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洋墟—第三话:都市野狼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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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文......
这时候,我身后传来异常的响动。我转头一看,发现无数黑色的气焰裹挟着红色结晶体在花园门口汇聚成了一把剑的轮廓。我仔细一瞧,发现这把剑的轮廓之中是我的那把断刀。我从极度的悲痛之中抽出一份惊喜。说真的,我没想到竟还能见到我的战友,而且好巧不巧就在我需要它的时候。黑色气焰和红色结晶体附着在我的断刀上,在黑色猛火的灼烧下它们合为一体,变成了一把魔剑。
那把魔剑成型之后竟飞了起来,还用成熟男人的嗓音对我说话。
“人类呀,成为我的主人吧。吾乃x魔剑·渊,是把削铁如泥的魔兵。我能嗜血变得强大,你和我一样,也是靠杀戮变得强大。”
我起初对他抱有敌意,但听魔剑这么说,我瞬间就放松了警惕。
“我感受到你体内沸腾的杀戮之血!我感受到你心中燃烧的无尽怒火!我感受到你的心意,你想报仇!失去挚爱,失去梦想,失去家庭,你失去了一切!你不甘愿就这样失去,你要夺回!或是毁了他人的一切!”
魔剑说的话正中我心,这正是我现在所想的,我所能感受到的。
“人类啊,我知道你需要我。你需要一把能让你顺利复仇的武器,你需要一种能让你打过许多强人的力量,你需要一位能指引你前进的指引者。而我,就是你的不二选择。”
这把魔剑就跟知己一样,完全了解我的想法。我思考再三,还是决定拿下这把魔剑,为了复仇,为了我失去的一切。我化悲痛为斗志,向魔剑说道:
“好!你说的不差。既然有意,那你就成为我的剑吧。”
魔剑见我顺了它的心意,就开始跟我谈条件。要我用它来杀戮,让它嗜血噬魂变得强大,这样他就同意成为我的剑。可这小小魔剑岂能有跟我谈判的权力,我当即就否定了它,并用杀意满满的口吻告诉它:
“剑,从来都没有选择主人的权利,就是你这把会说话的也一样。你只能归顺于你的主人,不然你就是把废剑。既然你今天找来了我,那你就别走了,正好我缺一把杀人的剑呢。”
魔剑被我的话征服,瞬间就变得服服帖帖的。魔剑飞下来,自己乖乖地悬在我面前,让我去拿。我自然不会辜负它的好意,我很顺利地拿起了这把魔剑。谁知,我刚拿起它,它就猛地转向,对着我的心口就是猛地一刺。一阵难忍的剧痛蔓延至我的全身,我当时感觉全身麻木了,以为自己会被魔剑反水杀死。但是,在疼痛之后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爽感,是力量顺着我的血液流动的感觉!
我抬起头看着天,随即露出一抹疯狂的笑容。我握紧魔剑,感受力量源源不断注入我体内。我还感觉到,我体内的核心正在发生着异变。它不再会以我的正面情绪为最大的能量输出口,而是会以我的仇恨与怒火!一切都在向着我期待的方向发展,这个血仇我势必要报,无论代价,无论手段。
过了一会,我把魔剑拔了出来。一颗深渊心脏替换了我原本的心脏,它让我的肉体更加强大。刚刚魔剑的那一刺并非伤及我的要害,反而是让我的要害变得难以被伤害。这时,魔剑问我:
“你感觉怎么样?齐百陵。”
我露出一抹爽朗的笑容,回答:
“帮极了!”
获得这把魔剑之后,我便开始谋划我的复仇计划。在谋划计划的每一天里,我都在每一日的清晨与傍晚练习使用魔剑,还练习了与魔剑的配合。那时我才知道,魔剑具有能指导、协助战斗的作用。当我迷路时魔剑能帮我指路,在我找不到目标时魔剑能告诉目标方位,在我遇到致命危险之前魔剑会提醒我。有了这样一把体贴入微且全能的剑,杀死我的仇人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在那段时间里,我唯一的生活动力就是复仇。为了复仇,我彻底陷入疯狂。原本束缚着我的、我所遵循的法则在我眼中变得狗屁不是,于是我便舍弃那些繁文缛节,依靠魔剑的力量干着自己想要做的事。我并非是无拘无束、肆意妄为,而是纯粹的自由:不去做不愿做的事情。
我多次违反都市猎人管理协会的规定,遭到管理协会除名;我又多次惹恼管理协会,管理协会派来许多杀手前来处理我,但无一例外全部被我杀死。有一次,他们甚至派出七个中等协会的执行者来处理我,但那些渣子根本打不过我,除了一个侥幸逃跑以外,其余全部成了魔剑的食粮。
当然,在给她报仇之前,我还得将过去的债务肃清。一笔一笔的,这都市亏欠我的那些我要一并索要回来。既然我已经一无所有了,那还怎会惧怕死亡?还怎会害怕失去?!
我在一个下小雨的日子杀入吉列尔莫家族的聚居地,以一己之力应对50位帮派成员,当时击杀了四十七人。吉列尔莫家族的话事人亲面与我商谈,我只是索要了点重要情报,之后便离开了。介于我强大的实力,吉列尔莫家族也不敢当即找我复仇,也只能将这事先平息下来。
“挡我者死,你们谁先来?”
