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明婶与酿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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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洗好衣服后我却是提不动了，衣服打湿后真的太重了，只好抱着一些衣服先回明婶家。还没进门，就看到了在院子里围着石桌坐着正在和明婶聊的开心的李医生。

“……就是这样，鱼和鸡蛋可以吃，但是酒的话，在你的手恢复之前是不能碰了。”一谈起工作来，李神医真是比谁都认真啊！此时，李神医也看到了我，并且还对我笑了，只是那意味不明的眼神让我的心抖了抖。

“你们慢聊……我还有衣服没拿完，先撤了……”我做贼心虚一样把衣服往旁边干净的桶里一丢，撒腿就跑。

“小浩，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李神医叫了我，我只好停下回头，李神医已经站了起来，向我走来。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搞定，不用麻烦李医生您老了……”我对着李神医连忙摆手，还对明婶挤眉弄眼，示意她把李神医留下。

“哎，你们快去快回嘞，骨头汤这边我会看好火的。”明婶站起来，对我们挥了挥手，像没看到我的示意一般。

“小浩，你眼睛抽筋呢？”李神医半蹲在我面前，戳了戳我的脸。

“没……没……”我躲到一边，防备的看着李神医。

“那我们走吧。”李神医不在意的走上前牵起我的手，侧头对明婶摆了摆手。

“……嗯……”这是躲过了一劫吗？李神医没有猜到我对明婶做过的事吗？

事实证明，是那时候的我太过年幼无知。

离开明婶的视线后，李神医放开了我的手，放慢脚步后一把扭住我的耳朵。

“疼……疼……李神……李医生……疼……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捂着被扭的耳朵，又不敢闪躲，只求自己诚恳的认错能让李医生放我一马。

“嗯？你错在哪了？”听着李医生的语气大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意思。果然，想骗李医生，我还是嫩了点，看清楚这一点后，我连忙接上话：“我不应该欺负明婶，不应该让她天天吃白粥，没有做好你交待的事……”

“……你这小朋友，真是鬼灵精，让人又爱又恨呐。”李医生放开了我的耳朵，举起手轻轻的拍了我的头一下。

“……也是我疏忽了……”一路上打打闹闹倒也很快的到了河边，李医生看到那一桶衣服后，有些懊恼的说道：“是我考虑不周了……刚好，我家有一台洗衣机，等下你跟我回去搬来给明婶先用着。”

“哎！好嘞！”我边说边拿出几件衣服放到李医生手上，然后自己提起了桶。

“唉……”不知怎么的，李医生看着我突然就叹了一口气，然后柔和的揉着我的头。

“……我来吧。”李医生把手里的衣服放了桶里，伸手接走我手里的桶。

“哎？”后来回想起来我才明白李医生为什么会对着我叹气，而自己又为什么那么喜欢揉别人的头，原来都是跟李医生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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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是小浩啊！来来来，快进来。”大门还没打开就听到了明婶惊喜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一阵乒乒乓乓响后大门嗖的开了，那张满是岁月痕迹的脸乐开了花。

“婶子，你还没吃早饭吧，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我抬起手中的瓶子晃了晃。

“小鱼仔啊！哎呦，终于可以吃顿好的了！快进来，这几天你都不来找我，我吃饭都吃不好了。”明婶似抱怨似的，紧紧跟在我身旁不停地说着话。

“我知道，这不，今天一大早的把事情弄完就来找你了。”我拉着安静的妹妹进了屋，把她安置在厨房对面的饭桌前。自己轻车熟路的去了厨房，熟练的打开煤气灶，洗鱼热锅，放油下鱼。

“明婶，刚才我可听见啦，你又不好好吃饭了，小心我告诉李医生呦。”在煎鱼的空档，我调侃的说道。都说明婶脾气不好，但明婶就是怕李医生，也不是真的怕，只是出于对医生的一种尊重。

“哎，小浩，这可不行啊，不然李医生又给我开一堆堆的中药了，那味道，可难受了……额，小浩我……”论吃药，村子里谁有我吃得多，明婶估计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声音戛然而止。

“你可是有胃病的，不吃饭胃疼的后果更难受。婶子，给我拿个碟子。”我边说话边给锅里的小鱼仔翻了个身，露出煎得焦黄的一面。

“哎，小鱼仔没有，你又不在，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吃饭啊。”明婶从碗柜里拿出一个不锈钢小蝶，递给我。

“明婶你忘啦？我已经上初中了，这几天都在学校呢。”我接过明婶递过来的碟子，把锅里的小鱼盛到碟子里后用手捻起一撮盐撒在上面，摇一摇，让盐撒的均匀一些。

“瞧我这老婆子，还真把这事给忘了，人老了，脑袋不中用啊。”明婶焕然大悟，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懊恼不已。“不过啊，这上学好啊！上学以后会有大出息咧。这几天可把我吓着了，还以为你嫌弃我这老婆子了。”

“怎么会嫌弃你呢，赶紧过来吃鱼吧。”我把小鱼端放在桌子上，拿起一条吹了吹，然后递给乐乐，小家伙拿过鱼，不停的在手中颠着，烫得她直呼“哥哥坏蛋……”

“不嫌弃就好不嫌弃就好……”明婶揉着眼睛，声音有点哽咽。

“婶子，你放心，我在街上看过了，街上的菜市里有卖小鱼的。以后啊，我放学的时候就去逛一圈，看到新鲜的就给你买回来，给你煎一锅，够你吃好几天的。”我扯开了话题，因为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哎，这样也好。”我当然明白明婶话里的这个“也好”是什么意思，婶子已经一个人生活太久了，几年前好不容易有个忘年交，现在忘年交也不能经常陪她了。

“对了，婶子，那几缸酒什么时候可以开啊？。”我拿起一条小鱼放到嘴里，咸度刚好。

“哥哥，鱼……”乐乐吃完了鱼，不敢自己动手去拿，舔着手指眼巴巴的看着我。

“乖～”我捏了捏妹妹的小脸蛋儿，递给她一条小鱼。

“嗯，那酒在过几天应该就可以开坛了。哎，小浩你这手艺可是越来越好了，不仅鱼煎的好，连酒也比婶子酿的好，你可不知道，村里的酒馋猫可是念着你的酒啊。”明婶也拿起一条鱼，放到嘴里嚼了起来，笑眯眼。

“那都是婶子你悉心教导啊，不然我哪有机会接触酿酒啊。”我对着角落里的六个大缸傻笑，里面哪里是酒啊，都是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