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轮丙寅章 天地有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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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大军向乌鸡山进发。午时，到达鹅县郊外，暂停造饭。未时，大军进入鹅县城里。

张猛将军执枪与齐督察并驾齐驱，缓慢前进，身后正偏将佐护行，大军镇后。街两边有许多百姓观看剿匪大军。

忽然街边一家屋内出来一个老太婆端着一盆水向张将军和齐督察泼去，二人躲避不及被泼了个满头满身水。二人驻马，身后将佐大怒，执兵戈下马，直奔老太婆。

齐敢言和张猛几乎同时一声大喝。

慢！

众将佐停下了。

张猛厉声道。

唯独留下泼水的老太婆，站在她旁边的人杀无赦！

众将佐即行向前。

齐敢言大喝一声。

不可！

一声惨叫，泼水老太婆身边一人倒在血泊中。其它百姓迅速奔逃。众将即行追杀。泼水老太婆拿着木盆站在门前不动。

齐敢言滚鞍下马大喊。

住手！

又是几声惨叫，其中还有娃娃的声音，又有几个百姓倒在血泊中。近处有百姓在观看，恐惧不已。泼水老太婆依然拿着木盆站在门前不动。

齐敢言大哭起来，呕出血来。

叫你们住手为什么不住手？

又是几声惨叫，又有娃娃的声音，又有几个百姓倒在血泊中。

齐敢言跪在地上暴喝一声。

住手！

齐敢言又呕出一口血来。

众将佐住了手。几个百姓惶恐逃窜。远远的有百姓在观看。泼水老太婆依然端着木盆站在门前不动。

齐敢言跪在地上痛心疾首。

史文吏何在？

属下史文真在！

记录在案！

是！

尧孙皇帝，鼠饱十一年，正月二十七日，张猛率剿匪大军在鹅县当街斩杀匪众一十三名！

张将军！他们是百姓不是匪徒啊！

啊！

一声惨叫，史文真被张将军一枪刺个透心儿凉，死在街上。远处观看的百姓震恐。

齐敢言大哭起来。

张将军！史文真有何罪啊？

齐大人忧国忧民，精神失常，送他回驿站休息！

上来两名将佐架着齐敢言走了。

齐敢言兀自叫喊不已，街上留下他的血迹。

把他们竖起来！

是！

过来了一些士兵用长枪挑起死尸竖在街边老太婆屋两边，左七具，右七具。

这时县司令和一些文吏幕僚到了，看了眼前的场景，齐刷刷当街跪下。

记录档案的文吏何在？

属下史文正在！

记录在案！

是！

尧孙皇帝，鼠饱十一年，正月二十七日，张猛率剿匪大军在鹅县当街斩杀匪众一十四名！

张将军！看这些死人的装束，他们分明是老百姓不是匪徒啊！

啊！

一声惨叫，史文正也被张猛一枪刺个透心儿凉，死在街上。县司令一干人震恐不已。

大将军！大将军！他们不知事理，由卑职亲自书写文案！

嗯！

幕僚准备好笔，墨，文史本，县司令跪在街上准备书写。

大将军！卑职准备好了！您说！我写！

尧孙皇帝，鼠饱十一年，正月二十七日，张猛率剿匪大军在鹅县当街斩杀匪众一十五名。计老男匪两名，老女匪三名，壮男匪三名，壮女匪两名，童男匪两名，童女匪一名。另有通匪之文吏两名！

县司令满头大汗，跪在地上战战兢兢书写完毕，拿着文史本站起来。

大将军！您请过目，卑职书写完毕！

嗯！不必了！

突然泼水老太婆街对面的屋前有一个壮汉呸地啐了一口。

张将军一枪飚了过去，正中那大汉的胸堂，一声惨叫，血流如注，死于非命。

张猛厉声喝道。

把这条街给我围了！

是！

众将佐纷纷带兵围堵街道。

早有一名兵勇把史文正挑起竖在老太婆屋边。又有一名兵勇从大汉身上拔出长枪还给张猛，另用一竿长枪把大汉的尸体挑起竖在街边屋前。

县司令一干人跪在街上，磕头如捣蒜。

大将军！饶了他们吧！

饶了他们？哈哈哈哈！

县司令一干人惊恐不已。

据我所知！前几天，也就是正月二十一日，有一后生在你们街上一家面馆里被逼得活活剖腹自尽！我饶了他们！哈哈哈哈！

县司令一干人跪在地上汗如雨下。

张猛厉声道。

苍天饶过谁！

县司令一干人跪在街上俯伏无言。

张猛大声喝道。

众将士听令！这条街，除泼水老太婆以外，一律杀无赦！

众将士齐齐回答。

是！

鹅县的那条主街，立时喊杀震天，惨叫连连，血流满街。

泼水老太婆拿着木盆进屋里去了。

申时。鹅县城主街上杀声停止。县司令一干人在街上跪在血泊中瑟瑟发抖。

张猛执枪从马上下来。这时老太婆又端着一盆水从屋里出来了径直走向张猛，张猛也不躲避，老太婆把一大盆水从上到下把他淋个透心儿凉。

张猛一阵哈哈大笑，执枪从新上马向前行。

剿匪大军在鹅县城里穿行，到达郊外，酉时驻扎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