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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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弄清楚那些闯入者的身份，邵晨他们选择进入了监控中闯入的士兵们进入的通道。

这条通道很长，至少是众人之前走的那条通道的两到三倍，不同于之前通道的整洁，这条通道的地面上有大量的弹壳和化学试剂腐蚀的痕迹，甚至还有几个智能机械的残骸，路中央也不时的可以看到从地下伸出的根茎植物，通道顶部的灯光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普克和裴娜并肩走在邵晨后面，裴娜看着还在为科莱的事耿耿于怀的普克：“还在想科莱的事？甚至觉得是邵晨没有救下他？”

普克低着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哎，每一条探索的道路上都是遍布鲜血，曾经我们也有不少队员，但在一次次的行动中他们相继都走了，甚至有时候就在我们面前死去，看着曾经朝夕相处的同伴在自己眼前闭上眼睛，这种滋味只有自己才能体会，”裴娜越说越难过，之前悲伤的记忆逐渐涌现出来，不过她只是抽泣了一声便抬起头看着前面邵晨的背影，“其实我们还好，有什么事都可以哭一场发泄出来，但是邵晨作为队长，他不仅要面对失去同伴的痛苦还要继续撑起剩余的团队，他才是最不容易的，如果你将来也有了自己的团队，你就会明白了。”

普克听着裴娜的叙诉陷入沉默，然后抬起头看着走在最前面的邵晨，在昏暗环境的衬托下，邵晨的背影显得异常暗淡，再联想起当时为布鲁多小队的人进行祷告后邵晨对自己说的话：“探索未知随时会付出生命代价。”

是啊，代价，小时候爷爷、母亲还有所有的姐姐哥哥都教导过他：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而探险家的代价就是自己和同伴们的生命——这是每一个探险家都必须要面对的。

“死人已逝，但活人的生活和探索依旧在继续，”裴娜打破了普克的思索，“不要过度陷入亡人的悲伤中，要照顾活人的世界。”

这时最前面的邵晨一打手势示意身后的两人停下，普克和裴娜越过邵晨向前看去，众人此时已经来到了通道尽头，面前不远处有一扇半开的金属门，几具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的散落在门前各处，周围墙壁上和地面上都是干涸的血迹，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但空气中还是弥漫有轻微的血腥味，不过邵晨他们的封闭式头盔的空气过滤功能再一次派上了用场。

裴娜走到一具躺在墙边的尸体前蹲下将尸体摆正，尸体的胸口处赫然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而保护胸口的外骨骼也被击穿。

“致命伤来自胸口处，从体内骨骼的弯折方向以及外骨骼的曲向可以肯定，他是从背后受到攻击贯穿到正面的，”裴娜又检查了一下其他的尸体，“所有的尸体都是如此，没有弹药残留和其他热能武器的痕迹，应该是冷兵器，可能将外骨骼击穿的冷兵器······就算是威伦勇士团或达伦武士团的电浆光剑也应该有灼伤的痕迹啊。”

“或许是什么新式武器吧。”邵晨也看了眼伤口并没有太大的惊讶，这星际间的文明和势力多如牛毛，新技术更是层出不穷，再加上现在是“五王之乱”末期，频繁的战乱就更加刺激了科技的发展，因此有不为人知的新式武器出现再正常不过了。

“这是巴蒂亚哥公司的佣兵，”普克看到这些尸体肩部外骨骼上的标志立刻认出了这些士兵的身份，“在凡迦星他们可没少找我家族的麻烦。”

“巴蒂亚哥公司，就是那个新兴起的专门和各个军阀合作的科技公司？他们来这里做什么？”裴娜不解地看着邵晨。

回答裴娜的是普克，他对这个公司的了解不可谓不深刻：“巴蒂亚哥公司成立于213年前，一开始以星际发动机起家，后来新增了对能源武器和生命工程的研究，目前和迪亚洛菲财团是竞争关系，在第二次能源战争中，两个势力更是完全对立，甚至一度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他们实力增长迅速，由于早些年巴蒂亚哥公司对凡迦星进行过一定帮助，所以巴蒂亚哥公司在凡迦星有一定的开采权，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巴蒂亚哥公司的傲慢和残酷展现了出来，他们为了资源无所不用其极，和凡迦星的原住民及军队屡次发生冲突，我在去德维尔前没少听过这帮家伙干过的好事。”

