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绝世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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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不想报仇了吗？”
黎骜没有放弃，他仍在尝试沟通器灵。
“如果我死在这里，你再想找到像我这么合适的人怕是会很难吧，我也想报仇，我可以帮你，咱们一起去报仇。”
“但现在，你要先帮我活下去，活下去才能报仇啊。”
听着黎骜一遍遍的念叨，猩红的眸子浮出了水面，她想到了黎骜先前说过的话：
“我想报仇，但是我的仇我要自己报，而且我还要说的是，我越痛苦，我就越不想看到痛苦发生在我的身边！”
是啊，自己的仇自己报，自己的痛苦也绝对不要再经历第二次了。
墨殇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神采，猩红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
“我在。”
空灵的声音在黎骜的脑海中响起。
声音比之先前少了僵硬，从而显得更加更富有情感，那带着淡淡伤愁又有些缥缈的空灵声音格外的动听。
听到器灵回话，黎骜顿时松了口气。
身后不远处就是一颗十人合抱的参天巨树。
黎骜丝毫不怀疑自己会被撞的粉身碎骨，还好，器灵已经上线了。
察觉到了黎骜的内心想法，墨殇在脑中模拟出黎骜变成肉饼或者像是西瓜一样爆开。
不自觉的发出了一阵轻笑声。
笑声有些俏皮，让黎骜听得一愣。
再联想到之前那动听的声音，直到这时黎骜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器灵好像变了。
甩了甩头，不去想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黎骜严肃的提出问题：
“能不能借用一些你的力量。”
黑潮中的墨殇点了下头，方才想起外面的黎骜看不见她的动作，急忙出声补上了一句：
“可以啊，一个时辰之内让你提升一个段位，代价则是你要把自己灵魂的四分之一交给我。”
随着记忆的复苏，墨殇的力量越发的强盛了，也淡了抢夺身体的心思。
作为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生，一想到之前控制着一个男人的身体四处乱跑，她的脸上就一阵火辣辣的，无地自容。
眼下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出手抢夺了，反倒觉得这样也挺好，莫名的有种养成的快感。
想到养成，墨殇再次笑了起来。
听着器灵的话，还有阵阵笑声，黎骜却感受不到好听了，只觉得这笑声阴森诡异，另人胆寒。
交易灵魂这种事情怎么看好像都和魔鬼相关。
“啊，不用担心，对你没什么影响的，只是以后可能要让你帮我做些事，怕你不愿意，掌握你的灵魂更保险一些。”
察觉到黎骜情绪的转变，墨殇很负责的解释了一句。
听着墨殇这轻描淡写的语气，黎骜的脸色更加阴沉起来，四分之一的灵魂竟然要人不用担心吗。
于是他在心中冷冷的回了一句：
“不劳烦你了。”
墨殇并没有气恼，无所谓的回了一句：
“早晚你都会需要的，只要四分之一的灵魂，每次都可以提升一个段位哦。”
明明是很平常的话语，却好似带着无限的诱惑，在黎骜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让黎骜又一次想起了当初那个蛊惑他戴上面具的声音，面色彻底冷了下来：
“就算出卖灵魂，我也会找个付的起价钱的人，你这点价码可还买不起的我的灵魂。”
“真的不用我帮忙吗？”
听到黎骜的回复，墨殇略显遗憾的问道。
黎骜的脸色冰冷没有在回话。
身体被东方灿快速的推动着，耳边只剩下了呼啸的风声，背后的参天巨树离自己越来越近。
黎骜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他打算在撞上树干的瞬间开启四阶暴血，打东方灿一个措手不及。
虽说四阶暴血之后自己也会陷入濒死，极有可能走不出绿洲圣地，但总好过现在就被杀掉。
