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灵契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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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漓在亦凝的疗愈下已经苏醒，再加几日的调息身体恢复。
但这几日她沉浸在天羽身死的悲痛中，亦凝怎么叫她都不回应，白漓还不知道夜暄的事情，怕白漓会承受不住选择隐瞒。
亦凝安慰：“白漓，天羽不会希望看见你这样的，他是为了幻魇才牺牲的”
白漓叹笑，面色惨淡，因为绝望语气显的很平静：“我不敢相信天羽真的不在了，我宁愿他还是转生，你知道吗？天羽到最后都没有得到他想要的自由”
白漓执着的是她最后一句话，这是她最不愿看到的，为什么天羽到死都不能如愿呢？
“你说他这短暂的一生，为什么就那么痛苦呢？”
白漓抱住了亦凝，亦凝也抽泣落泪，可两人都没有哭出声。
“对了，我怎么没看见夜暄啊？”
亦凝一下愣住，或许是心虚她不知道怎么说…
“怎么了？”白漓觉得有些不对劲。
“啊，他和你哥在边境呢，你也知道幻魇伤亡无数，一时半会他没法来看你”亦凝支吾，她避开白漓的眼神，怕被看出来。
“可夜暄再忙都会来看我的…我明明记得我当时是死了？”白漓越想觉得越奇怪，亦凝只能继续找理由：
“是女尊救了你，她你还信不过吗？”
“对啊，女尊法力无边”见白漓没再起疑心，亦凝终于松口气，找借口离开：
“那个，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你哥”
“等一下，为什么我的戒指暗了？”白漓注意到手上的戒指，好像失去了灵力。
“这是？”亦凝疑惑，不像是幻魇之物。
“是在凡世的时候夜暄给我的，有夜暄的神识”
这下亦凝不知如何圆场了，想了很久：
“应该是夜暄在边境耗了不少法力，再说你现在也没恢复好，过几天这戒指的灵力应该回来了”
白漓点头，她还是比较信任亦凝的。
………
—神谕—祭龙渊—
五境的地狱，位于神谕地底下，在这里受罚的都是妖魔鬼灵，夜暄是第一个有肉体血躯的人，这对他来说痛苦不堪，一种极刑。
双臂被充满雷电的铁链缠绕，时不时就会电击全身，铁链又是锋利刺片制成。
只要他承受不住挣扎，铁链就会割破他的手臂…温度相当于十个太阳，痛感和高温同时侵入夜暄体内。
他双目失明只能靠听力来判断，尤其是南宫熠的嘲笑，他的鼓掌声分明是借机挖苦夜暄：
“想不到高高在上的护法大人，竟然落到了这般下场”
“你给我闭嘴！”夜暄大怒。
南宫熠用鞭子抽打夜暄，他每一次的动弹都会同时承受铁链带给他的痛苦，惨叫：
“啊！”
“你们幻魇欠我一条手臂，我要在你身上全还回来！”南宫熠已经被仇恨蒙蔽，他加倍的抽打夜暄解自己的心头恨。
夜暄咬唇，他不甘屈服，发誓道：
“我总有一天会把你丢去喂魅灵！”
………
白漓如今来这，紫蜜树下的秋千消散了，白漓整个人愣住，她呆呆的看着，亲眼看秋千在自己眼前化为烟…
天羽的离去，带走了和他有关的一切，白漓抬头看四周，似乎与天羽的回忆也散去了…
“白漓，你记住我教过你的话，作为长系主遇事是最要冷静的，因为你要带领着他们”
“白漓，生命都是平等的，我们没有权力去随意剥夺，杀戮不能改变什么”
“白漓，你又任性了！你的心性太过急躁，这得改”
