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武功山中捉猪妖,洞庭湖心遇真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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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大宋国境内的游商、行旅便不在少数,近几日来,往洞庭湖方向的行人忽然多了不少,正值炎炎夏日,天气热的不像话,尤其过了武功山抵达长沙之时,又潮又热,胖子对于浪费功力抵挡热力一点也不在行,再加之颇不屑为之,导致浑身衣物粘在身上,蚊蝇环绕,难受至极。这一日天气闷的憋人,树上知了叫的人心烦意乱,天上连一丝风都懒的刮,蓝天白云慢悠悠也不知动了还是没动。胖子干脆不走了,拽着刘丰和八条来到离大路不远的河边,二话不说,和衣跌进了河里,躺在河面上闭着眼睛装死,说是要在河里把自己泡透了再往前走!刘丰和八条无奈只得在河边清了一块空地出来,点了堆火,好歹整点热乎东西吃!胖子这架势,不泡到申时,怕是不会动身。在此处稍歇的三人终于发现了异常,河边草丛里的蛇不怕人一般,一条接一条贴着水岸向北游走,河面上也突然多了许多看起来非同一般的武林高人,纵跃腾挪,水面轻滑,更有撑一根竹蒿踏江而上之人!胖子两耳不闻,但刘丰和八条知道,肯定出事了!这沿河北上之人与此前所接触过的江湖侠士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一个个气势惊人,彼此之间少有搭伴而行!
正是天热的最凶狠之时,乌云像是直接变化而成,铺天盖地,倾压而来,远处望去如被黑布蒙了一般,阴沉暗淡,情形可怖,加之电闪雷鸣,丝丝缕缕,黑云搭着闪电将整个天空罩了起来!一瞬间,雨势已成,只是迟迟不往下落!胖子在水中觉察到一阵可怖气息,睁开双眼便欲往岸上冲,但哪成想刚翻了身,便被一条近两丈长的大鱼一尾巴扫的飞了起来,未待调整姿势,那大鱼又跃出水面,将胖子从空中扫落进了水中!嘿!胖子这恼火劲,双腿在河泥中站定,待那大鱼落水,一拳头顶在了大鱼头下方,淤泥中借力不着,直陷进去了半个身子,那大鱼被胖子一拳打出了水面,未待落水,胖子又从水中钻出,朝水面借了把力,跃到鱼头上方,一脚狠狠踹了下去,只因泥中、水中、空中难以借力,胖子这几下打的颇为无奈,但那大鱼显然也难受至极。胖子见局势已然扭转,便从空中再次向水中冲去,欲与那大鱼较一较力气,可这大鱼竟然被胖子一拳一脚打的怕了,胖子刚挨着水面,那大鱼便一尾巴从水中甩出,直将胖子抽的飞向了岸边,接着一个扭转,一股房屋般大小的水花在水中炸开,大鱼借势向北窜去!胖子落到岸边站定,眼看大鱼溜的飞快,骂了一句:“娘的,赔了一巴掌!”转头看了看刘丰和八条,喊道,“走,这热闹,不小!得凑一凑!”其实,胖子只不过是想再找找那大鱼,这一巴掌可不能白挨!言罢,也不顾刘丰二人,扭头便沿河向北奔去,就在这时,天上憋着的大雨终于下了起来,砸到地上的雨斑大如鸡卵,漫天漫地的雨声彻底盖过了雷声,两人大声喊着讲话尤难听见!地上的泥一瞬间便被翻了起来,胖子深一脚浅一脚难受的不行,平时赶路看见地上有泥就懒的动弹,今天吗,是个特殊的日子,被鱼扇了,忒窝囊,怎么可能饶得了它!
