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永远站在百姓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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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赵福满眼的泪痕,陈楚背过身去不愿再看,他抬头看着青天,认真地说道:“赵福哥,十年内我定为你们洗刷冤屈。”
说罢拿出征兵手册,放在他面前。
“你能否给我这个机会,我们一起把这个几近破烂山河恢复成他本来的面目。”
赵福深深的看了陈楚一眼,郑重的拜倒在他面前。
“若真如先生所说,末将……某愿誓死追随!”
正说话间,一旁早已经围满的齐大贵等众矿工炸开了锅。
“赵福哥原来你是戚家军,怪不得身手那么厉害,听老一辈说,戚家军先在南边打光了倭寇,又在北边打得蒙古鞑子十几年没敢犯边境,而且对百姓好着嘞。”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其他官军都叫什么南兵,辽兵,秦兵,白杆兵,就咱戚大帅的兵能叫戚家军。”
“当然,那是武曲星君带着天兵天将下凡来了,倭寇,鞑子哪里打得过。”
“那后来咋没了呢?”
一个青年不合时宜地说道,话音刚落就收获了周围一众鄙夷的目光,那青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再言语,脸红地低下了头。
一个老矿工朝那莽撞的青年啐了一口,大声叫骂,“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什么叫没了,那是玉皇大帝下法旨让天兵回去复命了,是归位!”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赵福哥你咋不早说,早知道我就认真和你学本事了。”
齐大贵用力拍了拍自己大腿,似是懊恼自己练习拳脚功夫的时候经常摸鱼,时常做长工的一班矿工纷纷附和。
“小贵子你懂个球,他怎么能说呢?”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人群背后传出,众人霎时静了下来,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一个约莫六十多岁的瘦老头,背着一个破旧的白布包袱,拄着拐慢慢向陈楚二人走来。
“老罗头,今儿你咋上工来了?刚化冻的路小心脚滑了,您这身子骨可经不起几下折腾了。”
“你都六十多了,小心别摔了。”
“屁,我要是摔死了,你们这些小崽子怕不是死了埋哪都不知道!”
罗有财教训了众人一句,也没继续深究,而后来到了二人面前,将包袱从背上取下,目光深邃地看向赵福与陈楚二人。
“好好看看。”
留下了这四个字后,罗有财拄着拐杖,拨开围观的众人,独自走了。
陈楚打开了包袱看了一眼,竟浑身一颤,强忍着眼泪缓缓看向天空。
他好像看到了一个老将军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进行着最后一次冲锋。
随即向赵福微微摇头,将包袱收了起来,背在了身后。
片刻后。
矿场中央临时堆砌的石垒上,陈楚拿着在村里铁匠那临时打的一个铁皮喇叭,朝围观的矿工们大声宣读募兵文书。
“诸位兄弟,我是陈楚,是长生岛孙员外家的客卿。”
“你们应该都知道我,前几天剿灭乱兵匪寇营寨就是我计划的。”
众人想起来前几日在村口的搏杀,不禁心潮澎湃了起来。
“我们剿灭的并不是什么土匪,也不是什么乱兵,而是货真价实的建奴,他们乔装成官军的模样,本想着偷渡长生岛,在后方袭扰辽东镇,配合鞑子攻打复州卫。”
赵福睁大了眼睛看向陈楚,正要解释,却被陈楚一个眼神示意安抚了下来,只得小声嘀咕,“先生,哪是什么真建奴,顶多就算乱兵而已,会不会过了点?”
“反正也没人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打消他们对建奴的畏惧感!”
台下众人听罢一阵骚动,各自议论纷纷。
“我就说他们怎么见了酒肉就和不要命一样,原来是建奴。”
“那如此说来,我岂不是手刃了六个建奴,那赏银……有六个五十两!”
“做梦呢,你个泥腿子哪怕手撕六十个也没用。”
陈楚清了清嗓,向下压了压手示意安静。
“这些正儿八经的建奴,被我们全给剁了!我们缴获了他们的兵器、金银还有粮食,我们五十人打赢了他们两百人,可见建奴这种畜生和猪一样,刀子捅进去也得完犊子。”
陈楚说完得意地笑了两声,底下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想必大家伙都分了一份能够抵掉整一年捐税的战利品吧?”
“不止啊,陈先生,俺把分到的金戒指换了粮,还多余了七八石呢!”
“那很好啊!”
