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不可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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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这是哪里?”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慢慢褪去，感知逐渐恢复，映入眼帘的是个全然陌生的场景。
莫珥低头看着变轻的双手，手上并没有刚刚完成的东西，其他还没完成的材料也不知去向，抬头打量了周围环境，。
自己仍坐在一顶帐篷内，但显然不是自己的那一顶。
周围挂满了像是动物皮毛材质的布，深浅不一各种棕色，也有一些经过妥善处理，有着不同色彩的动物毛皮，还有许多明显是手工制作、大小不同的饰品，饰品上的色彩非常鲜艳，吸引目光。
光源是身前地面上一个造型古朴的小火盆，放在有一定高度的小铁架上，避免灼烧到铺在地面的地毯。火盆内部放着木头，火焰正在欢快的燃烧着，照亮整个帐篷内部。
一个披着层层斗篷，头上戴着木制大面具的人坐在小火盆的另一端。
木制大面具用花花绿绿的油彩涂满了各种元素的象征图腾，边缘挂着铃铛、羽毛、流苏等等的饰品，整体搭配起来的艳丽色彩散发出强而有力的能量。光是看着，莫珥就觉得整个人的皮肤在微微的发麻。
这感觉充满巫术跟灵界能量的人似乎正在端详着自己，莫珥能感受到对方的视线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的打量着自己，仔细到似乎看透身体表面，直接看穿到内在的心理变化。
等了半晌，对方并没有任何的动作变化，也没有开口说话，维持同样的姿势，带着检视的目光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脸上，莫珥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
看不出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总不好一直在这边互相大眼瞪小眼，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莫珥斟酌着用词，主动发出询问。
“您好，请问这里是哪里？您是谁？我没有印象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可以请您给我一个说明吗？”
听见莫珥小心翼翼的询问，带着大面具的人轻轻晃了晃头，面具上的饰品发出轻微的叮铃声。
“年轻人啊，你有一个古老的灵魂，”低沉沙哑，无法分辨男女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因为隔着面具，声音像是被闷住般，“你问我你怎么会来到这里？我更想知道，你怎么会忘记了自己的承诺呢？”
“什么意思？”莫珥没有明白对方的话，一脸困惑，“什么承诺？我对您有承诺过什么吗？我并不认识您啊！”
“不是对我的承诺，是对“祂”，”说着，伸出右手，直指莫珥的胸口，“你被俗世干扰到忘记最初的那个承诺了！”沙哑的语气充满严肃。
莫珥感觉自己隐约知道对方所指为何，但又不是很确定，抿了抿嘴，一时无法给出什么回应。
对方也没有再继续说话，缩回手，拿起放在旁边的铁夹，翻动小火盆中的木头，整个帐篷中只有火苗燃烧的劈啪声。
莫珥注视着对方的动作和翻腾的火焰，脑中飞快地陷入思考，“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该做什么？我可以直接离开吗？这外面又会是哪里？出去就可以回到原本的营账里吗？还是应该再继续问看看？没有时间了，再等下去要是墨水的效用消失就麻烦了?”
挪了挪身子，正要再次开口，戴着面具的人却突然打断道：“你有记起承诺了吗？你是决定要继续执行，或是有其他打算？若什么都还没有，你想去哪里？你确定接下来要行走的是正确的道路，要前进的方向是天选之地吗？”
一连串的问题轰炸的莫珥感觉大脑是一头雾水，可却又觉得心中被点醒了什么。
而说完这一大段连珠炮般的提问，对方又再次沉默，彷佛是在等待响应，又好像没有。
这种云里雾里的感觉太诡异了?莫珥有种坐立难安的感觉，心口深处有股莫名的麻痒在骚动，却抓不到。
过了几息的时间，那股麻痒感持续着，甚至有变强烈的趋势，莫珥扭了扭身体，觉得不能再耽误时间，同时也觉得坐不住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再次开口。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若您没有什么事情或什么话要对我说，我可以直接离开吗？来到这里前，我的手上还有重要的事情在进行，那是不能够等待的。我没有时间在这里跟您互看。”莫珥的语气压抑着难受，听起来有点冲。
“呵呵呵，”面具后的人此时轻笑了几声，“年轻人啊，我并没有限制你，我没有说你不能离开，你要待在这里还是做其他事情都可以，是你自己给自己下了限制，是你自己不想走，你内心知道自己遗漏了什么。”
“我现在没有时间跟心情跟您做这种充满谜语的对话，”听见对方的回答，再加上身体的不舒服感，莫珥说话的语调下降，“您似乎很清楚我心中在想什么，那么，可以请您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这样我才好判断该怎么回去。”
“放下批判评断、放下抓取之物，臣服接纳真正的自己的使命跟任务，你就能回去了。”面具后的人没有说出这里的具体位置，低沉沙哑的声音用另一个答案回应了莫珥的问题。
这几句回答让莫珥心中一惊，但随即便想到，这些话很多人都有听过，就算在其他地方出现也不足为奇，惊讶感立刻消失，情绪也恢复正常。
“原来如此，是这样吗？这位?呃，请问该怎么称呼您？”知道方法的莫珥决定至少离开前先认识一下眼前这位神秘的人物，毕竟都有缘分在此相遇了，说不定能对自己修复水晶网有帮助。
“怎么称呼我并不重要，”戴面具的人的右手从斗篷中伸出，左右摆了摆，再次指着莫珥的胸口，“你把注意力放在“祂”的上面才是重点。这对你要做的事情跟下任何决定时会有帮助的。”
莫珥有注意到对方伸出的右手皮肤光滑，跟声音试图呈现的老迈感以及对方对自己的称呼明显不太搭，就像是刻意在隐藏什么，或是有什么东西必须用这种隐晦的方式才能表达。
“至少可以让我知道您的名字？这样下次在碰面不会不知道您是谁。”莫珥不死心的追问一句。
“名字不过是千百万世的其中一个称谓，进入过生生世世后，怎么叫都无所谓，就跟所有的生命一样。”对方用飘渺的沙哑语气回应，没打算说出自己是谁，“至于碰面，若是你准备好，是有机会再碰面的。”
“碰面要先准备好？是要准备什么?”莫珥喃喃低语，觉得一口气接收到太多谜语般的话，有些消化不良。
“你会知道的。”对方上身靠近小火盆，身后的阴影因为距离光源近，被拉的非常大，几乎覆盖了营帐的大半，“你有准备好要离开了吗？你不是没有时间了？”
?这次倒变成我被提醒了?还不是因为对话实在太谜，一时间有点难理解?莫珥表情不变的在心中腹诽。
“对，我确实没有时间，我真的得要离开了。”莫珥点头，准备站起身。
一团带着银辉的雾突地扑面而上，掩盖了莫珥全部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