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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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纪元，第七纪元的时候，发生的反转令乔雅瞠目结舌。

所有种族因为信仰和力量而摒弃前嫌，分为了黑暗阵营和光明阵营。

光明阵营：魔法师、精灵、天使、召唤师、人类。

黑暗阵营：血族、刺客、人偶师、恶魔、机械师、重剑士。

战争变成了黑暗和光明两个阵营的斗争，黑暗阵营因为数量和力量占据上风。然而这个局面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父神的介入，光明阵营迅速崛起，这令黑暗阵营异常愤怒。

光明阵营盯上了人偶一族，不惜一切代价，支出大半兵力去攻打人偶一族。这些种族里面，人类全族都在其中，似乎和人偶一族有什么深仇大恨，然而格莱斯冥思苦想，也只想到了小镇的过节。血族是人偶一族的保护层，同样遭受了牵连。

最终，一脸懵逼的乔雅总算是理清了过程。是他们口中的父神要清洗种族，拔除两个种族，他的目标正是人族和人偶族，所以让两个种族互相斗争。

只是无所不知的神明没有预料到，血族会为了人偶族而战，没想到罗伊斯爱上了格莱斯，代替她覆灭。

罗伊斯为了格莱斯，赌上整个种族，用血族代替人偶师的覆灭，和人族同归于尽。

格莱斯跪在地上，掩面痛哭。她亲眼看着陪伴了她整整七个纪元的罗伊斯，整个血族在她面前灰飞烟灭。

七个纪元，整个世界，似乎就此湮灭。

他说：“格莱斯，你的眼睛很漂亮，会流出像蔷薇花一样的眼泪吗？”

他说：“格莱斯，我要看着你成神。”

他说：“格莱斯，你太干净了，你不懂。”

他说：“格莱斯，你想要什么？”

他说：“格莱斯，笑着活下去。”

他说：“格莱斯……”

他再也不能对她这么说话了。

恶魔的始祖路西法站在格莱斯面前，心情复杂。他蹲下身，拭去格莱斯眼角的泪珠，“罗伊斯瞒着你做出这个决定后，嘱托我在这一刻到临时，为你拭去眼泪。”

路西法朝格莱斯伸出了手，“血族覆灭了，还有恶魔。恶魔一族会继承血族，代替他们走下去，代替他们守护人偶族。格莱斯，我会代替罗伊斯守护你。”

格莱斯满脑子都是罗伊斯对她说的好好活下去，她哽咽着，把自己的手放在路西法掌心里。

她会替罗伊斯走下去，在恶魔的守候下，成神。

路西法握紧她的手，嘴角微微翘起，拉着她起来，“格莱斯，我们走吧，开启下一个纪元——你的纪元。”

他随后又耷拉下眼睫，有一些闷闷不乐。他和罗伊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只是不同于服装以暗红为主调，他更喜欢以黑色为主调，还有一双流转着银色碎光的幽蓝色眼睛。

你总是记着那死去的血族，却不肯提起活着的恶魔。

你总是记着那死去的罗伊斯，却不愿意看一看活着的路西法。

乔雅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眼眶微红，在白光笼罩下，回到了当时进入副本的原地。她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众人都在原地等待她。

她恍惚片刻，总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毕竟她在副本里过了七个纪元。

“怎么样？”舒父问。

乔雅沉默着摇摇头，“就像是看了冗长一生，只是格莱斯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因为那就是你，你看完的实际上是你的角色本体所度过的一生。”舒父说，“每个人都一样，你们看完的都是角色的一生。”

司缉问道：“我们的角色是始祖吗？”

“当然不是。”舒父摇摇头，“但这是影射你们少量的真实经历和大量角色始祖故事改编的副本，只不过亲身经历的是角色本身而已。”

乔雅问：“这个副本有什么用吗？”

“帮助你们了解自己的角色，更好的融合。你们感受一下，是不是有更强的契合度了？”舒父问。

几人纷纷感应了一下，发现的确不出所料，契合度基本达成一致。只不过除了喜悦，大家更多的是疲惫和感慨万千，毕竟他们才看遍了角色的一生。

退出至尊，回到小屋休息，倚靠在门外吹风的乔雅打开手机，看到日期，惊觉今天是自己和乔磬共同的生日。

山里的晚风凉飕飕地往里灌，乔雅拢了拢浅粉色卫衣裙的领口，心头隐隐约约盘绕着一丝意味不明的荒凉，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一番什么滋味。

只可惜不能给乔磬庆生了，自己的生日也不能好好过。她叹了口气，码了一则祝福的消息，点击发送给乔磬。

她和乔磬是双生子，只不过她是姐姐。当初精神力检测，她是G等，但乔磬是SS等，因为有她这么一个花瓶姐姐，所以乔磬的精神力多次被质疑攻击，是她连累了他。

发完信息，她转过身，想要回房间了。却被一只手横在锁骨前挡住了，那只手将她往后一按，她的后脑勺直直地撞上一个人的胸膛。

乔雅眉心一跳，转头就要炸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和自己有五分相似的脸。苍白、精致、俊秀、漂亮而又无害。

不同于自己的血红色，他的眼睛是暗红色的，在某个角度下看过去，也一样像是纯净的红宝石。微卷的亚麻色头发，肤色苍白，看上去就像是个天真烂漫的吸血鬼小少爷。

跟往常一样，他手腕上缠绕着细细的银链，中端系着一个小小的十字架。这有一种禁忌的诱惑，就像是一个血族戴着十字架一样。乔雅知道他从来不信奉什么，却不知道他为什么总喜欢戴着这个。

乔雅是像蔷薇花一样的女孩子，而乔磬却像是染血的荆棘，盘绕在娇嫩的花朵旁边。

乔雅惊异地发现，她的双胞胎孪生弟弟已经比她高了一个头，长成了翩翩少年的模样。

“阿磬……”乔雅叫了他一声，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的弟弟脸上没有笑容，没有表情的时候，竟然是这般的陌生。

记忆似乎是还停留在他尚且的稚嫩的时候，小小的一只，比她还要矮一些。他在人潮汹涌的街道上不慎被冲撞开了和她牵着的手，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人群之中，鼻尖红红的，眼里闪烁着泪花，手里还握着融化了一半黏腻腻的冰淇淋。

可是对比眼前比她高的少年，这似乎不是同一个人了。

“嗯。”乔磬心不在焉地应和了一声，他挑起乔雅的一缕黑发，捻在冷白的指尖。

姐姐像是居合细雪，握在掌心寸寸生寒，冰冷得反而有了一种烫伤的错觉。灼人，但干净。

是隐匿于乌巷的纤瘦少女，像丁香一样接着哀愁。但还是倔强地生长，倔强地挡在他面前，高傲的，美丽的，同样也是脆弱的。

他对她一直很歉疚，因为在他的认知里，她的先天性心脏病和精神力G等，都是来源于他。

姐姐服用的药物会使人脾气暴躁易怒，也正因为病的原因，有很多忌口，偶尔也会病症发作而异常痛苦。

她身体不好，可却喜爱刺激性的运动，就例如说她热爱着电竞。

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她是妹妹也是姐姐，却处于最惹人怜爱的位置。他不是没有质疑过没有埋怨过，可最后归根究底才发现，他仿佛是害姐姐到这一步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