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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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蹲炮巨大后坐力震的赵长工手臂发麻,他整个人直接往后飞了半米,而后直接仰天摔在了地上。
骆希德手里扛着两个炮架,背着一箩筐炮弹和炮架零件喘着粗气从后面赶了上来,看到了在地上被火药熏的浑身冒烟的赵长工,直接顺势倒坐在了他旁边,将背篓艰难地卸在了地上,随即转头破口大骂:“你他娘的急什么,老子扛这些鬼东西差点就要断气了。”
冒烟的赵长工仔细盯着骆希德看了一会儿,被熏黑的脸上咧嘴笑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
“你看什么!”
“你带引火药了没?”
骆希德觉得一阵无语,不等气息喘匀,把腰间携带的大包火药一把扯了下来,直接砸在了赵长工脸上。
“他妈的,老子可是在工坊可是有份子的,怎么可能犯那种错误!”
赵长工将火药包仔细地收好,放在了地上,徐徐说道:“你又没和我讲过,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一个小木匠。”
跟在骆希德身后的是一队扛着火绳枪的明军。
他们都是孙应手下的亲卫家丁,在他们的指挥官殉国之后,整个堡垒的人都丧失了理智,直接抄起身边最锋利的武器,大喊着“为孙守备报仇!”跟着冲出了城楼。
……
被逼到大营里的后金军惊恐地看着地上被炮弹砸中上半身血肉模糊的同伴,临时组成的阵型暂时有了些许松动。
但是常年鏖战养成的习惯让他们快速适应了新环境,在短促的交流后,后金兵们从帐中取来了原先作为盾车零件的塔盾,在大营门口列成一排,形成了一道盾墙。
原本后金大营内就在不断的打造盾车,四处散落的盾车零部件在此时正好成为了他们的救命稻草。
而后剩余的后金兵们半蹲在塔盾后,弓箭手们全部分散站位,在后方拉弓上弦,随时准备对来冲营的民团进行抛射。
这些后金兵个个都是刘爱塔给自己儿子挑选的精锐老兵,每个人都有七八年的从军经验,且几乎参与了抚顺到辽阳的全部战役。
刘爱塔在努尔哈赤面前如此受宠的一大原因就是他手上的这批不逊于女真八旗的汉军精锐。
可谓是每个人都是潜在的军官苗子,是刘爱塔为了今后汉军旗成立时培养的后备军官,这些在羊官堡城楼之下的一共占据总数的约一半。
第一波冲锋的民团刀盾手直接涌进了大营,凭借着惯性用手里的盾牌直接撞在了塔盾之上。
但是因为在体量上过于悬殊,几乎没有让盾墙产生多少晃动,反而让冲锋的刀盾手阵型变得东倒西歪。
埋伏在塔盾背面的后金兵直接跨步冲上盾墙,直接从塔盾上方从天而降,对民团进行突袭。
瞬间第一波冲锋的三十名刀盾手瞬间阵亡了三分之二,另外三分之一也全部身受重伤,被后金军乘机直接拉回了阵内。
陈楚在马上看到了大营中的异动,不禁握紧了缰绳。
“他妈的敢抓我的人,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虽然愤怒,但陈楚的大脑还是快速冷静了下来,及时叫停了冲锋,没有攻坚重武器,后金军正面营门宽度一次只能容纳三十名士兵正面冲锋,在他们现成的防御工事面前,再下令冲锋就无异于添油战术。
“孟长柱,让你的人原地架枪,随时准备!齐大贵!你还有多少火器!”
“都打光了,让我们也跟着民团冲吧!”齐大贵抬头高声回答道。
“冲你妈个头,给老子去把楼广田从坑里拉起来,把他的手雷都拿过来!”
陈楚对着教导营暴喝一声,随后策马来到了骆希德面前。
齐大贵大声应答了一声,领着手下的三个鸳鸯阵小队快步往后方奔去。
骆希德和浑身冒着青烟的赵长工在原地略显慌乱地立正行礼,没等他们开口,陈楚率先吼道:“你有几门炮!”
“就扛来一门虎蹲炮,六发实心铁弹,其余太重了卸不下来!”
陈楚马鞭前指后金大营前的一排塔盾阵,大声命令道:
“赵长工,你现在开始校准,一会儿老子命令下来,务必要把炮弹全部打到那些后金军的王八壳子上,打准点!打偏老子斩了你!”
“是!”
赵长工大声回应道,直接朝一旁愣住的骆希德踢了一脚。
“帮我架炮!”
“好!”
经过陈楚点拨改良后炮架不同于先前的固定木架子,而是类似于后世的迫击炮架子那样,主要的支撑物是两根熟铁棒,又用一批生铁打造了简易的链接装置。
由于钻孔螺纹技术还没有成熟,陈楚只得预设了不同的角度的卡扣,以便能够快速调节虎蹲炮的上下俯仰角。
如此虽然不能够做到百分百精确射击,但以五度为单位的十二个发射角也能够满足虎蹲炮这种短距离的抛射火炮了。
骆希德连忙将一旁的炮架支了起来,又和赵长工一起把虎蹲炮身管小心放了上去,而后取出筐里的实心炮弹开始进行检查是否有破损裂纹。
长生岛的炮弹已经在先前的守城战中全部打光了,这批三十多年前,由明朝工部打造的炮弹又多次出现炸膛,碎裂等毛病,这使得骆希德尽管已经筛查了几遍之后,依旧对这批炮弹不怎么信任。
赵长工半跪在地上,眯着眼,对着后金的营盘伸出大拇指点了个赞,开始测量射击角度。
他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原委,但是在陈楚连续一个月的洗脑教育下,也逐渐慢慢摸到了一些门道。
紧跟来的一队百余人的火枪手来到了陈楚面前,列成了一排,他们每个人都身披大红色棉甲,头上却佩戴着毡帽,这想必这是孙秋水节省开支的一个手段。
每一名士兵肩上都扛着一把佛郎机火绳枪,在出城狂奔了近一千米后尽管都略显疲态,但他们每个人都神情凝重,甚至有点苦大仇深。
简单排列好横队后,将肩上的火绳枪卸了下来,枪口向下拿在手里。
其中领头一人却穿着整套的大红色棉甲,从头盔到靴子浑然一体,胸口上的护心铜镜在阴霾天空之下依旧金光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