顺着那重要情报给的线索,我一路追查到东城的繁荣区中。当初杀害我师傅霍杰伦的凶手就生活在那里,现已退休,但我不打算放过他。我专门挑了个良辰吉日,在那一日的下午我找到了他。他那时坐在轮椅上,行动很困难,早就没了当年那强劲的实力。我杀死他之前,他竟一点也没有向我求情,反而说这是早该来的报应。他早已释然,可我还迟迟不能放下。一剑斩杀,送葬这位犯下罪孽的罪人。
“你的罪孽已经偿还!我们还会在地狱里再见的。——师傅......父亲......这份仇我替你报了!”
事实上,我和他都是罪人,犯下过深重的罪孽。我和他不过一个年轻,一个年老,岁月无法冲刷我们犯下的罪孽。我杀完他之后我也在想,我的余生会不会像他一样被人砍下头颅呢?我想那不可能了,我的余生止步于为她复仇完的那一刻。我早已死去,和她一起。现在活着的是我的仇恨,而非那个真实的我。
喝下一杯咖啡,我坐着偷渡船来到西柏木。手握魔剑,杀入绝境战线组织第五军团协会内部,为了我惨死的好哥们燕长风报仇。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了多年,但那份仇恨我始终还记得。是他,将我拉入了野狼乐团,也是他让我第一次感觉到梦想的甜蜜。他和他的妻子萨拉在多年以前惨死在这群人手中,这份血债由我来替他们报!当我杀入协会内部,见到第五军团的团长蒋晶晶时,她问我:
“是何许人也要覆灭我们的协会?”
我霸气地回答她:
“一只嗜血的野狼。”
一轮激烈的交战,我斩杀三台战斗机甲,屠戮士兵三十二人,以一己之力摧毁第五军团本部,最后对第五军团团长蒋晶晶施以绞刑。被勒断脖子前,她用最后一口气骂了我。
“疯子!疯子!”
我没有回应,无情地按下开关。机甲碎块落下,她身首异处。随着大火吞噬整个协会本部,第五军团也就此走向了覆灭。处理完那些,我抽根了从里面顺出来的雪茄。我抽了两口,味道大冲我驾驭不住。抽完这两口我就随手一扔,接着坐上回去的偷渡船回去。
“操!这烟真他妈难抽。”
干完这疯狂的一票,我又策划了一起意外,通过黑市弄来的炸药弄死了一家大公司的总经理和她的一家。当初就是因为她,我们野狼乐团才会遭受到如此不公平的待遇。当时,我们拥有70%的支持票即将能进入摇滚节决赛,而她的一手暗箱操作直接让我们失去了这个机会,只因为我们是一群来自风岭区的追梦人。再加上赛后对我们的迫害以及一系列恶心人的操作,我们的野狼乐团就在那样巨大的压力之下散了,就那么散了!
“毁我梦想者,杀!野狼乐队的各位,这份冤屈我替你们讨来公道了!”
在一个晴朗的大风天,我驾驶一辆摩托来到南城市中心,在其中一个高档住宅小区之中,我找到了我的猎物。他们是一对夫妻,男女方都是椿木家的人,这正好符合了我发泄愤怒的一切条件。既然椿木家族迫使我家破人亡,那我就要把这份恶意双倍奉还给他们。我见到这对夫妻,将心中的怨气与怒火通过言语释放了出来,不顾他们二人怎想,说完我就动手了。区区傀儡师,就是个脆的要死的召唤师,岂能与我这个嗜血的战士抗衡。不出几回合,他们夫妻俩就败下阵来。
在我动手杀死他们两个之前,男方还向我求情。
“求求你!别杀我们,我们没有得罪过你。你要什么我们都给你......我们家中还有很多人要养,他们失去了我们会活不下去的!”
我露出一抹笑容,接着一剑将男方砍死。他的妻子见到后悲痛欲绝,但奈何实力差距就摆在眼前,她除了求饶以外什么也做不了。旧日的伤痕隐隐作痛,奈何此刻如怪物一般的我还有一丝善心,我便只是斩断女方的右手,之后就离开了。
在逃脱维和部队与调解人的追捕的途中,我还顺带用血洗清了一间黑暗德鲁伊的大教堂。我与黑暗德鲁伊这群家伙还有点仇,所以就顺带教训教训这些疯子,将整个窝点杀了个干净,顺带连杀五位司教。
后来我再次回到都市猎人管理协会,管理协会的人听闻到我的那些事迹,见到我就跟见了杀神似的,没一个敢对我刀剑相向。我光明正大走进都市猎人管理协会东玲国分部的总部,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肆无忌惮地在协会内部走来走去。我绕过缴械安检,走过大厅,坐上电梯,一路来到协会分会长的面前。
见到分会长,我笑呵呵地说:
“你好呀,会长。”
分会长见我这样,吓了一跳。他问:
“你这疯子,竟然还会回来?说吧,你是来干什么的?”
我双手柱着桌子,一副霸气又无礼的样子。我说:
“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今天是我来取东洋墟入驻许可证的时候。顺带的,你是不是该给我开证明了?”
分会长能猜到拒绝是个怎样的结果,于是做出违反纪律的事,给我开具了证明,并且短暂恢复了我都市猎人的身份,以便我能顺利达到东洋墟。他只给我开了一份证明,也只给了我一个许可证。我顿时就有些不大乐意,我问他:
“为什么你开了一份?”
