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高山上飞簪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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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若热切想要联系上的那个留下月牙标记的人现在如何呢?
巨木绝壁,天生相配。岩壁上雪花片片粘连、层层叠叠,多少时日才形成如今的白色梯田。树木叶片早已凋落,枝杈处雪花点点累积冻结,形成白色硕果。一切景色都来之不易,就如同一切际遇都求之不得一样。
在巨木石壁之下的树洞中,有着与昆仑山天寒地冻的气候截然不同的意境。三个人围着一个小动物,追问着哲学一样的去向问题。
“呀!它同意了,哥,小禅你们看到了没,它点头答应了,它答应和我们一起走!”
千越兴高采烈的蹦起来。伯通和禅噤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而且被惊得目瞪口呆,这小兽竟然能听懂人话,显而易见这绝不是普通的生灵。昆仑山乃上古仙山,素来为神之要塞,灵力十足,如今竟孕育出如此有神识的生命,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伯通见此情景,还能以何言搪塞呢,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能权且答应携之同行。接下来就是想办法先把小兽救出来了。
“禅噤兄弟,借你宝剑一用。”
伯通自然知道单风的幽冥剑削铁如泥,区区石壁更是不在话下。他走到小兽跟前,轻轻的说:“不用担心,我拿剑只是凿石壁救你出来,知道了吗?”小兽又点了点头,果然它听得懂,千越兴奋的手舞足蹈起来。伯通让千越双手护着小兽,自己催动内力在石壁上削砍起来。小兽不时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三个人,眼神里满是流光溢彩,仿佛它的眼睛里装下了整个天地的温情,虽然它不会说话,任谁都会知道这是感激和信任。不一会的工夫石壁被削开了一大块,小兽被压着的那条腿露了出来,它挣扎了一下,没有站起来,看来是伤的不轻。千越小心翼翼地把它抱起来。他们回到宽敞一点的地方,伯通把柴火堆点着,大家围着篝火坐下来。
小兽的腿上由于长时间被挤压,已经僵直了,鳞片也变得毫无光泽。千越看在眼里,疼在心上,眼泪也夺眶而出。还好伯通略懂一点医术,他轻轻的按压着小兽的伤腿,拿捏分寸,筋骨无碍,肌肉僵硬,而且还有痛感,似乎只是轻伤,但看这里的情形,它应该被压了有很长时间了。但是竟然能够不吃不喝,却安然无恙,实在是奇迹,这点小伤应该养一段时间就会痊愈。
再者从外形看来,这小家伙确实像极了上古之龙,传说龙生九子,难道这就是其一?伯通一边查看伤势,一边心中嘀咕,当他想到这有可能是龙之子的时候,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不过凡人所知有限,世事无所不可,信则有不信则无,在这个妖魔横行光怪陆离的世界,任何看似荒诞不经玄乎其神的事情都变得有可能,更何况在昆仑山这个灵力旺盛的地方。想到这里,伯通不禁对面前这个小家伙肃然起敬,因为如果他猜得没错,那它可能已经有千年之寿了。不过一切只是猜测而已,对千越和禅噤没有声张,默默把小兽挤落在地上的三枚鳞片收进行囊。
“它并没有大碍,只要修养几日便可康复。”
“太好了,哎,小禅,你说给他取什么名字好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从来没见过这种动物。”
“我也从来没见过你这种动物呢,木木讷讷,傻傻呆呆的,嗯……但我不知道它是公的还是母的呢,那就叫小禅好了,你说好不好呢小禅。”
千越说完憋着一股笑看着禅噤,禅噤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好频频点头。
“都行都行,只是以后你叫我什么呢?”
“哈哈哈…就叫你老禅如何,也分个先来后到嘛。”
千越终于憋不住,捂着肚子开怀大笑。伯通在旁边虽不言语,显然心中已经美得不亦乐乎了,看现在这种融洽程度,也许很快他们两人就会走到一起去了。
“你说叫你小禅好不好呢?”