感受到了黎骜的决心，源府内的墨殇有了些动容，猩红的眸子眨了两下后：
“算了，这一次就算是免费试用了。”
尽管只是短暂的接触，但是黎骜给了她一种很舒心的感觉。
更难得的是黎骜也背负着血海深仇，两个人的目标一致，算是志同道合。
正所谓千金难买我愿意，感觉舒心这四个字已经足够让她出手。
听到墨殇的话，黎骜心中一喜，嘴上却还是硬气的不吭声。
墨殇不屑的轻哼了一声，猩红的眸子翻动了一下。
想来应该是翻在白眼，只不过她的眼睛没有白色的部分。
“你准备好，我会把力量注入到雪霁之内，让它超越传说品级，成为举世罕见的绝世神兵。”
墨殇的身形在黑潮中显露了出来。
她全身都披在黑色的斗篷里，双手也被宽大的袍袖笼罩，脸上罩着黑色的面巾，只露出一双猩红的眸子。
听到她的话，黎骜神色变的郑重起来。
绝世神兵。
那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东西，黎骜自然也不例外。
虽说这么做很可能失去雪霁清醒神志的功效，但这是不可避免的。
也可以说这是双方心照不宣的交易，既然黎骜不想付出灵魂总要付出点别的。
只要性价比足够高，黎骜就可以接受。
得到了黎骜的同意。
源府中墨殇双臂高高举起，衣袖垂落，露出凝霜皓腕与纤长玉手：
“你先双手握住剑柄。”
听见墨殇的话，黎骜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动作，确定没错后，不由得回了一句：
“我一直都是双手握剑呢。”
“哦。”
墨殇淡然回应，毫不尴尬。
交流完毕，确认无误后，黑潮开始涌动了起来，一股股黑色的雾气升腾，从源府逆涌上黎骜的双肩。
到达肩膀后，黑雾凝聚成水滴，汇聚成溪流，顺双臂向下流淌，一路来到握剑的掌心。
就好似墨汁滴入水中一样，墨色的痕迹渗入剑柄向着剑尖弥漫开来。
随着墨色流淌，雪霁剑剑柄处的雪花旁边绽放开了点点墨梅，那墨梅一直延伸到了剑格。
墨色继续弥漫，银白的剑刃之上也出现了变化。
剑脊之上出现了道道墨色的纹路。
那墨色浓淡不一，缥缈如云，渐渐的向着剑尖蔓延盘旋。
在越来越多的墨色渲染下，本来素雅的雪霁剑变得诡谲莫测起来。
看着雪霁的变化，黎骜的心情也跟着激动了起来。
他的眼中只剩下了蜕变的雪霁剑，再无它物。
东方灿自然也注意到了雪霁的变化，不过他并没有在意。
快了，还有不到十米，自己就可以送走这个妖孽的少年了。
墨殇那空灵动听的声音也在这时响了起来：
“完工了，这次就算是免费的，下次可就要收取报酬了。”
听到报酬两个字，刚升起丝感动的黎骜愣了一下。
回想到墨殇之前所言的四分之一个灵魂。
激动的情绪转瞬间就变得索然无味起来，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谢谢。”
听着那敷衍的语气，墨殇小声的嘀咕起来：
“切，无聊，一点感谢的诚意都没有。”
动听的声音里带着些哀怨的味道。
怎么感觉自己像是个负心汉一样，黎骜听着器灵的话，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自己在想什么呢，这可是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怪物，年龄不明，样貌不明，甚至性别都不明。
可不能被这突然变好听的声音和那哀怨的语气带偏了。
不在理会墨殇。
黎骜的注意力回到了战斗中来。
雪霁本就与他心意相通，而现在人与剑之间联结变的更加紧密。
念头一动，黎骜便能够清晰感受到雪霁剑的全部，甚至能以雪霁的视角看待这个世界。
就好似成为了雪霁的剑灵一样，用如臂使指来形容毫不为过。
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玄而又玄。
身体还在飞速后退，距离大树还有不到八米。
黎骜抬起头，看向面前一副胜券在握的东方灿，呲牙露出了个比东方灿还要灿烂的笑容：
“我已经认清现实了，接下来，该你认清现实了。”
话音落下，黎骜在心里默默的喊道：
“Enhance Armament！”
这是绝世神兵的专属能力。
大陆上从古至今出现过的绝世神兵不超过两手之数，每一个绝世神兵又只认一个主人。
这就注定其辉煌一段时间后便会销声匿迹，相对于漫长的时光长河来说只能算是昙花一现。
即便如此，绝世神兵的威名仍然源远流长，不断的震慑着天下苍生，很大程度都要归功于这个专属能力。
