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侠女突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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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行五人见到跪坐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大惊失色的围了上去,他们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在他们心中堪称无敌男人会重伤至此。而当扬起的尘土散去,露出面色有些苍白却毫发无损的挚启之时,他们五人全都呆滞了。
“你、你怎么会......”
“怎么会还活着?我当然要活着,这样才能对你残忍!”
俞行惊骇的退后几步,被挚启似笑非笑的目光吓得转身便要逃走。可亲舅舅重伤生死不知,四个随从守护在侧,若是自己撒手逃命,不知会落得什么结果。他脸上的恐惧突然化作悲戚,伏在几人中间轻轻抽泣起来。
挚启手中的桃枝此时已经平静了下来,他轻轻的抚摸片刻之后插回腰间,揉了揉沾满尘土的苍白脸颊,迈步走向围在一起的六人。
“你要赶紧杀绝不成?”
四位随从两人守在重伤之人身旁,两人握住制式长枪迎向挚启。俞行依旧埋着头,不过目光在挚启与远处的官道上来回变换着。
挚启并没有与他们交手,而是走到地上已经魂归故土的霍羽身旁,将身上满是尘土却完整的外衫脱下,轻轻盖在了他身上。
“你我虽然算不上朋友,但好歹相识一场,又有赠草之情,仇我会替你报的。”
他没有在霍羽的尸体旁停留多久,起身继续前行。此时重伤的中年男子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迎向挚启的两位随从长枪已经举在身前,护着伤员的两人则扶住两侧准备随时撤离。只有俞行趁着几人不注意的工夫,已经悄悄退到了官道旁拴着的马匹旁。
“对于你们这些军伍出身之人,我向来只诛首恶,不斩盲从。我只要他们二人的性命即可。”挚启指着俞行甥舅二人。
“军中没有将上官置于敌前的道理,我们也不畏死!”
“即便不为家国,只是为他人私欲而死?”
四人陷入沉默,挚启也停下了脚步。他不想逼迫过甚,四人似乎也在思考之中。突然一阵马嘶声响起,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你们四个守住舅舅,我回府城去搬救兵!”
俞行的临阵脱逃让四人脸上闪过一抹悲色,不过这一切确早在挚启的意料之中。他看着俞行胯下直奔西北而去的骏马,轻轻的拔出了之前被他打落的长枪。
嘲弄的瞥了一眼身前的四人,颠了颠枪身适应了重量之后,将长枪向着俞行逃跑的方向重重掷了出去。
“嗖!”
长枪划过四人耳际,破空声响彻官道。前方奔命的俞行听见身后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被紧追而来的长枪吓得大叫一声,手中的马鞭猛抽马背,试图摆脱越来越近的夺命利器。然而马嘶声不断,尘土也被扬得飞起,马速却不见任何变化。
眼见着长枪就要透胸而过,俞行拔出腰间佩剑向后斩出。“嘭”的一声巨响,长剑应声飞落,而身后的长枪却来势不减,枪尖的寒意已经透过衣衫刺入皮肤。
俞行猛地一激灵,怪叫了一声之后从马背上翻身而来,滚落在地上堪堪躲开了致命一击。可他还来不及庆幸,枪身敲打在马背上高高抛起,下落的长枪从头顶直插而下。
“我命休矣!”
俞行望了一眼坠下的寒光,哀呼一声闭目待死。
“何人在官道行凶!”
预料的穿颅之痛没有到来,却被一声娇喝惊醒过来。只听见“咚”的一声撞击,头顶的寒意骤然消退。
俞行满怀希望的睁开双眼,只见一道身着白衣,纤尘不染的身影缓缓落下。她收回刚才击退长枪的兵器,在官道上站定之后慢慢朝俞行走来。
“你没事吧?”
女子声音轻柔俯下身来,露出的是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她绕着俞行查看了片刻,动作之下尽是关切之意,但面色却始终冷艳毫无变化。
俞行此时从生死转换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伏在女子脚下痛哭起来。
“前辈救我!有贼人要杀我!”
女子将俞行从地上扶起,朝着挚启的方向淡淡看了一眼。挚启注意到收起的兵器一柄冒着寒气的短刺。
“贼人可是他?有我在不用怕,将事情始末说清楚。”
女子温柔的声音让俞行思绪活络了起来。他很快就编出了一出舅甥返乡途遇贼寇,舅舅重伤后仆人掩护他逃命的悲情戏码,甚至地上躺着的霍羽,也成了死在挚启手中的亲人。
而女子听了之后对俞行同情不已,看向挚启的目光越发冰冷。待到俞行说出自己出生安庆府俞家时,女子对远处这个少年贼人的痛恨已经到达了顶点。
“俞家是安庆府大家,素有善名,你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拦财夺命?”
“姑娘便偏信一家之词?”挚启对这个看着冷静却是非不分的女子有些无奈。
“事实就在眼前,你杀了一人,伤了一人,还有一人也险些死在你手上。”
“就不能是他们要杀我,只是技不如人被我所伤?而地上这人是他们所杀?”
“明知敌不过却来送死,你当他们傻还是我傻!至于地上那人,你如何证明是他们杀的?”
女子的辩解让挚启语塞,她的话听着句句在理,却每一句都在强词夺理,让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答。女子见挚启不再言语,只当是他理亏,一股行侠仗义的成就感顿时涌上心头。
“哼!无话可说了吧,贼人!既然今日让我碰上,我便替安庆府铲除你这个祸害!”
女子飞身跃向挚启,人还未到便寒意扑面。俞行见有人挡住了杀神,将卧在地上的马匹拉起来继续逃命,另外四人也护着重伤的上司缓缓退去。
挚启眼见着今日怕是难以兑现对死人的诺言,看了一眼霍羽的尸身,对着越来越近的女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女子看着年纪比挚启稍大,寒意凌人却无法自如收发,应当是蓄势已满,即将踏入势境的修为。从年纪与修为判断,应该是某个大宗族的传人。
只是实力强横,心思却实在单纯了些,被人三言两语便被人骗得将受害者当成了贼人。挚启退后两步躲开了女子一掌,站在远处再次叹了口气。
“人都走完了,我不想和你打,各走各路吧。”
“我辈修士当除暴安良,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她话语间对除暴安良之事兴奋不已,但脸色依然冷艳平静,不知是不是功法的原因。挚启听着她有些幼稚的说辞,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第一次出门游历?”
“你怎么知道?我们向来都很低调的。”
听着她的说辞,联想到她的功法和种种表现,挚启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你不会是偌寒涧的弟子吧?”
“这你也知道,你这个贼人到底什么来历?”
“真是偌寒涧的弟子?那你可知道冰灵仙?”
“你还知道姜师叔?不对,姜师叔在修行界名气不小,知道的人很多。你是不是想借着姜师叔的名号跟我套近乎,然后伺机逃跑?”
挚启第三次对着她叹气。这姑娘虽然心思单纯,可想象力着实丰富。仅凭眼前所见和几句简单的说辞,就将挚启勾勒成了一个手段残忍、狡诈异常的坏人形象。
她从袖中拿出两柄冰刺,缓缓向着挚启靠近,远处又响起了轰隆的马蹄声,听着是不似单人独骑,挚启意识到自己该走了。
“我真的认识冰灵仙,不过现在我该走了。”
“好啊!果然是要逃走!”
挚启的转身离去,在她心中坐实了贼人的身份。她紧跟着挚启解开马匹,沿官道追着他往西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