天羽过往对自己的教导在耳边回放，可是她再也听不到了，白漓捂嘴，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怎么都控制不住眼泪。
“是不是你不想教白漓了…还是你觉得白漓长大了…”
这里再也没有天羽的身影，他只存在于白漓的记忆里。
“白漓，你又偷懒了！”
这声音，是天羽！白漓迅速转身，她看见身穿战甲的天羽出现在自面前，实则是自己的幻觉。
她眼前的天羽突然变成了少年时期的样子：
“白漓，你又偷懒了”
过往回忆连城一线，将会是一段逝去的故事。
是紫蜜树下，白漓睡着了，天羽轻敲她的额头，白漓惊醒，眼神躲闪。
“叫你练幻术，你在这睡觉？”
还是天羽每次出战都嘱咐好白漓：
“你自己别忘了好好练幻术，等我回来看你成果，不许偷懒”
“遵命！”白漓俏皮。
而白漓看到最多的时天羽出战的背影，是多么飒酷，她只能去远望，或许已经成了习惯。
在后来，白漓有能力陪同天羽出战，这是她唯一一次单独陪伴天羽战斗，战场上，二人合力封印各路妖族。
白漓一时大意被偷袭落下山崖，天羽纵身跃下拉住了她，山脚下，天羽背了昏迷的白漓一路。
此后，白漓成为了长系主，归于天羽部下，四系主一同作战。
故事结束，眼前的天羽对白漓露出了纯粹的笑容，白漓苦笑着…
天羽逐渐消失，白漓的眼前空无一人，这里没有了天羽的一点气息，魂飞魄散没有来世。
白漓眼神空洞，她心里完全明白，内心发誓：天羽，我一定会把你遭受的所有都向神界和魔魂讨回来。
她想到了蓝喻，明明见到了她的魂魄，怎么没有看见她…想着白漓突然一慌，她朝梦源井跑去。
她果然在这，只见蓝喻的魂魄站在梦源井边。
“蓝喻…不要再往前了…”
“梦源井…五境的连通口，今日总算见到了”
“你是人，你会死的”
“是魂坠灵契吗？也好，这样我就能找到他了，今生无缘来世再续”
“你没有灵力，只会在被灵契吞噬魂识，本就是跨境殊途，况且…天羽已经魂飞魄散了！”
“这样啊…白漓，谢谢你…谢谢你的成全，他是我愿以命来爱的人”
“蓝喻！”白漓大喊，她狂奔过去，只差一点点就能抓住她了，可是…或许这对他们也是最好的结局。
“这是我的选择，换作你也一定会…我无怨无悔，这个傻瓜一点都不懂得爱惜自己”井泛紫光，这是蓝喻的回音，触动心弦。
泪水留下，这滴眼泪落入了梦源井。
“这难道就是缘生石所写的结局吗？”
“我到最后还是没能阻止这些的发生”
黄昏，幻魇下起了细雨。
白漓靠在阁楼的一侧，这些花草假山没有一点兴趣，平日她可是最喜欢来这景园的。
白羲也是心疼妹妹才把她带到这里，就一直默默的站在白漓身后，他清楚白漓想自己静静。
“漓儿，你有难过的地方都可以给哥哥倾诉”白羲终于发话，他只希望白漓可以开心，毕竟这是他唯一的亲人。
“哥，我只是一时适应不了这么多”白漓平静回答，她低头叹笑：
“这个结局对天羽太残忍了，他有何错？他只想和心爱的人平平淡淡的在一起，即便他身为星元王，他做到了以幻魇为第一位”
“天羽是个优秀的星元王”白羲将手搭在白漓肩上，对于天羽的离去是整个幻魇的痛心：
“大家都接受不了这个结局，可哥哥也不愿你这样，这是天羽以命给我们换来的”
罹烁在找白漓，却恰好听到白羲说幻魇是天羽换来的，原本就憋了很多的话绷不住了，跑过来：
“喂！白羲你什么意思！我知道你是为了白漓好，我也答应你不说，可是为什么要抹去夜暄对幻魇的所做的呢？”
“夜暄？怎么回事？”白漓不明所以，白羲瞬间黑脸，他示意罹烁不要说：
“罹烁，我一会在和你解释！”
“怎么了？”暮诀和亦凝闻声走来，看到现在的场面也下意识的眼神示意罹烁。