周围的温度骤然间下降，素白的雪花从雪霁剑上飘舞而出，有一朵朵墨色的梅花花瓣夹杂在雪花之中。
隐约间，有暗香扑鼻而至。
恍惚间，好似看到了一株株寒梅傲立雪中。
洁白的雪与漆黑的梅相互纠缠，组成了一股黑白相间的洪流，席卷向面前的东方灿。
洪流过处，东方灿的传说品质佩剑应声断裂，黎骜的后退势头骤然减缓。
绝世神兵恐怖如斯。
看着断掉的佩剑，东方灿的瞳孔一阵收缩，飞快的远离洪流，退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他凝目看向黎骜手中的雪霁剑，看着那道势不可挡的黑白洪流，神色变的惊疑不定起来。
脑海里冒出了一个名词，但是东方灿却又怎么都不敢相信，或者说不敢承认。
‘那可是绝世神兵啊，无数人梦寐以求，却到死都不能一窥真容的绝世神兵。’
可是看着自己手中断掉的传说品质佩剑。
东方灿的眼眸一暗，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他知道这就是绝世神兵。
他的源力在长时间的消耗下，再也无法维持无畏之躯的状态。
胸口被洞穿的疼痛再次席卷大脑。
由于先前的剧烈交战，疼痛比最开始的时候还要猛烈一些。
东方灿嘴角的得意笑容已经消散一空，剩下的唯有苦涩和无奈。
苍龙的虚影来到了黎骜的身后，为他做着缓冲。
没有了东方灿的推力，黎骜的身体快速的稳定了下来。
得以用一个安全的速度撞在了巨大的树干上，止住身形。
远处。
破风声响起，一道身影在树梢上飞跃，每一步迈出都能跨越过数十米之远。
能在这个时间赶来的自然是身材微微有些发福的圣地二长老，秦峰。
他脸上还带着担忧之色：
“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直到他来到近前，看见黎骜手中的绝世神兵后，脸上的担忧之色一下子僵住。
愣了片刻后，他嘴角颤动了两下，露出了个欣慰的笑容。
“苍天有眼啊，九黎有后！”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激动的难以自己。
黎骜看着突然赶来的身影，眼中露出了戒备的神色。
看见秦峰的到来，东方灿则是惊喜不已：
“二长老，快来助我！”
无畏之躯已经到了极限，往日里无坚不摧的传说武器也已经成了废铁。
秦峰的到来，无疑给了他极大的希望。
听到二长老的称呼，黎骜的心底一沉。
铂金，来人是铂金强者。
再次看向秦峰，他的眼神中已经充满了警惕，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秦峰没有理会东方灿，他的目光一直都在黎骜的身上。
见到黎骜看向自己，秦峰对着黎骜招了招手，露出了个和煦的笑容。
确定了黎骜没有生命危险后，秦峰就已经放下了牵挂。
他没有过来与黎骜搭话，表明了善意后便掉头往来路走去。
秦峰要去找聂廷，黎骜的战力已经远超黄金初阶的聂廷，与其让聂廷跟着黎骜，浪费人力。
不如开展自己的计划，将绿洲圣地彻底纳入掌控，也好在来日，为少主送上一份大礼。
看着离去的秦峰，黎骜摸了摸鼻子，有些不明所以。
他的目光一直跟着秦峰的身影，确定了对方远去后，他不在多想，重新看向了东方灿。
另一边，东方灿呆呆的看着秦峰来了又走，还对着黎骜傻笑。
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心中刚刚升起来的希望破灭。
黎骜可没有时间去体会东方灿的心情，手臂一抬，剑锋前指，洪流再次席卷。
东方灿看着少年举剑，不在去想别的事情，露出了个释然的表情。
不冤，死的不冤。
就像是那句话所说，残暴的欢愉也终将以残暴为结局。
他这一生为了宝物杀了无数人，死在宝物之下也算是天理循环。
能在临死之前见证一把绝世神兵的诞生，东方灿已经知足了。
没有逃跑，反而向着黎骜冲了过去，既然想到了自己的结局，东方灿不想死的太难看。
黎骜没有犹豫。
黑与白相互纠缠如犬牙交错一般的洪流贯穿过了东方灿的胸膛。
雪花飞舞如刀般锋利，森冷阴寒。
漆黑的梅花则将接触到的东西全部染成了黑色，生机湮灭。
东方灿胸前的衣服尽数破碎，衣服下露出的皮肤漆黑一片。
血肉变的干枯，伤口处结起一层层冰霜。
凉风袭过，被染成黑色的胸口化为齑粉，随风而散。
东方灿双眼圆睁。
他的身子随着前冲的惯性继续撞向黎骜，却已经没有了任何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