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嗯,我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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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
宁皓掐断了拍摄，一脸绝望。
“休息一会儿。”
杨睿亲自拿瓶水递了上去，“辛苦了。”
宁皓咕咚咕咚喝掉半瓶水，直接拉着杨睿出了地宫。
“老弟，我也不怕跟你直说，累不累的无所谓，可我是真的上火啊，你们这位大小姐的演技……”
“三天了，整整三天时间只拍了五个镜头，照这个速度下去，这电影拍完她都可以结婚生孩子了！”
杨睿讪讪一笑，脸上也有几分无奈。
这位大小姐本来也没正儿八经学过表演……能咋办呢？
天赋种东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像周公子那种半路出家吊打科班生怪胎，毕竟是凤毛麟角。
“别的东西我可以不管，但是这片子的质量不能松。”宁皓一脸严肃道：“接拍这片子本来就有风险，要是质量再不卡严一点，我以后都没脸见人了！”
说完瞟了杨睿一眼，“你去解决。”
？
“我就是个攒局打酱油的，关我屁事？”杨睿一脸懵逼，“况且我也不懂啊！”
“装，你接着装。”宁皓一脸鄙夷，“你真当我傻？这两天我仔细观察过，几次试镜准备时你的预选位基本都很精确，证明你对镜头机位很了解。”
“另外，那位大小姐每次表演出现偏差的时候，你的现场反应也都很迅速，证明你对表演的好坏有理解，你敢说你一点都不懂？”
有理有据，杨睿无法反驳。
“去吧。”宁皓没好气道，“你要不搞定这位大小姐，偷师也偷得不痛快，对吧？”
一听这话，杨睿当场老脸发红。
打从一开始，他就打算把这次拍摄过程当作一次偷师机会，想要从宁皓这里学两手。
毕竟，他心里也是有个导演梦的。
况且在这个鱼龙混杂的畸形圈子里，想要保证自己不睬雷不怕烂片，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执导控制变量。
所以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偷偷观察宁皓的选位构图运镜，虽然大部分都是废镜头，但还是让他受益匪浅。
他一直以为自己“偷”地很克制，没想到根本就是掩耳盗铃，那点小心思被宁皓看得清清楚楚。
尴尬啊！
“咳咳……你去外面透透气吧，我去找她聊聊。”
说完，落荒而逃。
地宫里，丁澜正在安慰失落的景恬。
大小姐也不是傻子，宁皓忽然离场意味着什么，她心里很清楚。
看到杨睿去而复返朝自己走来，她下意识绷紧了身子。
“紧张什么，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杨睿直接席地而坐，“三天NG下来，知道问题出在哪吗？”
景恬有些委屈道：“不就是演技不行嘛，我本来也就这个水平。”
“不，并不单纯是演技的问题。”杨睿摇头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不接地气。”
“什么意思？”景恬眨眨眼，一脸迷糊。
“我问你，你现在演的是什么人？”
“一个可怜的农村女孩。”
“好。”杨睿点了点头，“可你走路在控制步距步频，你坐着的时候会直腰挺胸，你看东西的时候会抬下巴，你念台词的时候会刻意控制语速和音量……”
“你的所有动作模式都透着刻意培训过的‘高雅’，就差没把‘豪门贵女’的标签贴在脸上了！镜头里的你，表现甚至都不如平时自然。”
“那么我现在再问你一次，你演的到底是什么角色？”
“我……”景恬张了张嘴，最后红着脸低下了头。
一旁的丁澜想要帮忙开脱几句，却被杨睿抬手阻止。