“他们来这里一定是看上了迪亚洛菲财团的研究，”邵晨顺着普克的话开口，“从力尔伽玻的状态来看，应该与生命工程的研究有关。”

“他们没有拿武器，身上的外骨骼也有多处破损，而且从这些士兵倒地时的头部方向看，他们应该是在逃跑的过程中被杀的。”普克看着这些尸体的状态分析着，然后所有人很有默契地看向那扇半开的金属门。

随着一阵“咯吱”的摩擦声后，一条透明的通道展现在三人面前：通道大致呈圆柱体，除了扁平的天花板由普通金属材料制成外，其余部分由透明的复合材料建成可以清楚看到外面的情况，一条条弧形金属框从天花板两侧延伸下来在通道底部连合，将通道等距切割成了一段段类似舱段的结构，通道的天花板正中间安装有一条发着淡绿色光的引导线，那绿光与通道外面的密集根茎植物相映衬让普克三人的心里多少有些压抑，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圆形的类似观察站的平台，由于光线不足，普克他们无法看清那里的具体情况。

普克三人走进通道，弧形的通道地面上为了让人行走方便而铺设有可供三四人并肩通行的宽大金属板，这些金属板由交错的金属支架支撑，不过这些支架似乎已经不太稳固了，当普克三人一踩到金属板上就感受到了颤颤巍巍的晃动好像随时可能倒塌一般。

“都走中间位置，并成一列。”邵晨看了眼身后的普克和裴娜，三人排成一列纵队并降低了自身重心。

通道两侧有的地方已经破损，一些没有生长上去的根茎植物伸进了通道里，这些根茎植物的尖部有干涸的血迹，而在通道外面的植物群中也可以看见很多被植物杀死的士兵和科学家，有些尸体甚至就像展品一样贴在了通道的外部，其中也有之前闯入这个设施的巴蒂亚哥公司的佣兵，普克看着这些尸体紧张地动了一下喉咙。

三人走到通道尽头的观察站里，说是观察站其实更像是一处物资储存点——圆形的平台设施里除了几个已经被战斗破坏的不成样子的简易控制台和显示屏外，几乎堆满了金属物资箱。

普克用等离子匕首撬开了一个箱子，里面装满了罐装食品和压缩饼干。

“这里简直就是个小仓库，”邵晨走到普克身边拿起一包压缩饼干看了看上面的生产日期，“还没有过期，这些应该能充实征远号的补给。”

“队长！”裴娜的声音传来，此时这位半恶魔正站在一个控制台前看着面前的显示屏。

见普克和邵晨过来后裴娜将自己的发现展示出来：“这整个设施是一部电梯，下面还有空间。”平台的结构图显示在显示屏上，沿着平台的导轨向下还有一个巨大的空间，从结构图上看这个空间足足有百米之高。

“能启动这个平台吗？”邵晨看了眼裴娜。

“我试试看。”裴娜尝试启动电梯但平台只是略微晃动了一下后就再也没动过。

“看来得靠昌运了，普克，回去看看昌运的进度如何。”

普克点点头转身进入透明通道，准备返回交叉区域。

突然一声剧烈撞击的声音在安静的通道内响起，普克三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仔细倾听，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向他们这里靠近，普克立刻举起枪对准前方通道，邵晨和裴娜也来到普克身后。

大概半分钟之后一个仿佛醉鬼一般晃晃悠悠的身影出现在三人进入透明通道的那扇金属门后，是之前那只跑掉的由士兵变异成的怪物，这怪物的体型似乎比在上面时要更加壮硕，不过它的四肢却变成了与常人无异的长度，同时它的手里似乎还抓着什么东西。

随着怪物的接近普克后退了几步挡在裴娜身前，等这怪物也走进透明通道里后，普克他们终于看清了它手里抓着的是什么。

而在怪物手里的昌运怎么也没想到，就在自己刚导出全部的核心数据准备留下遗言自尽的时候，这怪物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身后，几乎是没能来得及反抗，昌运就被怪物掐住了颈部带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