刘丰背起了小和尚,与胖子互望一眼,双双施展轻功朝前闪去,这么大的雨,加之二人气息收敛的颇为纯熟,倒也不用担心被有心人看破,两人如两道幻影般沿河向北疾冲而去,一个时辰后,二人在离洞庭湖不远处现出身形,放下八条后,三人以普通至极的速度奔到了洞庭湖边,人山人海!洞庭湖南岸被整个围了起来!湖心不时传来阵阵兽吟,听不出到底是何怪物,虽只闻其声不见其形,但在外围观的江湖侠士却将消息传的清楚明白。
地龙走蛟!没错,正是那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又千年则成龙。多数时候,人们对蛇是有误解的,认为蛇喜水,实则蛇却是喜阴凉干燥爽净之地,不善打洞,多占鼠、兔类巢穴为洞,水蛇因身轻体柔善游于水面,大蟒则因修行有成善借水地遁形,当然也有海中如鱼般生有鳞鳃可以水中生存的海蛇,普通蛇类则多占山阴以野禽小兽为食,以山精月华为神,直至修行有成后由山过地走蛟入水,再由水入海走蛟化龙,亦有机缘深厚者行那白日飞升成龙之举,但极少有水中灵物能顺利渡得天劫。洞庭湖中这一条据说是从那九岭山而来,由平江入洞庭,想来是准备从洞庭湖入长江,再由长江一路东行入海,但没想到洞庭湖这地盘何止一条老蛟,哪里容得这外地来的蟒蛟顺利过江入海。九岭山这条蟒看来也对上号了,武功山擒猪妖时得知那条蛇妖便是从九岭山而来,想是被这条即将化龙的蟒蛟赶了出来,这蟒蛟多年前便在筹划走蛟之事。且说这蟒蛟行的快了,叫来助力的伙伴尚未到达洞庭湖,便与那洞庭湖本地土着遇上了,双方撕扯已有近一个时辰,湖心离岸过远,岸上众人虽围的严实,但并无一人能真正看清湖心的战斗场面,只听得兽吟声断断续续。
正在此时,洞庭湖上空黑云之中突然传出一声龙吟,众人抬头朝那布满雷电的黑云中凝望,只见一条粗如水缸,长约十丈,眼如铜灯,长有四爪和两须的巨蟒在黑云中穿梭游弋,瞧倒是瞧见了,但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也不知谁喊了一声说这是洞庭湖的真龙。这真龙出来了,走蛟的大蟒怕是凶多吉少喽!不知是真是假,但有一点胖子是确信的,那就是老铁匠说的,争斗才是这世间万古不变的法则!龙吟声过后,这真龙直朝湖中心扎去,与此同时,湖心一阵翻腾,众多水中灵物疯了一般向外围逃窜,如此看来那人所喊是真非假了。刘丰三人所处河叉翻涌扑腾声大作,大如房屋,小如伞盖,真正的鱼蛇混杂,疯狂向河道中涌来,不少个头较小的灵物被挤出了河道,搁在岸上,便宜了围观的众江湖侠士。也许九成九的人不懂得修行,只是一介武夫,但这些灵物绝对是世间少有的宝物,生而为灵,死了一样浑身宝贝,不会有人不知道,但亦有那河道边打秋风站的近了,被河中怪物跃起吞食,只一个转眼,河道中血色蔓延,岸边尽是浑身粘血的腥臭鱼蛇虾龟。胖三儿对这些毫无兴趣,因为他看见了一条大鱼,那条大鱼一路疯狂逃窜的同时,张大了嘴不时吞食同类以及岸边靠的近的江湖侠士,不时跃起的大鱼头部下方两鳃中间有一块紫黑色斑,正是胖三那一记重拳所留,吃的再饱怕是也难跑得了!胖三招呼刘丰和八条二人,先一步沿河向下游追去。
原以为要费一翻功夫,没想到这大鱼吃出了兴致,贪心不足,竟在下游数十里处一道河叉停了下来,潜藏在河道中张大了嘴不停吞食从上游逃窜至此的灵物,嘿嘿,那大鱼或许不会说话,但此刻的心情想来激动异常,这一趟没白来,没吃着一身好肉的胖子,也没在众多老蛟的拼斗中捡得半点好处,但那真龙一来,水中混乱,浑水摸了把鱼倒是真的,这下不吃饱怎对得起来回近千里的奔波!那大鱼在河道中吞的兴起,胖子看在眼里,悄悄摸到岸边不远处的苇荡中,从怀中玉简摸出棒子,猛的跃起,直朝河道中大鱼头部砸去。这大鱼也是机灵,感觉脑后恶风生起,略一抬头看见胖子从天而降,别提那个兴奋劲了,看你在空中如何借力,看你在空中如何闪避,送到嘴里来的食物,还是那个闻起来就特别香的胖子,真是老蛟已倒,大鱼吃饱,香,真香!不知胖子有没有料到会被大鱼发现并趁机吞食,但胖子实实在在的从空中如流星般砸进了大鱼口中!