他回答:
“你的配偶卡娜铃兰已经死亡,你又无亲属在身旁,我只能给你开一份。这是规定,请你谅解。”
我当即拔出我背上的魔剑,一剑劈在他的办公桌上。我一只脚踩在他的办公桌上,摆出了极其霸气与嚣张的姿势。我用强硬的语气命令他:
“我不谅解,小子。你要是不给她开一份,我今天就让你变成臊子。”
他辩解道:
“可是......卡娜铃兰已经死了啊。给死人开证明,这......”
我露出一抹阴森的笑容,告诉他:
“你喜欢混沌还是饺子。或者说......馅儿饼?”
他无力辩解,只得按我的话乖乖去做。很快她的证明与居住许可证也开好了。我拿走我和她的重要文件,随即就离开了猎人管理协会。在我离开办公室前,分会长叫住了我,他用十分不解的语气问我:
“到底是什么让你变得这样疯狂?又是什么支撑你走到这一步?”
我冷笑几声,回答他:
“我为爱而疯狂,我为恨而前进。”
他善意地提醒我:
“你出了这个门,你身上肯定会背负巨额悬赏。走到这一步,你已经是躺进坟墓的人了。你这么做,无疑是在找死。与世界为敌,与秩序为敌呀!那样你最后什么也不会留下。将自己的一生就此挥霍,这实属是愚蠢的行为!”
我轻蔑一笑,反问他:
“我什么时候不与世界为过敌?”
说完这话,我就离开了猎人管理协会,离开了我熟悉的东城,我的故乡。分手的时候总是伴随着泪水,不出意料我在远行的客船上偷偷地哭了。这一去我再也不会回来,这是诀别,与我那过去曾拥有的一切诀别,与我自己诀别。我生在那里,找朋友在那里,工作在那里,梦想在那里,恋爱在那里,家在那里,生活在那里,也痛苦在那里。离开了它,就相当于离开了整个世界。我已漫步在星河,流浪在宇宙,踏上一段燃烧自我的旅途,永远没有回头。
“亲爱的......你很快就能见到人间最猛烈的夜火了。我将成为你眼中人间唯一的星辰,我将在燃烧自己的时候悄悄奔向你。最终的夜曲,我为你杜撰的乐曲。以这世界为乐器,以鲜血为乐谱,以我对你的思念为曲调,我为你送上史上最浪漫的夜曲。卡娜铃兰,我亲爱的妻子,我最爱的人!”
在我搬到了东洋墟之后,按照我们事先的约定举办了婚礼,一场只有我自己的婚礼。这是我对她最深重的怀念,也是兑现我曾许下的诺言。
我把婚礼现场周围进行了封锁,不让任何人进入现场。我买了音响,在现场放着动听的婚礼进行曲,可现场就我一个。旁人知道了,都说我是个疯子。对,我是个疯子,疯在了为情痴狂。我又买了数不尽的鲜花与气球,在现场摆好,摆的是既盛大又气派。要不是我穿着新郎官的衣服,别人还以为我是来装修现场的工人呢。我还买了三箱子啤酒,我还自己一个人坐在台上喝了足足三个小时的酒。从早上喝到中午,中途还吐了三次。
那把魔剑就一直在我身旁静静看着我,我到哪它到哪。我放气球的时候,它会很调皮地故意扎破几个来惹我生气,又会犯完错跟个受气包一样听我埋怨,被埋怨完还会来逗我开心。这种被陪伴的感觉,真让我怀念。即使它是把剑,也能勾起无数美好的回忆。要是它是个人的话,也许我在以后的生活里还能多个念想,不至于如今这样舍弃一切去复仇。
这场婚礼是不尽人意的,被人瞧不起的。我失败了,没能给她举办个轰轰烈烈的婚礼,反而是糟蹋了这份约定。我非常后悔,因为我就跟个啥也不是的酒鬼一样在婚礼现场喝了个酩酊大醉,根本没有新郎官的样子。我不由得叹息,不知我这番丢脸的行为会不会惹得她生气,不知她还能否原谅这样糟糕的我。
在举办完那糟糕的婚礼之后,我通过多方介绍混到了黑市里面。不过黑市里的人并不待见我,他们只相信金钱与他们的老客户。作为一个外来者,我很明显对这里的规矩不熟悉。有好几次,我都被赶出了黑市。我想在黑市里购买奇点装备,但黑市里的人并不愿意卖给我。见我是个外来者,就不瞧不上我,以为我是什么阿猫阿狗。多次协商未果,逼得我跟他们翻了脸。当然,我不是阿猫阿狗,我可是嗜血的野狼。既然他们这么无情,那么我也只有一个选择了。
“既然你们不想去卖,那我就亲手来拿。”
我打进黑市,将众多武装雇佣兵打倒,靠自己强大的实力征服了整个黑市。黑市老板不得不拉低身位与我协商,这才制止了我继续战斗的手。最后在我的要求下,黑市老板们以低价将我需要的奇点装备卖给了我,并且与我签订了黑市常规武器使用条约。离开黑市之后,我身上都不知背了几份通缉了。那些黑市老板亏了钱肯定不会放过我,我能嗅到他们身上想要复仇的气息。
