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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没有你的世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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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见说:“那你就克着吧,我命硬,你也克不死。”

乔雅眼睛里泛起水光。

阚见叹了口气,伸出双臂将乔雅拥入怀中,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想哭就哭,除了我没人看见。”

她靠着他,说:“司缉不让我吃太多糖和辣条,因为会牙疼,胃疼,对心脏不好。可是今天,我偷偷吃了好多好多。”

“嗯,少吃点,的确不好。”阚见劝道,“你为什么总喜欢这些?”

“因为是甜的啊。”乔雅努力平顺语调。

他沉默了一会,说:“乔乔,我的衣服湿了,你在哭吗?”

“我才没有哭,我从小就不爱哭。平时在你们那里哭,都是用眼药水的,你们都不要信。我啊,最喜欢骗人了。”她闷闷地回答。

嗯,小骗子。阚见抱紧了她,问:“那你今天带眼药水了吗?”

“应该……忘带了吧。”她哽咽着回答。

对比起之前有人安慰有人疼有人爱,现在的她简直就是个凄凉的小可怜,从掌中宝变成了路边草。

毕竟不会再有那个哄她安慰她,陪着她疯陪着她闹,哪怕再无厘头再无聊也能一心一意,平时再怎么不耐烦对待她也永远耐心的少年了。

那个暴躁而浑身戾气,但仗义傲娇,总能无底线无原则包容她,任由她惹是生非,内心温柔的少年。

那个抽烟喝酒脏话样样不差,一言不合就带人打架斗殴,却又能被她一句话逗得脸红的不良少年。

那个喜欢逗她却又毫不犹豫守护她,告诉她:“没有人比你更重要了。”的少年。

那个少年,叫阚见。

浑身酒气的乔雅好不容易回了家,高跟鞋一甩,就扑倒在床上。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面,乔雅抱紧玩偶熊,忍不住哽咽。

她感到焦灼和痛苦,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小腹一阵阵绞痛,心脏也密密麻麻的刺痛。只是难受而已,只是委屈而已。

抽屉里有快要过期的薄荷糖、被丢弃的小机器人胸口有一把锈迹斑斑的锁、因为撒谎所以长鼻子的匹诺曹、屏幕上的微光搭配着一刻不停的铃声噪音、楼阁上吱嘎吱嘎作响的老化木板、在黎明曙光下化成泡影的小美人鱼……

乔雅脑子里乱哄哄的,无处可去的心灵却四处飘荡着。即便出于本能与看不见的敌人战斗着,也没有任何斗志,反正目的也是一样丑陋。没有雅兴队存在的今天与昨天那么相像,让人没有任何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想改变明天,必须改变今天,她也知道啊,她知道,但是……

乔雅爬起来,艰难地拉开抽屉,拿出药品。她颤抖着倒出药丸,却发现玻璃杯里空空如也。她蒙了,愣愣地盯着杯子看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跌跌撞撞地跑到柜台,拿起水壶往水杯里灌了水。

她就着水把药丸吞了下去,噎得嗓子有些疼。水是冷冰冰的,跟往日的温水截然不同,小腹一抽一抽地疼。

乔雅叹了口气,想把杯子放回原处,却失手连带着剩下的半杯水一起打翻了。玻璃杯砸在地板上四分五裂,她连忙蹲下身去捡,却又划开了手指。乔雅看了指尖殷红的血痕许久,缓缓地将手指含进嘴里。

只有失去了才懂得之前她习惯的温柔,到底是怎么样的难能可贵啊。有舒萧在的时候她明明很肆意妄为,很自在快活,这些事情都不可能会发生。

因为温水会常常备着,玻璃杯里面永远是有水的,每天也会被盯着按时吃药。玻璃杯砸在地上也不用担心碎一地,因为地面上铺了暖融融的白色兽皮毯。

其实她没有什么好生气的,内外大小事务,孰轻孰重,舒萧总能都处理得干干净净。那些烦心事,他半点也不会拖到她面前。陪她时便是一心一意,不会把任何东西带进来。

她想要的,他都如数奉上,哪怕是要上房揭瓦,他也只是笑眯眯扶着梯子,恨不得以身试法。她想干什么,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一个动作,他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她一句话都不用说,他就办好了。

就算是乔雅这般的恶劣脾气,也没有地方能挑剔发泄。偶尔她憋着气,找他撒气挑出来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例如说,某个节日礼物提前送了不准时,因为重要的事情来陪她时晚了一两分钟,喂她的汤羹稍微烫嘴没有把握火候,厨房送来的海鲜粥带了腥气。

这些要么是情理之中,要么压根不是舒萧的错。可乔雅想要发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但是那些也不重要了,无论对错,他都能放下所有身段,诚心改过状,大声说出来:“大小姐,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这样一来,反倒是乔雅觉得自己咄咄逼人,无理取闹了。可是舒萧喜欢看她无理取闹,所以不觉得那是无理的。

他就那样笑着,对她说:“我喜欢看你闹,所以不觉得那是无理的。”

