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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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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挚启在自己的尖叫声中猛然惊醒,赶紧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之后,又匆忙扫了一眼四周,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石室中。

“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挚启感到一个人影坐到身边,将他揽在怀中轻轻的抱了抱,然后把他放平在床上,缓缓的抚摸着他的脸。

“母亲,父亲?怎么是你们?”

他看着坐在床边和不远处桌旁的两道人影,有些惊愕。他觉得自己应该还在那座山中的那座坟下,面对砸下的巨石才对。

“说什么胡话呢,不是我们还能是谁?”

“可我怎么会在这里?”

“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难道进趟山闹出了什么毛病?不应该啊,你石叔叔说你当时只是昏迷而已,并没有受伤才对。”

据母亲的说法,当日他失踪之后石胖子回来报信,然后石崇山就领着人去寻了。寻了半夜的工夫,终于他们之前休整山洞的不远处,找到了昏迷的他。

开始石崇山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小心翼翼的将他带回并请了大夫诊治,结果只是力竭昏迷,又守了半夜之后见天快亮就先离去了。临走是还将石胖子留在这里请罪,直到他醒来为止。如今半日过去了,石胖子还在门外跪着呢。

“怎么会这样呢?”

送走了父亲和母亲,挚启又回想之前的种种,总觉得说不通。他询问父亲山中是否有山体坍塌的声响,可父亲解释除了兽群的动静,并无其他,这点也得到了石胖子的佐证。

他又检查了自己的左腿和右手,发现并没有记忆中受伤的痕迹。他看了一眼靠在床边的桃枝和被自己叫进来的问话的石胖子,轻轻的叹了口气。

“难道都是幻觉?”

挚启不自觉的摸了摸怀中一直收着的铁牌,却摸到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东西,顿时心中狂喜。

“果然都是真的。”

他看着面前这本包罗人间疾苦的游记,终于有了自己的答案,喜悦的笑声引来旁边石胖子的一阵阵腹诽。

“石胖子,你嘀咕什么呢?”

“能嘀咕啥,还愿呢。”

“你求了何事?”

“你是不知道,昨天我在外面,求天拜地的祈祷你平安,现在膝盖还肿着呢。”

“那我如今醒来,还得承你的情了?”

“咱俩这交情,权当为兄弟舍了膝盖了。”

“那我这得上石叔叔跟前给你请个功。”

“别,别,都是我该做的,你可别上我爹那说去。”

“好说,看你表现了。”

“对了,我今天早上去找了何屠夫。”

“找他何事?”

“我也想学点本事。”

“哦?他怎么说?”

“他说我太胖了。”

“他眼光挺准。”

“所以我要瘦下去!”

“认真的?”

“认真的。”

“稍等,我去叫厨房做个猪蹄子。”

“滚!”

本以为石胖子只是口头说说,却不想他真的入了江湖话本的魔。不仅原本钟爱的肉食忍痛换成了糙物,而且不知在哪儿学了些瘦身手段,每日里弄得自己满身大汗,惹得石家二老一阵阵心疼孙子。

或许是最近镇上的生人和丛林中的见闻刺激了他,石胖子随后不仅一改家中的行事作风,在外也变得收敛许多。镇上为此议论纷纷,有人说他进山中了邪,有说石家二老平日里行善积德见了成效。

据说连山洞得的那只幼熊他都送给了梁侗,还来了句特别有江湖味儿的说辞,叫一熊泯恩仇,搞得梁家主亲自上门,称赞了他一番顺道还与石家攀了几分交情。

挚启趁着何书生还清闲的工夫来到了书铺。

“你要教石胖子?”

“是的。”

“所以说他太胖,不是拒绝的借口?”

“他有瘦下来的毅力,至少能成个江湖人。”

“你准备教他什么?”

“太白剑!”

“太白剑?酒中剑,还是诗中剑?我看屠夫剑更合适些。”

“屠夫用刀,不用剑。”

“所以你是认真的?”

“认真的。”

挚启又旁敲侧击的打听山中关于修行的见闻,何书生却似乎茫然不知。且不说偌寒涧等修行宗门他未置可否,就连修行的境界也闭口不言。只是淡淡的说了句:

修行是水到渠成的工夫,当如何便如何,多问无益;至于其他杂学,全在屋中书架上,自己去找便是。

从何书生那里出来,挚启去了铁娘子那儿,他迫切想联系上姜灵与陶夭等人。不为别的,至少也能通个书信知道是否安康。可惜铁娘子只顾着准备下一把剑的材料,完全没有听他在说什么。他又在镇上打听了一番,可这些商人平日里接触的都是俗世中人,莫说隐世的偌寒涧与伏凌川,就是也许有些机会的岩夷城,他们也未曾听闻。

“究竟怎样才能找到他们呢?”

怀着这个心思,他继续在铁娘子和何书生身边学书、修行,石胖子也继续着他的瘦身大业。就在他快要对寻找她们失去希望的时候,端午节至,二叔要从安仁县城回来,他意识到自己或许还有机会。

“二叔!”

挚启欢快的扑向一个刚下马的男子,男子顺势将他举过头顶转了两圈。

“都这么大了啊!就错过了一个生辰而已。”

挚辰长相与大哥挚亦有几分相似,但他干练的穿着和蓄着的络腮胡,平添了几分凶相。与父亲的商人做派不同,二叔挚辰性格豪爽不拘小节,更像是个江湖人。如此性格让他不甘在安溪镇做个药铺掌柜,几年前便领了些人去了安仁县城打拼,如今倒也站稳了脚跟。

“大哥,大嫂!”

挚辰身后之人卸下几个大包裹跟着四人进了家中,院中一下多了些人,倒是热闹了许多。席间酒过几巡便聊起了家常:云韫催着挚辰找个媳妇儿,还数了一遍镇上尚在闺中的女子;挚辰则打了几个哈哈,岔开话题聊起了县中的生意,讲些光怪陆离的说书人故事。

“二叔,安仁县真有如此多的奇人奇事?”

尽管挚启在书铺的书上看了不少外界的记载传闻,但如今从别人嘴里说出就发生在不远处的趣事,他还是不免露出向往的神色。

“老二,你这次走的时候将他带上,交给常俊。”

“亦哥!”

“大哥?”

叔嫂二人神色不一,但都有些不理解挚亦的决定,只有挚启面露喜色。虽然他年纪不大,但对外面的风景向往已久,尤其是在接触修行之人后,更是难以抑制自己跳脱的想法。

“早个几天而已,也不能一辈子在镇上做个药铺掌柜。二弟尚且知道外面天地更大,何况是他这一辈?先跟着常俊学点东西。”

大家都知道挚亦的决定无法更改,所以这一场家宴便将接风、贺节、送行全囊括了进去。云韫的不舍之色溢于言表,但依然默默的往挚启碗里夹着菜,没多久便借口给他收拾东西离了席,显然是不愿让挚亦难做。

挚辰本想说点什么,看见了大哥的眼神之后,也只能老老实实的闭嘴喝酒。只有挚启还沉浸在对外界的幻想之中,没有感受到席上三人的不同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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