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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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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

阎罗置身于花海中,看着周围展露出惊人活力的彼岸和罂粟,便知冷玥确乎曾来过这里。

他眉间染上愁色。根据他找到的那个人类宿主状态来判断,冷玥大概率是出现了记忆紊乱。那么她回魔界恐怕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而是受归属地吸引的影响所导致的。

魔主固然强大,可眼下失去记忆,且屈居于人类身体中,若被觊觎王位者发现,定是难以招架,后果不堪设想。现在暂时匿于人海是最好的选择。

魔族一向自私暴戾,唯有对自己的“心脏爱人”是例外。这个种族有心脏,却没有心跳。能让一个魔族心脏开始跳动的,也便是这个魔族誓死相随的人,称其为“心脏爱人”。

而关于“心脏爱人”的选择,在魔族有很多个版本的说法。有的说是主观感情决定的,也有的说是巧合,更甚者把这论为了虚无缥缈的“宿命”。具体是哪一种,阎罗不得而知,他唯一能笃定的是:冷玥是他的心脏爱人。

闭上眼,便能听见自己左侧胸膛下的某处,传来缓慢平稳的跳动声,

所以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护佑她高立于王座,直至他心脏重归死寂的那一天。

冷玥只当他是忠臣,浑然不知,他对她充满了私心。

人间

夏玥捻着花茎,看着花在手指间飞快旋转,模糊成一团殷红。尽管被摘取下来,但花在她手里似乎没有颓靡的意思,一直出于最娇艳的状态。

告别了御千洛,离开墓园往家走,夏玥思绪始终系在那个不经意的念头上:既然诡异的花海不似人间,那么来历与其相关的自己是否并非人类。

可若不是人类,她到底算是什么呢?

夜幕已经完全降临了,昏黄的路灯把夏玥的身影拉得很长。

巷子空无一人,寂静中似乎暗含着几分不详。夏玥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得其解,就在小巷的转角处险些撞上来人。

借助幽暗的灯光,夏玥看清了面前的情况,不由一惊。

尤梓逸抱着一个瘦小的女生,脸色沉得吓人。他怀里的女生模样异常狼狈,头发上沾着口香糖,身上全是泥水,鞋也少了一只,被扯坏的领口处更是露出触目惊心的红痕。

夏玥认出了这是上次唤尤梓逸“哥”的那个女孩。

尤梓逸不留痕迹地侧身,挡住了夏玥看尤子惠的视线。夏玥有所顿悟,便假装无事地挪开目光。她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好奇心之类的也甚少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略一颔首算作打招呼后,就准备擦肩离开。

“夏玥。”尤梓逸却突然出声叫住她,“今晚所见还请不要出去乱说,人言可畏。”

考虑到学校里八卦的传播速度,他有这种顾虑倒也正常。夏玥敷衍地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往家走去。

眼下她连自己的身份都没弄明白,哪会有闲心八卦别人的事。

夏玥家在一处不起眼的小区里,居民楼甚至称得上破旧。她家楼上住的就是苏源。

苏源和御千洛、尤梓逸同属校园风云人物前列,家境差得却不是一星半点。自小父母离异,他和苏淇跟父亲住在一起。父亲酗酒好赌,近两年更是连工作也不要了,三个人的生活开销靠着苏淇的工资和苏源的奖学金艰难支撑。

夏玥走到楼梯口,感应灯迟迟未亮,正欲摸黑上楼,却惊觉楼梯上坐了个人。

眼睛慢慢适应黑暗后,夏玥蹙眉看着台阶上的苏源,“你坐这里干什么?”

男孩一反常态,默不作声,周遭的气压低得吓人。楼梯间本就狭窄,他坐在台阶上,压根没法饶过他上楼回家。

夏玥掂量了下前几日大雨时他送伞的情分。接受别人的好意让她心里始终存着芥蒂,眼下不如主动还个人情,刚好两清。

念及至此,她上前两步,走到苏源面前,兀自凑近了去看他。这会离近了才看得清,他额角有青紫的淤血,嘴唇擦破了还带着血迹。

苏源被她突然地举动吓了一跳,身子微微后仰,抬头跟她对视。黑暗中人的感官被无限放大,女孩几缕发丝垂在他脸侧,散着不明显的清香。她的眼睛黑亮,却又像无底的渊,引得人在其中迷失沉沦。苏源呼吸一滞,心跳竟错了一拍。