千越见禅噤没有回答,又问起了小兽,小兽美滋滋的点着头,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禅噤成功升了级变成了老禅,而他们的队伍又多了一个新成员。
“你们稍坐,我去打点猎物果腹。”
说完,伯通翻身出了树洞,留下千越抱着小禅关怀备至,老禅在一边干瞪眼。禅噤看着这个情形突然莫名的有点嫉妒,恍惚中,好像蜷在千越怀抱中的是自己。火光在他脸上投下片片红晕,带着温暖的笑意,沉浸在那美好温馨的想象中。平常闹腾异常的千越此时也安静下来,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没有公然的挑逗禅噤,因为小禅在她怀里睡着了,发出轻轻的咕噜咕噜的呼吸声。千越就这样看着小禅,再看看老禅,困意便涌上来。
伯通出了树洞,发现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天边夕阳的余晖照出一片鲜艳的晚霞,残红如血。趁着余光,伯通在丛林里穿梭,不一会的工夫便猎得两只兔子,还有几只鹌鹑。这点事对他来说微不足道,只凭打小父亲严厉要求他修习祖传法术降魔七诀。
提起先辈,那是伯通一生的骄傲,但他从未在人前说起,包括千越也还没机会倾囊相告。孙家祖上乃春秋齐国孙武,世人皆知孙武以兵法十三篇闻名于世,却不知他最精通的是降魔诛邪仙法。当年孙武从吴国请退之后,隐居山林,自称姬祖,潜心钻研仙法,晚年大成。那时姬祖以其成名绝技伏魔七诀在江湖上声名鹊起,人称姬祖无双,但却没有人知道他就是曾经叱咤战场的将军孙武。其实伯通原本叫孙子伯通,父亲孙子荐,妹妹孙子千越,都是为了纪念祖上世称孙子的孙武,在这个黑暗糟乱的时代,借以正义之名,除魔卫道。
伯通回到树洞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只有月牙的一丝光亮洒下来,给雪地上又铺了一层银装。伯通向山上看了一眼,光影晃动之处应该就是白天看到的无名一行人落脚的地方,看样子他们是准备在此过夜了。伯通将猎物放在树边,悄悄地向光亮处摸去。果然如千越所说,沿着白天的隐约痕迹上去,尽头是一棵大树,再往前便是一片空地了。伯通靠在树上,双手扶住树干向洞口处望去,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嘈杂说笑的声音。伯通心想反正暂时他们走不掉,等吃饱喝足休息过后再作打算。正欲离去,左手突然摸到一只树枝一样的东西,很显然那不是树枝,从那冰冷的温度可以感觉出来是金属质地,上面还挂着一张折叠的皮纸。伯通四周看了一下并无可疑,便一使劲将其拔下来,依稀可见是一只女人用的簪子。事有蹊跷,伯通将簪子和纸张揣起来原路返回。
回到洞中,两个人和一只动物都在熟睡中。伯通将猎物收拾了架在火上,待香味在洞中弥漫开来的时候,睡梦中的人都纷纷醒过来。
“哇!大哥,这么快就有好吃的啦,真香,小禅吃饭咯。”
禅噤也睁开眼睛,眼神里透着一丝恍惚,看来刚才脑海中的一切还是在梦中。确实是在梦中,还是他一直都会做的那个梦,只是这一次那个白衣女子转过身来,脸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深刻,那张面孔冷峻如冰,惊吓扭曲了表情,在火光下变得花容失色,憔悴不堪,却掩盖不住那超凡脱俗的美丽。最终自己还是来不及救她,便从梦境中醒来,世事弄人,就连梦中都是一样不得圆满。醒来后依旧模糊了所有的模样。禅噤直起身来,接过伯通递过的兔腿,还是一脸的惆怅。而此时千越和小禅已经在欢愉地进餐了。
“怎么啦禅噤,是不是做什么噩梦了。“
伯通发觉禅噤有些不妥,关切的询问。
“是一个女人,我救不了她……”
“女人?”
“大哥,我知道,是不是那个女人啊,老禅——”
千越听到禅噤提到女人,一下子来了精神,猛地探过身来,连怀中的小禅都吓了一跳。当然她说那个女人就是禅噤和他提过的那个虚无缥缈的人。
“哦?你知道?”
“大哥,是我告诉她的,实不相瞒,我这次到昆仑山来就是为了她,不过说来话长。”
“这个不着急禅噤,我眼下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我刚才到千越提到的无名等人落脚的山洞去看了一下,这是我在最靠近山洞的一棵树上找到的,我想可能那些人中有人知道了我们的存在。”
伯通说着把簪子和皮纸拿出来。千越思忖了一下有点心虚的说道。
“一个女人?可能是由于我在那棵树上留了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