在我打完黑市后的第二个月,我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由于我身上的悬赏金额太高,再加上我干的那些事,我成功吸引到了收尾人的注意。这次我面对的敌人远比之前要强大,收尾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在我来到东洋墟的第三十三天,我遭遇了白色收尾人德勒茜娅的进攻。白色收尾人别名赛博天使,是个全身分为四十多个组件且可以随意拆卸、组装,还拥有控制人精神的力量的女赛博人。
与她的那一战,可谓是我自复仇以来吃的最大的一次瘪。
她的身体时而能跟叶子一样轻柔,时而跟钢铁一样坚硬。我的攻击对于她来说不痛不痒,想对她造成实质性伤害比把铁棒磨成铁针还要艰难。她背后的那两对机械翅膀在战斗中既充当盾牌,又充当进攻单位,这可谓是棘手至极的麻烦。她本身的攻击模式还好说,只要提防她的腿技与光刃就行。可是她额头上的天使烙印时不时就会释放脉冲波,这给我造成了又一大棘手的问题。被脉冲波震到我基本都得晕一下,要严重点我可能直接就晕倒过去。更棘手的是,她还有根名为卡巴拉之树的杖子,那根杖子在离手时会化身浮游炮,协助她作战;到她手里了,又化身精神毁灭者,每一次挥动都会使我感到精神一遍又一遍崩溃。
好在我留了个心眼,我在黑市中还买了个保命用的x晶体。x-11,一种能在极短时间释放巨量电磁脉冲的特殊晶体。我用诈骗式进攻的方式凑近了她,并对着她要害部位的额头使用了x-11。在一阵刺耳的爆鸣声之后,x-11炸裂开来。我被溅了一身碎石渣,几乎啥事没有,而她陷入到浑身抽搐的状态,顿时本体失去战斗力。但她的翅膀和那根杖子没完全失灵,它们勉强能进行战斗。
我本想着终结白色收尾人,但一想到杀死收尾人会惹来的麻烦,我顿时就打消了这个想法。但为了出气,我躲过杖子与翅膀的攻击,凑到她身前用力在她身上踹了三脚,给她的合金装备踹开胶了。即便抽出不能动,她还不忘骂我。
“你这混蛋!给我衣服踹开线了啦。混蛋!混蛋!等我恢复过来,我要......”
没等她说完,我就跑了。她跪坐在原地一直在抽搐,她眼睁睁看着我跑掉了,心里那叫一个气呀。在逃离现场时,我能明显的听到,她在我身后骂我,和她的那根杖子一起。我没管那么多,说跑就跑了。毕竟我还有复仇计划要执行,没必要在她身上浪费太多。
所幸收尾人没咬的太紧,只有她一人来找了我。这给了足够安全的准备时间,我的复仇计划也如日中天。
在她离开我的第六个月,我终于找到了复仇的机会。那时正值春节的前夕,万家团圆的日子却是我最痛苦的日子。我找到了一个诱饵,一个要跟他一起下地狱的诱饵。椿木一马,他的儿子,他唯一的至亲,也是支撑起他生活的顶梁柱。为了复仇,我可准备了太多了。工具,黑市装备,交通工具,人脉......凡是复仇需要的我都准备了。现在只差时候未到。
当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之际,我点燃一根香烟,深吸了一口。看着漫天绚烂的烟火,心中的甜蜜与苦涩交至,我想起我们曾一同度过的美好。死亡的黑气爬上我的脊背,我的燕尾服上浸染死亡的色彩,深邃似深渊倒映出烟火的绚丽,我知道是时候了。我看向漫天的烟火,一把扔出手中燃烧的香烟。烟火和烟的火交相呼应在一起,我的心中燃起猛烈的赤焰。
我与这城市一起庆祝新年的到来。我挤出我最后的笑容去面对这个世界,尽管我此刻痛苦万分。
我想,未来将是无限美好......可我将在今夜燃烧。
望着天,我深情地说:
“杀戮之歌,奏响吧。为受赐夜火,点亮这噤默的城市。卡娜铃兰,我亲爱的爱人,我今天要帮你肃清血仇。你的死不会是杳无声息的,也不会是没有意义的。我会让你的魂灵以在最崇高的仪式中离去!”
我深吸一口气,说:
“亲爱的,我来找你和岚儿了”
最后一站,源能核心公司。目标:杀死椿木武宪和他的儿子,可以动用一切手段。这一单,是我最后的一单。没有工钱,没有中间人,没有指引,没有情报......这是属于我的委托,属于我一个人的战争。
我通过黑市买来的装备切断了源能核心公司内部以及周围很大一部分区域的正常广播通讯,接着我将事先准备好的音乐上传至信号发生器中,然后一首激昂的乐曲在广播里开始播放。刺耳的吉他声回荡在公司的每个角落,也回荡在周围区域的每个角落。那乐曲打破喜庆的氛围,将无形的恐惧降临到每个聆听者的心头。
我还准备了一个麦克风。我将麦克风与信号发生器相连,接着我深情地吟诵起我们的终末。
“我将以血色作为玫瑰,送给一去不复返的你!我将以身躯化作烈火,焚尽这无边的苍穹!听啊!夜曲奏响了!听啊!多么美妙啊!亲爱的,这是我送给你的挽歌!你将在天堂聆听,我将在地狱燃烧!”