“别低头，我说这些不是为了数落你，你不需要为此羞愧。”
“人在自己不熟悉的空间领域里，会下意识戴上最自己满意的面具来获取自信，这是本能，无可指责。”
“但现在你是个演员，你要做的不是戴着面具躺在舒适区里，而是要尽力代入到角色里去，去模仿一个村姑的行为模式，明白吗？”
“我明白。”景恬撅着嘴道：“可我做不到。”
杨睿差点吐血。
难怪砸巨资都捧不起来，天赋不行又不肯努力……无解。
如果继续由着她这么摆烂下去，没准宁皓就要卷铺盖跑路了。
得想办法啊！
苦思冥想间，地宫入口处忽然传来二丫的喊声：“杨睿哥哥，开饭了！”
一道闪电划过脑海，杨睿眼睛悄然亮起，“这样吧，反正状态不好，干脆休息两天吧。不过休息这几天时间里，你只能和二丫她们一起玩，可以吗？”
景恬小脸一松，疯狂点头。
连着三天的无数次NG，已经快让她崩溃了！
“各位辛苦了！”
起身向大家鞠了一躬，她便忙不迭地跑出了地宫。
“你这么做，有用吗？”丁澜脸色有点凝重。
“试试看吧，否则以她现在的状态，这戏根本没法拍……我这么安排，没问题吧？”
丁澜沉默了一阵，轻轻叹了口气，“都已经这样了，就听你的，试试看吧。”
吃过中饭，景恬就开始了“休假生活”。
原本二丫还有点怕生，可景大小姐只用几包巧克力和奶片，就成功俘获了包括二丫在内的所有孩子，一口一个姐姐那叫一个甜！
有了熊孩子们的向导，景大小姐开始接触各种乱七八糟的游戏。
跳皮筋、丢沙包、灌蚂蚁窝、捉野雀……童心爆发之下，甚至开始跟着一起爬树掏鸟窝！
一路拿着手机跟拍的杨睿，愣是被吓出一头冷汗。
让你体验生活，没让你发疯啊！
这小姑奶奶要是在这出点什么事，华英馆上下估计全都没好果子吃！
他有点后悔了。
“丁总，要不……到此为止？”
“让他疯吧。”丁澜摇头，“没有童年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对她来说，可能只有这几天而已。”
杨睿不再劝说，只是默默加强了跟踪保护。
到了晚上，他就把白天拍下来的所有视频传输到笔记本电脑上，摁着景大小姐一段一段反复看，让她亲眼鉴别自己和真正农村女孩的行为差别。
直到深夜，他才抱着笔记本离开。
第二天早上刚起床，他就被闫元明拽到后院检查练功情况。
随后半小时，后院里惨叫连连。
结束的时候，杨睿几乎是一瘸一拐走出来的，感觉全身筋骨酸痛。
别看老头子年纪一把，身子骨是真的硬，拳如重炮腿似铁鞭，挨上一下可太疼了！
“嘻嘻，让你平时不好好练功，挨揍了吧！”
二丫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来，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
“大清早就吃糖，也不怕掉牙！”杨睿没好气道：“又是景恬给你的吧，她人呢？”
二丫舔舔糖球，“在玩木人桩呢！”
“她又没练过功，玩什么木人桩？”杨睿一脸惊讶。
“不知道呀。”二丫一脸天真道：“她说电影里有个叫严什么的女武师，打木人桩很厉害，所以她也想玩玩。”
杨睿脸一黑，很是无语。
这姑娘是真的有玩疯的趋势，什么都想试一试，早晚闯祸！
拍拍二丫的脸，他赶紧跑向演武堂。
刚一进门，就看到景恬气鼓鼓地站在木桩人后面骂骂咧咧，眼睛里亮晶晶的似乎有泪光。
而在她的左脸颊上，有一道被击打留下的红印赫然醒目。
而那红印的形状和高度，似乎恰好是木人桩的高桩手位置……
看到杨睿和二丫出现，景恬瞬间面如火烧耳根通红。
“我……我发誓，是它先动的手！”
咔嚓。
二丫一口咬碎了棒棒糖，眼神呆滞。
看了眼纹丝不动的木人桩，再看看又羞又急的景大小姐，杨睿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嗯，我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