备手术工具。”女人虽然有点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人命关天，她不敢耽搁招呼屠志铭他们把人抬进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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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拉等人都焦急的等在房门外，屠志铭则是在房子里走来走去观察着这里的布施，提姆的姐姐叫张爱玲，是一名外科医生，他们一家都是华裔，因为提姆在美国工作发展不错所以一家人很早就移民来了美国。
屠志铭下楼来到客厅，一张熊皮铺在木地板上，看样子不像是加工过的那种，很像是自制的，电视柜上摆着一把砍刀，墙面还挂着一个牛的头骨，看样子这家人还很擅长打猎，电视也应该是末日后搬走了，毕竟现在也用不到电视这种东西了。
“一为？是我孙女回来了吗？快让我看看！”一个拄着拐杖年龄七八十的老奶奶走出厨房，老奶奶说着中文还带着浓重的口音。
屠志铭想不到这家里还有一个年龄这么大的老太太，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妈！您慢点！我都说了不让您在厨房忙活！”提姆瞬间也切换成了中文，他上前去扶老奶奶。
下楼来找屠志铭的克莱曼婷看到这一幕愣了愣，她走到屠志铭身旁问道。“怎么了？”
屠志铭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这老奶奶是提姆的母亲。”
“孙女！你终于回来啦！”老奶奶皮肉松弛满是老茧的手一把牵起克莱曼婷的纤细手紧紧握在手里，这让她本有点冰凉的手感到温暖，老奶奶眼神宠溺，满是老年斑的脸上堆满笑意。
克莱曼婷被吓了一跳，她不知所措的望向屠志铭，她一句话都没听懂，支支吾吾的仿佛学过的中文突然不会讲了一般。
屠志铭凑到她耳旁解释道。“老奶奶看起来有点糊涂，貌似把你当成她的孙女了。”
克莱曼婷摆摆手用着蹩脚的中文说。“不是，我不是。。。。”
“小丫头还是喜欢戴帽子一点没变！你老爱吃奶奶做的糖醋里脊了，奶奶这就给你做去！”
老奶奶并没有听克莱曼婷说完就转身走进了厨房，提姆担心母亲跟着一同走进厨房，留下两人在原地一脸迷茫，只能交头接耳试图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提姆走出厨房，他来到两人面前解释道。“不好意思，我母亲年纪大了有点老糊涂了，她把你朋友看成我姐姐的女儿了，她叫张雨欣，我母亲很喜欢这孩子，她从小喜欢打棒球所以很喜欢带着我姐姐送的棒球帽，因为姐姐的婚姻出了问题她就被我姐夫带走了，去了华盛顿，因为他们夫妻二人的矛盾，姐夫不让孩子回来也就只见过几面了，三年里雨欣虽然在华盛顿但一直没有忘记奶奶，经常买东西寄回来，我妈每次收到她的东西都得开心好久，疫情爆发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因此我母亲一直郁郁寡欢，终于还是糊涂了，就连我和姐姐她都会时长认错，也忘了世界已经不是以前那样了，她不会说英文，自从把她接来美国后因为语言的关系她交不到什么朋友，渐渐的也就不怎么出门进城了，我们都忙也没人陪她说话，就只有雨欣陪她，她也没少和我们抱怨这里连说话都人都没有，想回国去，今天也是第一次看到她笑的这么开心，如果雨欣还活着今年也快十八岁了。”
“或许当初就不应该接她来美国，不考虑老人的感受就把人接过来，什么因素都不考虑，这让老太太多孤单啊。”
屠志铭听到他的话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自疫情爆发后他也没有了回国的机会，他很想念祖国，希望有朝一日末日可以结束，他也可以回国去，今天见到这个老太太也让他鼻子酸酸的，从她看克莱曼婷的眼神就能看得出来她很想念她的孙女。
“不知道手术怎么样了，我去看。。。。。。。”
“别站到门口，宝儿快来~”奶奶从厨房出来快步走来拉着克莱曼婷的手，“这是你的同学吗？来，快来坐。”
本想上楼去看看手术情况的，但或许是出于对老人的同情，克莱曼婷没有拒绝老太太，她任由老太太将自己带到客厅沙发坐下。
“我煮了米饭，马上饭就好了，等等让你妈做一些你爱吃的菜，还有，你最爱的棒球，寄回来的好多小玩意还有好多玩具我都替你留着呐，我给你拿来。”
见奶奶要起身去给她拿玩具克莱曼婷急忙说“不！不了我。。。”克莱曼婷拉了拉屠志铭的袖子，他替她回答道。
“不了奶奶，我们。。还有作业，老师留了很多作业给我们，我们。。我们今晚还要回学校去。”
“这样啊。。。”奶奶的眼眸低落下来她低着头紧紧握着克莱曼婷的手，语气带着无奈与失落。“宝儿从小学习就用功，还很孝顺，那也得先吃了饭再走。。咳咳！”
“妈！”提姆急忙跑过来捋着奶奶的胸口，但还是咳的越来越重，他急忙扶着老太太上楼休息。
克莱曼婷悄声问道。“你说了什么？”
“我说我们学校有功课得回学校去，老人舍不得你，老人身体不太好，情绪一激动就开始咳嗽。”
克莱曼婷看了一眼窗外已经天黑了。“算了，我们今晚先留在这里吧，而且汤姆还受了伤，呆一晚上吧，看看汤姆的情况如何。。。。。”
