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时代DAY17 关键词：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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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拿坡里和安卡被带到凛冬城时，天已破晓，太阳从正东方冉冉升起，阳光刺痛了拿坡里的右眼。他下意识地想抬手遮住，然而手被牢牢地控制住了，他只好忍着这股不适在几个玩家的拉扯下继续前行。
很快，几人走到了城墙下方，高耸的城墙将刺眼的阳光隔断，他总算能好好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了。
宏伟的城墙，庞大的建筑群，络绎不绝的玩家……周围的一切都在诉说着眼前这个玩家势力的强大，拿坡里出神地望着，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害怕。他之所以跟随威尼西亚打算行商，就是出于对这种繁荣气氛的向往，他整日驾着他的帆船在地中海上往来，侣鱼虾而友麋鹿，几乎都要忘记充满烟火气的城市长什么样了。
“……隶属于一小队，听从莫恒的命令，将这两个人交付冬至管理。”
“放行！”驻守在城门口的士兵挥了挥手，一小队的玩家用力将两人向前猛推，拿坡里骤然惊觉，发现自己的两只脚已经踩在了城内。
人山人海。
城门前路口的景象，只能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大堆大堆的人挤在一起，排成一条长龙，不知在等待什么。拿坡里想探头细看，无果，凛冬第一探险队的玩家迅速地抓着他和安卡穿越了人群，来到了较为空旷的地带，人墙另一边的景象瞬间就看不到了。
“冬至长官。”
冬至并没有待在宫殿里。作为凛冬军队的管理者和调度者，他正在城门附近维持秩序——或者说，监督那些负责维护秩序的玩家。听到有人叫他，他立刻转过身来。
“什么事……是你们？”冬至认出了这些玩家的身份。他能担任这个职位注定了他有不俗的战力，且必然与凛冬军队的精锐力量即探险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事实上在探索时代，冬至就曾经隶属于一支探险队，后由于战功不俗而被莫恒提拔，其他探险队的成成员他大多都认识。
“是我们。”在称完“长官”后，探险队的队长便改换了语气，“我们路上碰到两个人自称商人，知道一些有价值的信息，莫恒让我们把这两个人带给你。”
“哦？”冬至好奇地瞥了两人一眼。
“话说，这门口是个什么情况？”队长扭头看了眼喧嚣的人海。
“你们打下来的地方上带过来的人。”冬至耸肩，“那些地方留了一些我们的人，总得有人来填补空位吧……不过这里面更多的人会长期派到城外作为城市扩张的人力。”
“我只希望我的房子别被挤塌了，这可是黄金地带啊。”队长抱怨似的说道。这当然是玩笑话，方块搭建而成的结构一般是不会被“挤塌”的，哪怕人的密度真的高到了一定地步，受伤的也只有玩家，他们会因为过于拥挤而持续损失生命值。
“不至于……”冬至轻轻笑了一下，“这两个人交给我，你们赶紧去忙吧。”
“走了走了……”队长说着领着队伍的成员向城门走去，“我估计等到我们回来了，这些人都散不了。”
冬至目送探险队离去，“你们两个，跟我来。”他说着，迈步向城市中央走去。拿坡里这才注意到一座巨大的宫殿耸立在前方。
这名被称作冬至的人似乎只是自顾自地向前，没有向后看哪怕一眼来确认两人是否真的跟上了他的脚步。尽管如此，拿坡里和安卡还是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他们清楚自己正在别人的地盘上。
一路来到了冬至的办公室，进门之前，冬至叫下了正在回廊中巡视的两名玩家。“你们把着门，”他对他们说道，“没我的指令不得放行。”
咔哒。房间的门关上了。冬至没有看两名商人，他径直走向房门对面摆放的箱子。“说吧，你们都知道些什么？”他一边若无其事地说着，一边掀开箱盖。
“在我们的人身安全得到保障前，你别想从我这里知道一个字。”拿坡里一字一句地说。
“我能保障你们的安全。”冬至慢条斯理道，手拨弄着箱子里的东西，发出哗啦哗啦的振响。
“你？”拿坡里咬着牙说道，“凭什么？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眼前这个冬至，显然是和那个企图杀了自己的人是一伙的，也许还是亲信，这意味着两人的意志很可能是统一的，那个人（莫恒）干过的事情，这个人(冬至)也一样能干得出来。拿坡里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唰！
冬至猛然从箱子里扯出一把骇人的巨斧，宽阔的斧刃明晃晃地反射着紫红色的光，他将斧头横在拿坡里面前。“你完全可以相信我，而且你必须这么做，由不得你。”冬至缓缓地说道。
一把顶端的斧刃由玛玉灵铸成的伐木斧。拿坡里用骇人的目光再次看向冬至，他这才发现这个看上去不紧不慢、似乎是个文职人员的人不是善类，也意识到他对于局面的清晰认识完全没有作用，没有足够的硬实力作为支撑仍然只能任人摆布。
“如果你的答案足够令人满意，我会保证你们生命无虞，任何人都别想动你们一根头发，”冬至淡淡地收回斧头，将其抛到左手，胳膊一甩，沉重的兵器以其左臂为轴转了三圈，随后再次被他稳稳地抓住，“否则我就会把你们干掉。”
“行，我说。”拿坡里终于还是妥协了。
凭借珀克帝国时期积累下来的潜行经验，弗雷德成功地在没有吸引到任何注意的情况下摸到了凛冬城城墙的下面。他在安全的位置观察着城门的方向，也立刻发现了那里的混乱和嘈杂。
“这是怎么一回……”自言自语到一半，他顿时想起了绿洲透露的情报，立即反应过来，“这一定是他们在北方掠夺到的人口……！这么多人的话……”他立刻将这些人口换算成劳动力，开始在脑中计算这一笔大收获能够为玩家聚落的发展提供何等的助力。
结果令人胆寒。
“如果还有机会的话，一定得把团结南方玩家的事提上日程了。”弗雷德担忧道。以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两极分化将会越来越明显，仅仅击退凛冬的一次进攻是无法为珀克共和国争取到未来的。
弗雷德成功地借着混乱潜入了凛冬城，成为了路口边那一条长龙的一部分。由于人实在太多，每一轮拥挤都会让好不容易排好的队伍再次被打乱，弗雷德这才刚刚进来，居然一下子就被推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愣着干什么，领了纸照着上面说的走人。”不耐烦的声音近在咫尺。一名玩家正坐在桌子前摇晃着两条腿，看到弗雷德站在原地，便伸出手敲了敲桌上那摞纸。
领了一张单子，弗雷德随便瞟了一眼，上面只写着“去城东集合”五个大字，他当然不会真的照着做。弗雷德先随便地跟在一个人后面，随后经过一个暗处时，便闪身躲进了别人探察不到的角落里。
这下就好办多了。弗雷德满意地想着。
好办……接下来做什么？
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人已经跟丢了，他压根不知道那些脱离了大部队的玩家去了哪里，严格来说他的任务已经失败，继续保持着这个“好办”的状态实则毫无意义。
此时天已经大亮，但他却是两眼一抹黑。
接下来怎么做？弗雷德望向头顶，只要从这里登上房顶，一路隐蔽，他就能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出城，然后跟沉默和茶会合，继续执行他们的首要任务。
但是就这么放弃，实在太不甘心了。弗雷德眼前再次浮现出那黑暗中那从一片明亮中脱离出来的一小块光斑。直觉告诉他，应该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