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破冰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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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令还未到立春！
倏然，漆河的水，哗啦哗啦的流淌。
漆河破冰了，暗流将水面上的冰往下游冲去。
往年漆河破冰见水大约在立春之后，而这一刻传来了流水的声音，漆河沿岸的人也都听到了。
陈老八也自言自语道：“按道理这天气，漆河水面的冰还未消啊！真是奇了怪了！”
陈曦手中的天青色碎片也宛如遥相呼应，加之了一道裂纹。
她不忘安慰秦晨道：“没事，这汝窑天青色那是那么容易复原的，你不是说汝窑烧制需要天气等多种条件吗？”
一股冷风袭来，三人因为在窑前，感觉还不是很冷，倒是秦晨回应道：“漆河的冰破了，看来今年的确是风调雨顺呀。”
陈曦有很多安慰的话，可接下来一句都没说，因为她先前失败了，总是会一个人躲起来仔细的查看原因出在哪里。
秦晨此刻像是一个没事人似的：“走吧！老八叔，这窑的瓷器怕是一件也未成，你挑一些能用的，带回家吧！要是遇到有似汝窑开片的，辛苦您给我留着。”
陈老八点了点头，目送着两人远去。
漆河岸边，漆河之水湍急自西往东而流。
秦晨心情恬淡，似乎并未将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由此来看，陈曦觉得自己还是将一切看的太重了，但没办法，女儿身本就试错机会少的可怜。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继而说道。
“陈小姐，我将汝窑天青色的釉料配方与你口述一遍，另外烧制工艺切不可全部授予工匠，防人之心不可无，让他们只知道自己工作的步骤即可。”
陈曦纳闷，从以往看，秦晨并非是那种盲目自大之人。
莫非是汝窑天青色，能够复原了？
可这就指甲盖大小，代表不了什么呀？
秦晨随意捡起一个石头，打了一个水漂。
“窥一斑而见全豹，见一叶而知深秋！你且听我说来……”
等到秦晨讲完的时候，陈曦激动的无以言表，原来这一窑看似未成，实则是成了。
秦晨刚才一个多小时都在分析残次品的原因，等到将几个原因都找到之后，而应对之法也已油然而生。
她不得不说，陶瓷史上也从未有过着这种天赋异禀之人，能够复原秘色瓷和汝窑天青色。
尽管汝窑天青色还未进行大批量的烧制，但她知道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陈曦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这大恩大德，我……”
“朋友之间，何须谈这些，如果真的觉得过意不去，能否先借点银子，这柱子要结婚了，我做哥哥，总不能空手去吧。”
秦晨此举，未因囊中羞涩而感到羞耻，面色依旧平静。
“青瓷会，也别看的太重，机会多的是。等到真正的汝窑天青色一出，直接将其余两家生意抢走一半不成问题。”
陈曦倒是眉头微蹙：“这瓷器上的较量倒是好说，今年比较特殊，元宵节灯会和青瓷会碰在一起了，定盛况无比。”
“什么事情既然认定了，那便放手去做就好！”
……
正月十四！
秦晨中午来到了青瓷小院，想起前几日陈曦给自己的银票自己放在了小院屋子。
而周经纶刚给陈家的孩子授课完毕，十余位陈家孩童，便在小院当中玩。
他们也对旁边这位年轻人充满了好奇，他们当中有人和陈曦是同辈，有人比陈曦小一辈。
自从前几日陈曦，和他们说过没事不要去打搅这位名叫秦晨的年轻人。
小孩子，你让他往东，他就偏往西。
几位小孩子围在秦晨的门口，童真的窗户和门缝中偷看，看看对方到底在里边做啥。
秦晨打开了门，几个孩子却一哄而散，直到秦晨发出一个善意的微笑，几个孩子才进屋来。
“陈曦姑姑说了，不让我们轻易打扰你。”
“是的，姐姐还说你是个厉害的人，救了我们的命。”
几个孩子年长的十二三岁，年小的七八岁，秦晨望着陈家年轻一辈，因是陈曦的家人，所以便任由他们在房间玩。
“哥哥，这纸上的这个字我认识，这是东，这是风，这是夜，还有千！我娘还说我识字少，我识字可不少咧，这诗中我认识好多字呢！”
一位十一二岁的少年，自是认出了秦晨写的是词：“维维，这不是诗，是词！”
这些孩子围在一起十分的有趣，秦晨也感觉自己年轻了很多，但实则他也只不过是二十岁的年轻人。
“从前啊，有只饥饿的寒鸦站在一棵无花果树上。他发现无花果又硬又青，便一直守在那里等候它……”
讲了两三个故事后，秦晨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要去柱子家帮忙了，便起身说道：“今天故事就讲到这，以后有机会咱们继续。”
那位叫陈维均的小孩，用童稚的声音道：“哥哥，你能将那张纸给我嘛，我回去给妈妈说，我认识好多字。”
“真乖！好的啊！”
很快，秦晨桌上的写诗词的纸张，四个小孩一人拿了一张，开心的从屋子走出去。
周经纶接下来给十余位孩子授工笔绘画课的时候，见几人不专心，围着一张纸在看。
“陈维均，专心画画，不要分心，今日我们学的是点染，点染法是瓷器勾彩中十分重要的一步……”
几个孩子将秦晨送给他们的诗词都收了起来，因为对于这几位老人，他们觉得严厉的很，一点都不如秦晨亲近。
……
耀州城自城东门至翡月湖，长约三里，早已经张灯结彩，巨大的灯轮、灯树被装扮的异常好看。
上元节从正月十四下午便已开始热闹，为期五天，从十四至十八。
天色已暗，耀州本地习俗，十四夜为神灯，需供奉一盏灯于家中神位、宗祠前，以祭神明先祖。
秦晨从柱子家帮忙回来后，也点了一盏神灯，他虽未见过逝世的父母，可听村子人说，父勤母慈，可惜了遭受了天灾。
这一夜耀州城最繁华莫过于星月楼前的翡月湖与河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