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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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书集脸色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
云歌眯着眼睛，缓缓问道：“你，可认罪？”
云书集脸色一变再变，最后阴沉地说：“这些年来我兢兢业业，独自一人在长阳城把云氏产业发扬光大，灵器店铺能有如今的规模和名声，全看我一人，现在倒来定我的罪？”
“每年，我经营的云氏灵器坊，不仅供给家族足量的灵石，甚至还远远超出大长老的预期！”
“云氏，只我一人在长阳城打拼，同行的排挤乃至其他家族的明枪暗箭，你们根本想象不到！”
云书集猛地站起来，看向云书远，冷冷地说：“云书远，生性懦弱，废物一个，连斗法都不敢，根本没给提供我半点帮助！倒还处处拉后腿！”
“云堂欢，初生牛犊不怕虎，竟敢去挤压其他家族的店铺，耗费我一番手脚才帮他摆平，不然灵米店在长阳城都开不下去！”
他猛地回身，赤红双目宛如择人而噬的妖魔，盯着云歌道：“还有你，云堂歌，若不是你筑基境的爹娘，你又怎么能在祖地安然修炼？而你修炼消耗的资源，哪一样不是我上供的？”
“你现在，竟敢来定我的罪？”
云书集森然道：“你，凭什么？”
大厅中一时寂然。
过了一会，只听云歌缓缓道：“就凭三间店铺售卖的每一件灵器、每一枚丹药、每一粒灵米，都是族人生产的。”
“而你，只是代售。”
“只是代售？哈哈哈哈哈——”
笑声猛然停住，云书集缓缓低下头，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撕扯开，露出强壮而满是疤痕的身躯，指着自己心口的疤痕道：“这里，是一个散修在店铺劫掠，我奋力击杀他，结果他也在我心头留了一剑，那一次，我几乎身死道消。”
“这里！”他萝卜般粗大的手指指向自己的身侧，那里有一道横跨腰前背后的刀痕，他声如雷震，“是我被田家之人袭击，那一刀几乎斩断了我半个身子，若不是我有齐哥送的回春丹，就已经死了！”
“这里，是余家的人，那一剑从我的左肩穿过去！可惜在我死之前他的脑袋就已经掉了！”
云书集一一细数着自己身上的伤痕，他略过那些细小的痕迹，而大的伤痕每一道他都能说出来源。
最后，他冷冷地看向云歌：“现在，你觉得这只是代售？”
云歌看向云书远，只听云书远低声说道：“在黄锦成为城主之前，城中并不限制争斗，直到七年前黄锦当上城主，以筑基的身份严令城中禁止争斗。”
云歌深吸一口气，沉思片刻，对云书集道：“集叔，此前小子无礼，是我之过，而集叔的功过是非，我想三大长老定会调查清楚。”
云书集听了仰天长笑，忽而张开五指，只见一道道水桶粗的藤蔓从大厅各处钻出，藤蔓碧绿，生长的长刺却发黑，宛如一条条突出舌信的巨蛇，将整个大厅包围起来。
藤蔓术和棘藤！
他赤红的双目盯着对面猛然起身的三人，咧嘴笑道：“这云家，是非不分，不待也罢！”
云书远慌忙劝道：“书集，快收了法术，现在认错还来得及！”
云书集哈哈笑道：“认错？老子没错！”
他五指猛地一收，所有的藤蔓同时往三人站立之处扑击，大厅被藤蔓搅得塌下来，顿时烟尘四起！
而已经站立在远处的云书集脸色阴沉下来，他分明感受到所有棘藤撞击在一个球形护罩上！
水盾符！
在棘藤中央，云歌面不改色地盯着眼前的缓缓搅动的棘藤，他身前是三道水蓝色的护罩，而苏清竹的小手中三道灵符闪着微光！
水汽般的灵力缓缓流动，将所有棘藤挡在外面！
他喃喃道：“奇怪，这和我云氏的棘藤有些差异……”
云歌张开手指，真气涌出，掌心中一枚棘藤的种子发芽，碧绿色的藤蔓延伸而出，云歌再一催动，藤蔓上顿时长出了碧绿色的尖刺。
而云书集的棘藤尖刺却是黑色的！
正当思考，盾外的棘藤缠绕绞杀之下，最外层的一道水盾缓缓破碎，化作纯粹的天地灵气消散在空气之中！
苏清竹手中的一道灵符破碎。
云歌撒下一把棘藤种子，朝苏清竹点点头。
苏清竹得到指令，真气一动，手中赫然出现一把赤红色的长剑！
苍炎剑！
同样是大长老给苏清竹护身的一阶上品长剑！
这把剑单单是拔出来，云书远便感到狭小的空间中热浪涌来。
只见苏清竹手中灵符一收，剩余的两道水盾消失！
她，她竟然主动收起了水盾！
疯了吧？！
云书远只感到不可思议，正当准备受死之时，眼前绿光大振！
一道道碧绿色的藤蔓从云歌撒下的种子中飞速涌出，只一息，便长到手臂粗细，它们飞速缠绕，竟在云歌和云书远二人身边结成一道由藤蔓组成的碧绿色护罩！
而苏清竹呢？
云书远看到那个女孩竟然在藤蔓护罩形成之前，在缝隙之中跳了出去！
外面，可是云书集的棘藤！
她在送死？
然而，云书远感到热浪从外界涌来，一瞬间，连云歌的藤蔓护罩都抵挡不住，从外层开始燃烧起来！
爆炎术！
云书远立即意识到，那是家族功法《火云诀》中记载的法术，爆炎术！
可是，在狭小空间使出爆炎术的结果，无非是把自己烧死！
不，她没死！
在热浪涌过之后，云歌的藤蔓护罩主动收缩，露出了外面几乎烧光的棘藤，以及一道水蓝色的护罩！
苏清竹一手长剑，一手灵符，二话不说，朝着远处的云书集追去！
云书远身子一晃，慌忙朝脚下看去，只见收缩的碧绿色藤蔓在脚下回环缠绕，几乎形成一个小平台，将云歌和他举至半空。
在苏清竹冲过去的一刹那，云歌手中动作不断，一颗颗棘藤的种子被他掷过去，而早已被他种下真气的棘藤如臂指使！
云书远感觉到脚下的藤蔓几乎固化，坚硬如石，不动了。
他顿时明白过来，这是因为云歌放弃了脚下棘藤的控制权，棘藤一旦无人控制，便会变得如石头般坚硬！
曾经学过的知识再度涌上他心头，只是他许久不用，忘记了。
一个人控制的棘藤数量是有限的！
而云歌此时，分明把心神放在远处的战斗之上！
云书集紧紧盯着奔来的苏清竹，他赫然感到，眼前这个不过十五岁的女孩，竟然有炼气六层的灵气波动！
他的余光看到，十来根碧绿色的棘藤在他四周抽出芽，迅速长到水桶般粗细，张牙舞爪地朝他挥舞过来！
此时，和之前的藤蔓护罩不同，碧绿色的尖刺显然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