“好吧，唉。。看样子老太太年龄很大了，半截身子都入土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估计就是因为想见到孙女的执念太深，脑子糊涂了，人都认不清了但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孙女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你看她看你的眼神，满满都是爱，张雨欣也很爱奶奶吧。。。”
安顿好老人的提姆走下楼来到他们面前。“不好意思，我妈身体一直不太好，老咳嗽，有时候晚上磕的更厉害。。克莱曼婷，就当是帮我一个忙，你就假扮成雨欣陪陪她，她后半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再见到一次雨欣，就。。。帮帮我好吗？”
克莱曼婷感觉自己内心深处的某根名为亲情的弦被拨动了，自己小时候虽然见外婆的次数很少但她还记得每次去见外婆她都会准备好吃的给自己，她不忍打破老人美好的愿望。
感受着双手残留的属于老人的温度，善良心软的她看到老人的样子也很感动，就当是为了满足老人最后的心愿，帮他们一起圆这个善意的谎言。
“好吧，在老人面前我就假扮是张雨欣，就当。。。是替那可怜的女孩完成愿望，最后照顾一次老人。”
提姆喜极而泣。“谢谢！谢谢你孩子。。。你太善良了，我真的太感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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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治疗及时汤姆才可以活下来，但是他以后的生活也会很困难，他的右小臂截肢现在他得开始学习如何使用左手来做一些日常的事情，用左手吃饭，开枪，写字。
这听起来就让人绝望，但是汤姆却没有因为这些而发牢骚，他很感激提姆救了他的命，他相信自己就算失去了一只手臂也可以照顾好自己。
看着汤姆和乔治兄弟二人抱在一起莱拉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从手术前到刚才她岛心一直提在嗓子眼，现在她总算可以放松一下了。
本来莱拉是准备和大家商量离开的，但是克莱曼婷解释了一下这里的情况，莱拉等人也很同期老太太的遭遇，也就同意在这里留宿一晚明早再走。
当老太太问起莱拉三人张爱玲也只能以她们是自己的同事的理由挡过去，除了莱拉和大家一起在餐桌上以外，张爱玲准备了一份饭菜端到了二楼给汤姆，乔治拿着自己的一份去二楼照顾汤姆。
餐桌上，克莱曼婷三人和张家人坐在一起，她紧挨着奶奶坐，而屠志铭和AJ也坐在她身旁，这样屠志铭方便帮她翻译一些听不懂句子，也可以关键时候帮她回答一些问题。
张爱玲也是很配合的在帮克莱曼婷挡掉一些奶奶的问题，提姆看着母亲聊的很开心他也非常高兴，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母亲的笑容了。
晚餐整体就是简单的中式家常菜，什么酸辣土豆丝，葱扒羊肉，辣椒炒肉之类的配大白饭，这让屠志铭非常兴奋，他最喜欢的就是辣椒炒肉没想到今天竟然可以吃到，他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考虑到克莱曼婷和AJ两人不会用筷子，张爱玲专门给她俩拿了勺子，AJ够不到的菜屠志铭也一直照顾他帮他夹过来。
糖醋里脊这道奶奶亲自做的菜被放在离克莱曼婷最近的地方，奶奶也不停的夹菜到她碗里，虽然克莱曼婷一直说不用麻烦，但奶奶也一直时刻注意着她的碗，只要菜一少马上又夹了给她，这让克莱曼婷很担心自己能不能吃完这碗饭。
吃完饭奶奶也是拉着克莱曼婷在客厅聊天，人家单独聊天其他人也不好凑过去，提姆和莱拉带着AJ出门做晚间巡逻，屠志铭在厨房帮张爱玲洗碗，同时他还有个特殊任务，帮克莱曼婷翻译对话。
幸好有对讲机，可以让屠志铭听到她和老太太的谈话，克莱曼婷的中文并不好，所以需要他在耳机里翻译克莱曼婷听不懂的中文，顺带把回应的句子教给她。
慢慢适应了两人的谈话，克莱曼婷也可以稍微听懂一点她所会的词，然后自己作答。
“宝儿，你最喜欢打棒球了，最近还在打吗？”
克莱曼婷快速在脑中理解意思然后小心翼翼的回答她。“额。。对！我加了学校的棒球队，打的很好。。。咳咳。。”
屠志铭轻轻哼了声表示没说错，虽然交流各方面有点困难，但克莱曼婷觉得很开心，从奶奶口中她知道了很多有趣的往事，甚至是五十多年前作为知情下乡遇到爱情的故事。
她很糊涂但又让人觉得她很清醒，可以记得很久以前的事情，却在下一秒忘了自己原本要干什么，明明都不记得自己孙女长什么模样认错了人，但关于她的事情却记得一件比一件清楚。。。。
“很久没有看到妈妈这样开心的聊起从前的事情了，我们都以为她不记得了。”张爱玲看着畅谈的母亲她温柔的笑着。
屠志铭关了耳麦，以免打乱克莱曼婷的思绪，他轻声问道。“老人家她是什么时候。。。。”
“灾变半年后，已经四年多了，有时候很清楚有时候很糊涂，没事她就会坐在外面的台阶上晒太阳，我们时常得有人看着她，怕她会被外面那些僵尸伤到。”
“僵尸？”
“僵尸，怪物，丧尸我们都是随便叫的毕竟都差不多。”
“呵。。也对，毕竟都一样都是一群怪物。”
他看着老奶奶紧紧握着克莱曼婷的手侃侃而谈，克莱曼婷时不时被老奶奶说的以前的笑话事逗的合不拢嘴就感觉到很温暖，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奶奶。。。还有妈妈，如果这个时候她们都还在那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