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桃花债(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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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的人把吴秀初的尸体抬回验尸房。
钟璃坐在马车上出神地望着渐行渐远的欢喜楼。
大理寺的人在欢喜楼忙活了一下午,结果是无一人能找出为何吴秀初会死在卫芙的房间,而卫芙会出现在隔壁房间的原因。
跟在马车后面的一大票捕快全都垂着脸,显得没精打采。
钟璃把视线收回扫过众人的面颊之后,沉默不语。
“喝点水。”蓝恒不忍瞧对面的女子这般愁苦,他倒了杯清茶递给她。
钟璃没结果,看样子是没听到他的关心。
蓝恒叹口气,把杯盏放在案上,道:“璃儿莫要这般折磨自己,大理寺的悬案已经快堆成一仓库了,也不差这一桩,太憋闷对身体不好。”
钟璃这会是听到蓝恒的话了。
她拿过桌上的杯盏,把里面的水如数灌下后,摇摇头道:“大人误会了。”
蓝恒一怔。
“吴秀初的死,以及卫芙的事情我早都想明白了,只是有件事情不太懂。”
蓝恒听到钟璃竟然破了这密室案子,诧异挑眉,道:“璃儿想明白了?”
“嗯。”钟璃点点头道:“只是证据不足,结论还不能定下。”
“那你哪个地方不明白?”蓝恒追问。
钟璃想了一下道:“大理寺捕快的巡视规则。”
“怎么说?”
“按道理卫芙需要保护,她的门口为何没有捕快把手?”钟璃道。
蓝恒听到这,算是懂了,道:“徐清在保护她,只是没想到他自个睡着了,至于其他人,徐清这次带的大部分都是新人,大理寺规定新人经验不足不能保护受害人,一方面是怕他们出岔子,另一方面是怕他们轻敌折了命。”
钟璃听到这,霎时懂了,前朝蔺国大理寺卿司炎修及其夫人在一次外出的时候,被人伏击折了十几名部下,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新人,所以蓝恒入大理寺之后,便定下这规矩,只是希望少些人牺牲。
“也就是说,刘武敲门的时候,欢喜楼的二层没有人把守,等徐清下去叫人的时候,这些人才上来。”她思考之后问道。
“是!”蓝恒点头:“不过这案子出岔子并不怪他们,欢喜楼没有外人侵入的痕迹。”
“当然不可能有外人了。”钟璃嘴角勾起,道:“因为是贼喊捉贼,怎么能有外人。”
“贼喊捉贼?”蓝恒诧异。
钟璃不再往下解释,而是望着文昌街的街景道:“方才我记得我们从欢喜楼出来的时候,林堇来找过大人?”
蓝恒点头,道:“是,他之前去大理寺找我,我不在,捕快说我在欢喜楼,就来了。”
“说什么了?”
蓝恒嘴角轻轻扯动弧度道:“算是个好消息,贤王府消失的第五十九个下人找到了。”
隔日,大理寺刑房。
钟璃望着跪在地上一个劲颤抖的小家丁,道:“阿七,袁殇是你放进贤王府的?”
阿七抬眼看了对面人一眼,这人他认识是世子从安定县带来的仵作,只是刚入府的时候是男的,何时变成女子了?
“问你话呢!”钟璃扫过卖呆的阿七冷冷训斥。
阿七连忙回过神,颤颤巍巍地说道:“是...是的。”
“那你为何逃?”钟璃又问。
这次阿七的话匣子算是打开了。
他长吁短叹了一口气,道:“都死了人了,小的哪敢再在贤王府呆下去啊。”
“死了人,事情闹大,知道躲避的,你可明白,作为下人,领着歹徒进家主的宅子也是要受刑法的。”钟璃冷哼一声。
“歹...歹徒?”阿七一怔,明显他不太懂钟璃的意思。
钟璃看着他的反应,心里大概猜测到,阿七悄悄逃离贤王府应该是在杏儿发现袁殇尸体的时候,之后发生的事情比如瓶儿的死,他并不知道,所以他才会讶异袁殇什么时候成了歹徒。
“他强了瓶儿,这事儿,你还不知道吧。”她说道。
阿七听到这,终于明白为何大理寺不遗余力地要找到他。
“唉!”他懊恼的捶胸顿足道:“早知是这个结果,就算给小的一百个胆子,给小的黄金千两,小的都不会去那赌坊啊!”
