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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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听到晓莲的最终确认后，季欣也是如梗在喉，无话可说。而窗外，叶莹更是所有的幻想瞬时破灭，头脑昏昏沉沉。听那兄妹要出门，转身想躲避，无奈没留意，被脚边那个盆栽一绊。惊叫一声，慌乱中扶住了墙壁，好悬没歪倒在地。

奔出门外的兄妹，呆望着她那副孤苦无助的模样，双双脑海中“嗡“地一响。季欣只暗怨自己丝毫不留神，不该如此麻痹大意，她也咋恰巧这时来呢……自己一直坚信，只要努力就有收获，怎么这次事与愿违呢？！事已至此，季欣真不晓得该怎么收场了。只望见同样内疚的妹妹，已向叶莹伸出了援手，急忙手忙脚乱地协力扶她进屋，让她坐下再讲。

她微抬那双神彩尽失的美眸，只能一脸的苦笑：“刚才到你家门口，忽然有人在我们村用猎枪打鸟。嘭地一下，那只正想高飞的小鸟就落下来了。我没注意，就被吓了一跳，脚下绊倒你家花盆，真是没用！”她何曾扯过谎言，可又怎会逢人便讲内心的苦楚。她就是那只“正想高飞的小鸟”，那次联欢会后，她就暗下决心，拼命考出好成绩，能够胜人一头！眼下这打脸的事实，教她如何能心甘？！她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面色煞白地问：“听我家三弟说，预考成绩出榜了，阿欣一直就是我们学习的榜样，一定考出好名次了吧？”“我、我没去看，我家晓莲说我的得分只是马马虎虎，算是蒙混过关了。”他不敢抬头直视她的双眸，低声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噢，晓莲去看的呀！恭喜你了！”她慢慢从凳子上站起来，由衷地祝福季欣。又把目光转向晓莲，后者深深低着脑袋。“晓莲妹子，那我的成绩你注意了没有？！”她已探听到结果，自然毫无任何侥幸心理——这样说，不过是佯装不知，让她俩心里好过些。但此时几人，何偿不心知肚明？晓莲支支吾吾，躲闪着她追询的目光。可还是避不开她眼中泪花闪烁，以及那种等待死刑判决般的绝望。情知此时再难隐瞒，可怜这小丫头，费力地组织着言语，只能嚅嗫地闪烁其词：“这、这，莹姐，我，我只顾瞧我哥的，真的没留意其他。。。但我想，你那么用功，肯定会考上的，别，别太着急了。”她自己都难圆其辞，只当叶莹更不会相信。季欣只当她一定会以一种绝对悲怆的声音问：“我真的是倒数第七，真没考上么？！！！”

却看叶莹身体踉跄了一下，尽管花容失色，仍然还是露出了凄美一笑：“是这样子呀。你们放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没事的！”她慢慢地转向季欣，伸手在他左臂上轻柔地拍了一下：“看你们紧张成啥样了？阿欣，我再度祝贺你，并希望你珍惜好机会，继续努力，争取心想事成！”她单薄的纤体晃悠了一下，季欣好不心痛：“叶莹，你……”“你们放心，一切都会过去的！古话讲，‘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一天早就注定了，只不过，我没料想它来得太快了！看来，我要先你一步，走上社会了。”

她终究还是没忍住，将内心话说了出来。只紧咬贝齿，那种苦涩，让她真想立马落荒而逃，但她还强忍着，由衷地对季欣低声细语：“虽然我出局了，但我仍然谢谢你，感激你一贯对我的帮助！这份情份，我会永远铭记于心。对了，我该回家了，天黑了，好像雨也下起来了，再不回我妈会担心的！阿欣，好好用功，替我实现梦想！”

季欣思绪一遍茫然，只下意识地点点头。然后怅然若失看着，见她踉踉跄跄消失在夜幕中，也想不到送她一下。叶莹才到家门口，见二弟予荆乐呵呵凑过来，头也不抬地把手一扬，将一张纸递到她手上。叶莹一楞，不会是中考正式准考证吧，难道刚才晓莲逗自己玩的？

却听他这才讲道：“姐，你跑哪去啦！前些天你一直要找的歌词，我终于抄到了，姐你高兴吧？”他还自顾说呢，却觉没有回音，这才留意到他姐情绪不对，吓了一大跳：“姐，你咋了？歌词你不要啦？”叶莹手颤抖着接过那张纸，也不言语，只跌跌撞撞奔向自己的闺房，“哐当”将门紧闭。叶予荆还在喊“姐！”就听她低低如泣如诉地“唱”出声来：“爱你一生不够多，爱到他生也是你共我！到白首……”听那音调，这哪里是唱歌，分明就是哭诉呀？！这下不但她弟，连闻讯过来的她父母，也是迷惑不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