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识玉佩把脉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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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餐,寒若与小天和凝儿打了个招呼,便一个人在山林中寻了个安静的地方吐故纳新,这是她每天的必修课,借以巩固子时心痛散失的功力。昆仑山的冰寒之气相比较长安更适合风月寒剑心的修养,虽然与风声边界中相比尚相差甚远,无法完全压制她的心痛之感,但聊胜于无。
“打扰姑娘练功了,不知姑娘感觉可好?某深夜起解,见姑娘似顽疾发作。”药王勺不知何时来到寒若练功之地与寒若搭话,同时眼睛不自觉的看向寒若脖子上的玉佩。
寒若的感觉先是一惊,而后立马归于平静。眼前这人温文尔雅鹤发童颜,不似一般武林人士般粗犷,举手投足周身都散发着沁人心脾的书香气息。虽说在这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环境下,陌生人之间的亲近感早已消失殆尽,然而敌友之间的界限也不能断的干净利落,昨夜此人并未趁机动手这一件事情就给接下来的谈话提供了一个契机。
“无碍,多谢前辈关心!”寒若当然知道这名老者便是人称药王勺的西凉天师,小天早已把现如今的江湖说与她听,只是这药王勺的神秘背景让寒若在心中保留了一丝防备。
“老朽不才,略谙医术,能否借脉象一看?”
“这……如何使得?”寒若方一听到药王勺的话,心中便闪过一个想法,与其掩藏观望,倒不如主动相交,说不定倒是峰回路转之策。
“姑娘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那就有劳前辈了。”
两人在崖边坐定,寒若伸出右手,药王勺闭目调气右手向天指出,于胸前滑过置于丹田,然后缓缓搭于脉搏之上。药王勺也是见过世面碰过大风大浪之人,须臾间也被寒若的脉象惊得心中一颤:脉象全无?不对,细细感受有种绵绵之力溢出,时而刚劲澎湃摧枯拉朽,时而婉约纤柔包容万象。这脉象陌生又熟悉,瞬间将药王勺的回忆拉扯到十八年前。
那是第一次见到金雀,她与单风并肩走来,头顶束发银冠(像男子一样),对襟素色上衣系白色毛皮围脖,半身束腰着长裤马靴,俨然刚从马背上下来,朱唇轻启,眼角带笑,一脸俏皮。这副模样虽不能说是美若天仙,但是由内而外散发着岂是池中物的气息。金雀热情的和他打招呼,而单风表情凝重,只说了一句“烦请先生试脉”,便走入屋中。是双喜脉,刚柔并济,无穷无尽,每一次跳动都充满了天地灵气,与此时此景寒若的脉象是如此的相似,唯一的差别就是为何寒若主脉似断掉一般。试脉足足持续了约半个时辰,药王勺的额头上沁满了汗珠,然后收气力还于丹田。
“前辈辛苦了,可知是何病灶?”
“不知姑娘生辰祖籍,近年是否有奇遇?”
“自幼无家,四处漂泊,故不知身世,前辈果然神通,前段日子躲避山火偶遇冰山古洞,入内留宿一夜便从此染上此疾。可有根治之法?”
药王勺可以听的出来,寒若的话有所隐瞒,正所谓话有所起,说出来的东西应该都存在于她所经历的故事当中,冰?火?古洞?难道是水火续命法则?这种法则药王勺只是听过传说:五行中,火为太阳,水为太阴,相克则消陨,相生则重生,可谓死即是生,生即是死。曾经他也百思不得其解,只当是子虚乌有,如今竟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火终究是火,但水可百变,寒而生冰,炙则生雾,上天为云,入地为泽,故火生于水中即成为可能,只不过其中奥妙若非道法高深而不可得。暂不论续命与否,关于这脉象其中有一点药王勺相当笃定:寒若并非普通人类,莫非她与金雀同族?