说完,我一下子砸碎了麦克风。我带上我全部的装备,拿好我和她的武器,坐上一辆暗改的无人驾驶车辆,我一头装进了源能核心公司的大门。撞进去之后,我潇洒地下了车,走入源能核心公司的大厅。以公司大门的破碎为节点,夜曲按照我预定的程序开始播放。
我穿着蓝色燕尾服,左手拿着一把魔剑,右手拿着一把纹有铃兰花的长剑。我像一个剑士一样,背负着信仰与责任,无惧风雨、无惧一切。我接纳了一切痛苦,我也一无所有,因而此刻的我不惧怕失去!
广播里响起警告我的话语,可我不屑一顾。大厅内出现驱逐我的企业战士,整个大厅内的所有成员都围着我。好似我是那笼中之鼠,弱小无助;可事实上,我是来自地狱的杀神。几台防卫机甲加入战场,我不由得高兴的一笑,终于有铁块能让我练习斩铁了。
凡是挡我者,杀无赦!我不会手下留情,我要肃清整个公司!今天就是耶稣来了也不好使,谁来我杀谁。
我激活魔剑渊,让x的力量汇聚在我的全身。我用剑指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用杀气四溢的口吻告诉他们:
“哈哈哈哈哈!你们竟敢挡我的路。不错,真是不错。既然来都来了,那么你们都别走了。成为这夜曲中的音符吧!”
这些人对我来说统统都是杂兵,两剑一个,解决起来毫不费力。就连那些高大的防卫机甲也是一样。不过一个不抗打,一个抗打一点。人多势众?人海战术?在我眼前不过是浮夸的气泡,一戳就碎啊。枪械科技?能量武器?不过是弱者用来自卫的兵器,根本无法与我手中的魔剑抗衡!仅凭这些弱小的守护者是守护不了这家公司的,你们都是一丘之貉。弱者终究是弱者,强者永远是强者。弱肉强食的世界中,你们都是虫子!
战术人形?即便你技巧过人,也不过尔尔。砍得你鲜血横飞!杀!
保卫者机器人?即便你有钢铁之躯,也不过是工具而已。砍得你碎如渣滓!杀!
文职人员?即便你有强大的意志,也不过是弱者一个。砍得你肉体崩碎!杀!
防卫机甲?即便你有重型武装,即便你坚硬胜过钢铁,但只要被我抓住一个破绽,我照样给你拆成一地碎渣。机器,终究不是无暇的。砍得你分崩离析!杀!
只是片刻过后,大厅内的墙壁与地面上都被刷上了一片片的血色,到处都是公司保卫者的尸骸,顿时间血雾弥漫、腥风血雨。大厅内弥漫着血腥的气味,血雾染红了大厅内用来装饰的植物。大厅内一片狼藉,作为始作俑者的我,正站在大厅内静享杀戮后的宁静。整个大厅内的所有人员无一幸免,我将所有保护公司的人杀了个干净。
战斗结束后,我身上不过是三处刀伤,而守护者他们则是全员阵亡。这样悬殊的实力差距给了我莫大的信心,我有把握将傀儡师碎尸万段。这么想着,我就迈步走向公司的电梯井,登上电梯去其他楼层一一肃清公司内的残余人员。这样对我来说是一种非凡的体验,我能感觉到野性的杀戮本能正在释放。肆意屠戮的感觉令我疯狂与莫名的愉悦,我在这种疯狂中找到了发泄口。
在杀戮这些员工的时候,我将我这辈子受到的所有委屈、所有不公、所有痛苦、所有悔恨都释放了出来。每当一个员工倒下,我都能感觉到久违的快乐。一位又一位,我逐渐在杀戮中放飞自我。
“既然是痛苦,那么我们就所有人来一同品尝!我不能独吞这份痛苦,你们要与我一同享受!”
见到有人向我下跪求饶,我随手一剑砍出,直接让它身首异处。我现在才知道掌握别人生死权利的滋味有多爽快。看着他们害怕的神情,看着他们求饶的动作,看着他们眼中那渴求仁慈的眼神,我可以肆意杀死或饶恕他们,就跟上帝一样的感觉!当然,我的武器可杀不过来那么多人。要是我哪一瞬间爽了,我就干脆一次性放走一个楼层的人,让他们逃命去吧!
“死吧!死吧!!都给我去死吧!!!就让痛苦,连接我们的心......和我一起在痛苦中燃烧吧!”
我曾遭受到的痛苦越多,我在现在就越疯癫。我曾度过的那些憋屈日子,我曾度过的那些痛苦生活,我曾失去的那些美好......无一例外,都是促进我疯狂杀戮的催化剂。我犹如一团猛烈的野火,恨不得燃烧整个世界。我要把这世界给予我的痛楚全数奉还回去,我要让整个世界看到来自底层人民的怒火!我不会在无名中死去,血色是我这段传奇的见证人。
最后,我杀到了顶层,见到了准备逃跑的椿木武宪一家。他儿子椿木一马还天真的以为可以通过直升机来逃跑,可他儿子殊不知,我买的那些黑市装备早就锁死了一切的逃跑路线。那直升机才刚飞起来没多久就坠毁在楼顶停机坪上,正好我那时赶到了停机坪旁。
这公司最后的保镖还指望用降落伞保住椿木武宪一家的安全。天真,太天真了。我手中的魔剑会飞,在那保镖带着椿木一马先行一步在顶楼跳伞时,我扔出魔剑斩断了他们背后的跳伞背包,那保镖当时就掉下去摔死了。椿木一马被他爸椿木武宪用傀儡给救了。多么感人的故事啊,可它注定要以悲剧结尾。
傀儡师认出了我,他质问我:
“你为什么要来复仇?谁给你的资本让你来复仇?!”