“跟人打架了。”夏玥细细打量后得出结论,然后低头审视他的指关节,见没有损伤,便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测,“没打架,完全是单方面被打了。”

“真没用,被打都不还手。”她又小声嘀咕一句,以示不理解。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在她看来是最基本的处事原则。哪怕实力相差悬殊,拼个鱼死网破,也绝不让对方讨到好处。

苏源被这无厘头的一出逗笑了,郁结心里的阴霾不觉间散了不少。“是我爸。他一喝多就会,情绪激动。”一句话带过事端后,他胳膊倚在后一节台阶上,好整以暇地看她,“我比较意外的是,你竟然会主动关心人。”

当然是为了避免落人话柄,受制于人。夏玥腹诽着,面上却显得很坦然,让他稍等片刻,自己回家去拿东西。

一进门,肖忆晴便往她怀里塞了医药箱,“先头楼上一直有摔东西的声音,闹得挺厉害的。今天苏淇好像不在家,你快去看看苏源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夏玥都没开口,就顺利拿到了医药箱,只来得及把手里的彼岸花抛到鞋柜上,又被肖忆晴推着出门。

往楼下走了两步,她后知后觉地想到,应该拿个手电筒的。不过她夜视能力出乎意料得好,想来也无伤大雅。

她坐在比苏源高两节的台阶上,借着高度的优势,一手扶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手用棉签蘸了药膏,毫不客气地按在他破皮的嘴角上。饶是苏源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免不了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是多大的仇怨啊,你下手这么狠。”

手腕受到桎梏,身体本能的警铃声大作,夏玥瞳孔猛地一缩,幅度很大地挣脱开,迅速起身拉开距离。

指尖还带着女孩皮肤上的凉意,苏源晃神间想到,她的体温真的很低。

黑暗中他看不清夏玥的表情,只能看见她绷紧的身体线条。他猜或许是自己无意间犯了她的忌讳。怕戳破了引得她难堪,便装作无事地抽出她手里的棉签,自己简单地处理了伤口。

其实这么点小磕碰,对他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中学时期,他打架最凶的那几年,骨折进医院的情况都时有发生。

不过他没打算跟夏玥说这些。

擦好药膏,又贴上创口贴。有模有样地处理好后,苏源把东西整整齐齐地归置回药箱里。他能感觉到夏玥始终绷紧肌肉,密切注意着他的行动,如同受到惊吓后过度谨慎的小兽,所以他动作放得很平缓,旨在表达自己没有恶意。

“没事了。你快回家吧。”他把药箱递到她面前,语调很轻,带着安抚的意味。夏玥微僵的手指勾过药箱,一言不发,转身就往楼上走。

当纤细的身影快消失在楼梯道的转角时,苏源突然出声道,“夏玥。”见那模糊的剪影顿了顿,他便笑着郑重道,“谢谢,今天麻烦你了。”

夏玥知自己方才有些失态,但她无意解释。此时面对苏源的道谢,也只是神色恹恹地“嗯”了一声。

回到家,背靠着紧闭的门,她紧张的神经终于彻底松懈。并非是排斥肢体接触,她是不喜欢那种受到牵制、陷入被动的感觉,她更习惯一切尽在掌握中,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她的预期和节奏进行。

肖忆晴来找她问苏源的情况。这一打岔之后,等夏玥再想起来柜上的彼岸花时,发现花瓣已经有了颓靡衰败的意思。

她捏起花茎,手指抚过花瓣,略有些惋惜。但那花在她手里,却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花瓣,半分钟不到,便比最初娇艳更甚。

夏玥心中一凛,猛地松开了手。花晃悠悠落地,与暗色的地板相称,血红的生机,宛若恶魔吐纳的蛊惑。

本地新闻

近日市内多次发生气象局无法预测的特大暴雨,部分地区已出现少量积水。据气象局相关工作人员所说,可能是全球变暖引起的气象异常。但本地一位痴迷异端研究的聂老先生说,气象异常是因为有邪祟出没……市民近日请减少出行,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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