等刘丰和八条赶到此处,胖子浑身粘满了血和油,正拖着那条头上插了根棒子的大鱼的尾巴往岸上拽,娘的,这大鱼可真他娘的沉啊!简直要使出吃奶的劲儿了!胖子觉得这条大鱼怕是五千斤不止,愣是在地上拖出了一条两尺深三丈长的沟,终于将大鱼整个拽出了河道,沟里满是从大鱼腹中漏出的鱼虾还有油脂血液。拖大鱼的时候,胖子想到了一件事,原来自己的举重若轻是有极限的,不过想来又不是非要移山填海,约莫四五千斤的力气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吧,如果有机会有条件,再努努力倒也不是不可。胖子拔出棒子蹲在河边,脱了个精光,不洗不行,浑身粘满了腥臭的血和油,头发上更是恶心至极,考虑着要不要跟小和尚一样,把头发刮了去!
胖子和大鱼的战斗仅持续了两个回合,胖子从天而降,大鱼张嘴便接,看来是高兴的过了头。没有想到胖子是个扎嘴的货,那大鱼并未完全直立,胖子持棒扎进鱼嘴后,调转身形,两手握住棒子一端,撅着屁股蹲在棒子上。如此一来,任那棒子划开鱼肚,胖子只是牢牢钉在棒子上直到贯穿鱼腹,从鱼腹中穿出后,未待鱼儿落入河底,胖子又从河面跃出,双手持棒狠狠扎进了大鱼的脑门,半丈长的棒子只余双手同握,两个回合,大鱼便死的不能再死了。
洗干净的胖子从怀中掏出刘丰的宝剑,爬到鱼头上将其豁开,扒拉了半天,从鱼头中摸出一颗鸡蛋大小的奶白色珠子,圆润有致,光泽逼人,胖子没有细看,一把塞进了怀里,又继续在鱼身上到处豁口摸索,这大鱼吃了不少好东西,肚子里丰盛的很,胖子把所有自认为可能是宝贝的东西全部塞进了怀里,高兴的很:“这玉佩真是个好东西,刘丰说和皇帝的后花园差不多大小,那这条鱼应该能塞的进去吧?不过还是算了吧,腥臭腥臭的,到时候里面腥臭无比,可不知道该怎么清洗。”白色印章、生锈的铁剑、各种精怪身体里掏出来的珠子、铜钵盂、乌龟壳、各种看起来凶狠的牙齿,可了劲儿的往玉佩里塞!看的刘丰和八条满脸黑线。
“老三,你别糟践东西行吗,这一身鱼肉给你祸祸成啥了!”八条小和尚不知怎么地就对这条大鱼的肉起了兴趣,非要生火烤鱼肉吃!胖子从鱼肚子里钻了一道,直觉得恶心反胃!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用宝剑割下侧面一大块看起来算是完好的鱼肉,挑了鳞皮扔给八条,接着到刘丰身边将那把粘满了血的宝剑递给刘丰,然后自顾自掏出那颗奶白色的珠子:“丰子,过会儿把这大鱼拆碎了,肯定还有不少好东西,这会儿先来看看这颗珠子。”
八条直到准备生火的时候才发现,大雨还在下个不停,又不舍得扔了鱼肉,只好拿着鱼肉跟胖子两人凑到一起。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三人的见识实在有限,只能确定这颗珠子是从鱼头里摸出来的。胖子将棒子插进鱼头的时候,感到有东西滑开了棒子的攻击,胖子对自己那一棒的威力有多大,非常清楚,所以才在将大鱼拖到岸上的第一时间便豁开鱼头摸到这颗珠子。眼看短时间搞不清楚珠子到底为何物,刘丰挥动宝剑,将大如房屋的鱼肚子掏了个大洞出来,将内脏一股脑全扫出去后,便与胖子和八条躲在鱼肚子里避雨。
大雨将停之时,远处沿着河岸奔来一道黑影,直到停在了大鱼身旁,胖子三人才从鱼肚中探出头来,隔着大雨望着那骑着一头似虎非虎似豹非豹金属怪兽的中年男子,这男子脸庞圆润,略有些胖,头顶扎了个五六寸长的发髻,又身穿灰色丝袍,腰系玄色腰带,腰带中间绣有隐灵二字,若隐若现,时有时无,颇为玄妙,大雨临身而不沾,看来这衣服也非凡物。胖子一眼便认出了此人来路,隐灵教无疑,看这打扮,当与那镇南使姜尚昆同属一门。胖子对隐灵教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但一想到姜尚昆吃了败仗便炸死自己的作派,生怕一不小心又弄死一个,正待胖子认真打量这人身下的金属猛兽时,这人略一揖手道:“三位小兄弟,不知这只大鱼是否你三人所获?”