我冷笑几声,告诉他:
“没人给我资本,我也没有资本。现在,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还怎会怕失去!”
傀儡师质问我:
“难道你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吗?!或者说值得你理智一点的东西。你这只野犬!”
我狂笑几声,告诉他:
“你当时夺走了我的一切!她是我生命当中唯一的一束光,你却将它熄灭!因为你,我们错过了救孩子的机会!我们把他生下来连面都没见上一次,他就那么夭折了。他生下来连三个月都没有!”
傀儡师欲言又止。我冷笑几声,泪不经意间流下我的面颊。我告诉他:
“你知道一无所有的感觉吗?你不知道!人的痛苦并不相通,造就痛苦的人更不可能知道!”
傀儡师质问我;
“难道这不就是这世界的法则吗?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你身为弱者,触犯强者就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付出代价的是你的爱人,而非你!你该庆幸你活了下来,而非糟蹋这份来之不易的生命。这样你不该知足吗?!”
我笑了笑,说:
“知足?不,你不懂。你又没承担这份痛苦,你怎能就此断论我的痛苦!你只是个自私的混蛋,假装你知晓一切,但其实你连最基本的人性都不通。我的爱也是爱,我的妻子也是妻子,我的一切就是一切!”
傀儡师十分冷血地说:
“幼稚!谁会在乎你的那些痛苦!强者只会考虑自己的安危!弱者才会去同情别人。成熟一点,你不该像个疯子一样。遵循这份规则,不要尝试忤逆。我们都依赖这份规则生活,我们都是规则上的一环!逆反规则,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我轻蔑一笑,反问他:
“那既然如此,按照你那所谓的规则,弱者只该被强者猎杀。那么现在我已经不是当初那样弱小了,我是比你强大的人了。那么我想问你,你夺走了我的一切,那我反过来再来夺走你的一切不过分吧?”
傀儡师用手指着我,大声质问道:
“你这疯狗!!!你他妈要做什么?”
我冷笑三声,霸气十足地说:
“去他妈的规则!去他妈的秩序!去他妈的道德!复杂的东西都给老子滚一边去!老子已经受够繁文缛节了!老子只会依着自己的心办事,那些别人制定的东西我可不会奉行!”
我抬起魔剑,用剑指着傀儡师脸,说:
“现在......我就要来夺走你的。准备好失去一切了吗?你这混蛋......”
傀儡师一脸不在乎地说:
“无趣!你这厮纯属前来送死。”
傀儡师再次召唤出那三个战斗傀儡。傀儡师很不屑,但仍对我抱有一定的尊敬。毕竟我可是一路杀到这里的,实力可比当初强太多了。傀儡师庄重地说:
“吊いの钟は谁のために鸣るのか?(丧钟为谁而鸣?)四星都市の光、傀儡师椿木武宪が狩猟に参与!(四星都市之光,傀儡师椿木武宪参与狩猎!)”
我露出放荡不羁的笑容,也庄重地对他说:
“你要为了你的行为付出代价!你要用血偿还你欠下的血债。丧钟为你而鸣!”
我做出准备架势,狂笑着说:
“Let's dance!(来起舞吧!)陶醉在夜曲之中吧!”
我与傀儡师随后展开大战。我们从楼顶一路打到顶层办公室,又从顶层办公室打到了顶楼大会议室,我们在顶层的各大区域进行着激烈交战。为了防止傀儡师因为胆怯而逃跑,我当着他的面杀死了椿木一马,并将椿木一马切成了好几块。这样的残忍,自然是激怒到了傀儡师。作为一个父亲,看着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在自己眼前被这样残忍地杀害,岂能忍受这样的暴行?他顿时暴怒!
“啊!!!你竟敢杀了我的儿子!不可饶恕!我要在你死后把你的尸体做成玷污者的眷恋物!我还要找到你爱人的坟墓,将她也做成傀儡!让她和你的肉身一起被玷污,死后也休想安宁!”
他在无尽的怒火与痛苦中与我战斗,完全看不到一点狡诈多变的样子。他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不顾一切地想要杀了我,就像我当时失去卡娜铃兰时的那样。我们两个此刻都成了疯狗,都呲着獠牙要撕碎对方。他和我一样了,但是仅仅是这样还不够。为了让他能感受到与我一样的痛苦,我还得摧毁他最后能挂念的人。
在一个巧合的点上,我误打误撞来到了电梯井前面。我知道,椿木一马的未婚妻正坐着电梯下楼逃离。于是我一剑斩断了电梯门,又无情的两剑斩断了电梯的钢索。电梯飞速坠落,直至轰的一声,一切又归为了寂静。想必,椿木一马的未婚妻在电梯内已经摔了个粉身碎骨了。
失去了儿子,又失去了儿媳妇,他顿时化身凶猛的野兽,发了疯似地和他那些傀儡一起来攻击我。他现在可不在乎他那所谓的规则了,他现在只想弄死我。我和他一样,我们的目标都是彼此。不过,他只是一时的仇恨,而我则是一生的仇恨。积怨已久,已如饥渴难耐的野兽,需要释放它的野性。杀戮,正是最好的方式。夺去仇人的生命,是这只野兽唯一想要做的事情。
一轮惨烈的交战之后,这时傀儡师已是风中残烛,他所有的傀儡都被我杀得一干二净。当召唤师没有召唤物的时候,那位召唤师就是待宰的羔羊。这一幕似曾相识,过往的影子投射在了我们身上。熟悉的局势,但不是熟悉的人。
在一轮近距离交锋之后,我靠魔剑的及时提醒,我反击了他能缴械的一击,但结果是我们两个都缴了对方的械。现在,是真男人之间的一对一较量。我与他都是手无寸铁,于是都便抡起拳头进行肉搏。已是中年快老年的傀儡师不及年轻体壮的我,我的出招速度与力量在他之上。即便傀儡师手法精炼、体术高超,但也架不住我拳拳重击、出拳迅猛。我和他的每一拳、每一脚都是在将怒气与怨恨撒在对方身上,所以每一击我们都几乎使出了全力。
“去死!”
