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遭了年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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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铁在人群中寻着秦晨的身影，他似乎有点明白了，却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秦思源也朝着秦晨看去，毕竟这是对方提出来的方法。
他自知躲不过，便走上台言语诚恳的说道：“老铁叔已经打了一些柴刀，大家没有趁手的家伙什，回头去我家拿就是。”
这防御武器的事情解决了！
秦老铁却还在回想，之前秦晨和自己说过的话：每把都需要开刃，开的锋利一些！
“这小子，真是厉害啊，未卜先知啊！”
下边还有村民在问：“族长，秦家村的情况您也清楚，大家伙光景勉强能达到养活家人，施舍一点粮食能挤的出来，可灾民过多，怕是……”
“族田还有粮食，拿出五十石，先紧着用吧！”
“五十石粮食，怕是不够！听说那灾民可是人山人海，有几十万人呢！”
秦思源苦笑一声：“那几十万灾民又不全都是朝着耀州城来，听说也有一些去了京兆府、凤翔府、商州等地去了。”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唉，都是苦命的人！”
“咦，我可听说，那些灾民闹事闹得可凶，听说好多村子都被洗劫一空了，还打死人咧！”
“流民闹事，历年也没有这么凶啊！”
……
秦思源示意大家安静，他为族长，自当在秦家村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族长对违反族规的人有惩罚权，族权即宗法权是被朝廷承认的！
“这粮食的事情，族里先出，后边走一步看一步吧！”
秦晨并未将自己买了1000石大米的事情告诉给村民，因为他怕出什么幺蛾子。
第二日一大早，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
秦家村的族人，男人带着妇幼老人赶往深山中的亲戚家投奔一段时间。
秦晨起的很早，看到这一幕，反而有点羡慕。
人家都有家人可以守护，而自己孤苦伶仃，还心忧族人！
要说对于族长的命令，竟然无一人违背，这个时候他看出族权统治的威力和效率了。
怕要是不执行族长的命令，那后边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也没人愿意在这事情上得罪族长！
秦思源坐在家中，看着收拾东西的老婆，虽叹息一声：“没办法，谁让我是族长呢，大儿媳妇和二儿媳都先让回山中娘家吧！回去带点点心啥的，也不能空手回娘家！”
秦思源在大事上从来不马虎！
到了中午，挨家挨户的检查，看谁家还有老弱妇幼在家，他也不催促，就站在门口，气势自能唬住人。
“哎，族长，这马上就走，俺媳妇收拾东西呢。我待会送她去山中我表叔家里。”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秦思源用手拨拉了石头上的雪，转悠了一下午的他，坐在村口的石头上。
秦晨正好从青瓷小院走了回来，看到秦思源，打了声招呼。
“族长好！”
“晨娃子呀，你说这难咱能度过去吗？”
“能！一定能！”
“我已经土到眉毛的人了，我拜托你件事。”
“您说！”
“以后若是有能力了，别忘了咱们秦家村。”
秦晨点了点头，这是自然，秦家村还有那么多对自己好的乡亲们。
他守护不了天下，守护这一亩三分地，他会竭力为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消失在村道上！
“族长，那十几处废弃的宅院，我看明日便找人修缮修缮，能为灾民遮风挡雨，也是一件善事。”
“嗯嗯，所言极是，明日我便派人去做。”
族长秦思源小声说道：“你要找的几位靠谱人，我给你找到了，你小子，要干啥啊，怎么还神神秘秘！”
“有奇用！”
秦晨为了避免解释，自是不会告诉秦思源，自己要在村口埋炸药！
不一会秦晨回到了家，见到柱子正在家门口等候，急忙招呼。
“柱子，快进屋！”
进到屋子的柱子，感觉比之前暖和了许多，见到秦晨新盖的壁炉，便好奇的问道。
“晨哥，这玩意感觉比炉子还暖和呀！”
“对了，你来是啥事？”
“爹爹去城里买了点腊肉，我来给你送点。”
“你和小翠咋样了？”
柱子有点脸红：“小翠，我给她带了几次烧饼吃，给她我就跑了。”
“没事，慢慢来，先试着相处，毕竟是要生活一辈子。”
“谢谢你晨哥，我知道肯定是你托陈小姐，才将小翠从杜家赎出来的。”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给你取两房媳妇的事情吧。”
“一个就够了！”
柱子走后，秦晨往自己制作的简易壁炉中添了一些碳后，便躺在床上，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他不清楚自己对陈曦是什么感觉？
反正他觉得自己没达到和柱子一样，柱子看见小翠就开心，自己还未到那种程度。
“算了，不想了，让人头疼！”
这一夜，耀州知州签发了通知，派了军队把守城门，不许任何一个流民进入耀州城。
城内的富商也包括陈家已经接到了消息，开始在官府的组织下，募捐钱财，准备用来施舍粥饭。
灾民们蜷缩在城墙下，西北风呼呼的刮，他们一个紧挨着一个，有的人撑不过这冰冷的夜，便被冻死！
冻死的人唯一的价值，就是将身上单薄的衣物奉献出来，帮活人度过寒冷！
第二日一大早，官兵就将一具接着一具尸体被马车运送到卧牛沟，扔下沟去。
此沟早年还有水，近几年河流干涸改道，就无水再流了。
整整一夜冻死了八十七人！
这些还是灾民大部队到来之前的数字！
数百位蓬头垢面，骨瘦如柴的灾民，即使是冬日的阳光，也未带给他们温暖！
他们卑微的目中无神，也不知道该去求谁，实在是饿的没有力气了，喘口气都费劲！
路过的人看不下去了，就从城内买了一些烧饼，扔到灾民堆里，顿时被哄抢一空。
这几日，在城外的路边摊已经开不下去了，被路过灾民一哄而起给抢了。
灾民看见吃食就等于看见了活路，顾不上其他，只想往肚子里填口吃的。
谁成想，昨日下午就连秦晨之前喝茶的茶摊都被洗劫一空，茶摊老板损失不大，就是一些茶叶和水。
他看见那些灾民饿的直接将泡过水的茶叶末直接往肚里咽！
他坐在地上，直拍大腿：“遭年馑，遭了年馑，咋就这么可怜啊！”
于是便吩咐小二去城里买了一些烧饼，分给这些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