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爷爷和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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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老邓头居然昨晚才和我说你要来？！还让我大孙子去对付蛇怪？！蛇怪是一个初二小孩能解决的？”东方云怒砸一下石桌，完全没管自己的右手同不同意，看来是怒火攻心，极其不满邓布利多的决策：
“这...这！这还有没有王法！”
“消消气消消气，云，那...那...怎么说呢？你孙子他确实是很有本事，要不然邓布利多教授他也不会让他去对付蛇怪啊。”纽特连忙放下手里面的桂花糕，把嘴里的桂花混着茶水吞了下去，拍着东方云的肩膀，打算安抚他。
“切，我东方家的种当然有本事！还有你啊，纽特，你怎么没拉住我大孙子啊？就真让他一个人和蛇怪对着干？”谁曾想这反而激起了东方云的火气，立马开始对着纽特进行语言攻击。
“爷...爷爷，我想问一句，你...你有去找过我的父母吗？”卡斯帕其实一直有着一个疑问，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去到英国？
“...罢了罢了，我就和你说说我们家的缺德事吧，纽特、小女娃，你们听进肚子里，就烂在肚子里吧。”东方云：
“在以前，也不算太以前，反正自我出生以来，我们家就一直干着贩卖驺吾的‘事业’。其实对于血统这东西，我们这边也不是那么的看重，他们看重的是——”
“——气。”
“按照你们英国的说法就是巫师，我们这边叫练气士。而到了我这一代，也就只有握着一根独苗，我理所当然地受到了所有家人的宠爱。而我也早早地认识到了我们原本在做些什么交易。”
“咳咳，我们在明面上是在做符箓生意，但是那些那厚厚的符箓，是那些驺吾的血与肉堆积起来的黄金纸，而驺吾的血在那些黄纸上渗出了血渍，那些血渍扭扭曲曲地写出了‘东方’两字。”
“大概是背负的罪孽过于深重，我们家就出了我这个不孝玩意，大概是在什么时候呢？兴许是在我幼年的时候？还是在我见到大黄的时候？我在小时候看到了驺吾幼崽在母亲被杀害，取血、扒皮、剜骨的时候所流的泪，那场景在我的灵魂之中刻下了深深的罪印。”
“那个时候，我的父母、爷爷奶奶在我面前肆意地笑着，血和肉在地上溅起了一片又一片。有一滴腥臊的血液滴到了我的嘴里，那感觉真的是....恶心至极。我一直记得这些，但这只是令我对家里的生意反胃，还没到我决定要反抗家族。”
“咳咳，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和我爸妈说了，我想要那只失去母亲的小驺吾。因为宠我，我理所应当地得到了小驺吾的抚养权，我给它取名叫做大黄，因为它的皮毛实在是...太黄了，黄得跟花园里的土一样。”
“在那之后，我和大黄玩耍、和大黄一起上课、和大黄一起吃饭。当然，它在桌子底下，我偷偷递一些烤鸡腿啊、卤猪脚啊、狮子头啊，给它在桌子底下吃。上课也是，大黄可比我聪明多了，你敢信它能用用嘴叼着毛笔，在纸上写下‘大黄’两个字，那个时候我觉得它比我聪明多了。玩嘛...我和它老是在这个花园里玩，玩躲猫猫，我那个时候也是糊涂，居然和一只驺吾玩躲猫猫，我也是没一次抓到它的。就算有，那也是它玩累了，倒在那里认输的。”
“到了后面它越长越大，我甚至打算在那堆我父母准备用来卖的驺吾里挑一只卖相好的给他做老婆，我在挑卖相这方面，我爸妈都不一定比我好，我肯定能挑一只最好最漂亮的给他。但是...它没等到那天。”
“咳咳，我爸妈在我一天和老师上课的时候，把大黄宰了。我忍了下来，我知道我爸妈要是看到我说什么‘你怎么能把大黄卖掉’，我肯定会被他们打一顿的。他们可能看出来了，也可能没有，反正我就是假装没事地走回房间。大黄没有在我走进院子里舔我的脸，也没有驮着我到处跑，什么也没有了。”
“你知道最好笑的是什么吗？咳咳咳...我的爷爷居然在那里笑说，‘我就知道他吃不出来，小云啊，你知道吗，’——”
“‘你在吃的啊，就是大黄啊。’”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颗狮子头。我也给过大黄吃过，所以它就要受这种苦吗？就因为我给了它吃一颗包着它同类甚至是它亲戚的狮子头！所幸，我也算得上是一个沉得住气、能够隐忍的人。我在那个时候就发誓，东方家的这种买卖一定要在我的手上断绝。这是我对大黄的复仇，也是赎罪，甚至是我对我的自我感动。”
“那晚，我在我房间吐了个稀里哗啦，也在我房间哭了个稀里哗啦。”
“我很成功，我在当上家主的那一天开始，笼络人心、提拔在生意里我自己的骨干，到了第四年的时候，我把爸妈在权利的顶端提到了深渊，让他们就在这里好好地养老。而我也把贩卖驺吾的全部抹杀，也把那些相关人员直接丢到战场上，那个时候是...啊对，我让他们去支援欧洲对付伏地魔去了，按照纽特的说法...他们大概就是变成了尸体。”
“而你的父亲，也是我的大儿子，他在我获得权力之前生了出来，我那个时候只顾着给自己的大黄报仇而忽略了他。我爸妈赶先我一步把作为哑炮的他驱逐到英国去，那个是大概是英国巫师战争的中间。而那个时候正是我笼络权力的关键时刻，我只能留在这边，也忽略了他。在我完成一切之后，我赶了过去英国找他，那个时候他和你的母亲，潘多拉陷入了热恋。”