“死ね!”
肉搏之后,我们快速拉开身位,各自去取各自的兵器。取回兵器之后,傀儡师对我说出了一句语重心长的话。
“站在这里,我才意识到,你和我一样,都试图营造一个幸福的生活。”
我冷笑一声,往地上吐了口嘴里的鲜血。
“可我们都毁了彼此的一切,不是吗?”
最后的决斗,我和傀儡师在怒火与仇恨之中爆发出全部的实力,用最猛烈、最残忍、最威武的方式去杀死对方。我们都渴望着胜利,渴望所仇恨之人带着各自心中的仇恨和痛苦离开这个世界。就像我最喜欢的办事风格一样,斩草除根要弄得一干二净。很显然,我和他是一样的想法。
令他可惜的是,最后的胜利者是我。我最后斩断了他一条胳膊、一条腿,还用魔剑刺穿了他的胸膛,而且顺带斩碎了他的鬼面。斩碎鬼面时我看清了傀儡师遍布疮痍的脸,还有他那绝望的眼神以及他眼角的泪水。若不是他死在了窗边,我也许还能再补上一剑,将他斩首。做完这些,我以为他死了。
但我还有些不放心。
当我抬头向楼下看的时候,我惊奇地发现傀儡师后背的几个鬼手正在外墙上攀爬着,它们托举着傀儡师一步一步往楼下走。那一瞬间,我感觉到极大的不甘与懊恼,我非常后悔没能补刀。我发了疯似的拿起周围的东西向傀儡师砸去,试图将他砸落到楼下摔死。可我那番举动只是无奈的宣泄罢了,我根本仍不到傀儡师的身上,他也根本不可能会被我扔的东西砸下去。
傀儡师在下楼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我,我们两个对视了片刻。我能看到他眼中的绝望、无奈、悲伤,还有一丝迷茫。我的眼神中是什么?我不知道,我也没机会知道。再坚强的男人也有落泪的时候,傀儡师的泪水也许自打他儿子惨死时就没停过;我的泪也是,自打卡娜铃兰和岚儿离去,我的泪也没停过。我曾在无数个寂静的夜里痛哭,也许他也会像我一样吧。
傀儡师重伤着离开,失去了他所拥有的一切。这一瞬间,这世上又多了个一无所有的男人。我的复仇到此结束了......
我夺去了我仇人的一切,我毁掉我憎恶的一切,可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喜悦。复仇之后我只感觉心中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虚无霸占了我的内心,将我最后一丝魂魄吸去。复仇之后,她和岚儿也不会回到我身旁,我那痛苦不堪的生活也不会发生半点改变。一切都已逝去,就连支撑我的仇恨也逝去了。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一切都已经凋零了。
我坐在顶层的老板专属办公椅上,仰望着天花板破出了一个大洞外的天空。天空中烟火绚丽、火树银花,漫天都是喜庆,都是团员。可在我眼中,我好像看不到这烟火的美,我眼中的世界已经彻底失色。
“现在我还有什么呢?这条命?我手里的武器?还是我那空荡荡的房子?仇算是报完了,人也算是杀了,虽然杀的不对,但达到我预期的效果了。我的仇人将在生不如死的痛苦中度过每一天的煎熬,那比死了都难受!”
我看着我沾满鲜血的双手,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可是......我又得到了什么呢?我做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为了她吗?可她希望我这样做吗?我不是答应好她好好生活的吗?我又毁约了!我又一次伤害了我最爱的人。这一切......好像只是我在宣泄愤怒而已。我好像背离了一切,我脱轨了!我毁掉了一切!”
我捂住心口,觉得心里一阵难受。
“为什么我的心这样难受呢?为什么我再也看不到生活的色彩了?我为什么活着?我为什么战斗?为什么?我已经遗忘了......我已经死了!死在了过去。那现在的我又是谁呢?我还是那个她深深爱着的齐百陵吗?谁来告诉我答案?”
我陷入到苦恼之中。我在虚无之中什么也感受不到了,我不由得害怕恐惧起来。就像我小时候怕黑不敢走暗巷一样。我真正害怕的失去又再度降临到我头上。
这次,我失去的是自我,是那个名叫齐百陵的男人。
“谁来告诉我答案?!”
