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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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并不甘心。
他在外面还有妻儿，还曾有过“仙人”遗泽，有修仙的可能，怎么能甘心在这个地方终老？
他说道：“我去外面看看。”
燕天权道：“武兄想必是心有不甘，打算去寻出路？”
周文没有接话，只是点头。
便是真的被困死，也总要亲自去看看才能甘心。
燕天权叹道：“一起吧。”
“好。”
周文没有拒绝，也不可能拒绝。
二人相约出门。
边往外走，燕天权边说：“其实，我这几日也找过不少地方，可惜，确如当地村民所言，难有出路。”
来到外面，窥得山村一角。
此村是一座遗世独立的山谷，四面环山，隔绝了内外，山间有云雾缭绕，低处浅薄，高处浓郁。
村有两道泉。
东北山峰之交，岩壁突出悬飞瀑，化作一川流水淌下，西北之山交处，亦有水流落下，应在村子某处交汇。
眼前则是排排屋舍，有人烟。
他们出屋后，便有村妇向他们招呼：“呀，小燕，你兄长终于醒了？”
“是啊，昏了数日，终于是醒了，我带他出来熟悉一下村里情况……大哥，这位是何大婶，正是她收留了咱们。”
燕天权向周文介绍了一句，并凑近低声解释道：“初来此村后，为了方面行事，我假称与你是金兰兄弟，被仇人追杀方入此间，武兄勿怪。”
“无妨。”
周文点头表示理解，并向那人拱手道谢：“多谢何大婶收留。”
又有人闻声出门，燕天权又一一介绍，周文也一个个打过招呼。
随后才到村边沿，东山脚下。
燕天权说道：“此村四面环山，要出此地，不外乎是翻山而过，这几日，北西两山我都已尝试去翻越过，但每每至山腰雾浓之地时，便会生出眩晕之感，最后不得不回返”
“武兄既然有意探索，咱们今日不妨探一探这东山。”
“好，那就从这山开始。”
周文点头，并道：“另外，燕兄弟，此地人生地不熟，你我同为外来者，还需守望相助，既然已经对外宣称是金兰兄弟，那在此地期间，不妨便一直如此示人吧。”
燕天权笑着应允：“武兄若不嫌弃，自是极好。”
她本就是觉得此人与那神仙有所关联，为未来计，不如先设法拉上点关系，否则一句朋友便足矣，何须刻意去称什么金兰？
周文此议正合心意。
周文道：“燕兄弟如今多大？”
燕天权回答：“十四。”
周文道：“十四……那还有点小，我已二十有一，看来，确实要先忝居兄长之位了。”
“兄长在上，受小弟一拜。”
燕天权立即拱手，长作深揖。
“额……”
看他这架势似乎当真，周文有些挠头，还是改了称呼，顺着说话：“一切就简，二弟不必如此大礼，上山一探吧。”
“好！”
燕天权点头。
山脚处多有田地，还有人迹，待更上一些，开始上山，便到处草木横生，只有一些小路了。
到了一定高度，居高俯瞰。
遗世独立的雾下之村，约二十里周回，北山高耸而窄，东西南山则皆是长而宽，整体走向如梯形。
那东北峰头流淌下的溪涧为主干，西北之水为支流汇入，几经扭曲蜿蜒，在上游划分了村东村西，下游处则是田亩，开阔延绵，直到远处南山脚下，田间有往来劳作者，亦有孩童在奔走嬉闹。
谷内土地平旷，屋舍俨然，阡陌交通，鸡犬相闻，一派世外桃源风光。
二人又走上一段，随着登高，周遭雾气渐浓，俯瞰山下村庄，亦渐渐不可见了，而燕天权也渐感眩晕，有些摇摇欲坠，望高兴叹，无力为继。
但周文并无不适，他猜测应是功力更高之故，于是让燕天权折返下山，他自己则继续登高。
有林木相拦，便劈木而走，无路可走，便开路而上，一心只往高处去。
登山间，忽然踩到了一具枯骨，血肉俱无，连衣物也已经腐烂，只有一口生锈的刀。
而检查过后，除了被他踩到的脚骨，其余骨架完好，并没有损伤，不似受到袭击而死。
【莫非也是上山欲求出路，却最终被困死了？】
他心中猜测。
但一时也无法确定，捡起那把锈迹斑斑的刀，继续登高
过了不知多久，他也渐感不适，头晕目眩，而此时雾气已经极重，两尺之外尽苍茫，能见度极低，周遭空气亦寒。
也不知身在多高处，他有些犹豫，没敢继续登上去，以那锈刀，在周围数棵树上，刻下了标记后，便也折返下山。
循着上山路下山，途中又见那枯骨，本想带回山下去，挖个坑一埋，有个葬身之地，总好过曝尸荒野，但年代太久远，骨架松散，于是先作罢，打算下回再探时，带个箱子装填。
燕天权正在山脚下等待。
见他回来，忙问道：“大哥，结果如何了？”
周文摇头：“没有结果，我继续走了一段路后，渐渐也受不了，开始眩晕，只能先回来。”
回到落脚处。
与房东何大婶提了山上尸骨的事，她道：“听说过去总有些人不甘心被困在这村子里，去闯那几座迷雾山，有的人一去便没有回来，一开始大伙也以为是成功离开了，但后面，他们的尸骨逐渐被发现，大家伙才知道，他们不是成功离开，而是被困死在山上了。
再后来，除了新来的人，其他人也就都不再想着离开了……你见到的可能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个。”
“小武，小燕，我看你们也别总琢磨着回外面去，既然来了，还是安定下来为好。”
最后她还提醒道。
二人谢过了对方的好意，又吃过了东西，各回各屋。
迷雾村有不少空屋，他们是住在同个小院里。
周文回到屋里后，又琢磨了半天，觉得想要出去，唯有提升实力一途。
在那迷雾之山上面，能走多远，显然与功力有关，他的功力，量是够了，但论精纯，却还未到极限，若能提高，应能走得更远，若是能进入先天境界，说不定便能翻过去了。
山对面是什么，是不是出路，他不知道，但至少有个希望。
随后他给自己定下了目标。
接下来要全力提高修为。
入夜。
他忽从定中惊醒过来，面对眼前满目黑暗，心中空落落的。
也不知岳父和田儿如何了，阿姜又是否已经回山？深夜寂寥，此刻孤身在外，分外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