“赌坊?袁殇的事情和赌坊有什么关系?”钟璃疑惑问道。
阿七叹口气,捋了捋思路,说道:“其实小的之前并不认识袁殇,能和他结识是在博乐赌坊里,当时小的也不知怎地,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想去赌坊里赌一把。
说来也是运气背,不过是短短几个时辰,小的这几个月攒下来的银子竟然全输给对家袁殇。
当时还打了欠条的。”
他说着,可劲的唉声叹气,似乎是真的后悔当初的选择,道:“不过袁殇在此期间并没有催促过小的还钱,在小的都以为他要忘记的时候,前几日突然在贤王府门口找到了小的。”
“找你?可是进贤王府的事情?”钟璃问道。
阿七点点头,回答道:“袁殇喜欢瓶儿这个事情小的之前是不知道的,直到他那次找小的,以消债为交换让小的领他进贤王府,小的才知道,原来袁殇这个欢喜楼里有名的老生,竟然到现在都不曾娶妻生子。
而他唯一欢喜的便是贤王府的瓶儿。”
“既然他进贤王府的目的是寻瓶儿,俩人可有所谓的山盟海誓?”钟璃问道。
阿七沉思片刻,摇摇头道:“两人到底有没有山盟海誓小的不清楚,小的唯一知道的是,这次袁殇见瓶儿是想娶瓶儿的,听他的语气,他似乎有一大笔钱给瓶儿当聘礼。”
“一大笔?是多少?”钟璃追问。
小六子咬唇,扒拉着手指,最后伸出了五个指头。
“五十两?”钟璃猜测。
小六子摇摇头道:“五千两。”
听到这,一向淡定的钟璃瞳孔微微收缩,这么多钱,足够买下半个欢喜楼了,而袁殇不过是一介戏子,怎地有这么多的钱。
“这么多钱,他赌博赢得?”钟丽问道。
“哪有!”阿七挥手,一脸的不屑道:“袁殇能有这本事,在博乐赌坊早都是闻风丧胆的人了,他和小的那次赌博是第一次,这家伙真的是运气好啊。”
钟璃虽然不喜赌博,但是多少也是知道的,赌博场上根本没有所谓的公平,那些荷官也不过是赌坊挣钱的工具,坐着抽老千的行当。
至于袁殇的事情,她隐隐也觉得没这么简单。
“钟姑娘。”阿七见钟璃不再训话,挠挠头,憨笑一声道:“小的该说的都说了,看在咱们之前也算是认识的份上,能不能放小的离开?”
钟璃被这声呼唤拉回理智,她扫了对面男子一眼道:“你想离开?”
“是。”阿七点头哈腰,模样谦卑又谨慎。
钟璃端起面前的清茶,啄了一口道:“想离开也行,但是没有你引袁殇进贤王府,世子或是瓶儿也不可能卷入其中,所以这惩戒...”
“钟姑娘。”钟璃的话刚说一半阿七脸一垮,哀嚎出声道:“小的若是知道事情会闹这么大,就不会干这么蠢的事情了。求您让放小的一马吧。”
“你背后难道没有什么人指使?”钟璃忽略阿七的恳求,问出心中的疑惑。
“没有,哪能有啊。”阿七自知这次跳进黄河因为洗不清了,整个人匍匐在地上,恳求道:“钟姑娘,小的其实还知道一件事情,只要能将功赎过,让小的免受刑法,小的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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