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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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莹看到那两人挤眉弄眼，正要问起，没料想季欣将手一松。与此同时，林姻然才刚握住的右手也骤然松开，只听咣地一声，叶莹仰面朝天摔了个结结实实。偏偏惯性使然，脚下连带全身在冰上还哧溜出老远。

幸亏她戴着衣帽围巾，脑袋也不是很痛，只是那雪白的围巾也丢了，一条长辫子也给弄散了。但是这一惊吓，还是让她余悸未消地揉着脑后，加之又气又羞，泪水直在眼眶内熠熠生辉。

那两人在后面一瞧，只没心肝地捧腹大笑起来。没料想大意失荆州，只顾傻开心，脚下各自一滑，但听“呯呯”两声闷响，先后摔倒在一起，好悬没把冰面给摔裂了。现如今季欣捂臀部，姻然摸脑壳，表情滑稽至极是哭笑不得。

叶莹好容易起身，只恨得银牙紧咬，一边挽好发辫，扎上围巾；现在看到那一对活宝的狼狈像，不禁也有如银铃般格格地笑出声来。季欣与林姻然坐在原处，正在难堪，就发现叶莹又尖叫一声，脚下一跄是失去重心，又轰然倒在冰面之上。可怜她手足动了半天，楞是没爬起来……

正在开心时，季欣就发现好几个小家伙在面前晃过，朝河中央跑去。正想阻止，“喀嚓”一声脆响，接着是他们的惊呼之声：“棍子！”“不好了，棍子落水啦！”季欣就见两个堂姊妹秋菊寒梅——分别是他大伯和四叔家女儿，她们原来也在不远处带那帮小家伙堆雪人，发现险情才冲自己兄弟求助道：“阿欣，快过来……”

季欣随手脱了厚重的外套，早溜出一丈开外，奔向那帮张惶失措的顽童附近。叶莹一撑身下冰面，努力想起身；见一身红火衣着的林姻然一骨碌跃起来，伸出手来拉叶莹。哪知道那位终于爬起来，也不理会，自顾往季欣那里一溜烟奔去，倒弄得林姻然诧异地呆立冰上了。

远远“噗通”一声，季欣早跃进寒气彻骨的冰窟窿里，见那棍子早冻得手脚抽筋，面色发紫，在水里辗转沉浮，好不危急！三两下就托起他的身体，往河边泅渡。这边冰面寒梅秋菊等人也跑到冰窟窿边，准备施救。殊不知再出现嘎地一声，冰面又蹋了一大片。

林姻然正想凑近，吓得扭头跑回对岸。也得亏其他几人都极为的敏捷，才连滚带爬地逃出“险区”，只是那冰盖已是破碎到岸边了。于是拾了季欣外套的叶莹，还有季家姊妹们都在另外岸边。平时，这高高大大的河坝庇佑着千家万户的安全，这时候倒变成救人的难点。半响选到一个缓坡，几个小女孩都齐心协力伸出手来，好容易才把浑身水淋的棍子和季欣拉上岸边。

叶莹她们见季欣扒了那小东西的衣服，不禁一楞，都害羞地扭过脸去。秋菊犹在催促：“哥，你脱人家衣服干嘛？快回家吧！”“把我外套拿来！”季欣三两下把那位衣服脱了，接过叶莹递交的外套，把那簌簌发抖的六岁顽童揽在其中，往怀里一抱，拔腿就往回跑。

寒梅真是一脸寒霜，一边收拾棍子衣服，边走边臭骂那几个惹祸的孩子：“教你们在河边玩，偏偏不听话，这下好了，把你们哥冻成这样，等下我好好收拾你们！”那些位平时都很顽劣，现在做了错事，哪敢应对半句，只顾着低头跟季欣身后疾跑。

待林姻然穿好外套围巾，见那些人都转上了冰天雪地的河埂，才醒过神来，双手往嘴边一拢：“季欣，叶莹，我也回家了——”正想开路，却又添上一句：“记得上我家玩哟……”却见人家也不回头，只恨恨地跺了一下地，独自意犹未尽地走了。

走过无忧桥，踏着泥泞的积雪，几个转弯，终于到了棍子家。他父母自是感激不尽；在几女催促之下，季欣匆匆作别。没走几步，迎面那位老态龙钟的老婆婆杵根木棍，提个水桶在积雪上步履蹒跚，正颤微微想往陡坡下的沟渠打水。见几人快步过来，忙站在路边端详。不想手中一轻，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

“王奶奶，您眼神不方便，地又这么滑，我来帮你打。”老人笑眯着眼，就感到有些不对劲，那季欣早夺过水桶提着水回来了。秋菊寒梅异口同声：“你不要命了啦，全身湿成这样，还做啥雷锋！？”

这白发苍苍的老人素来与家人不和，只为她太喜欢唠叨搬嘴舌，故在村上都不被人待见。只有季欣望她独居可怜，常抽空帮助她。没老人眼神不咋的，耳朵挺灵光，愕然问他们道：“什么，全身湿了，出啥子事了？！”“是呀！我兄弟为救你那调皮落水的棍子，弄得下河里了，偏碰上你……”寒梅气愤愤地答道。

老太婆大惊失色：“什么，阿欣，快快回家换衣服去吧。乖乖别受冻了！”那秋菊一下拦住还想提第二桶的季欣，拽下水桶，拉着就跑。老人一拭浊泪，犹在自顾絮叨：“奶奶谢谢你了！我儿子都不管我，你这么点大就这么懂事，真是个好孩子！……”见季欣他们不见踪影了，转念想起来了：“哟，我的宝贝孙子现在咋样了，我得去看看！”于是摸索着将那小茅房的门给锁好，喘吁吁地往屋后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