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最高处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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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叹了口气，摸了摸乔雅的发顶，“蒂斯，我见证你的加冕，期待你的未来，可我更在意你的安危。哪怕输掉也可以，我不希望你赌上自己的健康和未来取胜。”
“放心吧亚瑟哥，我不会的。”乔雅回过神，对着他笑了笑，继续看向赛场。
比赛已经进入了尾声，白苏和尼克都发动自己的最后一击，“神魂融合，永别星球！”“神魂融合，跳跃复活！”
从半决赛开始，选手们就进行了障碍物擂台赛。他们的比赛范围被局限在并不宽敞广阔的一定范围内，周围会有各色各样的物体形成一个明显而微妙的包围作为界限。例如说雅兴队的半决赛，这种界限就是以残破的墙壁围成的。
一旦选手活动范围超出或者是被打出这个范围的话，即使血量没有清零，也同样视为失败。实际上雅兴队那时候还得很悬的，乔雅如果再被打得撞到墙壁上几次，墙壁崩塌，她摔出范围，也会被视为失败。
而白苏的技能就像是取的名字一样，令尼克直接飞出了界限，以出界视为失败。詹姆斯宣读了白苏和昊天队的获胜，由此也确认了总决赛上对决的两队——雅兴队和昊天队。
历史重新一般，战争世界中留到最后对决的两支新锐黑马队伍，强势地跻身于总决赛，再一次造成了最后的对决场面。
发现这一点的观众们再一次掀起了谈论的热潮，“你们觉得最后的桂冠花落谁家啊？两支都是新队诶！果然是莫欺少年穷，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命运般的决胜啊，战争世界里是雅兴队赢了，不知道这回是谁能斩获冠军宝座！”“天生的冤家吗哈哈！”
“果然颜值即正义，选手的五官决定我的三观！这一届的总决赛简直是实力和颜值的碰撞！”“如果这么说的话，好像混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彭蛮和杨元德是来打酱油的吗？”“能不能不要这么肤浅？实力说话！”“这种全看颜值来评价电竞的人最讨厌了，能不能尊重一下电竞？！”
观众们吵吵闹闹，火热朝天，乔雅却顾不得这些。虽然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可是真当这一刻来临时，她还是有些混乱。
“走吧，我们走。”亚瑟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这种场景，也只是悄悄地叹息一声，牵起了乔雅的手，“我们去见见尼克吧，从那次加冕之后，你也没见到过他了。”
“好。”乔雅再一次从心不在焉中抽出身，点了点头，跟着亚瑟走出了VIp观众包间。
时至今日她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明源，在战争世界后也没有再找过他。现在想一想，也是时候找他私下谈一谈了。但是得在总决赛之后，不然在这比赛前的要紧关头，怎么看都像是居心叵测、不怀好意啊，明源就更加不会听她的了。
亚瑟直接带着乔雅去了混沌队的休息室。混沌队队员因为刚刚输了比赛，兴致都不高，正在整理东西准备离开。
他们看见亚瑟和乔雅，也只是小小的惊讶，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意外的模样。尽管因为心情不好，脸色也不太好看，但还是礼貌地行了礼，“王储殿下，公主殿下。”
如果是往前，他们根本不会行礼，因为大家都是选手。可是如今帝国队解散了，亚瑟就单单是王储的身份了。想到这一点，乔雅又是一阵伤感。
“不要这么客气，跟以前一样就好了。昊天队的神魂融合很强大，整个奥罗拉帝国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够比得上，即便是输了也是情理之中，虽败犹荣，不必太在意。”亚瑟虚扶了他们一把，温和地安慰了几句后，才问，“对了，你们队长呢？”
其中一个人指了指房间里的一扇门，“队长在他自己的休息室里。”
亚瑟跟这个人道了谢，拉着乔雅到那扇门前敲了两下。尼克开了门，见亚瑟没意外，见乔雅倒是惊讶了一把，“你怎么把蒂斯带来了？”
“是偶然遇上的，我还以为她只会在训练基地忙着训练，没工夫来现场看。本来是想研究研究昊天队，给她做足了资料。没想到这丫头是闲不住，自己跑过来看了。”亚瑟无奈浅笑。
“进来吧。”尼克瞪了他一眼，侧过身，让两个人进去，“你这什么意思啊？认定我不会赢了？”
乔雅和亚瑟走了进去，三个人围在一起坐了下来。上回这一番场景好像还是在战争世界里面呢，她也不免感慨万千。
尼克和亚瑟给他们的小妹妹灌输了一大堆关于昊天队的资料，传授了一些经验，最后千叮咛万嘱咐安全第一，见乔雅小鸡啄米般点头才算勉勉强强放下心来。
混沌队的队员都先走了，三个人聊完以后一起走出了赛场，尼克和亚瑟也准备送乔雅回训练场。毕竟备战总决赛的时间，为了方便，雅兴队全员都睡在了训练基地。