胖子左右转头看了刘丰和八条各一眼,又转头盯着眼前这人,却不吭声!那人倒挺不识趣又问道:“不知能否转让给在下?”这下,胖子倒是开了口:“隐灵教的?避雨可以,转让免谈!”
“原来三位识得在下!这就好办了。。。”未等这人说完,胖子插话道:“不不不,知道你是隐灵教的,但不认识你,也不会好办。”这人略一发愣,也不恼怒,与这张胖脸倒是有些搭,笑了笑道:“在下隐灵教中枢密使张浩鸣,我只是想要这大鱼的鱼头和骨架,还望三位小兄弟割爱转让!”隐灵教中枢密使张浩鸣虽看不出三人深浅,但总是不太相信这大鱼是三人所杀,想来只是偶然来此发现大鱼后挖开鱼腹避雨之人,所以并无多少诚意,这三人得些好处便会同意转让,言语之中对三人多少有些看轻。不过这三人对于别人的是否看轻,那真是完全不在乎的,因为胖子压根就是在逗弄这个中枢密使:“为什么你要带个密字?”
愣是问的这中枢密使直发愣,心想三个小人物而已,告诉你们一些小小的秘密也无妨:“这位胖兄弟,既然知道隐灵教,应该了解我隐灵教的由来吧?”又是一句半截话,倒不是这人故意发问,而是再一次被胖子打断:“不了解!”这人被憋了个脸红,本来就没有问的意思,只是个话头而已,能不能不要插话,待缓过了劲儿,继续道:“我隐灵教名字中既带有隐字,便是隐世不出的门派,极少在江湖上走动,只是近年来缕缕。。。”。“不对啊,你们既然隐世不出,又极少在江湖上走动,那你怎么出来了?”
“这位小兄弟,你能不能先不说话,先听我说如何?”胖脸有些无奈,怎么遇见了个这样的胖子!这句是实实在在的问话,因为胖脸担心再一次被眼前这胖子打断。可等了半晌,对面这个胖子只是盯着自己,好似没听见一般。
“这位小兄弟?”不问的时候总是被打断,问了话了又无人搭理,怎么会这样?张浩鸣不愿失了礼节,再次问道:“小兄弟?我继续说可以吗?”
胖子好似哑了一般,盯的张浩鸣头皮发麻,就是不吭声,中枢密使扭头向后望了一眼,见身后并无一物,便又转过头来,可是那三人竟然钻回了鱼肚子。好一阵郁闷,张浩鸣从没见过如此难以交流之人,也不等三人招呼,径自走进了鱼腹:“三位小兄弟,在下只是想要这大鱼的骨架和鱼头,能否转让还望三位给句明话,在下也不会亏待三位!”换来的仍然是默然,“三位难道连句话都不愿说吗?”
这下胖子终于接话了:“不是你不让我说话,先听你说的吗?”
张浩鸣心头憋的直冒火,但又一次按下了性子:“是张某人失言了!在下只想要这鱼头和骨架,三位小兄弟如果觉得可以转让,还请报上价码!”
“不要钱,听说你们隐灵教好玩意儿不少,你刚才骑的那头猪就挺不错的,还有会放电的螃蟹,会射箭和发光的塔台,我特别感兴趣!你看能给多少!”