药王勺依稀记得当他告知金雀喜孕双子母子相安之时她脸上的神情,那是仿佛拥有了全世界的幸福和满足。她笑意吟吟的看着单风频频点头,不发一言,进行着心灵的交流。相反单风脸上却是阴云密布,喜中愁绪几萧索。那事已过去足足两个月有余,离最后的期限只剩不到一个月了,现在药王勺终于知道为什么单风要提出三个月的期限要求了,原来他早就知道金雀有喜,并且无名囚禁她之时已经9个月的身孕了,为的就是有时间安置母子,但估计单风并没有向金雀告知事情的经过。无名当初之所以痛痛快快的将金雀释放,便是看透了单风的一身正气,既然答应三个月之后乖乖束手就擒,就必然会言出必行。不只是江湖,世间皆是如此,所谓邪不胜正那是历史的丛林法则,但在某一时期之内,往往丑恶之人呼风唤雨,而正义之士畏首畏尾,都是因为高尚的品德反而成为人们最致命的弱点,成为恶人得以挟持而令天下的把柄。
单风与药王勺二人站在药王谷边良久,药王勺可以看出他眼中的依恋,有壮志未酬身先死的遗憾,也有爱人无缘子女无份的忧伤。
“可不可以不去!”药王勺或有不解,所谓兵不厌诈,既已脱身,又何必去送死。
“不可!”语气坚定而决绝。“天下客向来以诚立本,倘若失信,便失了天下。”
“我今日来的目的想必你也能猜出一二,我希望金雀能在本月内生产,需先生相助保金雀性命?”单风话意一转,面色又变得凝重起来,再强大的人对于未来未知未解之事终究是充满了困惑与不安,就算再如何运筹帷幄也终究敌不过一个缘字。
“夫人脉象生平未见,不过依我看至少怀胎十月,并且母子均无异样,为何至今未产,请掌柜告知一二。”
“她是龙族!”
纵是药王勺一般见多识广之人也着实吃了一惊,这个只在传说中存在的种族竟然真实存在。
“根据金雀所说,加上我调查考证,龙族怀胎至产下子嗣周期不等,少则一年,多则几十年,如今看来估计金雀一时之间难以自然生产,而我应允朝廷之日已近,在这之前我必须将他们母子安顿好,否则不得安宁。”
“可有确切方法?”
“古传有闻他们龙族有一条龙脉,接天地灵气,龙生其中则长生不死,在龙脉腹地生有龙漦草许有保胎催生之效,不过对母体耗损巨大,我恐金雀不能承受,故请先生设法续命。”
“那夫人是否知晓?”
“三月之约万万不可向她提起。”单风语气重新变得坚定而决绝。
“先生,您还好吧?”寒若见药王勺出神了片刻,便轻轻触碰他的手臂。“可是我的病甚为棘手?惹得先生如此费神。”
“啊……抱歉姑娘的脉象和一位故人甚为相像,不由得想起了一些往事。”
“哦?竟有如此巧事,我见先生也颇为面善,不如交个朋友如何?”
“哈哈哈,老夫正有此意,想来姑娘与犬子年纪相仿,得此忘年之交,妙哉妙哉!关于姑娘的病症,恕老夫才浅,病因不得而知,不过有一针砭之法,或许能解心痛之苦,姑娘可愿一试?”
“当然,先生声名在外,得指点一二,必定受用终生。”
“那姑娘听我口令练上一练。此针砭之法禁用外物,需靠自身内力凝聚成针,自入其身。双手抱膝,埋首其中,首尾相接,天地混元,得乾坤之气,聚百会丹田,相向游走,至于膻中,隔脉而行,过灵墟、气户、云门,反其道而行,至于天府、曲泽、少府,汇于少冲。如此往复,或有成效。”
“多谢先生指点!”
两人作揖正欲分别,药王勺的眼睛瞥见寒若胸前的玉佩,眼神中流光一闪而过,手不自觉的捋了一下胡须。
“好玉佩,老夫对珍玉古玩略有研究,姑娘可否借在下一看。”
莫非……这才是伯通的用意,这玉佩实际上是一件接头的信物。寒若暗忖却不动声色,将玉佩解下,递到药王勺手中。
“当然,此乃一朋友相赠,小女并不知道其中品相。”
药王勺手举玉佩,透光而视,端详良久,然后将玉佩系绳拉起来,共二十四颗珠子逐一看过,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嘴里念念有词:“好玉好玉,晶莹剔透,内藏乾坤,水色清纯,掺而不杂,出身名家,实属上上品,姑娘好福气。”
“哦,此玉佩可有典故?”
“缘至则知。”
药王勺毕竟与寒若相交未深,彼此之间有所保留,但如果寒若将玉佩系绳的两侧第三颗挂珠拼在一起,反复旋转至适当角度,透过去看,就会发现其中的秘密,珠子内清楚的刻着四个字:姬祖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