乔雅只是没想到，隔了那么久时间出来还能那么恰好地碰上明源。他身边没有人在，就他孤零零一个站在那里，好像在等人。有人出来，他就看过来，看清楚是乔雅和亚瑟尼克之后，脸色一黑。
也不知道哪儿得罪对方，乔雅一脸懵逼地看着明源走过来，登时就紧张起来，她还没有想好面对这个少年她到底是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和情愫。
明源在她面前站定，一时间惊觉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陷入谜一般的尴尬。
最后还是乔雅硬着头皮先开口说话：“源，你在昊天队还好吗？”
这句话一出口，乔雅就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什么叫在昊天队还好吗？整得跟他受了虐待一样。
但明源却目光软和了几分，居然应了一声：“嗯，还好。”
“啊，这样啊。”乔雅继续干巴巴地说了些场面话，“接下来总决赛是我们两队pK，要全力以赴啊。”
这话说出来，乔雅再一次懊恼地想要给自己一锤。什么叫全力以赴啊？难道明源会因为她放水吗？
没想到的是明源居然沉默了，随后又格外认真地看着乔雅的双眸，咬字清晰：“谢谢你鼎盛时期不吝赐教，也恕我总决赛时不念旧情。”
一瞬间少年的模样和年幼时重叠，那时候尽管她自居姐姐，却是比他矮的，为此没有少抱怨。
但是他亦如此时这般，认认真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告诉她：“你不用长高，我会低头。”
这时候的他，也是这样低着头，认真看着她的眼睛，说出了感谢她不吝赐教，但是自己会不念旧情这样的话。
可乔雅反而感到了轻松自在，对他笑了。
“我会打败你，让你认可我的强大，然后索取当时你允诺我的礼物。”明源说道。
乔雅这才想起来当时和他的约定，“你现在已经很强大了，我认可，你想要什么？”
他却摇头，“不，我认定的强大是打败你，仅此而已。”
她是当时保护他、温暖他、教导他的人物，树立给他的除了情感还有一种无法逾越的强大形象。他先入为主，根深蒂固的印象，即使是世俗和世人也没能打破。这才是为什么他执着于要打败她的深层原因。
他出乎意料的固执，乔雅只能作罢，按照他的想法来，“那好吧，等你打败我，我再实现我的承诺。我们约好了，都最后一个出场。”
这番交谈进入尾声，乔雅和明源招呼后也准备各自离开。亚瑟和尼克很有绅士风度地给他们俩留了谈话的私人空间，站在不远处的车子旁边，耐心地等待她。
乔雅朝那边走过去，忽而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身叫道：“源！”
明源脚步一顿，偏头看过来，静静地等待乔雅下一步动作。
乔雅只是突然想起来，玉龙对她说的那三句话。那三句话是非说不可的，放在她和明源身上也同样适用，毕竟她终究是亏欠他良多。
“谢谢你。”谢谢你对我支付的感情，十年如一日地找我、等我、想我，从未放弃。
“对不起。”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我还因为意外而遗忘了你，让你一个人在思念的沼泽里苦苦挣扎。在认出你的那一刻，我也没有义无反顾地拉住你的手。
最后，乔雅深吸一口气，和当初明源隔着玻璃对她一样，对着明源比了一颗大大的爱心，“源，我爱你。”
明源呆愣在原地，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都历历在目，自然也不外乎他们俩隔着玻璃的相处。
那时候他也是这样笨拙地比划爱心，撑起笑容满面，对她说：“NaNa，我爱你。”
他当然知道，乔雅是看似闲云野鹤的伪君子，是看似人畜无害的狐狸。他也曾经见过她嗜血冷酷地一面，见过她不经意流露的灼热欲望，蜷缩在眼底残忍的天真。
荷鲁斯生前对赛特说过：“奈芙蒂斯是只狐狸，你根本养不熟。我期待你最终毁在她手上，比我更惨的后果。”目睹那一切的自己，还有过不以为然的情绪。
他知道乔雅渴望自由，渴望权力，无法抑制，无法掌控。金钱、权力、名望催促着所有人举刀，而乔雅只会冷眼旁观。在所有人争斗得头破血流时，才会发现她掌控着全部，但那时候已经无法挣脱了。孤岛就是这么消失殆尽的，不是吗？
他不知道乔雅为什么会忘记自己，但是他无法对她真正地消磨爱意。他只会对她俯首称臣，悉听尊便。
爱是无法提纯的，掺杂太多爱情、亲情和友情，只是占比问题而已。
赛特对乔雅的感情是这样，他亦是如此。
每当他放弃甚至是选择漠然置之度外的时候，她却总能击破他最后的防线。他总能发现构成自己的一切都源于她，是她在最强盛的时候不吝赐教，一点点悉心指导他的一切，是她挤出时间陪伴他、温暖他，哪怕掺杂了利益关系。但那都不重要了，他只需要一样东西。
还没等他回过神，乔雅就先一步跑向了亚瑟和尼克的方向。
她觉得还是不要再刺激明源了，她是不觉得尴尬，毕竟她撒娇卖萌耍赖的事情也没少做了。只是怕明源觉得尴尬，受不住，毕竟他现在长大了嘛。没错，尽管她知道明源比她年长一点，但她还是单方面认为自己是姐姐。
上车前，乔雅最后瞥了一眼还站着原地的明源，却看不清神情。她只能叹了口气，笑了笑。
呐，源，各自努力，最高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