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自作主判官做媒,话兵冢无名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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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通、禅噤、千越三人在昆仑大帝座下指心为誓,歃血为盟,礼毕,相拥而笑,然后出的屋来,寻了一个座位,坐下饮酒,好不快活。孙伯通此时的确是把禅噤当自己人看待了,一是已结拜兄弟,二是他看得出来妹妹对这小子有点意思,三是他已发觉禅噤与他父亲、与单风绝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千越已经大了,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如今父母不在,长兄为父,他也该为千越的终身大事考虑了。这些年来,为了父亲的事,难免忽视了妹妹,现在看禅噤这小子确实忠厚善良,是可靠之人,所以便有心撮合。
伯通是个爽快的人,也不征询妹妹意见,还是开门见山来的直接。两杯酒下肚,桌上气氛融洽,真像一家人了。期间千越格外的高兴,同时找到了哥哥也交到不可多得的朋友,真乃人生快事。不过伯通注意到,禅噤每说一句话,千越非要顶一句不可,然后禅噤就傻笑,这模样像极了热恋中的小情侣。
“贤弟,年方多少啊。”
“十八。”
“家居何处。”
“梅来峰佛陀寺从天一大师修行,无父无母,四海为家。”
“哦?你是名僧人?”这一点伯通倒是没想到,连千越也倍感诧异。若果真如此,那禅噤与千越的因缘际会也便到此为止了。
“大哥有所不知,我一直未正式剃度,师傅说我佛缘未到,尘缘未了,所以只能算个俗家弟子。”
“原来如此,难为贤弟了,那如今婚配否。”伯通和千越都松了口气。
“小弟刚下的山来,天生愚钝,不解风情,尚未婚配。”
禅噤被问到婚配时,着实害羞了一下,长这么大,女孩子都没见过几个,更别提交往婚配了。千越狐疑的看着哥哥,仿佛猜到了他想要做什么,桌子底下用脚使劲踢伯通,结果不小心踢到禅噤。
“千越怎么啦,干嘛踢我啊。”
“我…”
千越无语了,瞪着眼睛直勾勾盯着伯通,引得伯通哈哈大笑,全不理会。如果刚才的谈话倒是小打小闹点到为止,那接下来的一记重磅炸弹,绝对够分量,让千越禅噤都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家有小妹,年方二八,素雅大方,至今未嫁,不知贤弟可有心否?”
“我反对。”
千越听到伯通讲到这里,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连忙喊出口,脸上同时也变得绯红一片。
禅噤没想到千越如此激动,狐疑的看着千越,伯通当然会想到这一出,倒没有多大的诧异。
“哦?千越贤弟,你如此反对可有原因?”
“这……反正就是不行啦,你懂的。”
“我懂得?何以见得我懂得?”
“你是我哥…..哎呀反正我不管啦。”
千越哥哥二字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而看着这一切的禅噤当然不会知道其中的猫腻,其实心中汹涌澎湃。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说亲,难免羞涩,却又无比激动,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好吧,千越,且让我们听听禅噤的意见先。不知禅噤贤弟意下如何。”
“我……”
禅噤被问起,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他心中有一种情愫,只是不知道说出来恰不恰当,毕竟在那个年代这种情愫是端不上台面的,正在他思忖的时候,眼神却不停的瞥向千越,当然这一举一动都尽收伯通眼底,他心里总算有数了。
“哦,对了,说起来,舍妹长得和千越倒是有几分相像呢,性子也如出一辙,真是缘分啊。”
禅噤一听,精神一震,眼前一亮,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那…我没意见,全凭大哥做主。”
“好,就这么定了,改天给你们引荐,相信她一定也会钟意你的。”
千越急了,在一边直瞪伯通,桌子底下也没闲着,脚踢来踢去,然而伯通权当什么都不知道。千越那个气啊,没想到自己的终身大事,一杯酒的功夫就这么给定了。不过想起来,禅噤这小子倒也憨厚老实,量他也不敢欺负我,心里倒是稍稍安生了一些,没有辩解,只等和哥哥独处的时候再收拾他。
明日就是无名和江湖人士约定的日期了,所以时至此刻,应该是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此时客栈里的每个人都有着同一个目的,那就是找到单风的兵冢,当然找到兵冢以后的情况可想而知,各怀鬼胎,善恶参半。唯独禅噤误打误撞,碰巧的参合到这档子事中,着实也没有办法。况且自己也是要进山,如今又有两位兄长相伴,一时也忘了许多烦恼,且行且看吧。
“禅噤,虽说你初出江湖,但为兄看你绝非池中之物,他日定可出人头地。但现如今的世道完全不同了,黑不黑,白不白,许多江湖人毫无原则,所谓的道义已经名存实亡。他日若你独身一人行走江湖,凡事不可尽信,包括我和千越在内,知道了吗?”