“他们的恋情也是奇奇怪怪的，我没太搞懂，但是看到他我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开怀大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可能没法每天晚上回家的时候看到他了。果不其然，明儿他没有说讨厌我，也没说怨恨我，但是那种疏离感是我能够察觉到的。于是，我把我私自雕刻、属于他的玉佩留给他，这里永远是他的后盾，要是他遇上了什么事，能够回来找我，我一定会帮他的。”
“我见证过我的儿子为我的儿媳带上了钻石的戒指，在一个只有寥寥几人的教堂，我见到了你刚出生的样子，你的眼睛里总是闪耀着光芒。我本以为所有的事情会就这和美好的下去，我也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多陪陪他。我每次都是匆匆地去，然后因为生意的事而匆匆地回来。”
“因为我给老邓头送过兵，他也礼貌性地给我送来了我儿子、儿媳、孙子的死讯。我再一次失去了自己的家人，因为我莫名其妙、阴差阳错的过错。”
东方云握紧拳头，狠狠地锤了石桌一拳，脸上的血管突起，仿佛要在下一秒爆开，流出通红的鲜血。而他的眼睛也早已是布满血丝、充满了怨恨，仿佛眼前的茶点是他的仇人，又或许他恨的人是自己。眼泪在他的眼眶里流了下来，即使是过了九十多年和十几年，在他心中的伤疤还是血淋淋的，宛如是刚刚增添的伤痕。
“爷爷，都没事了，你看，我不是在你面前吗？至少，你的孙子回来了。”卡斯帕不自主地抱着东方云，仿佛有着一股力量推着他抱着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手却开始拍着东方云颤抖的脊背。
“明儿...我对不起你啊...”东方云似乎是在恍惚之间把卡斯帕认成了自己的儿子，眼中的泪水也是从眼眶中泛起了水灾，波涛汹涌地流了下来。
卡斯帕只能抱着这个哭得像是一个孩子一样的老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感情去看待眼前的便宜爷爷。但是自己被刚刚的故事所触动，自己的确也觉得其实多一个家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抱歉，纽特、女娃，我失态了。”东方云抹了抹脸上的眼泪，而周围的侍女们也自动自觉地从亭子里退下了，东方云的丑态也只有眼前的三人看到：
“大孙，我没事了，怎么多年了，也该看开了。”
“抱歉，云，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子的。”纽特有些自责，当初还有刚刚其实他对东方云还是苛刻了，他不该质疑云是否拾起了曾经罪恶的勾当的，云是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
“卡斯帕...”赫敏双眼深深地看着卡斯帕，而娇嫩的小手也悄然地在石桌底下握住了卡斯帕的手。
“我没事。”卡斯帕把自己的另一只手放在了赫敏的手上，用自己坦然的微笑回答着赫敏。
“呼——大孙，虽然我一直觉得祖宗肯定有罪，但是还是要按规矩办事。你的父亲把中文名字取名的权利交给了我，我也取了个名字给你。等明天早上，我带你去祠堂那里，给祖宗们好好看看你的样子，然后我也在那里把你的名字一并给祖宗们看看。”东方云长呼一口气，将自己的心情控制下来，刚刚还在情绪失控的他，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他对卡斯帕说着明天要干什么。
“...好。”卡斯帕迟疑了一会，当他看到东方云的眼光和赫敏的眼神的时候，他知道这也是他们对自己的一种祝福，爷爷对孙子的祝福，朋友对自己能够找到属于自己新的家人的祝福。
“对了，你说...你要在这边上学还是...回到英国念书？”东方云当然看到了这一幕，他轻抿了一口茶杯中已经泡得太久，已经开始发苦的茶汤，问出了一个问题：
“我会给你选择，我也知道强行把你留在这边也只会让你不高兴，所以，你来选择你要在哪里上学。”
“英国。”卡斯帕想都没想便回答了这个问题，他并不想在这里过，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况且他还和邓布利多事情还没做完、自己的养母和朋友都面对着危险，自己不可能抛下他们自己来到这里的。
“哼哈哈哈，我早该猜到的。”东方云大笑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大概率是自己孙媳妇的赫敏，随后看着卡斯帕说道：
“那好，你把你住的孤儿院的地址给我，我总要去感谢一下人家照顾你十几年。”
“...你想要干什么？”卡斯帕有些怀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便宜爷爷，他还摸不清楚眼前的爷爷是什么性子。
“爷爷我还能害她不成？”东方云摆了摆手，有些怨恨地盯了一眼向着外人的孙子：
“行吧行吧，我和你一起去行了吧？我和你一起回去找你的玛丽阿姨。害，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