所以对待舒萧的时候,哪怕再怎么态度恶劣,乔雅也总能内心软得一塌糊涂。因为舒萧太乖太惹人怜,太听她的话,总让她有种自己在欺负他的错觉。

可是那个温柔体贴,细致入微,会给她准备好温水叮嘱她吃药,经期时准备好红糖水,绞尽脑汁为她准备各种小惊喜的少年他去哪儿了。

那个接受她所有坏脾气和恶习,也记住她所有喜好忌讳,对她所有无理取闹不可理喻都逆来顺受,无奈浅笑的少年。

那个哪怕她眨眨眼睛皱皱眉,都能一瞬间了解她心中所想,给予她信心与勇气,找回她的价值,对她无条件信任,也帮助她追逐梦想与自我的少年。

那个像个小太阳一样暖乎乎的,似乎打天上来,无意掀翻烛火,点燃了她双眸盛满的暮色的少年。

那个少年,叫舒萧。

曾经她也想过一了百了,因为有鸢尾花在春日野穹悲鸣,随着花海起伏消没。她的先生死在那样的春暖花开时季,太阳鸟叼啄着往昔飞离不见。

曾经她也想过一了百了,因为圣诞节那天下的初雪是暖融融的,若是在那洒下的阳光里打盹,能与落雪的死骸一同化为尘土呢。玛格丽特干花经过月光洗礼,永开不败,可随之凋零的是她的哥哥。

曾经她也想过一了百了,因为糖葫芦滚落到了泥浆里,沾染了泥泞尘埃。她的师父离开了她,天穹离开了月亮,一场声势浩大的坠月之宴,月亮也离开了太阳。

曾经她也想过一了百了,因为太认真地活着了,仅仅是鞋带松开了,不擅长重新系起,与人的牵绊亦是如此。过去帮她系鞋带的人,也泯灭于岁月静好之中,再无踪迹。

曾经她也想过一了百了,因为家人深情凝视着她,转身却捅了她一刀,背弃了过往以后来理直气壮地,向抱膝坐在床上的她说抱歉。

曾经她也想过一了百了,因为还没有和她的少年们相遇,想要被爱而哭泣,却不得不挂着灿烂的笑容左右逢源。

可能只是一件小事,微不足道的小事,但都足以让她在这个没有他们的世界里,一个人静静地崩溃、崩坏。

她早就不想活了是吧?可是她怎敢倒下,身后空无一人。她怎敢放弃,从来命不由我。她如何舍得,分明以死相博。

正是因为有像少年们这样的人,她才对世界稍微有了好感。正是因为有他们活在这个世上,她才对世界稍微有了期待。

可是他们不见了,是她把他们弄丢了吗?乔雅无数次反问自己,然后麻木不仁地继续得过且过,苟且偷生。

直到乔雅以为自己适应了,放下了。可她走在大街上,当她路过时代广场,偶然间一瞥,望见大屏幕上意气风发的电竞新晋队伍时,内心某一处恍若天崩地裂一般。

那样无意间的一眼,却仿佛有热火涤荡她心神一般。明明她也很爱它,为什么爱不到结果?只要她也不懦弱,凭什么要错过?

她愿意付出什么呢?奉献出她热爱的灵魂吗?一路上累累伤痕,虽然被遮掩也无法抹去它存在的事实。走在这条道路上,耳边有干万声的呢喃说着:“快停下!别再向前!”

她渴望达到的极限,她犹豫纷杂的心念,全部默默地堆积在角落里等待她的决断。她到底要何去何从?向前是涅盘,向后是平庸。她会一败不起,还是赢得一片天地?

一句句声音回荡在耳畔。

“没有我们,也要勇敢。”

“只要有你们在,无论面对什么我都有勇气。”

“I think I love you,anyway .”

“喜欢蛋糕,也喜欢你。”

“You are my queen .”

“没有人比你更重要了。”

“让我为你而战。”

“试一试吧。”

对啊,试一试,就是因为试一试她才走到现在。哪怕没有他们,哪怕在没有他们的世界里,她也不应该放弃一切夙愿。那么多次都能力挽狂澜,那么多次都能咬牙不放弃,至少那一次次的取胜就是凭借自己。

征服杂念,埋葬心魔,挣脱束缚的枷锁。之前他们对世界宣告,要开创新的王朝,哪怕他们是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可他们给予她的回忆和勇气终归不是假象。

乔雅豁然开朗,泪眼朦胧之间,一道白光骤然间夺取她视物的能力。

“大小姐?大小姐!”声声入耳的呼喊让乔雅睁开眼睛。

周围的少年们投来关切忧虑的目光,“没事吧?”

“没事……”乔雅喃喃自语般说,如梦初醒地回望四个少年。

“哈?不会傻了吧?”阚见皱眉,撑着膝盖屈身看她。

司缉毫不留情地说道:“你才傻了,她只是走个神而已。”

玉龙问:“真的没关系吗?”

“没事。”乔雅笃定地回答,眼眶却逐渐湿润。她最终还是忍不住,朝他们招招手,“过来一下。”

几人面面相觑,疑惑地靠近,却猝不及防被她抱住了。

她忽然就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放声哭泣起来,支离破碎的哭腔一声声倾诉着哀恸悲伤,却好像也有失而复得的惊喜与委屈。与平时压抑的哭声不同,这回哭得撕心裂肺,哭得不再顾忌。

果然能哭泣的地方,除了厕所,就是他们的怀里。

她为什么要笑啊?明明难过得要死。

“啊?你哭什么?别哭啊!”“谁欺负你了?”“别哭别哭!我们一会儿去吃冰淇淋好不好?”“不哭了。”少年们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哄她。

“我发现,没了你们,我什么都不是。”她闷声闷气地说道。

舒萧脸色稍变,正要说些什么,乔雅却抬起泪流满面的脸。血红色的眼眸中周转着绚烂璀璨的光华,她弯起眼眸笑,眼泪也划过脸颊。

乔雅郑重其事地说道:“但是没有你们,我也学会了坚强。”

但是,没有你的世界,毁了也无所谓,我只想停留在有你们的世界里。

“那你哭什么啊?笑一个。”少年叹了口气,揩去她眼角的泪珠。

乔雅笑着哭泣:“痛不足以令我哭泣,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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