伯通突然语重心长的说了这样一档子话,禅噤不禁心中惴惴,两位兄长都不可相信,那我还能相信谁呢。
“我……”
“千越也要记住,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们两个就是彼此的依靠,哦,对了,还有找到我妹妹,好好照顾她。”
伯通继续,眼睛瞄向楼上楼下纷纷攘攘的人,丝毫不管千越在旁边挤眉弄眼的。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此多的人马齐聚昆仑,意在兵冢,我们必须要了解我们的对手才行。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个人都是不容忽视的,你们听好了。单风留下的7份地图分别交给七个部族,而实际上这份地图就落在了各部族的武林圣人手中,所以这七人不可不知。那身材魁梧之人,人称马头苍的乌桓大人,此人天生神力,动如劲马,斩木破石,无人可挡。周身赤红之人,人称独火狼的鲜卑大人,此人体内有独门秘宝火狼珠,可变身火狼,迅猛残暴,焚烧万物。袒露胸膛之人,人称印天龙的羯族小酋帅,此人是天龙印的唯一传人,可召唤上古封印,降伏天下邪物,固若金汤,无处遁形。那个银发婆婆,人称蛊婆的匈奴巫医,此人掌控天下万蛊操纵之术,天罗地网避无可避。白衣飘飘的少女,人称穿云燕的羌人小单于,此人身轻如燕,随风而动,无形无踪。儒雅的老者,人称药王勺的西凉天师,所谓医人药,伤人毒,天下奇毒,莫之能解,惟勺而已,善于用天下奇毒,又有旷世医术,不可小觑。身材短小之人,人称孩子汤的巴氐禅师,此人易容之术登峰造极,无人知其真实面目,一向人前人后以孩子面示人。这七个人代表的是七个部族之间的利益关系,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与之发生冲突。最后还有一人,是最值得注意的,他就是东晋皇帝天师无名。这个人我从未见过,高深莫测,如今看来,可以召集天下如此多的武林高手齐聚于此,想必此人必不是等闲之辈。两位贤弟谨记,低调从事,不可莽撞。”
伯通一番话下来,脸色一直很沉重,让原本和谐的氛围变得无比压抑起来,禅噤和千越都不说话,望着楼下发呆。尤其是禅噤,初出茅庐就碰到这么大的阵势,怎能不叫人胆怯,特别是刚才千越还惹了个巴氐禅师,还好人家没计较,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禅噤心里一阵阵的后怕,还好心里素质过硬才没有吓得屁滚尿流。再看千越,心思其实完全不在这上边,她现在才不管什么孩子汤呢,她一直在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刚才哥哥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把自己给嫁了,而且还是个刚认识没多久的拜把子兄弟。虽然说她对禅噤的印象还是蛮好的,也蛮投缘,但毕竟这不是儿戏,心里还是磕磕绊绊的过不去,她哪里知道伯通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其实伯通也不是完全没有打算,自从在五斗坡看到禅噤锦囊上那个'单'字,便暗自忖度了好久。这个锦囊和爹留下的一模一样,爹进山前将锦囊相授,并嘱咐缘至则圆,意思就是缘分到了锦囊里的秘密自然就会解开。而看现在的情形,分明就是缘至了。
正事讲完,三人又推杯交盏,谈笑风生,好不痛快,禅噤酒量浅,几杯酒下肚,脑袋开始迷糊起来,不一会功夫就趴在桌上睡过去了。千越看此情景,哧哧一笑,两眼瞪着伯通,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会禅噤睡去了,咱们俩的账该算算了。两人将禅噤扶到房中躺下,便又坐回原处,四目相对,眼泪汪汪。
“臭哥哥,这么久不见,干嘛一见面就欺负人家?”
“千越啊,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爹爹,时候到了,你自然会明白的。”
“连我的终身大事也是为了爹爹?那你告诉我啊,要多久才算时候到了。”
“是的,但是关系重大,隔墙有耳。”
伯通亮色凝重起来,眼神向着四周转了一转。千越心领神会了,便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反正现在禅噤也不知道实情,事过境迁,峰回路转也说不定。剩下的就是兄妹俩浓浓的亲情。想当初千越从家里跑出来,就知道哥哥一定会来这个地方,如今见了面自然是喜欢的很,俩人你言我语,深深的被一种小幸福所包围。
此时门外走进一人,是一少年,却见银发披肩,一袭黑衣,满目凌厉,煞气逼人。身后站着一位老者和两位面纱少女,老者红光满面,笑意盈盈,少女身姿曼妙,面纱下绰约可现,是个美人。少年环视一周,嘴唇丝毫未动,却听得话语响起,振聋发聩。
“在下无名,诸位英雄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