陈楚朝台下的那人竖起了大拇指,又高声说道:“孙秋水员外说了,为了防止贼兵再次进犯,要在长生岛编练民兵,四百人作为长生岛民团,一百人作为精锐教导营,由客卿陈楚任营官,矿工赵福任总教头。”
听罢,赵福往前站了一步,对着众人抱拳示意。
“咱们长生岛的兵,和其他地方的兵完全不一样,突出一个赏罚分明,且不入军户,人人都是自由身,就算以后退伍也可直接分田地!”
随后陈楚直接讲起了待遇。
“入选教导营的,每月饷银三两,战时双倍,家中分三亩旱田或者二亩水田,但是现在没条件分水田,想要水田的可以暂且每月多拿一两银子等以后再补上。”
在台下众人震惊的目光中,陈楚缓缓伸出三个手指。
“一天三顿饭!顿顿管饱有肉,家里每月发十斤精米,二十斤糙米,十钱饴糖,战死抚恤五十两,供养家人三代以内终老,本人直系后代三代内无论男女全部供养读书认字,抚养成人……”
随后陈楚将教导营冗长的待遇念了出来。
台下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张着嘴,一些人甚至连流下了哈喇子都没有反应。
“就是这样!”陈楚低声说道。
他又对一旁赵福眼神示意,赵福走到众人面前大声又补充道:“顺带,要是出征在外,家中婆娘和别人好上了,直接处斩情夫,无论对方是谁。”
众人被这种闻所未闻的待遇吓傻了,然而这仅仅只是精锐教导营的待遇。
陈楚在募兵手册上又翻了几页,拿起喇叭喊道:“入选民团的,分三亩旱田或二亩水田,每月军饷一两五,战时双倍,家里每月发十五斤糙米,没有糖,其余伙食以及战死抚恤与教导营相同。”
由于民团的待遇只是教导营的基础上的删减,陈楚便没有继续重复。
“如有意向,三日后正午可至长生岛村口校场参加选拔,过时不候。”
宣读完毕,在一片寂静后,陈楚赵福两人径直走出了矿场。
两人走后片刻,整个矿场沸腾了起来。
“当年戚帅从银矿中招兵,我们如今从石灰矿中招募,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陈楚笑着说道。
“陈先生,教导营的待遇是否过高了?哪怕辽东的正规战兵,军饷也不过每月一两二钱。”
回程的山路上,赵福始终觉得心里没底,怕陈楚这么招人,不得几个月就破产了。
“赵福,教导营招的不是兵,而是军官,是我们今后的建军骨干,他们还会承担更重的任务。”陈楚说。
“先生是想……”
赵福不是那种啥也不懂的大头兵,他迟疑了一阵,却还是没有开口。
“我希望把他们打造成精锐的军官营,今后若是扩编了,直接从营里调人充当各级指挥,如此就可以快速形成战力,这即所谓教导营最大的职责,在于教导而非陷阵。”
陈楚沉吟了一阵,继续说道:“但这只是教导营的一个职责,还有另一个最重要的,我现在还没思虑周全。”
“那民团的待遇是否也有点过高,和上官拉不开差距,恐对军心不利。”
“五百精锐先锋,足可笑傲奴酋十万大军,我甚至还觉得士兵待遇还是过低了。”
赵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若是直接将所有人按一个标准训练,以我们两个人的精力,恐怕整个队伍长时间会是一群乌合之众,所以要集中训练,逐次扩大,民团先操练基本队列,重点是纪律,我们先专心磨炼教导营……”
陈楚滔滔不绝地描述着今后的工作与职责。
“不光能征善战,且能外争国权,内除国贼,能挡住正面的敌兵,也能防住背后的暗箭。”
陈楚说罢目光一沉,严肃地说道:“必要时为了百姓,天子亦可杀!”
赵福听罢,一时惊的愣在原地。
“天子……”赵福喃喃地说着,面色微微泛白。
“你想什么呢……”陈楚笑着拍了拍赵福的肩膀,补充说道:“那努尔哈赤本就是李成梁的家奴,建州卫的指挥使,他造反后复辟了金国,自称后金,这种天子当然要杀!”
赵福这才安心下来。
陈楚却再一次郑重地和赵福说道:“我需要这支队伍永远站在百姓这边,只有这样才能让蓟镇的事不会发生第二次。”
“百姓……戚帅也曾说过百姓拿出衣食供养我们不易,指望着我们能赢下贼奴……”
似乎是多年以来压抑的情感遭到释放,赵福一路上时不时会提起在蓟镇当兵的岁月。
“建奴此次势大,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陈楚没有多听赵福的感伤,反而加快了脚步,踏着泥泞的山路,快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