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过去与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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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诚实，只有欺骗。”
薄溪淡然地回复，淡棕色的眼瞳投射出浅浅的光晕，如同他的嗓音一样，透露着无限的悲凉。
“未来其实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再加上因为丧尸病毒的爆发，许多规则和规定在未来已经不会被使用。
灵肆垂下眼脸，没再说话，似乎没想到薄溪会如此认真的回答她的问题。
“是吗，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时候的人们一定会很怀念现在吧。”她感叹道。
这次薄溪没有做出相对应的回应，只是用一种难以言说的目光注视着她，并不是每个人都希望活在未来。
因此他能历经万险能来到过去和平的这里，已经是他最大的幸运。
日子一天天过去，虽然现在是丧尸横行的时代，街上也少不了过年的氛围，因为这代表着他们又度过了艰苦困难的一年。
清风镇不常下雪，但也少不了街道上的寒风凛冽，那风就跟刀片似的，往骨头里刮。
别墅里许久没用过的壁炉、烟囱被收拾了出来，里面点上了木材，温暖着屋内。
除夕夜当晚，灵肆和大家吃着阿三和小米一起准备的年夜饭，听乔默说起自己青年时候的事，唐禾两眼放光，毫不掩饰自己的崇拜之心，餐桌上热热闹闹的，气氛融洽。
灵肆坐在他们中间，感受着这种温馨的氛围，嘴角勾勒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里充满了温柔。
这是她第一次参与这种活动，感受过年的氛围。
饭后，几人坐在炉火边烤着火，听着噼里啪啦的火烧声，聊着闲话，一起守岁。
薄溪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坐在沙发上，阅读乔默借给他的书。
有历史故事，有图画绘本，有探讨人性的，有侦探小说。
书籍，作为时代的精神粮食，哪怕在未来，也是特别稀有的物品。
未来的书籍都被存放在小小的电子零件之中，因此纸质的书本弥足珍贵。
“灵肆，不如和我们聊聊你自己吧。”
乔默看向一直默默听他们说话的灵肆，“只有我们在说，这也太不公平了。”
“乔默，灵肆她……”女孩最懂女孩的心思，唐禾看得出来，灵肆不愿提及她的过去。
不过灵肆却摇了摇头，阻止了唐禾想说的话。
“我的名字想必大家都知道。我在半年前从失忆的状态醒来，醒来后别发现自己躺在三轮车上，除了记得自己叫灵肆，还有这辆三轮车，除此之外我再也想不起其他的事情……”
灵肆开始讲她在救济站的事，被赶出来的事，饿着肚子去接单送货的事，还有遇到李老头在清风镇留下来的事。
她的声音出奇的平静，就像是讲述着无关紧要的一段话语，故事里的那个人仿佛不是她自己。
而偏偏这种平静却令人觉得异常悲伤，空洞又寂寥。
薄溪也放下手中的书本，缓缓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这也是他第一次了解到她。
火光映照着她秀丽的面容，温柔的光芒打在她的脸上，抚平了眉眼间的锐利气息，使她看起来就像是橱窗里，孤独又惊艳的洋娃娃。
她本和他们之间隔着那层橱窗玻璃，但听完主人公浅淡叙述，他们之间好像跟进了一步。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沉重，屋内除了壁炉木材燃烧的噼啪声以外，再无其他，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打破这一丝宁静。
灵肆嘴角淡淡噙着笑，轻轻抚摸着怀中的黑仔，一下又一下。
她本来害怕与别人产生联系，一个人无牵无挂，孑然一身的时候，虽然孤独，但能失去的东西就会变得很少。
她不打扰，不麻烦，从不向别人展示自己软弱的一面。
因为一旦与他人建立起来了联系，就会不自觉地想去得到更多的温暖，变成一件脆弱的工艺品，此后感受到一点点的失落，就会觉得压抑。
灵肆不介意分享自己的过去，不是因为现在愿意和他们建立联系。
而是知道就算自己这样做，她内心也不会有何动摇。
可她不知道的谁，当她产生这种想法时，联系就已经存在了。
乔默看了看周围沉默的几人，为了缓和氛围，开着玩笑：“你这经历比我们的都丰富多了，完全都可以写成小说了！”
灵肆也跟着笑了起来，“能给大漫画家提供素材，是我的荣幸。”
房间里凝固的空气再次流动，谁也没有继续问灵肆的任何事，他们都心知肚明她的悲伤。
很快来到早上6点，几个人已经从最开始的闲聊变成了棋牌游戏。
大赢家是之前坐在沙发上看书的薄溪，俊美的脸上没有贴任何一张白条。
最多的是乔默，他的技术真的很烂，而且手气也臭。
其次是小米，滑稽地挂满了白条。
“不玩了，不玩了，我根本就玩不过你们！”
乔默生气地把手里的牌一扬，零零散散地落在地上。
灵肆捧着热水喝了两口，浑身酸疼的肌肉都舒服了一点。
唐禾眼睛顶着一圈黑眼圈，看了看时间，打着哈欠，“已经熬到这个点了，大家都上去休息吧。”
第二天灵肆早早出了门，骑上三轮车，准备去李老头家帮忙做事，不想却一路被热情的居民给拦了下来。
“哎，这不是灵肆吗？新年好啊！”
灵肆停下三轮车，朝他点点头，“新年好，莫大叔，这么早就起床了？”
“是啊，这不人老了，睡眠也少了嘛。”
“……”
“早啊，灵肆，这时要去哪里？”
“去朋友家帮忙。整理一下东西。”
“祝你新年快乐，这个东西送给你。”
“什么？”
灵肆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扁平的包裹就顺着防盗窗的缝隙扔给了她。
“是我给我娃做的衣服，刚好有剩余的布料，也就想着给你也做了一套，可能有些大，不知道合不合身。不过想着你也还要长身体，也就这样了。”
“谢谢大婶！”
灵肆礼貌接过，一边走一边收到了许多来自镇民送的礼物。
收到最多的是他们自己做的衣服，然后就是一些日常生活用品，还有一些老旧的书本，甚至还有一两个玩具。
“之前清风镇过年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这都是有你的功劳啊，灵肆。”
满头白发、笑容和蔼的周姨对她说道，也给她送去了自己的新年礼物。
一个自己缝制的荷包，一朵娴静的玉兰花静静地盛开在上面。
周姨看了看灵肆三轮车里那些礼物，说道：“还好我提前预测了一下其他人的礼物，所以我就没有给你做衣服，而是做了一个荷包。”
“不过里面我没有添加香料或者是花蕊，你凭自己的喜好往你加东西就好了。”
灵肆简直爱不释手，当下就直接挂在了腰上，弯了弯唇，“谢谢周姨，我很喜欢。”
“喜欢就行。好了，你还不是有要紧事去做吗，快些过去吧，别耽搁了时间。”
灵肆再次向她道谢，载着满满当当的礼物离开。
李二狗是惊讶万分，看着灵肆不断地从三轮车上卸下东西。
“你这是去进年货了？”
“不是，都是居民们送给我的礼物，没想到居然收了这么多。”
片刻后，灵肆终于把三轮车给清理了出来，拍拍手问李二狗，“东西在哪儿？”
李二狗指了指地上有一堆布盖着的东西，“就是这些，都不要了，麻烦你。”
“知道了，来，和我一起搬。”
仓库的地上躺着的都是一些用不了的材料，每年李老头都会把这些东西收拾出来然后扔掉。
“对了，一会儿中午留下来吃饭吗？”
灵肆拒绝，“今天和明天都和山里的农户们约了，明天又和镇上的一些人约了，再缓两天吧，我一定过来。”
“噢……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