一语惊透了张浩鸣,眼前这三人竟然对我隐灵教如此了解?竟然还知道金光蟹和琉璃塔,看来今天要费一翻功夫了,有些东西可以让人知道,有些东西可不是眼前这个时代能够承受的!张浩鸣一时没有想起教中有关姜镇南分身被毁之事,只是急于解决眼下的问题,胖子说出金光蟹和琉璃塔之事,张浩鸣不得不慎之又慎,装糊涂道:“螃蟹会放电?没听说过,不过我这头兽骑确实是宝贝,我虽然对鱼头有需求,但这只鱼头还不够的换,小子还是不要打主意的好!”没等胖子接话,张浩鸣竟然自觉的又说道,“小子,喜欢我这头兽骑?”
“喜欢,不过不喜欢你这个人,不老实。放电的螃蟹和射箭的塔台是我从一个叫姜镇南的人那里知道的,和你穿一样的衣服。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不过恐怕不会太如你的意。”胖子非常直白,显然并未将张浩鸣放在眼里。不过原惊的这中枢密使一大跳的事情这下反倒不用再担心了,张浩鸣一下子想起了姜镇南分身被毁掉之事,当即明白,这大鱼想是被那胖子拿下无疑,当下尴尬的笑道:“倒不是不老实,而是有些东西不是这个时代能够承受的,我们教主对你三人颇为关注,希望这些事情出于我口止于你三人之耳,当日姜使者之所以自毁分身就是担心你将这些东西夺去后,流传于世,那将是一场毁天灭地的灾难。这兽骑同样,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我也不用再有什么顾虑,这头大鱼是洞庭湖今日走蛟大蟒的朋友,已修炼千年有余,是前来助阵的,我隐灵教关注这两头灵物已有百年,没想到大蟒走蛟时洞庭老龙突然横插一手,那大蟒命不该绝,趁乱化作人形逃上了岸去,这大鱼因为无人指点一直未开灵智未化人形,见形势不妙,便先一步逃回河道,结果被你三人夺了性命。我隐灵教善于制造各类超脱时代的奇形妙物,但限于材料的缺失,一直以来进展缓慢,这大鱼鱼骨、鱼眼、鱼皮是极为难得的材料,此次大蟒走蛟,这条大鱼是眼下最大的意外之喜,所以恳请三位能将这大鱼让于在下,我隐灵教必铭记于心!”
当日胖三儿与那镇南使交手之时,便留意到这些东西的可怕之处,几十只金光蟹或许构不成威胁,但假如上百只,甚至成千上万只,说是毁天灭地也不为过,虽然心存好奇,其实并无据为已有之心,隐灵教立教千年必有其存世的根基与原则,胖子对隐灵教存了结交之心,当即也未继续为难张浩鸣:“大鱼给你,当然可以,不过有两件事情,需要你给出答案。”不等中枢密使有所回应,胖子便继续问道,“几个月前镇南使姜尚昆曾与我争夺刘丰手中这柄宝剑,我想知道你们的目的和宝剑的用处,另外据我了解,你隐灵教虽立教千年,但并未在历史洪流中担当什么重要角色,而且也极少在世间抛头露面,不知是何原因让你们隐灵教一下子出来了两大使者!”