但是谁也没有来。
一开始我是独自一人,到了结束还是我独自一人。我曾遇到的一切仿佛不曾来过,仿佛这路上只有我一人来过。原本我还有些东西可以留在手心中,可现在我真的是一无所有了。我从未觉得生活有这般无意义,复仇之后的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煎熬。我的心中曾有着希望,但它已随着我的堕落而永沉深渊。
很快,前来处理这起事件的人们到了。首当其冲的,是我熟识的UppF那帮人。他们拿枪指着我,我并未反抗,扔下手中的武器接受他们的拘捕。此刻的我,就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了。疯狂早就逝去,同我拥有的那些一切。
在我被强制击晕之前,我见到了一个特殊的人。碧蓝世界的老板,碧蓝苍穹走入现场,拦下了准备执行击晕的UppF成员。碧蓝苍穹对着我笑了笑,接着掏出一把手枪,对我说:
“都市传奇齐百陵,想不到你竟然拥有这么强大的实力。而且,你手中的魔剑长得有些俊俏,很让我喜欢啊。”
我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告诉他:
“要拿你随意拿去。”
碧蓝苍穹笑了笑,告诉我:
“不,小孩子才会做选择,你和那把剑我都要。”
我一脸惊愕地问:
“你说什么?!”
碧蓝苍穹用手枪将我击毙,我那时“死”在了那里,对外传出的消息都是我阵亡在源能核心绞肉机现场。可只有我和内部人员知道,我并没有死,而是被碧蓝世界在暗中以高价买下了。至于买我这个生无可恋之人的原因,就是贪图我体内与所谓x能量融合的血液,因为我在x事件当中靠魔剑吸入了大量的x能量,所以我的血液非常具有研究价值。对于碧蓝苍穹这个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掘金洞的人来说,我是他绝对不能错过的大宝贝。
被碧蓝苍穹囚禁在实验室中的那段时日,我本想着找机会自杀,反正我那时已经是生无可恋了。可我转念一想,那样太对不起卡娜铃兰了,于是我就打消了这个想法。碧蓝苍穹这人比较仁慈,他觉得不能把我关在实验室里养,就决定改变策略,选择跟我谈了笔交易。
碧蓝苍穹买通一堆人,给我打好了关系,又给我弄来一个身份:地平区东洋墟居民陈思成。碧蓝苍穹给我开出条件,可以让我以这个身份得以重返都市,但是代价就是笼中之鼠一般的生活。
我要活在碧蓝世界指定的区域之中,不得逃跑、不得胡作非为、不经允许不能战斗、不得吃碧蓝苍穹本人讨厌吃的西红柿;还要在碧蓝世界指定委派的工作岗位上班,不得辞职,不得反抗上司,要老老实实地工作,并且每周都要去指定的献血地点献一定的血,为了辅助碧蓝世界研发新科技。
我答应了碧蓝苍穹,出于多方面因素。
说真的,这样的生活属实是令我觉得憋屈。我感觉就真的跟活在笼子里一样,每日被人监视,做事都要小心翼翼,跟脾气不好的上司交往还不能顶嘴,这完全不是我的风格。最重要的是,他不让我吃西红柿!西红柿炒鸡蛋可是卡娜铃兰生前最喜欢吃的我做的菜!可为了我这条小命,为了能兑现我跟她留下的约定:“好好生活”,为了我还稍稍有点能期待的未来,我选择忍耐。
但其实,这样的生活也不算太糟。我还有个奔头,起码不会像儿时那样迷茫;我还有个能住的地方,起码没有风餐露宿;我还有生活下去的动力,总比我那时死了要强一些。虽然我很想她和岚儿,但我想我好好活着也许比见她们更值得让她们娘俩开心。
到了这里定居之后,生活的确变得不大一样了。没了以前的危机四伏,我还有点不适应。这里的问题大多可以通过协商解决,而非像以前一样用刀剑武术。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想带我来这里,这里生活的确舒适,但缺少几分我说不出的温馨。我以前为了复仇,从来没细细感受过这里的生活。我现在真觉得那时的我愚蠢至极,忽视了那么多的美好,但所幸上天还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让我有缘感受到这些我曾错过的美好。
对啊,我曾错过了那么多啊!现在回头也来不及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在笼中之鼠的生活之中,最值得我高兴的事,那就是种花。碧蓝苍穹对我种花的行为表示不屑,这事上不屑于管我。我种花的技巧还是不还熟练呀,一开始的十五盆花让我不小心弄死了七盆,真是有够可怜的。要是那位园艺大师还在,我免不了要挨说道几句。这种最低级的错误我竟然还犯,真是有够让人恼火的了。当我种花的时候,我能感受到曾经那份熟悉的纯真。那份纯真令我感动,那是我为数不多能笑出来的时候。
我每天一顿早饭,一顿午饭,一顿晚饭,每天照顾三次花,还得给人看小区,晚上还得去小马哥那里喝个通宵,这一天说过去就过去了。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可以说实在混,但我就喜欢这么混。
不过有些时候,我会改变我的作息习惯,开始健康又勉强说得上是快乐的一天。好好护理花,跟老板请个假去公园走走,逛逛街,溜达溜达放松下精神。一天过完,回到家看会电视,看看我最爱看的音乐节目。要不是我没买吉他,我这时定会对着夜空弹奏一曲。这样的一天过完,稍有疲累的我躺在床上,进入梦乡前我会感觉到久违的舒心与快乐。
因为这样的生活,就像她活着时那样......
轻松而又愉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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