“你们打算瞒白漓一辈子吗？”罹烁偏不吃这套，最初是为了白漓不难过便答应一同隐瞒，可是过去这么久，他们只字不提，甚至都没有想过救夜暄的意思让罹烁再也忍不住，他向来看不惯一些不坦荡的事情。
“我承认最后是天羽挡下的乾乩阵，但是筱姻都发起了二次进攻，如果不是夜暄顶罪，你们恐怕连毁去占星仪的真凶都没找到吧，能有你们的今天？”
白羲：“罹烁！”
“你说什么？”白漓震惊，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走近罹烁想要确认，直视他的眼睛。
罹烁坚定：“我说的都是事实，我觉得你迟早都得知道，拖下去只会加重你的情绪”
他说的有道理，神情凝固住，难怪一直见不到夜暄，尤其是亦凝提到他的慌乱，这下全明白了。
白漓看向几人，眼神质疑：“为什么要瞒我？夜暄在哪里！”
几人不语…白漓转身离去，她在阁楼中奔跑，四处找寻夜暄。
“漓儿！”白羲想追过去，被罹烁拦住，他争议：
“你们都关心天羽，怎么都不看看夜暄，他做的比你们几个都要多”
她到幻影殿没见夜暄，跑去幻魇大殿也没有，她又跑去碧灵幻海，还是没见夜暄…还有，缘茵树！
她在奔跑的过程中，不停拭泪，罹烁的话在耳边回荡：
“占星仪被毁，筱姻怀疑是我们，开出条件交出真凶放我们生路”
“夜暄顶罪，也是他用半个灵识救了你，他体内的魅灵早就承受不住了，为了幻魇他没有用听乐给的药，也不让我说出来”
“每次用幻术都会加速他被魅灵的吞噬，后来当场毁去自己的灵魂筱姻收手，削去幻魇神籍沦为野怪”
“夜暄就这样被筱姻带走，在这之前他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他只想给你一个幻魇”
“夜暄…”白漓终于到了缘茵树，周围空无一人，任凭自己怎么呼唤都不见夜暄。
“夜暄！”
“夜暄！”
“夜暄！”
明明只要白漓有需要，夜暄就会到她身边，可是现在…白漓的心如刀割，为什么自己现在才知道。
难道戒指没有了光泽，她一直看着戒指落泪。
白漓擦去了眼泪，她心里有了答案。
她来到封剑穴，这里是历代幻魇逝去将领遗剑封存的地方，天羽死后，紫寂被白羲带到此处安定。
白漓很快就找到了紫寂的位置，不知道这次紫寂能否配合白漓，都知紫寂认主。
可白漓靠近紫寂，它就泛出了紫光像是在呼应白漓。
“你可否愿意帮我，杀上神谕救出夜暄，怒斩景夙等人我需要你的力量，为天羽报仇！”
紫寂曾经沾上白漓的血，它顺从了白漓，且紫寂亦能代表天羽，它紫光越发强烈，它再告诉白漓带自己走。
白漓伸手将紫寂收去，紫寂飞到白漓手中，紫光消散…
白漓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和自己在融合，她惊讶：
“你是把我当主人了？”
这或许是天羽留给白漓唯一的东西，此后紫寂归属白漓：
“好，那我们一起并肩作战！”
白漓刚要离去被罹烁叫住，他出现在白漓面前：
“去神谕吗？那一起啊”
“你不怕吗？”白漓故意道。
“不怕，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和你一起，我早就看不惯”罹烁坚定，他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随心所欲，更何况…他想帮白漓，只是这句话他藏在了心：我知道你需要帮助…
“谢谢”白漓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