胖三儿讲完,鱼腹中安静了好一会儿,隐灵教中枢密使似乎做出了某个艰难的决定,在本就不大的鱼腹中来来回回走了数趟,左右手拳掌相撞后停步扭头向胖三儿三人说道:“我隐灵教在这世间宗门之中,说是唯我独尊也不算过分,原本没有回复你问题的必要,不过问题本身倒并未牵扯什么秘密,算是我隐灵教与你三人结个善缘。世间宗门其实并非外界所见那般,逍遥自在,是人就得吃饭,我隐灵教一般无二。隐灵教在我中国大地共有五处基地,分为东南西北中,中部便是那顾及教中众人吃饭穿衣的重要部分,东南西北则各镇一方,负责各地安宁,防止出现重大灾难,维护世间平稳,另有天工坊、教义坊等,外头兽骑以及姜使者所携金光蟹、琉璃塔便是天工坊出品,教义坊则负责对外对内宣传教义以及拣选适当的高新产品向世人投放。隐灵教其实就是撑起人世的一根巨大支柱,所需的财力物力非常人所能想像,再具体的东西,一时半会儿没办法讲清楚,如有机缘,三位必定有机会了解详细。姜使者之所以争夺宝剑,只是单纯为了宝剑而已,以我们目前掌握的技术,许多精细零件仍旧不能完美锻造,需要这等宝剑做二次处理,当然宝剑拿回之后肯定是要重新熔锻分割的,而且宝剑之上所刻符文也极具研究价值。至于抛头露面,我隐灵教虽名为隐灵,但从未在历史上缩头缩脚,只是从来做好事不留姓名,世人不知罢了,此次有两名使者暴露在你三人面前,一是确实与你三人有缘,第二则是神算子曾推断世间又一场大劫将于数十年内降临,只是神算子此人虽然推断极准,奈何神龙见首不见尾,又仅给出只言片语,隐灵教承担着维护这世界的重任,不得不在江湖上跑动,尽可能的探知一二,以应对此次劫难。”言毕,张浩鸣走出鱼腹,伸手掏向兽骑后颈,取出一个半只手掌大小,似铁非铁似木非木材质的令牌,正面篆文“隐灵”二字,背面则是一座顶天立地的大殿模样,在胖子三人面前过了一遍后,又将背面朝向了自己的面部,随后递给胖子,胖子也不客气,接过手中,只觉这令牌触感温热,圆融有致,感觉不甚结实的令牌,胖三儿竟然有一种无法毁坏的错觉,神异非常,当即将令牌纳入怀中,等着张浩鸣进一步解释。
“这面令牌是隐灵教使者的身份象征,是我个人所有,只此一面。我将此令牌赠予三位,三位有事可凭此令前往各州府最大的铁匠铺,无须暗号,令牌中储存有持令人的全部信息,相互之间亦有感应,到时自会有专人接待。三位均非凡人,想来未必会有用到我隐灵教的一天,但如想要了解各类消息,那我隐灵教必让三位满意,只是希望有朝一日当我隐灵教为了这世间利益需要三位时,能施以援手。”鱼腹外的雨早在张浩鸣外出取令牌时便已停了,胖子三人也不磨叽,鱼腹中各灵物的身上宝物亦早被胖子挖了个干干净净,当即与张浩鸣告辞离去,沿着河道向北而行,留那中枢密使自行收取剩余材料,只是令胖子难以想象的是张浩鸣向兽骑略一招呼,那兽骑一张口便将整个大鱼收入了口中,接着载了张浩鸣踏河而走。
胖子三人陷入了深思,一路无话,这样的情况极为少见,刘丰只说了一句那张浩鸣神魂平稳,并无说谎迹象。自从胖三儿知道老铁匠曾带人满中国的寻仙访幽后,就察觉到了异常,但胖三儿这种懒货,从来不觉得这世界上有何事与自己有关,天蹋了也有个子高的顶,多数与已无关,更不要讲为了世界要怎么怎么着了!但这一趟出来后发觉这江湖稳中生乱,乱中有序,似有人刻意为之一般,此刻假如有人向胖三儿说这世间各人命运均已注定,冥冥之中有那高人操控,胖三儿怕是也不会全然否决。
突然,胖三儿嘿嘿干笑了两声!给刘丰和八条吓了一大跳,两人停下脚步傻愣愣的看着胖子,担心胖子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自顾自往前走的胖子突然回头问向两人:“人活着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会有人?这些功夫、秘术,我们嘴里吃的、身上穿的、手上用的,各种各样的文字,还有隐灵教那些奇诡异常的玩意儿真的是我们一点一点创造出来的吗?这世界又是如何来的?”胖子似乎全然未注意到两人的惊诧,又转过身来继续向前走,口中嘀咕道:“真费劲,好麻烦,还不如多睡两觉!”此刻懒病发作了吗?刘丰和八条完全想象不到胖子到底在想些什么,或许这世间也未有几人曾作此想。
“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咱们去找我那便宜大师兄!”胖子慢走几步,与刘丰八条二人继续并肩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